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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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心急如焚的要去攙她那瘸了腿兒的親爹, 誰知江建禮避之不及，唯恐這奇奇怪怪疑似腦殼有病的小夥子纏上自己。
“你站遠點，別挨著我。”江建禮非常警惕, “我可沒這麽大的兒子, 別亂喊，讓人聽了要誤會。”
他一個清清白白的人民教師, 別臨老了被一聲爹給整得晚節不保。
江姜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
爹啊, 雖然你閨女變了個性，可憑咱這感天動地父女情，你就沒有那種一見我就覺得很親切很可愛的感覺嗎？
江建禮的臉色慢慢從防備變為猶疑。
江姜滿懷期待：認出我了嗎？有沒有覺得面善啊？
然而老江同志的目光已越過她，看向了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江姜心裏有了不祥的預感。
她隨著江建禮的目光, 轉身看向了身後。
餘聞正拎著一堆禮品站在那兒。
老江同志驚喜的大叫一聲：“幺兒！”
一根拐杖點得飛快，他三兩步就走到了“女兒”面前。
江姜攆在他屁股後面，提心吊膽的喊：“你慢點, 慢點！”
江建禮單手把著“女兒”的肩，又驚又喜道：“你今天怎麽回來了？也不事先說一聲，早點通知，你媽也好買菜。”
餘聞尚未回神, 那聲充滿濃濃父女情的“幺兒”依舊一聲聲回蕩在他耳邊, 令他整個人都化作了不能動彈的木頭。
江建禮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幺兒, 你想吃什麽, 爸爸現在就去市場給你買，我記得你上次說想吃豆腐店旁邊的燒鵝, 爸去給你砍一只回來。對了, 還有東大街新開了一家賣鹵牛肉的。他家的鹵汁香，牛肉入味，特別是牛蹄筋十分勁道, 也順道去稱一斤……”
江姜在旁邊急切切的說：“去什麽去？你這還拄著拐呢。爸，你的腿什麽時候出的毛病？怎麽都不同我說，說了我也好早點回來。”
江建禮滔滔不絕的話語被打斷，他頓了頓，有點嫌棄這小夥子的自來熟。
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在江姜臉上停頓了一會兒，顯露出幾分滿意。
想當年江建禮讀大學時，是他們師大一顆頂俊俏的帥草，他老婆姜秋也是師大一朵花。後來生了個女兒江姜，一出娘胎就已十分標致。
所以江家一家子的審美標準都很高。
不過餘聞的顏也很能打，江建禮對這張臉挑不出什麽刺來。
就是那聲爸叫得沒頭沒腦的，剛一見面就急著認爹，這小子腦殼不大好使。
想到這裏，他又有幾分嫌棄。
“你就是咱家小姜的男朋友，是叫餘聞？聽說你媽做了手術，現在怎麽樣了？”
江姜見她爸這麽冷淡，有點受刺激。
她很想立馬把事情講明，讓江建禮知道到底哪個才是親生的。但現在人在外面，不能隨意亂說。
於是，她只好順著江建禮的話頭說下去：“恢覆得還行，覆查之後說沒什麽大問題了。”
她又問道：“誒，你還沒說呢，這腿是怎麽回事？”
江建禮道：“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前些日子幾個學生在樓梯間打鬧，推推搡搡的摔了，我去扶了一把。百來斤的小夥子往身上一撞，那骨頭可不就折了嗎？”
江姜忿忿道：“這種不守校規，追逐打鬧的學生就是欠收拾，該下重手罰，讓他們寫檢討，抄校規，抄個七八百遍，看他們還長不長記性！”
江建禮擺擺手，顯得十分寬宏大量：“七八百遍有點多，只罰他們抄了各科卷子，每科抄二十遍。”
江姜有點茫然：她爸是教文科的，語數外加文綜一共六科，每科二十遍，一共就是一百二十遍。卷子內容那麽多，抄起來更費工夫，這難道比抄校規更輕松？
既然肇事者已得到了處罰，江姜腹中憤怒也消散些許。
她看向她爸那條骨折了的腿，關切不已：“爸，你現在恢覆得怎樣了？受傷了怎麽不打電話叫我回來呢？”
江建禮客氣道：“現在情況還行，大概等開學就差不多能好。之所以不叫你，是因為小姜說你媽那兒出了毛病，她那手術可比我這腿嚴重多了，你們當然得先照顧著你媽。”
他說得通情達理，江姜卻鼻子發酸。
確實，聞阿姨住院期間，她和餘聞哪個走都不合適。可如果她知道自己親爹腿折了，怎麽也得想法回來看他，或者這次提前一兩天回來也好呢。
江建禮被那自責愧疚的神情給唬到了，他心道：你又不是我的崽，在這兒自責啥呢？
他又想起了那一聲聲的爸，不由委婉勸道：“小餘啊，你呢，現在叫爸也為時過早，以後若是有緣分再叫也不遲，現在還是叫我一聲叔叔吧。”
江姜滿腔柔情尚在心頭，就受到了來自親爹的打擊，只好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
“那……叔叔，你腿腳不方便，我扶你回家吧。”
她上前要去攙扶，江建禮拒絕了：“別扶我，我走得動。你要真有力氣，就幫小姜分擔點。”
初一見面，江建禮見到自己女兒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而這小子卻空著手啥也沒拿，就隱隱有些不快。
現在他這麽說，既是想給自己“女兒”減輕點負擔，也是一種隱晦的敲打。
江姜拎著一堆沈甸甸的東西跟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餘聞和自家老爸父慈“女”孝，覺得好酸好委屈。
爸，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親生的崽！
可惜她心中吶喊無人得知。
到了家門口，江建禮從兜裏掏鑰匙開門。
江姜問道：“媽……阿姨今天不在家嗎？”
“都放假了怎麽不在？”江建禮道，“我這帶了鑰匙，也不必麻煩她，免得她又跑一趟。”
進了門，江姜沒在客廳看到她媽，便裝作自然的問道：“怎麽沒見著阿姨？”
“應該在書房。”江建禮拄著拐去敲書房門，“阿秋，我進來了。”
他推開門，姜秋並沒有象他猜測的那樣在批作業——兩口子都是高中老師，讀過高中的學生都懂，就學校那尿性，為了升學率，寒暑假都摻了水分。雖然放了假，但網課和作業是絕對少不了的。
姜秋沒有在批作業，而是戴著眼鏡，拿著手機在打游戲。
江建禮調侃道：“你怎麽也愛玩這個了？”
姜秋道：“這不是看學生老在課上玩，甚至有幾個玩著玩著還忘了在上課，在課堂上就大呼小叫的罵什麽'狗日的官方'，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游戲那麽引人入迷，也好貼近貼近學生的思維。”
“那你看出什麽了？”
姜秋輕咳一聲，“這游戲……確實挺好玩的。”
“對了，”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你這個點兒該在樓下小花園遛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江建禮眉開眼笑的通知了她一個好消息：“我在樓下碰到咱姑娘了。”
“姑娘？”聞言姜秋立刻關了手機，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往外走，“咱們小姜回來啦？”
一出書房，她一眼就瞧見了自家“乖女兒”，上去就是一個親親熱熱的擁抱，“幺兒，你回來怎麽不跟媽說呢？”
餘聞手足無措的接受了這個擁抱，看著江姜兇惡嫉妒的眼神，他忐忑不安的喊了聲媽。
“哎呦，我的乖乖。”姜秋揉了揉他的臉，無比憐愛的說，“怎麽都瘦成這樣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我們家乖寶已經夠苗條了，不用再節食減肥，一日三餐都不能虧了嘴。”
餘聞略有些局促，他哪見過這麽熱情的陣仗？一時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定了定神，他鎮定道：“我沒有節食，你不用擔心。”
“那就是累瘦的！”姜秋篤定道。
“阿……阿姨！”被忽視的江姜相當憋屈的喊了一聲。
姜秋擡眼看向沙發上那位帥“小夥”，一雙眼跟x光機一樣，飛快掃描一遍。
長得帥，坐姿端正有教養。
還不錯。
於是她露出個笑，和藹又不失熱情的說道：“這位就是小餘吧，小姜跟我發過你的照片。當時我就想說這哪來的小夥這麽帥，照片該不會p過，沒想到照片居然還不及真人的一半，可讓阿姨開了眼界了。”
她誇得真摯自然，換個人哪怕明知這是客套話，心裏也會覺得高興。
可江姜卻沒有半分觸動，她知道自個兒親媽跟人客套起來是什麽樣的，所以就覺得格外難受。
我又不是外人，為什麽要在親媽面前受到外人一樣的待遇？
心裏委屈，她幾乎要開門見山的說“媽我是你的親女兒你快來抱我不要管那個冒牌貨……”
姜秋卻在這時從沙發上起身，口裏說道：“我去給你們切點水果。”
冒到嗓子眼的話又憋了回去。
江姜癟了癟嘴，打算等會兒一起坐下來吃水果的時候再說。
在姜秋去廚房洗水果的時候，江建禮把拐杖靠在沙發邊，坐了下來。
如同每個愛操心的老丈人一般，他開始按流程問話：姓什麽？多少歲了？讀什麽專業？家住哪裏？父母是誰？
對這些問題，江姜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
江建禮覺察出了她的敷衍，心下暗怒：這小子心不誠，長得再帥也當不成我江家女婿！
他心裏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自己女兒跟他在一起，想盡辦法也得把這對給拆散了。
接下來，他的話裏就慢慢帶了刺：“小餘是學計算機的？”
江姜點頭。
“那你以後是打算搞編程這一塊？”
江姜再次點頭。
“可我聽說程序員老的快，死的早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正常人都知道他是在添堵。
但江姜想不到那塊去。一來這是她親爹，對親爹的話當然得往好處想。二來真正要做程序猿的又不是她，所以她沒那麽敏感。
想到這個學期自己學編程語言的痛苦，江姜頗有感觸的感慨道：“是啊，學這門是真的辛苦，好多程序員都英年禿頂，華發早脫。”
江建禮見她裝傻充楞，不軟不硬的刺道：“咱們小姜是搞文學的，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越是鉆研學問，墨水越多，就越有氣質。到時候人到中年，我女兒越長越漂亮，越活越年輕，你卻早早禿了頭，走出去人家還以為你是她長輩。”
他意在暗指兩人不配，不是一路人。
可江姜沒有聽出來，她慌裏慌張的摸了摸頭頂，感受到了深深的驚恐與憂傷。
要是跟學長換不回來，再過幾年自己豈不就要成為禿頂大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16 22:49:59~2020-06-17 23:56: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oooooosh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懶要吃飯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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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清清白白的人民教師, 別臨老了被一聲爹給整得晚節不保。
江姜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
爹啊, 雖然你閨女變了個性，可憑咱這感天動地父女情，你就沒有那種一見我就覺得很親切很可愛的感覺嗎？
江建禮的臉色慢慢從防備變為猶疑。
江姜滿懷期待：認出我了嗎？有沒有覺得面善啊？
然而老江同志的目光已越過她，看向了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江姜心裏有了不祥的預感。
她隨著江建禮的目光, 轉身看向了身後。
餘聞正拎著一堆禮品站在那兒。
老江同志驚喜的大叫一聲：“幺兒！”
一根拐杖點得飛快，他三兩步就走到了“女兒”面前。
江姜攆在他屁股後面，提心吊膽的喊：“你慢點, 慢點！”
江建禮單手把著“女兒”的肩，又驚又喜道：“你今天怎麽回來了？也不事先說一聲，早點通知，你媽也好買菜。”
餘聞尚未回神, 那聲充滿濃濃父女情的“幺兒”依舊一聲聲回蕩在他耳邊, 令他整個人都化作了不能動彈的木頭。
江建禮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幺兒, 你想吃什麽, 爸爸現在就去市場給你買，我記得你上次說想吃豆腐店旁邊的燒鵝, 爸去給你砍一只回來。對了, 還有東大街新開了一家賣鹵牛肉的。他家的鹵汁香，牛肉入味，特別是牛蹄筋十分勁道, 也順道去稱一斤……”
江姜在旁邊急切切的說：“去什麽去？你這還拄著拐呢。爸，你的腿什麽時候出的毛病？怎麽都不同我說，說了我也好早點回來。”
江建禮滔滔不絕的話語被打斷，他頓了頓，有點嫌棄這小夥子的自來熟。
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在江姜臉上停頓了一會兒，顯露出幾分滿意。
想當年江建禮讀大學時，是他們師大一顆頂俊俏的帥草，他老婆姜秋也是師大一朵花。後來生了個女兒江姜，一出娘胎就已十分標致。
所以江家一家子的審美標準都很高。
不過餘聞的顏也很能打，江建禮對這張臉挑不出什麽刺來。
就是那聲爸叫得沒頭沒腦的，剛一見面就急著認爹，這小子腦殼不大好使。
想到這裏，他又有幾分嫌棄。
“你就是咱家小姜的男朋友，是叫餘聞？聽說你媽做了手術，現在怎麽樣了？”
江姜見她爸這麽冷淡，有點受刺激。
她很想立馬把事情講明，讓江建禮知道到底哪個才是親生的。但現在人在外面，不能隨意亂說。
於是，她只好順著江建禮的話頭說下去：“恢覆得還行，覆查之後說沒什麽大問題了。”
她又問道：“誒，你還沒說呢，這腿是怎麽回事？”
江建禮道：“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前些日子幾個學生在樓梯間打鬧，推推搡搡的摔了，我去扶了一把。百來斤的小夥子往身上一撞，那骨頭可不就折了嗎？”
江姜忿忿道：“這種不守校規，追逐打鬧的學生就是欠收拾，該下重手罰，讓他們寫檢討，抄校規，抄個七八百遍，看他們還長不長記性！”
江建禮擺擺手，顯得十分寬宏大量：“七八百遍有點多，只罰他們抄了各科卷子，每科抄二十遍。”
江姜有點茫然：她爸是教文科的，語數外加文綜一共六科，每科二十遍，一共就是一百二十遍。卷子內容那麽多，抄起來更費工夫，這難道比抄校規更輕松？
既然肇事者已得到了處罰，江姜腹中憤怒也消散些許。
她看向她爸那條骨折了的腿，關切不已：“爸，你現在恢覆得怎樣了？受傷了怎麽不打電話叫我回來呢？”
江建禮客氣道：“現在情況還行，大概等開學就差不多能好。之所以不叫你，是因為小姜說你媽那兒出了毛病，她那手術可比我這腿嚴重多了，你們當然得先照顧著你媽。”
他說得通情達理，江姜卻鼻子發酸。
確實，聞阿姨住院期間，她和餘聞哪個走都不合適。可如果她知道自己親爹腿折了，怎麽也得想法回來看他，或者這次提前一兩天回來也好呢。
江建禮被那自責愧疚的神情給唬到了，他心道：你又不是我的崽，在這兒自責啥呢？
他又想起了那一聲聲的爸，不由委婉勸道：“小餘啊，你呢，現在叫爸也為時過早，以後若是有緣分再叫也不遲，現在還是叫我一聲叔叔吧。”
江姜滿腔柔情尚在心頭，就受到了來自親爹的打擊，只好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
“那……叔叔，你腿腳不方便，我扶你回家吧。”
她上前要去攙扶，江建禮拒絕了：“別扶我，我走得動。你要真有力氣，就幫小姜分擔點。”
初一見面，江建禮見到自己女兒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而這小子卻空著手啥也沒拿，就隱隱有些不快。
現在他這麽說，既是想給自己“女兒”減輕點負擔，也是一種隱晦的敲打。
江姜拎著一堆沈甸甸的東西跟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餘聞和自家老爸父慈“女”孝，覺得好酸好委屈。
爸，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親生的崽！
可惜她心中吶喊無人得知。
到了家門口，江建禮從兜裏掏鑰匙開門。
江姜問道：“媽……阿姨今天不在家嗎？”
“都放假了怎麽不在？”江建禮道，“我這帶了鑰匙，也不必麻煩她，免得她又跑一趟。”
進了門，江姜沒在客廳看到她媽，便裝作自然的問道：“怎麽沒見著阿姨？”
“應該在書房。”江建禮拄著拐去敲書房門，“阿秋，我進來了。”
他推開門，姜秋並沒有象他猜測的那樣在批作業——兩口子都是高中老師，讀過高中的學生都懂，就學校那尿性，為了升學率，寒暑假都摻了水分。雖然放了假，但網課和作業是絕對少不了的。
姜秋沒有在批作業，而是戴著眼鏡，拿著手機在打游戲。
江建禮調侃道：“你怎麽也愛玩這個了？”
姜秋道：“這不是看學生老在課上玩，甚至有幾個玩著玩著還忘了在上課，在課堂上就大呼小叫的罵什麽'狗日的官方'，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游戲那麽引人入迷，也好貼近貼近學生的思維。”
“那你看出什麽了？”
姜秋輕咳一聲，“這游戲……確實挺好玩的。”
“對了，”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你這個點兒該在樓下小花園遛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江建禮眉開眼笑的通知了她一個好消息：“我在樓下碰到咱姑娘了。”
“姑娘？”聞言姜秋立刻關了手機，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往外走，“咱們小姜回來啦？”
一出書房，她一眼就瞧見了自家“乖女兒”，上去就是一個親親熱熱的擁抱，“幺兒，你回來怎麽不跟媽說呢？”
餘聞手足無措的接受了這個擁抱，看著江姜兇惡嫉妒的眼神，他忐忑不安的喊了聲媽。
“哎呦，我的乖乖。”姜秋揉了揉他的臉，無比憐愛的說，“怎麽都瘦成這樣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我們家乖寶已經夠苗條了，不用再節食減肥，一日三餐都不能虧了嘴。”
餘聞略有些局促，他哪見過這麽熱情的陣仗？一時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定了定神，他鎮定道：“我沒有節食，你不用擔心。”
“那就是累瘦的！”姜秋篤定道。
“阿……阿姨！”被忽視的江姜相當憋屈的喊了一聲。
姜秋擡眼看向沙發上那位帥“小夥”，一雙眼跟x光機一樣，飛快掃描一遍。
長得帥，坐姿端正有教養。
還不錯。
於是她露出個笑，和藹又不失熱情的說道：“這位就是小餘吧，小姜跟我發過你的照片。當時我就想說這哪來的小夥這麽帥，照片該不會p過，沒想到照片居然還不及真人的一半，可讓阿姨開了眼界了。”
她誇得真摯自然，換個人哪怕明知這是客套話，心裏也會覺得高興。
可江姜卻沒有半分觸動，她知道自個兒親媽跟人客套起來是什麽樣的，所以就覺得格外難受。
我又不是外人，為什麽要在親媽面前受到外人一樣的待遇？
心裏委屈，她幾乎要開門見山的說“媽我是你的親女兒你快來抱我不要管那個冒牌貨……”
姜秋卻在這時從沙發上起身，口裏說道：“我去給你們切點水果。”
冒到嗓子眼的話又憋了回去。
江姜癟了癟嘴，打算等會兒一起坐下來吃水果的時候再說。
在姜秋去廚房洗水果的時候，江建禮把拐杖靠在沙發邊，坐了下來。
如同每個愛操心的老丈人一般，他開始按流程問話：姓什麽？多少歲了？讀什麽專業？家住哪裏？父母是誰？
對這些問題，江姜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
江建禮覺察出了她的敷衍，心下暗怒：這小子心不誠，長得再帥也當不成我江家女婿！
他心裏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自己女兒跟他在一起，想盡辦法也得把這對給拆散了。
接下來，他的話裏就慢慢帶了刺：“小餘是學計算機的？”
江姜點頭。
“那你以後是打算搞編程這一塊？”
江姜再次點頭。
“可我聽說程序員老的快，死的早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正常人都知道他是在添堵。
但江姜想不到那塊去。一來這是她親爹，對親爹的話當然得往好處想。二來真正要做程序猿的又不是她，所以她沒那麽敏感。
想到這個學期自己學編程語言的痛苦，江姜頗有感觸的感慨道：“是啊，學這門是真的辛苦，好多程序員都英年禿頂，華發早脫。”
江建禮見她裝傻充楞，不軟不硬的刺道：“咱們小姜是搞文學的，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越是鉆研學問，墨水越多，就越有氣質。到時候人到中年，我女兒越長越漂亮，越活越年輕，你卻早早禿了頭，走出去人家還以為你是她長輩。”
他意在暗指兩人不配，不是一路人。
可江姜沒有聽出來，她慌裏慌張的摸了摸頭頂，感受到了深深的驚恐與憂傷。
要是跟學長換不回來，再過幾年自己豈不就要成為禿頂大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16 22:49:59~2020-06-17 23:56: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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