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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諾傾城(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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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我的真身?”玄奈邪魅的笑著,旋即轉眸望著我:“那我現在在給你看一次?”

我羞澀的連忙躲在他的懷裏:“不看了,不看了”

玄奈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梨渦淺淺,他撫著我的發,溫柔寵溺的吻了我的長發:“婉兒,這次過後,我們隱居吧?”

我從他的懷抱裏又鉆了出來,看著他嚴肅的說著,隨之嚴肅的回答:“好,這次過後,我們隱居”

他抱著我蹭了蹭我的額頭,我的雙手環在他的腰際又更加的用力了些。

相愛,便是如此了,跟最愛的人在一起做什麽都幸福。

只有此刻,我的腦海裏才沒有了任何擔憂,取代而之的都是滿滿的他的溫柔。

也許只有這一刻,我才能徹底的放松下思緒吧。

我安心的躺在玄奈的懷抱裏,享受著片刻的安靜。

結界外,忽而響起一道幾近於哽咽的女聲,“小道士,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呀?”

我知道,定是牧雪來尋我了,心裏的片刻安靜也享受到此了。

望著玄奈的閉目的側顏,我附在他耳邊輕輕的問道:“睡了嗎?”

無應……

我站起身,望著結界外的牧雪,一襲潔白如月的長裙拖曳在地,可偏偏不曾沾染一絲塵埃,她頭戴聖女專屬的皇冠,手中拿著龍頭拐杖,正在漫山遍野的尋我。

看看龍頭拐杖,又看了看這裏,她停下了,四下張望,卻沒有絲毫收獲。

我知道,龍頭拐杖定是指引她來這裏找我們。

我看著她不停的喊著我的名字,嗓子有些微微嘶啞了,怕是一路尋來從來沒有停止對我的呼喚吧?

我望著睡著的玄奈,著實不知道此刻該怎麽辦,如今,我已恢覆了女兒身,而玄奈才是她心中的道士啊。

望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我有些心軟了。

想起我們曾一起度過的時光,忽而想起那個巖洞上記錄的一切。

我拼命的搖晃著身邊的玄奈,試圖想要將他喚醒,他卻是一副根本沒聽到的反應。

可事實上,結界在我不知不覺時就已經解開了。

我看著睡著的玄奈和解開的結界,大抵是明白什麽意思了。

我沒有在去叫玄奈醒來,而是獨自走出了結界,悄悄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手指本來想拍拍她的肩膀,可沒想到,她竟比我的速度還要快!

她立刻飛轉過身,連看都沒看就撲進了我的懷裏:“我就知道,你會來,你不會扔下我管”

可話剛說完,我明顯感覺到她雙手環在我的脖頸上似乎有些僵硬。

我猜必定是我們女人的東西給她提了醒。

胸前,她僵硬的手從我脖頸上拿下,望著我的臉頰,嘴角原本幸福洋溢的微笑也變的尷尬:“是,是你啊”尷尬的想要轉身,我看著她的模樣,只能裝傻問道:“你希望是誰?”

她笑笑,連忙搖頭:“沒有,只是”

她探出頭望著我的身後,又道:“你哥哥呢?”

我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直接到我剛剛想裝傻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而是負手而立,很嚴肅的告訴了她一個事實:“我哥哥走了,回到我們應該回去的地方了,他讓我留下幫你”

“什麽?為什麽他走了?你們的地方在哪裏,我要去找他”

我拉住她的手:“你去不了那個地方的,離這裏,相隔的不止是一個年代”你不過只是黑母幻象中的一個女子,更別提出去了…

當然後面的話我只是留在了心裏。

望著她滿臉哀傷的神色,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我明明沒有對她多講一句話,或者對她做些什麽?

為什麽會喜歡上我?錯,是我偽裝的玄奈?

難不成是喜歡上他的皮囊了?我輕輕的搖頭,理智告訴我,她應該不是那種人。

良久,我們對視而立,我就這樣望著她,她就這樣想著事情,根本沒有理我,似乎都等到風吹落了一片落葉,落葉在我們腳下依舊被風驅趕向前的時候。

她才緩緩開口:“他有沒有說些什麽?”

話語中全部都是淡淡的淒涼。

我微微蹙起了眉:“沒有”

“哦,是嗎”她淺笑,本就白皙如白月光的她,此時面色卻帶著一絲慘白,隨後望向我:“那你能幫我救出哥哥嗎?”

“不知道”。

她連忙擡起頭看我,不禁嘴角蔓延著苦澀……

她此刻一定覺得我這個口氣像極了“我哥哥”吧。

這個苦澀如同寧靜之前的預示,之後,我們之間沒有再講一句話。

她在前面走,我尾隨其後,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僅僅幾步之遙,卻像是隔了一輩子,甚至更久。

終於,目的地到了,是我們上次避雨所到的巖洞,她回眸,望著我:“你會不會道法?”

我沈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可以教我道法嗎?”

我望著她,不知該回答什麽?

教她道法?那整個幻象不是都要被我改變了嗎?我又搖了搖頭。

她失落的低著頭,然後對我講:“你們莫名的走了,我當時就想來尋你們,但是怕尋到了你們也不知道怎麽救出哥哥,所以這些天我幾乎翻遍了整個白月族的書籍,有一本書上清楚的記載著,道法雙合,一男一女持一根拐杖,就可以將破損的澄光拐杖所修覆”

“所以你想學道法?”

她點了點頭,忽而害羞的笑了:“是啊,那樣我就可以跟你哥哥一起練道術,然後,然後救出我哥哥啦”

我看著她低著頭的模樣,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還好玄奈沒有來,不然,我的醋缸子估計都會被我打破。

望著她花癡的模樣,認真的說道:“練道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隨後仔細打量著她:“估計以你的資質,這輩子都別想救出你哥哥了”

她擡眸,對上我的雙眼,我有些微微閃躲,不想讓她看出我眼裏的一點秘密。

“那你哥哥也不在,怎麽才能把我哥哥救出來啊!”

我笑道:“現在好像不是救你哥哥的時機吧?是找到枯闌拐杖的時機吧?”

她想了一下,認為我說的確實對,才勉強的答應帶我去黑魔族,偷燁知手上那根枯闌拐杖。

走到黑魔族邊境的時候,早已是燈火通明了,與上次來時不同,這次,他們似乎在搞什麽祭祀活動。

遠處,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我們躲藏在山上的泥沙下,望著黑魔族所發生的一切,牧雪有些慌了,那一刻,她緊張到狠狠的抓著我的手。

我有些吃痛的問道:“你怎麽了?”

她眼裏一片星光:“他們在祭祀枯闌拐杖”

我點了點頭:“我看到了,你著什麽急?”

“你知不知道枯闌拐杖不可以祭祀三次,不然就會永遠的消失在天地間,第一任族長為了顯示他的高深莫測的法術,祭了一次,燁知又祭了一次,算上這次,正好第三次”

我疑惑的問道:“燁知祭過一次,為何又祭一次?”

牧雪望著前方黑壓壓的人群鄭重的說道:“他得不到的東西就想要毀滅,本來他想將兩個拐杖合到一起,完成他統一黑白倆族的野心,偏偏龍頭拐杖有靈性,認主人,與好人與壞人的區別是一樣的,而枯闌拐杖則相反,吞噬其主,逆道而行”

我聽完她的解釋,大抵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如同道家所說的陰陽八卦,是一樣的。

一正一邪,一陰一陽。

看還是沒有明白,為何祭祀三次就會消失。

我聽著她繼續說下去,她正解釋道:“龍頭拐杖亦不用祭祀更不需要將靈力釋放,可枯闌拐杖不一樣,它吸取的都是天下人的邪念,人的欲望,吞噬的太多,祭祀就會釋放,它就會如同虛殼,沒有了靈性”

我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明白。

也明白了遠處燁知的野心,他知道自己得不到龍頭拐杖不如講枯闌拐杖毀滅,這樣,白月族的族長牧承就永遠都出不來了,而他對白月族群龍無首的戰爭更是自信心滿滿。

牧雪一個女子能耐她何?

更何況她還不是族長,白月族的人也不會聽她指揮,這場關乎權利的爭奪,他勢在必得。

可他偏偏打錯了算盤。

不知在黑母的幻象中,燁知究竟是一統了黑白倆族?還是另有別路。

我此時陷入了沈思,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

我窩在山上的一角,露出一對如黑曜石般的雙眼,望著此時的祭祀大典。

腦海中早已亂成了一團,思緒飛快無非就是三個字“怎麽辦”

山下黑壓壓的人群似乎全部都湧入了一個靠近血魔石的地方,那塊血魔石此刻正發著赤色光芒,照耀到每個黑魔族的身上,那一瞬間,牧雪實在忍不住了,一躍而下,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塵一般躍到了下面。

我想抓住她的衣襟,卻只拽下來一條絲帶。

眼睜睜無能為力的看著她從我的身旁就這樣跳了下去。

那一刻,我楞在了原地,似乎與她之間的回憶也全部湧上,雖然我也是女子,但是太想擁有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知己。

偏偏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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