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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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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斯萊特林內部總有人聚在一起談論一些事,連西弗勒斯·斯內普都偶爾和他們混在一起。

裏面有埃弗裏,有萊斯特蘭奇,這都沒什麽,很正常,這些純血世家本來就有聯絡,但斯內普的存在讓這一切顯得別扭至極。

凡妮莎是被排斥在外的那個,她對他們提及的那位大人唯恐避之不及,預言家日報上的一篇篇關於血統論的文章和報道,讓生活在斯萊特林卻是混血的她日子過得越發風雨飄搖。

艱難地支撐著,當時間到了萬聖節的時候,凡妮莎的精神更緊張也更集中了。

今天這個特殊的節日,很多人可以利用惡作劇玩具將有傷害性的魔咒丟在她身上,她不得不謹慎行事,在必須要出門的情況下,都行色匆匆,撿平時不怎麽去的、人少的地方走。

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就冒出一個念頭,要是盧修斯還在霍格沃茨就好了,有他在斯萊特林,一定沒有人敢這樣欺負她。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把凡妮莎嚇了一跳,她渾身發冷地站在原地,眼神茫然地沒有繼續往前走。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聽見拐角處的廢教室裏有響動,她往前走了幾步,迎面有幾個學生結伴而來,看校服是斯萊特林的。

她也沒想那麽多,直接閃進了廢教室,進來之後卻有點後悔自己怎麽一沖動就進來了。

她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沖動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以及擋在他面前的莉莉·伊萬斯,還有手握魔杖儼然罪魁禍首的格蘭芬多劫道者四人組,凡妮莎的表情微妙得有點不愉快。

要倒黴了。

她一瞧見他們就知道。

斯內普趴在地上,滿身的灰塵,他被格蘭芬多的百合花莉莉·伊萬斯擋在身後,三年級的漂亮女孩瞪著朝他們伸出魔杖的四個男孩,咬牙切齒道:“波特!你給我滾開!”

詹姆·波特著急地說:“伊萬斯,明明是鼻涕精先朝我們丟惡咒的,你為什麽讓我滾開?”

伊萬斯冷漠道:“你們四個人他一個人,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自找麻煩的主動朝你們丟惡咒?!”

“你這是不講道理,先出手的又不是我們。”

西裏斯·布萊克淡淡地反駁,眼神飄向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凡妮莎。

他皺了皺眉,將魔杖指向凡妮莎,嘖了一聲說:“又一個要多管閑事的家夥?”

凡妮莎知道被發現,躲不過去了,她再次看了看倒在那,一身狼狽,嘴角冒血的斯內普,長舒一口氣說:“就算不是你們先出手的,但我想,以你們的能力,想要用言語逼一個人不得不主動對你們出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凡妮莎要說的恰好就是莉莉·伊萬斯想要說的,她氣急了,幾乎失去理智,聽見凡妮莎的話,朝她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被揭穿的四個人有的開始眼神飄忽,但西裏斯·布萊克依舊淡定,仿佛這些事不值一提,

他沒有表情地望著她說:“是嗎,原來我們在七年級的學姐心目中這麽有本事,真是令人欣喜的發現。”

他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很不高興,邁著步子朝她走過來,現在正值萬聖節,到處都布滿了惡作劇小機關,連這間廢教室都沒放過,陸陸續續的,外面有學生路過,凡妮莎看了一眼教室外面,正想趁機溜走,布萊克好像踩到了什麽機關,爆炸聲響起,煙霧繚繞,凡妮莎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感覺整個人被壓倒了,重重摔在地上,還不待她明白怎麽回事,嘴巴被狠狠撞了一下,她瞬間懵了。

“???”

濃煙滾滾,一切消失之後,路人、裏面的人所看見的,就是三年級的西裏斯·布萊克壓在七年級的凡妮莎·艾伯特身上,他……吻著她的唇。

西裏斯和凡妮莎失神了幾秒鐘,倏地從地上站起來,兩人默契地開始無比嫌棄地擦嘴巴,這讓包括慢慢爬起來的斯內普在內的所有人驚呆了,斯內普反應過來,惡劣地笑了一聲,這笑聲刺激得布萊克表情越發難看,他使勁抹嘴巴,看著和他一樣好像遭了瘟疫一樣的凡妮莎,臉色黑得堪比身上的校袍。

“該死!”布萊克咒罵一聲,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裏,凡妮莎也待不下去了,從反方向離開,沒去理會周圍人的反應,她就知道萬聖節不該出來的,一出門準倒黴,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遇見格蘭芬多了!布萊克居然還敢說該死!她才要說該死!

發生在萬聖節某個廢教室的小插曲,一傳十十傳百,不知道怎麽傳的,最後居然變成了他們倆在搞姐弟戀。

並且,這些謠言,繪聲繪色地跑到了盧修斯·馬爾福的耳朵裏。

忙碌了一天的盧修斯坐在沙發上,看著剛剛收到的信,以及信上所寫的文字,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英俊臉龐白得嚇人,耶達顫顫巍巍地站在那,不斷自責道:“耶達是個壞精靈!耶達沒有做好主人交代的事情!耶達是個壞精靈!”

盧修斯頭疼地按按額角,冷冰冰道:“消失。”

耶達大眼睛裏掛著淚珠,打了個響指,消失在他面前。

盧修斯再次看了看桌上的信,那上面不僅僅說凡妮莎和西裏斯·布萊克在戀愛,還描述了萬聖節那天他們接吻的事情,只是,現實的事故發展成八卦新聞之後,就變成他們背著人在廢教室裏親密了。

次日。

盧修斯不掩疲憊地出現在那位大人的聚會上,有不少霍格沃茨畢業的同學站在他身邊,那位大人展露了越來越多的實力,他年輕、魔力強大,能夠給純血貴族帶來更多的利益,他也越發不甘於目前這些成績,他渴望更多的忠心的仆人。

盧修斯摸了摸的左手臂,那裏還沒有印上某個標記,他遲疑著,猶豫著,沃爾布加和奧萊恩·布萊克同樣也在搖擺當中,他們都是不同尋常的貴族,在需要站隊的時候,沒有那麽容易下定決心。

雖然,他父親曾經就是那位大人忠實的追隨者。

想起父親手臂上那猙獰黑暗的標記,盧修斯臉色愈發蒼白,即將和布萊克家聯姻的他是黑魔王最為看重的屬下,他也遲早會被打上標記,在打上標記之前,黑魔王需要他的“貢獻”。

這所謂的“貢獻”,無非就是利用盧修斯的身份、地位,為那位大人拉攏更多的“仆人”。

但其實,那對於黑魔王來說相當於“恩賜”的標記,在仍然殘存理智的人看來,並沒有那麽具備誘惑力。

聖誕節如期而至,萬聖節之後凡妮莎幾乎都不怎麽出門,她在如今的斯萊特林本來就是活靶子,還跟進了格蘭芬多的布萊克扯上了關系,怎麽可能不被針對?

她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時候,幾乎是逃上去的。

隨便找了個空包廂,放好行李,確定自己馬上就可以到家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氣。

可梅林在上,她已經這麽爭分奪秒了,還是沒躲過她最擔心的事。

納西莎·布萊克出現在她的包廂,她大約是來巡視車廂的,發現了她,就直接進來了。

“為什麽不去和同學一起坐呢?”

納西莎隨口詢問,站在門口,從表情上看,她好像沒多大不好的情緒。

凡妮莎抿唇說:“……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會。”

納西莎揚唇笑了笑,意有所指道:“那你也不去和我弟弟——西裏斯,你不去和他坐在一起嗎?”

納西莎那副表情明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她應該也找過西裏斯·布萊克了,但還是這樣開玩笑,凡妮莎變了變臉色。

“布萊克小姐應該知道,關於我和您弟弟的事情,都只是不靠譜的傳言罷了,我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她平靜地解釋,不和納西莎對視,納西莎最後看了她一眼,點頭說:“我知道,我只是想說,你不用那麽苦惱,等你畢業之後,這些煩惱都會一掃而空了,至於你這學期一直在擔心的事,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不會再有人騷擾你了。”

她用了“騷擾”這個詞,顯然很文雅,但她應該用“欺淩”這個詞。

哪怕凡妮莎學習成績不錯,魔咒也使得還行,但架不住那些人背地裏耍陰招,即便很小心,總還是會有中招的時候,偏偏那群人還神出鬼沒,她想還手、想爆發一次讓人忌憚都沒機會,連去教授們那兒告狀都沒證據。

她也知道畢業了就好了,就可以遠離喧囂了,但她沒想到最後和她說這些話,做那些交代的人會是納西莎。

“謝謝。”

思索良久,她還是道了謝,納西莎說了不用客氣,轉身離開了包廂,繼續巡視車廂去了。

凡妮莎靠到椅背上,鬧不明白納西莎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是為了什麽,她是盧修斯的未婚妻,既然她察覺到盧修斯和她關系不尋常,為什麽不生氣,反而好像很高興地來維護她呢?

貴族的心思真難猜。

傍晚時分,凡妮莎回到了位於威爾特郡的臨時住所,這棟房子變得和她開學離開時完全不一樣了,不再像很久沒人住那麽冷氣森森,洛克希在這裏種了很多花,它們被施了魔法,四季常開,嬌艷非常。

她提著行李站在門口沈默了很久,才慢慢推開了房門。

“妮莎?”洛克希一眼就發現了女兒,她有些尷尬,但很快跑過來說,“你回來了,我本來想去接你的,但突然有點別的事,你還好嗎?”

凡妮莎淡淡道:“沒事,我很好,過去六年你都沒去接過我,今年也不需要。”

洛克希失神片刻,跟上她說:“你在怪我嗎,妮莎?”

凡妮莎望著有宴會痕跡的客廳,心裏不是個滋味。

她一直不曾責怪母親懦弱、無能。她當初非要嫁給父親,嫁過去之後又保不住這段婚姻,離婚之後又找不到工作養活自己和孩子,如今受到了別人有所圖的接濟,居然還心安理得,自己騙自己,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凡妮莎眼神覆雜地望了母親一眼,什麽也沒說,直接上了二樓。

洛克希站在樓下,她想解釋一下,又無從解釋,她的確不是個好母親,大多時候她甚至連自己都照看不好。她這麽失敗,又這麽墮落,可她又能怎麽辦呢?

夜深了。

凡妮莎在火車上就沒吃東西,回了家也沒吃晚飯,多比在她房間裏出現過,她沒理會,把它趕走了,多比瞪著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才消失在她的房間裏。

沒過多久,幻影移形的聲音響起,凡妮莎睜開眼,看見盧修斯風塵仆仆地站在她房間裏。

她沒動,就那麽側躺著望他,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蹙眉望向她:“多比說你長時間沒有進食,為什麽?”

他在關心她。

凡妮莎抿唇,不言語,盧修斯可能是從什麽宴會上趕過來的,身上穿著昂貴華麗的袍子,手上戴著手套。

他撐著手杖朝前走了幾步,停在她床前,問她:“你在生氣嗎?”

凡妮莎依舊沒說話,但捏著被子的手緊了緊。

她不是不說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知道現在恐怕自己把房子找好,母親都不大可能和她一起走,盧修斯幾乎把洛克希控制在了這棟豪華的房子裏,她在思考自己獨自生活的可能性,可母親一天不離開,她就一天不可能和盧修斯斷幹凈。

盧修斯慢慢坐在了凡妮莎床邊,她下意識往裏面躲了躲,黑暗中,他修長的手落在她臉頰旁邊,隔著手套輕輕撫過,帶著安撫意味。

“因為你母親?還是因為霍格沃茨的誰?”

他低沈地詢問,聲音有些暗啞,凡妮莎身子一僵,在他言詞之間意識到,學校那些不靠譜的傳聞同樣也跑到了他耳朵裏。

“西裏斯·布萊克,就是你找來對抗我的幫手?”盧修斯灰藍色的眸子凝視著她,輕蔑道,“他進了格蘭芬多,顯然不是個循規蹈矩的貴族,你認為依靠他就能抵抗我,是這樣?”

凡妮莎知道自己不能再沈默下去了。

她咬著唇坐起來,躲開他的手,垂著眼睛說:“不。不是那樣。”

盧修斯偏了偏頭,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沒有男朋友,那是騙你的,只是想混淆視線。”凡妮莎直接跟他攤牌了,“事實上,直到現在我還不是很明白,為什麽你一直執著得要跟我……維持這種關系。你的未婚妻在學校對我的態度也很怪異,她應該討厭我的,可是沒有。我搞不明白你到底做了什麽,又即將要做什麽,更不敢自負地想你做這些全都是因為你喜歡我——不是因為這個,對嗎?你只是不甘心,是嗎?”

她把問題丟了回來,盧修斯坐在那久久沒有說話,他單手放在膝蓋上,另一手撐著手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好像在想看看她到底能編排出什麽借口來。

凡妮莎想到開學至今越來越緊張的氣氛,想到時不時受到的攻擊,她舒了口氣,說出了除了道德之外,她唯二無法忽視的擔憂。

“馬爾福先生,我有絕對不能答應你的理由,你願意聽一聽嗎?”

他已經畢業了,稱呼學長不再合適,她稱呼他先生,這很禮貌,也很……冷淡。

盧修斯這會兒才開口,語氣很輕:“說說看。”他依舊冷靜。

“我不能跟你靠得太近。”她也很理智地分析,“因為那位大人——他在斯萊特林已經不是秘密了,我偶爾聽見他們談論,關於他聖誕節那個聚會,你是從那個聚會上直接到這兒來的,對嗎?”

盧修斯皺起眉,他直接站了起來,一點都不打算和她談論那位大人的樣子,但凡妮莎並未停止。

“我的出身和血統會給我們彼此帶來麻煩。那位大人觀念太極端,魔法界遲早會有一場戰爭,我不想成為犧牲品,只想躲得遠遠的。如果你真的在追隨他,我的身份同樣也會給你帶來麻煩,一旦別人告訴他,你有我這樣一個……情人,他難道不會懷疑你對純血理念的認同,懷疑你對他的忠心嗎?”凡妮莎舒了口氣,安靜地凝望著他說,“馬爾福先生,我沒想到自己能心平氣和地跟你說這些話,也沒想到你能聽完,但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如果這些話,凡妮莎放在回來之前告訴他,在那次地窖見面的時候就說,或許盧修斯會仔細思考,甚至會同意她的觀點,真的放開這段關系。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在今天參加的宴會上,那位大人展示了他更多的實力,他可以操縱攝魂怪,不需要守護神咒。

他向他忠實的仆人們展示著他的強大,盧修斯看在眼裏,心情萬分覆雜。

他離開了會場,想一個人靜一靜,思考未來的選擇,途中遇見了幾只攝魂怪,他在它們還沒靠近的時候就用守護神咒趕走了它們,可也因此,他徹底楞在了原地。

他的守護神,一直以來,都是一只銀色的蛇,就像家主手杖上的那條蛇一樣。

可這一次,當他召喚出守護神,去趕走攝魂怪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蝴蝶。

凡妮莎的名字,在希臘語中,是蝴蝶的意思。

盧修斯望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蝴蝶,凡妮莎的臉似乎和記憶重合了。

他眼神覆雜地回望她,長久的沈默之後,沙啞地說:“你的守護神是什麽?”他像是為了求證什麽一樣,急迫地要求道,“給我看你的守護神。”

凡妮莎楞了楞,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揮舞魔杖:“呼神護衛。”

魔杖頂端漫延出銀色的光影,漸漸的,美麗的蝴蝶出現在房間之中,凡妮莎欣賞著自己的守護神,嘴角帶著一點笑意,盧修斯望著它,灰藍色的眸底卻有些隱晦的絕望。

他真慶幸當時沒有任何人看見他的守護神。

他幾乎是有些狼狽地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裏,如來時一樣突然。

不同的是,他走後不久,多比安靜地準備了一頓晚餐,就擺在凡妮莎房間的桌上。

看著那些食物,說出了內心隱憂的凡妮莎,既茫然又釋然地從床上起來,坐到了桌子前。

也許他們就此便能分開了。

這是她一直期盼的,一直在抗爭的,可真的距離成功近了,她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也許,在她不知不覺得時候,她早已因那份無法壓抑的感情,而墮落於這種不道德的關系了。

梅林啊。

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L爹的守護神早就變了

他只是這次用了咒語才知道

怕是被自己對女主的感情深刻程度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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