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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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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裏斯這次離開家之前經歷了什麽,他只字不提,凡妮莎所知道的就只有結果。

他再也不是布萊克家的成員了,也不再擁有繼承人的身份,所以也就不需要……跟某個人訂婚。他可以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做一個快樂自由的格蘭芬多。

凡妮莎正在給他做吃的。

西裏斯單手撐頭望著她忙碌的背影,以前覺得這一幕跟做夢一樣,太難實現了,但現在竟然實現了。

他心裏面一塊石頭落了地,盡管離開那個“家”的時候受盡辱罵,差點還動了手,但……結果是好的,這就足夠了。

凡妮莎給他做了肉醬意大利面,系著圍裙走到桌子邊放下,溫聲道:“吃吧,先簡單填飽肚子,晚上我們再好好慶祝一下。”

嗯,是該慶祝一下,脫離苦海了不是嗎?西裏斯想笑笑,但他笑不出來。

他坐在那,沒急著吃東西,沈默了一會說:“你還留著我給你的戒指嗎?”

凡妮莎還準備回廚房的,但他提起那件事,她就不能再這麽走掉了。

站在原地,凡妮莎摘了圍裙,從連衣裙口袋取出一枚戒指。

戒指並不昂貴,款式也很普通,但在她眼中,它比世界上任何的裝飾品都要美麗。

“在這兒。”她柔聲道。

西裏斯緩緩站了起來,他已經完成了從少年到青年的蛻變,挺拔高挑的身影來到她面前,站定腳步後,他從她手裏接過那枚戒指,灰色的眸子望著它說:“其實這有點寒酸,沒有很大的寶石,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我會給你買更好的。”

凡妮莎擡眸註視著他,沒有很快說話,西裏斯牽起她的左手,猶豫了一下,沈沈地說:“還記得我說過,等我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就會向你求婚嗎?”

凡妮莎身子僵了一下,有些緊張地垂下眼睛,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執起她的手,將戒指放在她無名指的前端,語調不安地問她:“現在我能知道你的答案了嗎?”

她的答案其實已經很清楚了。

在她寫信告訴他,他們在一起了的時候,已經是變相告訴了他答案。

但西裏斯依然無法確定自己會聽見什麽回答。

凡妮莎還沒開口,他便諸多顧慮地繼續道:“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身份,沒有錢,但你放心,畢業之後我會努力賺錢的,我可能沒辦法一下子就給你那些貴族夫人的生活,但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一切需求。”西裏斯故作輕松道,“傲羅的薪水也很可觀,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錄取我的。”

凡妮莎也不懷疑這一點。

她飛快地擡眸望了他一眼,然後在他努力隱藏的忐忑眼神下,主動地握住他的手,讓他給自己戴上了戒指。

“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嗎?”凡妮莎戴好戒指,擡手觀察了一下,如她想象中一般,戒指雖然普通,但戴上之後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放下手,歪著頭註視西裏斯,西裏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抓著她的手臂不確定道:“你是答應了嗎?”他微微皺眉,遲鈍地分析,“你戴上戒指了,嗯……那應該是答應了。”

凡妮莎無奈地笑了笑,還是點了一下頭,他看見她點了頭,才徹底確認自己願望成真了,那一刻他哪還顧得上吃東西,他激動得手足無措,直接把凡妮莎抱了起來,他個子已經很高了,凡妮莎靠在他懷裏感覺特別可靠,她緊緊抱著他的脖頸,他直接將她抱得雙腳離地,攬著她在空中轉圈。

“餵!我會掉下去的!”凡妮莎有點害怕地抱緊他。

西裏斯清朗的笑聲在這棟不大的房子裏響起,她聽見他滿含笑意道:“不會讓你掉下去的!”話剛說完,他就不小心踩到了哪裏,噗通一下摔倒了,連帶著凡妮莎一起砸在了他身上。

“唔……”西裏斯吃痛地捂著心口,青年英俊如畫的臉上浮現出幾絲窘迫,有個詞怎麽說的來著?樂極生悲啊,就是他的此刻了。

“……早跟你說了要小心點。”凡妮莎趴在他身上,有點無奈地說完,輕輕撫過他的心口,“很疼嗎?我砸壞你了嗎?”

是挺疼的,狠狠砸下來怎麽可能不疼呢,但西裏斯臉上卻一副享受的表情,輕聲沙啞道:“不疼。一點都不疼。你這樣砸我一輩子,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凡妮莎拍了一下他的臉,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但西裏斯直接抱住了她,將她再次按到了自己懷裏。

“我不是在做夢吧。”他好像還是覺得此刻很不真實。

凡妮莎趴在他身上,與他四目相對:“要我掐一下你嗎?”

西裏斯嘴角勾起,灰色的眸子裏倒映著她美麗的身影:“不用了,剛才就挺疼的了。”

“你不是說不疼嗎?”凡妮莎皺皺鼻子。

“我有嗎?你記錯了。”西裏斯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口,不讓她再用那雙銳利的綠色眸子註視自己,再這樣下去保不齊呆會他得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了,他自己是對她無所隱瞞的,但他還有三個兄弟,嗯……他得替他們保守,雖然他覺得沒什麽是不能告訴凡妮莎的。

“我想帶你去見阿爾法德。”西裏斯換了個語氣說,“是我的舅舅。他很早就離開了布萊克家……還有安多米達,我的堂姐,她也一樣,她嫁了一個麻種巫師,你應該認識她。”

凡妮莎在他懷裏點點頭說:“認識。不過我們是不是該先起來再說話?雖然我每天都會打掃,但地面應該也不太幹凈。”

好吧,雖然溫香軟玉在懷不太想放開,但西裏斯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象征性地拍了拍巫師袍上的塵土,清了清嗓子道:“還有詹姆。我想介紹你認識他,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住在戈德裏克山谷。”

凡妮莎點點頭,按了按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上,又推了推桌上的意面,西裏斯回過神來,拿起叉子吃飯,一邊吃一邊說:“戈德裏克山谷很美,也很安全,等我們結婚了,也搬到那邊去住怎麽樣?鄧布利多校長的家也在那裏。”

凡妮莎坐在他對面,看著他一邊吃飯一邊說話的樣子,其實他的眼睛都沒看著她,正在專註地吃東西。但就是這樣隨意自然的交談更加打動人。他想要帶她認識他所有重要的人,這樣的想法和言語,讓她深刻地感覺到,自己是被他愛著的。

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喜歡的人身邊,這樣的感覺真好。

她終於有機會體會到了。

整個暑假,凡妮莎所有的休息日都給了西裏斯。

她見到了傳說中的阿爾法德·布萊克,這位比西裏斯還要特立獨行的舅舅雖然看起來有些落魄,但性格極好,凡妮莎和他相處得很愉快。

她還見到了安多米達,在上學的時候,安多米達比她高一年級,和納西莎同一年級。

如西裏斯所說,她嫁給了一位麻種巫師,泰德·唐克斯對她特別好,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讓凡妮莎也開始期待自己的未來。

最後的一站,應該說也是最重要的一站。

戈德裏克山谷。

這個未來他們可能要安家的地方。

凡妮莎和西裏斯一起幻影移形到這裏,剛一落地,就被這裏的風景吸引了。

戈德裏克山谷應該是最有名的半巫師居住地,它坐落在英國的西南部,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這裏不但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創始人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出生地,也是巫師金匠鮑曼·賴特打造第一個金色飛賊的地方。

“西裏斯!”

波特的聲音從遠處飄來,凡妮莎和西裏斯一起望過去,她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男人已經朝對方跑過去了。

“詹姆!”倆人非常哥倆好地抱了一下,西裏斯便拉著他回到凡妮莎面前,朝她介紹道,“詹姆,我的好兄弟。”隨後又對詹姆說,“凡妮莎,我的未婚妻。”

波特瞪大了眼睛,其實自從西裏斯告訴他,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之後,詹姆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翻過西裏斯這座大山。有一段時間詹姆還懷疑過西裏斯是不是性冷淡,對女孩沒興趣,畢竟學校裏那麽多姑娘喜歡他,他從來都沒表示。

現實證明,他錯了,並且錯得非常離譜,西裏斯他不是性冷淡,他只是……眼光太高了。

他看上了在校七年蟬聯七屆霍格沃茨最美女孩的冠軍,凡妮莎。

“你好,波特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凡妮莎友好地朝詹姆伸出手,詹姆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叫我詹姆就行了,你是西裏斯的未婚妻,也就是我的好朋友!”詹姆回過神來,特別熱情地說,“都到我家來吧!我爸媽今天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你們可誰都不能說不餓!”

西裏斯牽著凡妮莎的手,很不見外地跟上他“查萊斯叔叔也在家嗎?他沒去忙嗎?”

詹姆笑著說:“知道你要帶著未婚妻來拜訪,他們特地都留在了家裏。”他朝凡妮莎擠眼睛,“一會別緊張,他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凡妮莎還真有點緊張。

雖然跟西裏斯之前也見過阿爾法德和安多米達了……應該也算是另類的“見家長”了吧,但他們比起詹姆的父母來說還是少了一點生疏感,也許是因為她提前對他們有些了解?

“詹姆的母親也姓布萊克。”在他們停在波特家門口的時候,西裏斯在詹姆進屋之後低聲道,“因為查萊斯叔叔是純血,所以他們的婚姻最終沒有導致多瑞亞阿姨被除名。”即便查萊斯·波特家世世代代都是格蘭芬多。

對於詹姆的母親是布萊克家小姐這件事,凡妮莎還真是十分驚訝,當她見到波特夫人的時候,莫名覺得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多瑞亞·波特在結婚前也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他們婚後一直很恩愛,過得很幸福,唯一的遺憾是在四十歲的時候才擁有了詹姆這個兒子,現在詹姆快畢業了,他們也年過半百了。

老來得子,讓他們對詹姆極盡寵愛,可能就是因為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寵愛,才養成了他在學校裏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吧?

眼前這份家庭和睦的氣氛,連凡妮莎都羨慕,更別說是西裏斯了。

剛剛叛離家族的他坐在凡妮莎身邊,望著詹姆和父母在聊天,波特夫婦凝視詹姆的眼神,那種充滿了愛意和關切的視線,其實挺刺眼的。

西裏斯嘴角勾著,明明是在笑,卻給人很傷心的感覺。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握成拳,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聽著熱鬧的對話,腦海中浮現出自己離開那個“家”時的一幕幕,母親歇斯底裏的喊叫,父親憤怒的質問,弟弟……沈默的支持。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此刻心緒不寧。

忽然,一雙手握住了他的,西裏斯驚訝地望過去,凡妮莎坐在他旁邊,依舊在和波特夫人聊天,波特夫人對於這個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學院,選擇了同樣來自於格蘭芬多丈夫的女孩非常喜愛,她們很有共同語言,凡妮莎也和她聊得很專心,西裏斯以為,她註意不到他的情緒的。

但是沒有。

她註意到了,而且在默默給他力量。

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西裏斯給詹姆使了個眼色,兩兄弟對視著眨眨眼,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有趣的惡作劇。

他們的七年級,無疑會更加精彩。

西裏斯整個暑假都在凡妮莎家裏度過,他也不是天天呆在家裏,偶爾會預習一下七年的新課本,準備終極巫師考試,或者到詹姆家去住兩天,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宅在家裏等凡妮莎下班。

凡妮莎把洛克希的畫像挪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樣西裏斯可以在另一間臥室裏住得更舒服。

幸福簡單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西裏斯很快就開學了,他不得不和凡妮莎道別,也越發期待明年的到來。

明年他就可以畢業了。

畢業之後他會馬上跟凡妮莎結婚,在這之前,他得托詹姆在戈德裏克山谷搞到一套房子。

男人總不能一直住在妻子家裏不是嗎,雖然他“凈身出戶”,除了之前節省下來的零用錢,真的沒什麽錢。

十一月的時候,剛剛過了西裏斯的生日,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件事遠在霍格沃茨的西裏斯並不知道,它發生在聖芒戈。

那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凡妮莎正在和梅森治療師商量新店面裝修的事情,就被急急忙忙的聲音打斷了。

一位新病人被送進來,和病人一起來的是……馬爾福夫婦。

盧修斯和納西莎站在一起,面無表情地盯著躺在病床上的貝拉特裏克斯,冰冷的灰藍色眸子不曾往凡妮莎身上多看一眼。

“凡妮莎。”節日的互相來往讓納西莎和凡妮莎的關系好了很多,有時她們還會互相通信,說一說彼此最近的生活,納西莎站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臂說,“我姐姐出事了,拜托你救救她。”

凡妮莎回握了一下納西莎的手說:“放心,我會的。”她回過身,她比誰都清楚躺在病床上的這位是食死徒,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她會被送到聖芒戈來救治,難道他們不怕貝拉特裏克斯的身份被發現嗎?

心中有千百種猜想,但凡妮莎什麽也沒說。病人不分高低貴賤,她還是盡職盡責地為貝拉特裏克斯做了檢查,即便她之前有過將她的名字送到黑魔王面前的打算。

這一檢查,就發現事情不同尋常。

“她中了非常邪惡且未知的黑魔咒。”凡妮莎望向納西莎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不知道她具體是被什麽魔咒擊中,我們很難做出準確的解咒。”

梅森治療師點頭道:“是的,馬爾福夫人,萊斯特蘭奇夫人是被什麽黑巫師打傷的?”他其實也聽說過貝拉特裏克斯為黑魔王效力的傳聞,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古怪,他和凡妮莎都在猜測,是不是他們窩裏鬥鬧成這樣的?

如果是那樣,他們怎麽會把她送來聖芒戈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兩人對視一眼,納西莎還沒說什麽,進了聖芒戈之後就一直沈默的盧修斯就開口了。

他站在自己的妻子身邊,手裏握著蛇頭手杖,冰冷的灰藍色眸子淡漠地望著昏迷不醒的貝拉,平淡說道:“我們不太清楚貝拉是如何受傷的,如果我們知道她中了什麽黑魔咒能夠告訴你們的話,也就不必到這個地方來了。”他嘴角嘲諷地勾起,像在不屑,這引起了梅森治療師的不滿。

“既然馬爾福先生對聖芒戈的治療水平有偏見,那就真的不該將萊斯特蘭奇夫人送來。”梅森治療師冷聲道,“你們可以將她現在就帶走。”

盧修斯望向梅森,梅森身邊就是凡妮莎,凡妮莎穿著墨綠色的制服袍子,明明和別人的都一樣,但穿在她身上就是與眾不同。她一頭金色的長卷發披在肩上,那樣耀眼的顏色和制服的墨綠色形成鮮明對比,令盧修斯情不自禁地瞇了瞇眼。

他還看見,她垂在身側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普普通通,卻意義非凡的戒指。

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莫名的,盧修斯臉上的神情越發冷漠輕視了,他將視線定在梅森治療師身上,拖長音調慢悠悠道:“這就是聖芒戈治療師的態度嗎?你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你卻只顧著和病人家屬逞口舌之快,我想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應該會對這座醫院的印象大打折扣吧。”

梅森哪裏說得過口燦蓮花的盧修斯?他被氣得不輕,凡妮莎沒有和盧修斯搭話的打算,直接拉住了梅森治療師的手腕說:“為萊斯特蘭奇夫人做我們所能做的就好,其他的話不必多說。”

她的話讓梅森稍微冷靜了一點,他瞪了盧修斯一眼,開始為貝拉特裏克斯治療。

凡妮莎也加入到其中。

盧修斯註視著忙碌的兩人,看似視線很寬廣,其實只看得見一個人。

納西莎站在他身邊,無奈地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註視著自己的姐姐。她想起羅道夫斯充斥著鮮血的眸子,很難判斷出黑魔王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傷害貝拉。

他們不是關系非同一般嗎?從貝拉曾經的話語中不難判斷,黑魔王可能的確給過她不同尋常的待遇。

是什麽導致他們一夜之間翻臉的?這之前可一點預兆都沒有。

納西莎再次望向盧修斯,盧修斯回眸看了她一眼,她眼底滿是疑惑不解,盧修斯矜持地勾起嘴角,淺淡地笑了笑,算是安撫她。

他很快收回視線,繼續盯著仿若一具屍體的貝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從今往後,這個女人再也無法得到那位大人的信任了,也是因此,他才同意將她送到聖芒戈。

他在心裏數著數字,不多會,傲羅沖進了魔咒傷害科,以穆迪為首的人抽出魔杖對著他和納西莎,還有……床上昏迷不醒的貝拉。

“你們居然還敢送她到聖芒戈來!”穆迪粗聲粗氣地說,“這簡直是送貨上門了不是嗎?我們現在懷疑萊斯特蘭奇夫人參與了多起屠戮麻瓜的活動,將要逮捕她,馬爾福先生沒意見吧?”

治療被打斷,凡妮莎不悅地望向那群傲羅,皺著眉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已經快死了,你們能等一下嗎?”

奧爾站在穆迪身後道:“凡妮莎,那家夥是食死徒,殺了不少麻瓜和麻種巫師,我們是來逮捕她的!”

“那你們應該也需要她醒過來進行審問吧?”凡妮莎問道。

奧爾一怔,望向穆迪,穆迪點頭說:“是的。”

“那就稍等一下。”她指著墻根的方向,“在那裏站成一排,不要擋著門口。”

穆迪他們沒想那麽多,立刻照辦了,他們和凡妮莎太熟了,根本不知道這種近乎於“乖巧”的行為有多損害他們在盧修斯這裏的形象。

看著兇神惡煞的穆迪真的老老實實去站墻根了,饒是老道如盧修斯,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一下。

治療進行了好幾個小時,等梅森和凡妮莎都舒了口氣的時候,天都黑了。

“只能這樣了。”梅森治療師冷淡道,“萊斯特蘭奇夫人受傷太重,我們從未見過這種黑魔咒,我想它可能是某個黑巫師自創的,那位黑巫師擁有強大的魔力,她的靈魂和身體受到了巨大創傷,我們只能保住她的性命,不確定她醒不醒得過來,醒過來又會是什麽狀況。”

就在梅森說完話之後,床上的病人很給面子地睜開了眼,可那樣一雙渾濁的眼睛,好像失明了一樣,盯著天花板許久,才猛地坐起來,神經質地開始尋找魔杖。

她很危險。

凡妮莎很快意識到這個,她離貝拉最近,最容易被波及到,她正想挪開,身後便有人將她拉到了一邊,那熟悉的郁金香味道讓她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快速挪開一步,低頭道:“謝謝,馬爾福先生。”

盧修斯沒說話,只是走到病床邊按住了折騰不已的貝拉,示意納西莎來幫忙。

“我的魔杖呢?!”貝拉好像誰都不認識了,瘋狂地尋找著自己的魔杖,尖叫著說,“給我我的魔杖!我要去戰鬥!我要殺了鳳凰社和魔法部那群傲羅!這群混蛋居然敢阻礙黑暗公爵殿下的道路,他們全都要死!”

……得,這下不用審問了,她把該說都說完了。

穆迪走過來,一個咒語過去,貝拉便又暈了過去。

“看來她瘋了。”穆迪幸災樂禍道,“讓我們來看看她的手臂吧——奧爾。”

奧爾立刻照辦,上前撩開了貝拉的袖子,她手臂上有一個血肉模糊的標記,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是什麽樣子了。

她大概經受過折磨,那個人連黑魔標記都不願意在她身上留下,她到底做了什麽對那位大人來說人神共憤的事?

凡妮莎終於還是主動看了盧修斯一眼,盧修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視線,兩人對視幾秒,都轉開了方向,凡妮莎心裏有了點數。

也許,和魂器有關。

她沒猜錯。

的確和魂器有關。

伏地魔已經出離憤怒了。

他最信任的人,毀掉了他交給她的東西。

有人看見貝拉特裏克斯本人拿走了她金庫裏的東西,沒多久,伏地魔便感覺到了靈魂最深處的痛苦。

——有魂器被毀了。

伏地魔召喚了他所有的心腹高層,一眾排除下,他註意到了貝拉。

她面色異常,前言不搭後語,他對她攝神取念,找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見的記憶。

她背叛了他,自己取出了金杯,交給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

……該死的鄧布利多。

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做事的確滴水不漏。

盧修斯不得不佩服他。

他不過是給了他一個線索,鄧布利多便憑借他的方式,成功嫁禍了貝拉特裏克斯,讓她在伏地魔那裏毫無招架之力,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至於鄧布利多是怎麽做到的,是一個奪魂咒,還是什麽高深的咒語,亦或是什麽更深層的計劃,盧修斯並不在意。

他開始計算數字了。

日記本,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勞的冠冕,納吉尼,馬沃羅·岡特的戒指。

他已經知道黑魔王五個魂器了。

按照鄧布利多之前所說的,如果他真的制作了七個魂器,另外兩個是什麽呢?

貝拉特裏克斯最終被抓進了阿茲卡班,被判接受攝魂怪之吻。

這件事登上了預言家日報,盧修斯在那一天被黑魔王召見。

“盧修斯。”黑魔王的手放在他肩膀上,眼神恐怖地說,“我很高興,直至此刻,你都還忠實於我。你對貝拉的安排令我感到滿意,別人根本不知道她做了多麽過分的、背叛我的事,他們只會以為我殘暴地傷害了忠心於我的人。唯獨你,盧修斯,你最清楚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

黑魔王不打算讓人知道他制作了魂器,就不好找到可以處死貝拉的理由,盡管他已經憤怒到將要失去理智,差點一個死咒直接殺了她。

不過他還是在最後時刻換了咒語。

他忍耐住了。

他召回了一部分岌岌可危,勉強支撐的神智。

盧修斯做得很好。

他把貝拉送到聖芒戈,將她暴露給傲羅,仿佛是被動地獻出了這位曾經的食死徒高層,其實只是為黑魔王“分憂”。

“我永遠忠實於您,大人。從我父親那一代開始,馬爾福家就為您效力了。”盧修斯謙卑地低著頭說,“我將永遠唯您馬首是瞻。”

黑魔王很滿意,但他一想到金杯的損失就很憤怒,冠冕、金杯和戒指都被摧毀了,他的魂器消失了三個,這使他的靈魂越發不穩定了,他想要找到點安全感。

他過了很長時間才說:“我需要你召集其他人,我要見他們。”他回到他的寶座之上,俯視著盧修斯道,“我需要他們每個人都到場,你盡快辦好,我沒耐心等待了。”

盧修斯立刻照辦,在兩天之內召集了所有食死徒,開了一個浩浩蕩蕩的大會。

在使用了空間延展咒的布萊克家。

沃爾布加和奧萊恩站在盧修斯左邊,盧修斯右邊就是偉大強盛的黑魔王。

至少在除了盧修斯之外的人看來,他的確是那樣的。

“親愛的家人們。”伏地魔緩緩開口說話,納吉尼在他身邊彎曲著,巨大的身體和威懾力讓人越發不敢直視他,“我很高興可以在此處見到你們,與你們分享我最新的成果。”

雷古勒斯站在人群中,微微擡眸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黑魔王,隨後低下頭,斂起眸子,貌似和平常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他一直記得,他的堂姐,那個從頭到尾忠實於黑魔王的人是怎麽被折磨到進入阿茲卡班的。他好像已經從貝拉身上看到了布萊克家其他人的下場。

看看站在馬爾福身邊的,他的父親和母親吧。

看看他們此刻戰栗不已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曾經身為最古老、最純粹的布萊克家族掌權人的風範呢?雷古勒斯想起西裏斯叛離家族前對他說過的話,開始對自己的選擇產生懷疑。

“我要向你們宣布,我已經徹底戰勝了死亡。”黑魔王急於讓所有人都領悟到自己的強大,心腹的背叛讓他越發不安了,他註視每一個食死徒,不錯過他們任何人的任何表情,在他宣布這個消息的那一刻,他滿意地看見所有人都露出了向往和驚訝的神色。

包括盧修斯和沃爾布加他們。

盧修斯是裝的,至於其他人,是真的。

“我將永生不死,為你們帶來無盡的利益,我們的大家庭將走向屹立不倒的巔峰!”

伏地魔沒有說謊。

他的確戰勝了死亡,他此刻已經是長生不老了,從他開始制作魂器開始,他就沒有再蒼老下去,即便他已經毀了他的臉,但至少他看上去身體依舊健壯。

這一點鄧布利多就比不了了。

雖然那位白巫師偉大、睿智,可他的的確確在一天天老去。

盧修斯恰到好處地維持著臉上的崇拜與仰慕,他餘光掃到了人群裏的雷古勒斯,那張與該死的西裏斯·布萊克很相似的臉上,隱藏著一些不同於他人的隱秘情緒。

不過是一眨眼的瞬間,他也變得和別人一樣了,但想想他那個哥哥,他們是兄弟,他真的沒受影響嗎?

盧修斯深邃的眼眸眨了眨,嘴角似有若無地揚起,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他憐憫的目光投向身邊的布萊克夫婦,後者以為這眼神和貝拉的事情有關,極其擔心自己被牽連,本來還激動興奮的神情瞬間變得驚悚。

納西莎站在布萊克夫婦旁邊,不讚同地凝視著盧修斯,盧修斯很給面子地收回了目光,繼續專註地聽黑魔王講話。

但其實他早就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了。

他想,單打獨鬥的確十分危險,他大概需要一個合作夥伴。

雷古勒斯就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是老年人智商……第十二章居然漏掉了六千字沒發,這麽長時間我都毫無所覺,還是因為今天發現網站上字數跟WORD字數不匹配才找到了漏掉的那一部分,還是很重要的一段情節!推進感情發展的!傻帽的我把本來兩章的內容都標成了第十二章,然後發的時候覆制時就沒意識到少覆制了一半。。。大家看的時候真的沒意識到少點什麽嗎??大家有想補缺的可以重看一下12章,不過過去這麽久了,看不看無所謂了。

明天不更新,我休息一天,沒存稿日更這麽多太肝了,後天開始繼續更新哈

順便下一章差不多就要畢業了,最激動人心的大亂鬥就要開始了!至於有讀者寶寶問到的和西裏斯的孩子,雖然好像有點狗血,但應該還是會有的,人生需要狗血才刺激嘛

!不過西裏斯會犯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導致他們最終分手,這個錯誤也是原著裏很重要的一環,但凡妮莎會幫他的(雖然還是會和他分開),大家猜猜他到底幹了啥人神共憤的事?

另,查萊斯·波特會是我下一本書裏的大配角,我要玩點大的,陰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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