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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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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曾經相愛過的人,哪怕分開過,但依然能很好地理解彼此的眼神代表著什麽。

凡妮莎抗拒他的靠近,抗拒他接近呢喃地輕喚。

盧修斯緩緩轉開自己望著她眼眸的視線,強迫自己不再想那些此刻不應該想的事。

即將邁入三十歲,盧修斯發覺自己的觀念一年跟著一年在變。

他獨處的時候時常會想,如果他當年做了截然相反的決定,現在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每次思考的結果都是相同的。

十八歲的盧修斯·馬爾福不會做出別的決定,他會堅持選擇結婚、生子,走那條註定屬於馬爾福繼承人的路。

三十歲的盧修斯·馬爾福開始有其他想法,某些瞬間他會遲疑,會思考,甚至會假設一切重來他將如何。

但他從來不會真的後悔。

尤其是當他看見德拉科的時候。

這大概就是梅林的安排,當他覺得自己失去了生命中的摯愛時,他得到了另外的摯愛。雖然那種愛完全不同,但至少可以填補他心中一些空白。

德拉科是他堅持走到今天的原因。

但他所有的冷靜自持,都消失在凡妮莎離婚的那天。

他那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那般得下賤。

“好了。”

良久,凡妮莎臉色稍白地遠離了他,她站起來,走到沙發對面,並未坐下,只是語調如常道:“你明天來的時候我再繼續為你治療,今天先到這裏,回去之後至少不會嚇到小龍。”

盧修斯闔了闔眼,一點點穿回自己的衣服,他將白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緩慢而優雅地系好,他似乎是沒看見襯衣肩膀處的血跡,凡妮莎遲疑幾秒鐘,還是擡起魔杖道:“清理一新。”

盧修斯瞥了一眼幹凈如初的襯衣,抿了抿嘴角,披上巫師袍,握著手杖道:“我走了。”

凡妮莎點點頭,雙手捏著魔杖,不自覺地輕撫著。

“明天見。”他每天走的時候都會這麽說。

凡妮莎每次都只是覆雜地看著他,但不回覆。

不過今天不一樣了。

她註視著他即將幻影移形的背影道:“走壁爐吧,納西莎開通了馬爾福莊園到這裏的壁爐,我把壁爐收拾得很幹凈,比幻影移形舒適一點。”

盧修斯回眸看了看她,對於她近乎關心的話語還有些不適應。

凡妮莎繼續道:“你現在受傷了,不比以前,就走壁爐吧。”

盧修斯當然不會拒絕她。

他走到她清理幹凈的壁爐裏,伸手拿了一把飛路粉,正要走的時候,聽見凡妮莎又道:“明天見。”

他微微睜大眼睛註視著她,她說完話就擡腳往樓上走,丟給他一個背影。

盧修斯在壁爐裏站了很久,才灑了飛路粉,念了一句“馬爾福莊園”。

一陣綠色的光閃過,他的人已經消失在壁爐裏。

凡妮莎重新在二樓拐角處現身,註視著他離開的位置,緊緊握著樓梯扶手,神情掙紮。

聖誕節到來的時候,盧修斯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

凡妮莎應納西莎的邀請,前往馬爾福莊園過聖誕節。

其實她本想在家裏和塞納久安靜地度過聖誕,但納西莎抱著德拉科親自來邀請她,她明明白白地拒絕了兩次,她都不肯放過她,她只能跟著她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和納西莎前腳剛走,西裏斯後腳就出現在她家門口。

他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便看了看周圍。在確定沒麻瓜註意之後,用開門咒進了屋。

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凡妮莎和塞納久都不在家,屋子裏空蕩蕩的。

他上了二樓,看著女兒的小床,空氣裏似乎還彌漫著塞納身上的奶香味。

西裏斯失落地坐到女兒的床上,看了看手裏包裝精美的聖誕禮物,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今天是聖誕節,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他以為今天會是個機會,但……

家裏沒人。

這樣的節日,凡妮莎能去哪裏?

西裏斯沈默了一會,起身去了隔壁房間。

洛克希在畫像裏沈睡著,被西裏斯喚醒的時候還有點迷糊。

“西裏斯?”她抓了抓頭發道,“你來看塞納了?”

西裏斯抿唇問道:“她們不在家,今天是聖誕節,您知道她們去哪了嗎?”

洛克希想了想說:“我見到了馬爾福夫人,她抱著孩子邀請妮莎去馬爾福莊園過聖誕節,妮莎拒絕無果,就跟她去了。”

馬爾福夫人……

納西莎。

西裏斯擰起眉,要是以前,他現在肯定會氣沖沖地跑到馬爾福莊園,質問她為什麽要去那裏過聖誕節,為什麽不在家裏等他。他可能還會跟盧修斯打一架,然後把馬爾福莊園鬧得雞飛狗跳。

但他現在不會了。

第一,他沒有立場了,他甚至因為去看哈利,去接濟那可憐的小男孩,幾次錯過了見塞納的日子。他已經近一個月沒見過塞納了,現在甚至都有些不敢見她了,他很擔心女兒用陌生冷漠的視線看著自己。

第二……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幼稚瘋狂的年輕人了。在阿茲卡班的一年將他折磨得險些精神失常,凡妮莎精心得照顧讓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現在不會再那麽沖動,不顧後果了。

所以他不能去找她。

不能去。

哪怕他很想在聖誕節的時候,和家人一起好好吃一頓飯。

哪怕他知道……他最討厭的那個情敵,常常在他不在的時候,到這裏來給他最珍愛的小塞納“洗腦”,次數頻繁到遠遠超過他這個親生父親。

他不是以前的西裏斯·布萊克了,他想讓凡妮莎看到他的改變,看到他的決心,從而回到他身邊。所以他裝作自己一直蒙在鼓裏,裝作自己不知道、不生氣、不嫉妒。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都快憋得發瘋了。

但他要繼續堅持下去。

因為一旦他松懈像來,由著性子做了自己最想做的那些事,後果將更加糟糕。

而他也確實……有些愧對女兒。

西裏斯最後還是把禮物放到了女兒的床上,離開了這棟房子。

既然見不到妻女,他只能去女貞路了。

今天是聖誕節,也不知道那一家子該死的麻瓜會不會對哈利好一點。

西裏斯幻影移形到女貞路的時候,意外地在這裏見到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站在德思禮家的窗外,註視著窗內,藍色的眼睛裏浮現出幾絲憂愁。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那架子麻瓜哪怕過聖誕也對哈利並不好。

西裏斯的神情更加陰沈了,他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馬爾福莊園今年的聖誕節特別熱鬧。

不單單是家養小精靈把這裏裝飾得極有節日氣氛,不再像平常那麽高冷奢華了,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今年這裏人很多。

凡妮莎和塞納一出現,塞納就被花花綠綠的聖誕樹吸引了,掙紮著要去玩。

德拉科發覺她的意圖,揮舞著小手說:“下來塞納!我們一起去玩!”

凡妮莎將塞納放到地上,塞納歪歪扭扭地朝德拉科走過去,還險些摔倒。

“嘿!小心!”德拉科很有哥哥模樣地往前走了幾步,牽住塞納的手,帶她走到聖誕樹旁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找找你的聖誕禮物?”

塞納久新奇地註視著聖誕樹,直接摘下了所有她看得順眼的禮盒。

德拉科驚呆了,不可思議地望著霸道的小女孩,一時忘記了反應。

凡妮莎看見這一幕,正想去阻攔女兒不太好的行為,就發現塞納將那些盒子全都摘下來並不是占為己有,而是仔細觀察,最終在所有的漂亮禮盒裏挑中了一個,握在了手裏。

“這個是我的!”塞納眼睛亮晶晶的,找到自己的之後,就把其他盒子掛了回去,盡管那棵樹對她來說太高了,但她還是努力踮著腳完成了這件事。

德拉科收起長大的嘴巴,小大人似的誇獎道:“你猜對了塞納,你可真聰明。”

女兒沒有做自己想象中那麽過分的事,這讓凡妮莎很欣慰。

她收回視線,正對上盧修斯望著她的視線,他好像看了她很久了,視線有些怔忡,對上她的眼睛之後他還楞了楞,回過神來便立刻轉開了。

凡妮莎也換了個方向去看,這樣一來就看見了那個稍微有點面熟的人。

“亨特·羅齊爾。”納西莎介紹道,“你應該認識吧,妮莎,我們是同學。”

凡妮莎遲疑著走上前,和亨特握了握手:“當然認識。羅齊爾先生在校時就很優秀。”

她不太明白為什麽家庭聚會會出現一個只身前來的男性?會不會他是和妻子孩子一起來的,只是他們現在在別的地方,她沒看見?

凡妮莎疑問地望向納西莎,納西莎怪異地看了看盧修斯,在盧修斯默許的情況下如實說道:“亨特是我的情人。”

凡妮莎錯愕睨了睨亨特,很快又望向盧修斯,盧修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我記得你。”亨特很友好地說,“艾伯特小姐。不,現在應該叫格林小姐了。”

凡妮莎半晌才道:“……很高興您能記得我。”這一幕信息量實在有點大,她還沒反應過來,請恕她回應得可能有些遲鈍。

亨特投給納西莎一個無奈的眼神,納西莎走到凡妮莎身邊,拉著她遠離兩位男士,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和亨特很早就在一起了,盧修斯知道。包括你當年和盧修斯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我們之間……和正常的夫妻不太一樣。”她笑了笑,很隨和,一點都不介意凡妮莎過度的反應,她還解釋說,“也許你很難理解,但這在純血巫師界並不少見,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和高貴,我們會做很多別人看不懂的選擇。比如近親結婚,比如和不愛的人結婚。”

凡妮莎抿抿嘴角道:“我知道。”

西裏斯的父母就是堂姐弟關系。

他們那樣親密的關系結婚,還能生下西裏斯和雷古勒斯那樣健康聰明的孩子,運氣也很好了。

納西莎頷首道:“我和盧修斯就是這樣。你還記得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我給過你我們的結婚請柬嗎?其實我在向你示好,也希望可以幫盧修斯得到你,但是……”她露出遺憾並且無奈的神情,凡妮莎沈默著,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對此發表什麽看法。

“是你改變了我,妮莎。”納西莎停住腳步,兩人站在另外一顆小型聖誕樹旁邊,她遠遠望著在大聖誕樹腳下和塞納久在玩的德拉科,輕聲說道,“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做的選擇是正確的、合理的。但我近幾年才發現,那個選擇它的確正確合理,卻不是能最讓我幸福的。”她莞爾笑道,“你還記得西裏斯出事的時候,我問你你有什麽打算嗎?”她臉上浮現出幾絲回憶色彩,“你那時說會重新開始,我當時就想,我的人生又要怎麽重新開始?我也有自己所愛的人,盧修斯也有。我們為了利益和血統而結合,生下了我最重要的小龍,這是我的前半生。那我的後半生呢?”

凡妮莎良久才道:“我希望不是因為我讓你們夫妻分開,那樣我會……”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幾句話就讓我痛定思痛。”納西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千萬別那麽想。我只是不想再看亨特為我折磨他自己了,這段時間我再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年少時那種笑容,他曾為了我在黑魔王面前和盧修斯爭奪權利、地位,黑魔王倒臺之後差點死在阿茲卡班。你不知道我在阿茲卡班見到他時是怎樣的心情,促使我做今天這種選擇的,不是什麽人,而是愛。”

愛……

真是個可怕的單詞。

“‘今天的選擇’?那是什麽?”凡妮莎擡眼註視著納西莎,她好像從新認識她了一樣。

“我做新的決定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這件事還是由盧修斯自己告訴她比較好,納西莎隱晦地笑了笑說,“但你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不會太久了。”

凡妮莎有點不知所措,納西莎拉著她回到眾人的對話中,她依然不太自然。

後面的聚會中,她看似在跟大家聊天,其實腦子裏一直在想納西莎那些話。

她到底做了什麽決定?

凡妮莎無意識地註視著德拉科,德拉科和塞納玩成一團,兩人親密無間,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漂亮的孩子在一起玩也的確養眼,僅僅是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凡妮莎可以從盧修斯的眼神中看到他也那樣想。

他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著,對亨特的存在不但不排斥,還很歡迎的樣子。

而亨特,他對德拉科也很好,他們關系似乎也不錯,偶爾的幾句對話,德拉科也熱情洋溢,還十分認真地感謝了亨特送他的聖誕禮物。

這種相處模式太奇怪了,凡妮莎總覺得有些事離她越來越近了,她莫名產生了危機感,很早便帶著塞納久回了家。

德拉科當然又哭了,他很不高興,他原本以為今晚塞納可能會留宿馬爾福莊園的,但是……

看著消失在壁爐裏的母女,德拉科懨懨地望向父親道:“爸爸,今天是聖誕節,為什麽凡妮莎阿姨要走得這麽早呢?”他小聲嘀咕,“媽媽還說她們可能會住在這呢。”

盧修斯此刻也正望著空蕩蕩的壁爐,隨口回覆兒子道:“她們要回她們的家。”

德拉科氣哼哼道:“那我能去嗎?時間還早呢。”

盧修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德拉科擺弄著手指說:“我能住在凡妮莎阿姨家裏嗎?我挺喜歡那裏的。”

你是喜歡塞納久吧???盧修斯無語地望著自己的兒子,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德拉科喜歡上塞納久怎麽辦?

他是個馬爾福,是他的繼承人。

塞納……塞納她是個混血。

哪怕她的父親布萊克是個純血,但凡妮莎本身是個混血,她的女兒會有麻瓜血統。

盧修斯的眉頭皺了起來,德拉科根本不知道父親在想什麽,爬過來說:“爸爸,抱我玩。”

盧修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自己玩。”

德拉科委屈地說:“為什麽?今天是聖誕節不是嗎,亨特叔叔都願意抱我玩,但你只有跟塞納在一起時才願意……”

眼看著兒子要哭了,盧修斯沒辦法,只能把他抱起來了。

納西莎去送亨特了,還沒回來,現在莊園裏就他們父子倆。

盧修斯抱著德拉科,盯著他稚嫩的側臉看了許久,才問他:“你很喜歡塞納嗎,德拉科。”

德拉科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最喜歡塞納了!”

“……”盧修斯沈默半晌,又道,“但塞納是混血。”

德拉科困惑地望向盧修斯:“混血?”

“她跟你不一樣,她身上有麻瓜血統。”盧修斯這樣解釋。

德拉科楞了楞說:“那又怎麽樣呢?我還是喜歡她呀。”

盧修斯身子僵了僵,孩子太小,他今天是第一次跟他提起純血和混血的概念,德拉科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麻瓜這個詞,因為他在談生意時常會提起這個詞,孩子可以從他輕蔑的語調裏判斷那不是什麽好詞……德拉科目前還不能夠很好地定義自己的家族與其他家族的不同,盧修斯為是否該繼續這個話題感到遲疑。

沈默許久,盧修斯才再次開口道:“德拉科,你喜歡塞納是怎樣的喜歡?想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只有你們兩個人的那種在一起,還是跟高爾和克拉布一樣,做可以共享的好朋友?”

德拉科睜大眼睛想了想,說:“塞納和文森特他們不一樣。”

“可她是個混血。”盧修斯再次強調了這個單詞,“馬爾福家——直到你這一代,從來沒有接受過混血。”他抱著兒子的力道緊了緊,說著他自己都不確定孩子能不能聽懂的話,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回答。

德拉科這次安靜了很久,才小聲說:“可我還是喜歡她呀,爸爸,就算她是混血也沒關系。”他抓住父親的衣領,“媽媽說我是你的繼承人,那我也是馬爾福,我不能自己做選擇嗎?”

……不是的。

至少當年的情形對盧修斯來說是別無選擇的。

阿布拉克薩斯和伏地魔都不允許他娶一個混血,他骨子裏接受了十幾年的繼承人教育也不允許。

但德拉科或許不一樣。

他還很小,什麽都沒被灌輸過,單純得仿若一張白紙,也就不存在什麽不能邁過去的心理障礙,所以才能說出上面那些叫別的純血家族笑掉大牙的話。

而且,他也不是阿布那樣的父親,黑魔王也已經倒臺了,哪怕他可能再次歸來……

不,他不能讓他歸來。

納西莎在這時回到了莊園,盧修斯沒再說什麽,把德拉科交給了她。

新年伊始,當霍格沃茨再次開學的時候,盧修斯和雷古勒斯一起去見了鄧布利多。

“這是我給你們的答案。”鄧布利多用魔杖指了指桌上的分院帽。

雷古勒斯皺著眉,盧修斯直接道:“分院帽?用它打敗納吉尼?”他悠長的語調裏滿是嘲弄,“你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笑了笑說:“我可能有一點,但不嚴重,所以這個選擇沒有錯。”他揮動魔杖,分院帽裏緩緩出現一把寶劍,那把劍盧修斯不是第一次見。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寶劍。”他為雷古勒斯解惑。

雷古勒斯凝視著那把劍,並未言語。

鄧布利多握著寶劍道:“我想它可以解決你們的困擾,但……”略頓,他微微揚眸道,“你們知道,這是格蘭芬多的寶劍,手握寶劍的人如果是斯萊特林,也許無法發揮它全部的力量。”

盧修斯譏誚地笑了笑,不發表看法,倒是一直沈默的雷古勒斯道:“您安排了您認為更合適的人選去處理納吉尼嗎,校長?”

鄧布利多很喜歡雷古勒斯的彬彬有禮,至少比盧修斯高高在上的模樣討人喜歡多了。

他笑著對雷古勒斯道:“不,孩子,沒人比你和盧修斯更適合去處理納吉尼了。”他解釋道,“我只是幫你們找了個幫手,他更適合使用這把劍,以此來發揮它的全部實力,幫助你們徹底解決問題。”

盧修斯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鄧布利多話音落下,西裏斯從校長室外走了進來,不耐煩道:“鄧布利多,你找我……”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站在鄧布利多身邊的弟弟和盧修斯,一時神情僵凝。

“你來了,西裏斯。”鄧布利多朝他眨眨眼道,“快過來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的,沒錯,如盧修斯和雷古勒斯所見,鄧布利多找來的可以完美使用格蘭芬多寶劍的人,是西裏斯。

西裏斯是個格蘭芬多。

更是鳳凰社成員。

也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他來做這件事,的確是再合適不過了。

但是……盧修斯覺得特別倒胃口。

“我想,這件事由兩位布萊克先生去完成就足夠了,不需要我再一起浪費時間了。”他厭煩地皺皺眉,“那我先告辭了,鄧布利多。”

他想離開,但鄧布利多叫住了他。

“等等,盧修斯。”他朗聲道,“你必須去,盧修斯。我們誰都無法保證湯姆是否在納吉尼附近,也許他們已經相遇了,也許還沒有。你是最了解黑魔王的人,我需要你和他們一起去。”

西裏斯冷聲道:“誰能為我解釋一下,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鄧布利多最擅長做這個了,所以他很快就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所以……”西裏斯吸了口氣說,“黑魔王還沒完全消失?”他不知道是恨還是興奮,眼睛都有點發紅了,“他躲在阿尼爾巴尼亞的某個地方?很好。”他直接就想走壁爐,鄧布利多拉住了他。

“就是怕你沖動,才沒有告訴你這些,西裏斯。”鄧布利多不讚同道,“我知道你恨他,但你不能一個人跑到那裏去找他。雷古勒斯和盧修斯一直在尋找他的蹤跡,但沒有收獲。”

西裏斯冷漠道:“讓食死徒找黑魔王,鄧布利多,你沒有老糊塗吧?”

他問了一個盧修斯問過的問題,盧修斯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神色。

“好吧,我要第二次回答這個問題了。有一點,但現在不礙事——聽著,西裏斯,你必須按照我的安排行事,你也不希望再發生意外了,不是嗎?如果你不認同這一點,我只能對你用一忘皆空了。”

鄧布利多夾雜著威脅的話語讓西裏斯冷靜了下來。驅使著他去阿爾巴尼亞殺黑魔王的那份仇恨一點點被壓到心底,他再次擡起頭時,已經比較冷靜了。

“很好。”鄧布利多欣慰道,“你現在變得比以前好多了,這也是我願意將這件事交給你去辦的原因。”否則他可能會交給盧平——誰都好,他信任的格蘭芬多很多,不一定非得是西裏斯。

但是……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愧疚與大膽的嘗試,鄧布利多還是選擇了他。

“你了解得並不是事情的全部,西裏斯,請你相信雷古勒斯和盧修斯,他們是我最忠實的朋友,他們得到了我的信任,你一定要好好配合他們的行動。”鄧布利多再次囑咐。

西裏斯漠然道:“你不需要那麽擔心,鄧布利多,我會按照你說得做的,盡管……”他煩躁地看看盧修斯,倒是沒對雷古勒斯惡言相向,只是不愉快地說,“盡管我還不是不太能接受跟食死徒共事。”

他不斷提起食死徒這個單詞,讓盧修斯和雷古勒斯都沒好臉色,盧修斯直接道:“你繼續叮囑好你的孩子吧,鄧布利多,我要先行一步了,這簡直像是在鬧著玩似的。”

說完話他就想離開,西裏斯終於還是有點克制不住了:“你是覺得心虛不敢面對我吧?哪裏像你說得那麽冠冕堂皇。”

盧修斯冷漠地望向他:“我對你沒有什麽可心虛的,布萊克。”

西裏斯勾勾嘴角,幾乎就要說出盧修斯不懷好意地天天去凡妮莎那的事了,卻被雷古勒斯截斷了話:“就到這裏吧,我們一起出發——那麽,我們會盡快帶回好消息的,校長。”

鄧布利多很高興雷古勒斯打斷了他們的吵架,簡直是在歡送他們離開。

盧修斯瞥了雷古勒斯一眼,給了他面子,沒說話,直接走人。

有了格蘭芬多寶劍,他們的行動應該會更順利。

不過,納吉尼不知道躲到了哪裏,之前有過它蹤跡的地方都沒發現它的存在。

西裏斯還需要在霍格沃茨授課,所以他們可以去尋找的時間不固定,也不算太多,斷斷續續的,直到今年的九月份,才再次在阿爾巴尼亞發現了納吉尼的痕跡。

“是蛇蛻。”盧修斯直起身,用魔杖對自己的手清理一新,望著前方道,“蛇蛻皮後會有一段虛弱期,在這段時間找到它會更好對付。”

雷古勒斯點點頭道:“我們分頭行動,找到之後用魔杖發訊號。”

盧修斯直接轉身就走,西裏斯瞪了他一眼,望向雷古勒斯道:“你走哪邊?”

不得不說,可以和哥哥並肩作戰,這新鮮的體驗讓雷古勒斯有些怪異的激動,他指著身側的方向道:“那裏。”

西裏斯點頭說:“那我走這邊。”語畢,便朝那個方向去了。

雷古勒斯註視了一會他的背影,朝自己選擇的方向走去。

最先發現納吉尼的是盧修斯。

當雷古勒斯和西裏斯看到訊號趕到現場的時候,盧修斯一個人招架一條巨蛇已經有些吃力。

經歷過一次蛻皮,納吉尼長得更大了,它滑行速度很快,在獨自面對盧修斯的時候很兇狠,不過當它看見雷古勒斯和西裏斯一起出現後便試圖逃跑,雷古勒斯立刻擋住了它逃跑的路,西裏斯拿出格蘭芬多寶劍守著另外一邊,三人一齊對付它。

最終的結果還不錯。

納吉尼被格蘭芬多寶劍重傷——是的,重傷,沒有死去,因為雷古勒斯攔住了西裏斯。

“你做什麽?”西裏斯不解地望著他,“我完全可以殺死它,解決一切麻煩。”

雷古勒斯道:“別殺了它,控制住它就可以。”

“這和鄧布利多的要求不一樣。”西裏斯皺起眉。

盧修斯也難得讚同了他的話,有點不自然地別開了頭。

西裏斯也一樣厭惡地哼了一聲,兩人很不對付地誰也不看誰。

“我會向他解釋的,他會讚成我的意見。”雷古勒斯揮舞魔杖,將快要死掉的納吉尼擊昏、縮小,裝進特制的籠子說,“現在我們就去見他。”

霍格沃茨剛開學,鄧布利多正在學校,他們到的時候,他剛送走麥格教授。

“我們抓到了它。”西裏斯一出壁爐就說,“但有人不讓我殺死它,所以——”他讓開位置,露出雷古勒斯和那個籠子,“如你所見,它在裏面,還活著,有一口氣。黑魔頭的靈魂碎片……”他語調變得有點壓抑,“應該也還沒完全消失。”

鄧布利多望著雷古勒斯,沒有很快去看奄奄一息的納吉尼,只是問他:“為什麽?”

雷古勒斯將籠子放到桌上道:“校長,您提過波特先生傷疤的問題,我有些建議,可能涉及到納吉尼。”

盧修斯眉頭一跳,他本來漫不經心地只準備隨意圍觀一下,但雷古勒斯提到的事情好像不一般,他不免正了正臉色。

關乎到哈利,西裏斯極為在意,他立刻道:“哈利的傷疤?傷疤怎麽了?”

鄧布利多沒解釋,只是道:“西裏斯,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現在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準備上課了。”

西裏斯冷聲道:“過河拆橋嗎,鄧布利多?”

“這是為你好。你在哈利的事情上總是不夠冷靜,如果讓你參與,或許會害了那個孩子。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別參與了。”鄧布利多揮揮手,西裏斯便被趕出了校長室,當他試圖用口令進去的時候,口令已經改了。

“該死!”西裏斯憤怒地咒罵一聲。

校長室內。

雷古勒斯走到辦公桌邊,盯著籠子裏的蛇道:“校長,您說過,波特先生體內可能存在著黑魔王非自願留下的一片靈魂,恕我逾越——我曾擅自到德思禮家查看過,想法和您一樣。”

鄧布利多過了一會才說:“你留下納吉尼的理由是?”

“我們已經毀了黑魔王的其他魂器。”雷古勒斯說,“只剩下納吉尼,以及……波特先生。”

一個孩子,是魂器之一,這是個嚴重的結論,非常難以解決,所以大家都沒明確地這樣說過,雷古勒斯忽然這樣說出來,鄧布利多和盧修斯表情都不太好看。

“我在確認了這個想法之後,就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安全地將魂片從波特先生身體裏去除——讓一個孩子承受黑魔王的存在,實在有點太過分了,你們不覺得嗎?”

雷古勒斯的詢問根本不需要回答,他很快就公布答案:“我已經找到了方法,但需要實驗,也需要魂片來進行參考。我總不能在波特先生身上直接進行測試,您說是嗎,校長?”

鄧布利多驚訝地望著雷古勒斯,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讚賞。

盧修斯同樣也是。

哈利·波特的問題始終是他們的心結,如果不毀滅所有魂片,那黑魔王遲早會歸來,並依舊算是不死之身,可當魂片其中之一是個人呢?還是大難不死的男孩呢?

這選擇太難做了。

鄧布利多都一時無法做出完全肯定的決定,雷古勒斯給他們指出了一條通往康莊大道的路,一條最簡單、最快速的路。

盧修斯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雷古勒斯的聰明。

他和他的哥哥西裏斯·布萊克好像是兩個極端。

西裏斯格蘭芬多式的沖動和魯莽讓他有時像個笨蛋,但雷古勒斯不一樣。

在黑魔王沒有倒臺的時候,他就能憑借自己的本事,從黑魔王的一句話裏面發現問題,找出魂器的存在。在結合了鄧布利多和盧修斯之後,他會給出更好的解決辦法,這雖然令人驚嘆,卻並不令人驚訝。

“所以,希望校長您能夠信任我,將納吉尼交給我處理。”雷古勒斯低聲道,“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只要您願意交付給一個斯萊特林信任。”

鄧布利多沒說話,直接將籠子遞給了他。

雷古勒斯驚訝地望著他,似乎沒料到他甚至都不猶豫。

“我相信你,孩子,從一開始就相信。”鄧布利多溫和地說,“你的聰慧和理智讓我仿佛看到了魔法界的未來。”甚至讓他覺得,他看到了接班人。當然,前提是雷古勒斯要是個格蘭芬多那就太好了。

雷古勒斯沒說什麽,直接帶著納吉尼離開了,當現場只剩下盧修斯和鄧布利多的時候,鄧布利多想說什麽,不過校長室外的動靜打斷了他,他皺皺眉,揮舞魔杖打開了門,西裏斯直接闖了進來。

“很好,你再不開門,我就要毀了那座雕像了。”西裏斯冷著臉走到他們面前,發現雷古勒斯不見了,納吉尼也不見了,就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

“我已經沒機會知道真相了,對嗎?”他抿唇問道。

鄧布利多笑了笑,沒談論這個話題,只是說:“感謝你放過我門口的雕像,西裏斯,不然我可要費好大功夫來修覆它了。”

西裏斯嘴角抽了抽,沒說話,鄧布利多繼續道:“盧修斯,繼續我剛才要說的話——現在魂器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我們需要處理的就只剩下湯姆最後的靈魂了。”

盧修斯沒有很快回答,鄧布利多直接說:“你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他呢?孩子們在一天天長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盧修斯皺著眉說:“你為什麽不自己也幫幫忙呢,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笑著說:“哦,我當然希望可以幫上忙,可親愛的孩子,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在開學期間怎麽可以擅自離開這裏呢?這裏的學生需要我,舉個例子,如果以後德拉科入學,你也不希望我時常不在霍格沃茨吧?”

沒有鄧布利多的霍格沃茨可沒想象中那麽安全,盧修斯被堵得啞口無言,西裏斯在一邊幸災樂禍。

盧修斯輕蔑地瞥了瞥他,對鄧布利多道:“你不需要那麽著急,鄧布利多。如果黑魔王真的在阿爾巴尼亞,我和雷古勒斯的出現引起那麽大騷亂,他也許有所察覺,才徹底躲了起來,所以我們找不到他。”他做出假設,“又或者,他沒發現不對勁,但經歷過一次失敗,他現在非常虛弱,所以很難固定位置,這為我們找到他造成了難度。但你放心,只要黑魔王還想回來,還想東山再起,哪怕他知道我可能不可靠了,依然會來找我。”

西裏斯不屑道:“你可真自信。”

鄧布利多笑笑,不語。

盧修斯面無表情道:“我的自信可不像你一樣來得毫無根據,布萊克。”

西裏斯滿臉嘲諷地盯著他,盧修斯不在意道:“我的自信來自於事實。我曾數次負責召集食死徒展開集會,我對他們所有人了如指掌。現在沒有人可以越過我私下去接觸黑魔王,他們也不會知道黑魔王還沒有真正死亡。更不要說,那些食死徒死得死,殘得殘,關得關……”他微勾嘴角道,“只要他還想回來,還想重掌大權,他就一定會來找我。除了我沒人能幫他了,哪怕他可能在懷疑我背叛了他。他別無選擇。連他的格蘭芬多間諜彼得·佩迪魯都死在了阿茲卡班,不是嗎?”

彼得·佩迪魯死在阿茲卡班的事發生在上半年,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沒人為他可惜。

他死有餘辜。

想起那只老鼠,西裏斯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你那麽肯定他已經死了?他可以嫁禍我,從爆炸裏逃脫一次,就可以逃脫第二次,你別那麽肯定,馬爾福。”

盧修斯看了他一眼說:“我不是你,布萊克,我可以肯定他的確死了。”

西裏斯陰沈道:“我不信,收起你洋洋得意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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