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十六章: (11)

關燈
“知道了……”夏顏非撇撇嘴,跟緊了言子期,追隨著他的腳步快步朝前走著。

不一會兒,一座氣勢磅礴的宮殿便出現在夏顏非的眼前。

那宮墻之上,全是藍色的雷電,常人一靠近,怕是會被電死吧?

“什麽人?”見言子期和夏顏非走近,那守門的魔兵便舉著長槍喝道。

言子期這一次沒有說話,只舉起手裏的令牌。

“原來是魔君,聶將軍說了,魔君來魔宮,不問緣由,一律放行。”那魔兵一見言子期手中的令牌便收起長槍,對著言子期恭敬地彎了一腰,說道。

“走吧。”言子期沖那魔兵點了點頭,又對夏顏非說道。

夏顏非點頭,連忙跟著言子期走進了魔宮的大門內。

一路上,夏顏非也不再多看四周的風景,她只知道,她離白驀堯越來越近了。

越來越近的感覺,是更加想念,更加迫切的想要見到他。

他的笑容,他的戲謔,在她的腦海裏,深深地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其結果,便是讓她更為想念他。

忽然,言子期驀地停了下來,夏顏非只聽得他嘴裏喃喃:“顏非殿。”

夏顏非瞪大雙眼,猛地擡頭,這一擡頭,她便看見,在她正前方的那個宮殿的牌匾上寫著三個瀟灑飄逸的金色大字“顏非殿。”

顏非……無奈鏡中顏非昨。

她的名字,又被用作了這殿名。

夏顏非的心顫了顫,是他嗎?

“他還真是癡情……”言子期嗤笑一聲,聽不出情緒。

夏顏非卻只站在言子期身後,僵直著身子看著那個牌匾,動也不動。

“不進去嗎?”言子期或是見夏顏非沒有聲響,便轉頭問道。

“去,怎麽不去?他在裏面。”夏顏非吸了吸鼻子,忍住心裏的酸澀,仰著頭對言子期說道。

“走吧。”言子期只說了這句話,便率先走上那幾節臺階。

也不等守門的魔兵開口說話,言子期便舉起令牌,那幾個魔兵一見那令牌,便都噤了聲,退到一邊。

一個魔兵上前緩緩推開了那沈重的殿門,吱呀的聲音沈重而厚實。

言子期轉身看了夏顏非一眼,示意她跟著他進去。

夏顏非點頭,在言子期踏進殿門之後,她也走了進去。

“誰?”一抹冰冷無度的聲音,毫無起伏的傳來。

這是夏顏非最為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是她魂牽夢縈的聲音。

只是,她記憶裏的這聲音,不會是這般冰冷。

“言子期。”言子期挑挑眉,說道。

“有事?”那聲音沈默半晌,又冷然開口。

“本君今日,是給你送人來了。”言子期看了一眼四處張望的夏顏非,說道。

“誰?”白驀堯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喜怒悲哀,只淡淡的,卻是無盡冰冷。

“夏顏非。”言子期回答。

“夏……顏非?”這一聲,終於有了他的情緒,似是疑惑,又藏著些別的情緒。

一陣冷風襲來,大殿中央便站著一個紫衣男子,銀發紫眸,容顏絕色。

只是他那雙紫眸裏,是滿滿的空洞,冷寂的恍若是一潭死水一般,激不起那千層浪來。

夏顏非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紫衣男子,他明明還是他記憶裏的那副模樣,還是那一身紫衣,可是為什麽他的眼神那麽陌生,那麽空洞?

好像,好像這天下的一切都沒有什麽能進入他的眼。

那雙紫眸,她曾見過的,明明是溫情一片,可是如今,為什麽是無盡的幽冷死寂?

“夏顏非?”白驀堯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夏顏非,一步步走近。

“你,不記得我了?”夏顏非看著走到她面前來的白驀堯,紅著眼眶,顫顫的問道。

白驀堯只微微皺眉,那雙空洞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卻一言不發。

夏顏非見此,心裏也算是明白了,她設想過無數個找到他的時候的場景,有的歡喜,有的悲哀,可是,她到底是怎麽都沒想到,原來,他忘了她了……

找他找了這麽久,她心裏總想著,一定要找到她。

如今,她是找到了,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只當她是陌生人,他的眼裏除了冷寂空洞,便再也沒有別的情緒了。

“白驀堯,你大爺的!你居然敢忘記我!”夏顏非的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下來,滴落在那冰冷的大理石板上,綻開一朵無色的花。

白驀堯一聽這句話,他的眼裏終於劃過一絲驚詫的意味。

這聲音,這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話,和他腦海裏時常想起的聲音是如出一轍。

看著眼前這個紅著眼眶,梨花帶雨的女子,他忽然覺得他的心驀地一緊,有什麽呼之欲出,卻又被一層輕紗遮擋,看不真切似的。

記憶仍然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任他怎麽回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霧雨鎮?”白驀堯試探的問。

夏顏非身形一震,以為白驀堯是想起來了,便上前抓緊他的手臂,激動的說:“你記得了?你記得了嗎?”

白驀堯低下眸子看著夏顏非抓著他手臂的手,除了她,還沒有人敢這麽抓著他。

而奇怪的是,他沒有絲毫反感的意味。

“你還是記不得,對不對?你還是沒有想起來,對不對?”夏顏非見白驀堯這幅怔忡的樣子,心裏湧起一陣失落,她無力的松開了抓著白驀堯的手,忽然就自嘲似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裏,有心寒,有失落,有悲哀,還有無助。

“白驀堯,你不會真的不認識夏顏非了吧?”見夏顏非笑得那般蒼涼,笑著笑著,眼淚還掉下來了,言子期驀地沈下臉來,有些憤怒的看著白驀堯,質問道。

“與你何幹?”白驀堯擡起空洞的紫眸,聲音仍舊毫無起伏,冰冷得刺骨。

“呵……若你真忘了她,那麽我只好帶著她離開了。”言子期冷笑一聲,說道。

“不準。”白驀堯略帶殺意的眼神掃過言子期,說道。

“你說不準,就不準了嗎?”言子期冷哼。

白驀堯站在那裏,身上殺意顯現,就那麽看著言子期,不再言語。

“白驀堯,你都不記得我了,我留下有意義嗎?”夏顏非上前擋在言子期身前,對著白驀堯嘲諷的說道。

白驀堯身上的殺意她不是沒有感受到,她沒理由也沒必要讓言子期因為她和白驀堯大戰一場。

“你護他?”白驀堯的冰冷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怒氣,明明那雙空洞的紫眸是那般平靜的看著夏顏非,卻無端端讓人感受到強烈的寒氣。

“是又如何?”夏顏非仰著頭迎上他那雙令人膽寒的眸子,道。

“我不準!”白驀堯的眼裏閃過一絲陰翳,忽然將夏顏非一把拉進他的懷裏,緊緊地禁錮住。

“你放開我!”這是夏顏非闊別許久的懷抱,那熟悉的氣息就這麽忽然將她籠罩,緊緊包裹,她怔楞的瞬間,有些想哭,但也僅僅只是一瞬。

夏顏非努力的掙脫著白驀堯的禁錮,又大聲喊道。

“看來,這裏沒本君什麽事情了。”言子期的眼神忽的緩和,說了這句話後,便轉身走出了大殿。

“言子期,你別走啊!”夏顏非見言子期走遠,便急切的喊道。

她不要待在這裏,她要離開。

“不準喊他。”白驀堯眼裏閃過一絲暴怒,聲音冰冷的猶如刺骨寒冰。

“你放開我!你不記得我了,你都不要我了,你還把我留著做什麽?!”夏顏非忽然失聲痛哭,一直捶打著白驀堯的胸膛。

“留下。”白驀堯不確定他心裏那塊空白是不是屬於這個女子,但是,此時此刻,他確實是在因她的痛哭而心痛。

他想,先讓她留下來,再確定也好。

否則,他怕他會後悔。

、049章:玉夢冷之謀

魔宮,顏非殿。

“魔尊大人,聽說,一個叫夏顏非的女子來找你了?”聶遠寧手裏不停地搖晃著一把水墨畫的扇子,笑瞇瞇地看著白驀堯。

“嗯。”白驀堯依舊是那般面無表情,紫眸空洞。

“你讓她留下了?”聶遠寧眼裏趣味更濃,嘴角掛著如常的淺笑,問道。

“嗯。”白驀堯仍然只是毫無溫度的應了一聲。

白驀堯的腦海裏不自覺的就浮現出,那個昨日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子,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哭得有些……難看。

但是,就是讓他心裏升起一種難受的感覺,不知是什麽原因。

他有一瞬就那麽覺得,要是這個女人真的是他蒙塵的那段記憶裏的那個女人,那,該多好?

她哭得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貓一樣,讓他的心不自覺的就軟了幾分。

“你確定,就是她嗎?”聶遠寧收起折扇,斂去那些嬉笑的神色,忽而嚴肅道。

“不確定。”白驀堯一直背對著聶遠寧,那雙幽深死寂的紫眸裏沒有半點光華。

“既然這樣,那就讓玉夢冷來幫你確定吧?”聶遠寧眼神微閃,沈思半晌,說道。

白驀堯轉過頭,用那雙空洞黯然的紫色眸子盯著他。

“想必,你留下一個叫做夏顏非的女子在魔宮,她應該知曉了吧?”聶遠寧微微瞇起眼,想起那個這些日子在魔宮以魔後自居的玉夢冷,他忽然笑得詭異。

這些日子以來,玉夢冷在魔宮中作威作福,白驀堯也沒有絲毫要管的意思,就這樣搞得魔宮中的人真的以為她就是未來魔後一樣。

雖然玉夢冷時常挑釁似的找他的麻煩,但,白驀堯都沒有反應,他這個將軍也只有忍了。

只是,這個女人越得意忘形,恐怕摔得會越慘。

“她,危險。”白驀堯忽然眸色一寒,口氣雖依然冷硬,但聲音裏微不可見的透著些擔憂。

“我知道,但是辦法就這一個了,魔尊大人,你放心吧,如果夏顏非真是你忘記的那個人,我會在暗處保護夏顏非的。”聶遠寧笑了笑,白驀堯或許不知道,他下意識裏其實已經認定被他遺忘的那個女子,就是這個夏顏非了。

既然白驀堯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意,那麽,他這個做臣子的,就幫他一把也未嘗不可。

白驀堯斂下眸子沒有說話,算是勉強答應了。

聶遠寧輕笑一聲,轉身走出大殿,這時候,怕是好戲已經上演了吧?他得趕緊去,否則,錯過了,那魔尊大人還不揍他。

……

夏顏非一夜未睡,在屋子中的檀木圓桌前看著那搖搖曳曳的燭火坐了一夜,等天大亮,燭火燃盡的時候,她才推門出去找了一個宮人讓她帶她去魔宮中的膳房。

踏進膳房,夏顏非便看見這諾大的屋子裏,竟沒有一個人。

“為什麽這裏沒有人?”夏顏非轉頭問那宮女。

“因為魔界中人是可以不吃食物的,仙人能辟谷,魔亦是如此。”那宮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麽怎麽還設有膳房?”夏顏非有些愕然,既然是可以不吃食物的,那麽膳房又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因為……因為前魔尊喜愛人間的美食,所以宮中就設了這膳房。”那宮女有些猶猶豫豫的,卻還是說出了緣由來。

“哦,你們這裏有魚嗎?”夏顏非點頭,又問道。

“啊?魚?魔宮中只有一處有魚,只是……只是……”那宮女有些支支吾吾的,面露難色。

“別啰嗦了,快帶我去!”夏顏非直接走出門外,推著那小宮女領著她去有魚的地方。

也不只是走了多久,那宮女帶著夏顏非在一處崖邊停下,那崖上也不知是從哪裏留下來的水匯入這彌漫著絲絲縷縷的煙霧的小溪中。

涓涓的水聲是那般好聽。

夏顏非清楚的看到那河裏游來游去有著藍色鱗片的魚,她緊緊盯著那些游來游去的魚,現在她的腦海裏只有幾個字,那就是“好肥啊……”

“夏姑娘,這些魚是……”

“你別打擾我,你走吧,我自己知道怎麽去膳房了。”那宮女看到夏顏非這‘虎視眈眈’的樣子便想出聲提醒,卻沒曾想被夏顏非打斷。

夏顏非沖那宮女擺擺手,全然不顧那宮女快哭出來的表情。

夏顏非直接脫掉鞋襪,不管不顧的就下了小溪去。

“夏姑娘,你別抓那些魚啊!會出事的!”那宮女已經快急哭了,站在岸邊喊道。

這些魚要是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得了!

“這些魚有問題嗎?”夏顏非用木棒插起一條魚,舉起來轉頭看著那宮女。

不就是一條魚嗎?能出什麽事啊……

“夏顏非,你膽子可真是大啊!這藍池魚可是魔尊的,你也敢動?”那小宮女見夏顏非的木棒上已經插著一條魚了,便目瞪口呆的楞在原地,就在這時候,一抹有些尖刻的聲音傳來。

“玉、夢、冷!”夏顏非看著那抹穿著粉色輕紗裙容顏絕色的女子嘴角帶著譏諷似的向她走來。

“你先下去!”玉夢冷走上前來,命令那小宮女道。

“是,魔後娘娘。”那小宮女在聽到玉夢冷的聲音時,身子抖的跟了篩子似的,又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才如釋重負一般,她聽宮裏人說,這位未來的魔後娘娘脾性不好,稍有差池她便喜歡折磨人,她迅速給玉夢冷行了一禮,便急匆匆的離去。

“魔後?”夏顏非瞪大雙眼,看著玉夢冷,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她一定是聽錯了……她怎麽可能是魔後?

白驀堯怎麽會娶她?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呵……夏顏非,沒錯,我是魔後,白驀堯的魔後。”玉夢冷紅唇揚起一抹微笑,頗有些得意的看著夏顏非。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會娶你!他怎麽可能娶你!”夏顏非的腳泡在水裏,這時候才感覺到透骨的寒意,讓她禁不住渾身都開始顫抖。

怎麽可能啊……他怎麽可能娶玉夢冷?

“夏顏非,你,被他拋棄了!驀堯愛的,是我。”玉夢冷走上前來,她站在岸邊,扯過站在水裏的夏顏非的衣領,眼裏滿是嘲諷。

“我不許你叫他驀堯!我不許!你給我閉嘴!”夏顏非甩開玉夢冷的手,像瘋了似的用力推了玉夢冷一把。

淚,如雨而下,她不該相信玉夢冷的,對不對?

可是……可是為什麽,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會痛?

為什麽,一定要讓她這麽狼狽?

“夏顏非!你敢推我?”玉夢冷一個猝不及防便被推到在地,發髻散亂,衣角沾濕。

“我就推你,你又當如何?”夏顏非冷笑一聲,一把擦去臉上的淚痕,只有弱者才會在這種時候流淚,她夏顏非,就算輸了白驀堯的心,她也要驕傲的面對所有人。

“你只當我是從前的玉夢冷嗎?呵呵……我如今修習魔道,我有魔根,我將會是白驀堯的助力,你呢?你能做什麽?一介凡人之軀,孱弱不堪,你還想和我鬥嗎?夏顏非,笑到最後的人,是我,是我玉夢冷!而你,什麽都不是!”玉夢冷從地上站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夏顏非,嘴裏的話,一遍又一遍的擊潰夏顏非的心。

“你這種人,配他?你還真不配。”盡管她的心已經被玉夢冷的幾句話狠狠擊潰,但面上仍舊冷笑著。

她才不要在這個女人面前狼狽不堪。

“哼……可我是魔後,你不是。”玉夢冷面上閃過一絲暴怒,隨即隱去,仍舊是一片得意之色。

“那又如何?”夏顏非的手在袖間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刺進手掌心,痛,卻遠不如心痛。

“夏顏非,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搶?我是身份尊貴的公主,而你呢?落魄的將軍嫡女?酒樓的老板?還是草芥一般的賤民?鏡恒居然還為了你而背叛我,他真是個傻子!”玉夢冷想起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愛她的鏡恒,眼裏劃過一絲陰狠,這就是他鏡恒的愛?為了這個賤人就可以背叛她,這也叫愛?

躲在暗處的聶遠寧自然是將她們的對話全數聽了進去,看來,這個夏顏非還真是魔尊大人心裏的那個女人,聶遠寧不由得心道。

又聽到玉夢冷的這句話,聶遠寧不由皺眉,這女人說話真難聽。

“你,究竟要做什麽?”夏顏非不理會玉夢冷刻意的羞辱,只用一雙黑眸直視著玉夢冷,冷聲問道。

“自然是,殺了你!”玉夢冷的身上忽然迸發出濃烈的殺氣,她那雙美眸裏閃過一絲嗜血的微紅,笑得一臉詭異。

“哈哈哈哈……”夏顏非卻忽然的笑了,笑得一臉燦爛。

夏顏非這忽然的一笑,讓暗處的聶遠寧都有些傻眼,這女人不會是被氣傻了吧?怎麽聽了玉夢冷要殺她,沒被嚇到就算了,居然還笑了!

“你笑什麽?”玉夢冷感覺到夏顏非這笑聲是對她的侮辱,便厲聲喝道。

“笑你精心導演的一場好戲全部都敗在你這句話裏了啊。”夏顏非眸色一凝,滿眼譏諷。

“什麽意思?”玉夢冷皺著眉,問道。

“你說你要殺了我,既然,你真的和白驀堯在一起了,你又何必急著殺我?依照你的性子,怕是會讓我好好看著你和白驀堯的是如何恩愛的樣子才對,因為,這樣的折磨遠比殺了我痛快,可你卻這麽急著殺掉我,一定是你怕他發現什麽,才這般急不可耐的想殺掉我。”夏顏非這下什麽都想明白了,冷靜下來,她越發覺得玉夢冷在隱瞞些什麽,她一定在怕些什麽。

“休要胡說!受死吧!”玉夢冷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便有些惱羞成怒似的,手裏黑色的氣息湧現,便幻化出一把黑色的劍來。

、050章:我不會離開

夏顏非看著那劍直直的刺向她,沒有閃躲,沒有慌亂,沒有恐懼,甚至,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因為夏顏非心裏知道,她體內的妖靈會救她,甚至是化作藤蔓纏住玉夢冷,那樣,她就可以好好收拾這個女人了。

她要讓她知道,妄想染指她夏顏非的男人的下場究竟是什麽!

在暗處的聶遠寧見狀暗叫不好,剛想先施法打落玉夢冷的劍,這時候,一抹紫色身影飛快閃過,眨眼,玉夢冷便慘叫一聲,摔落在地。

夏顏非還沒來得及反應,她整個人便被緊緊地禁錮在一個她無比熟悉的懷抱裏。

夏顏非仰頭,淡淡的血紅色的天空陰映襯著這張像是覆滿寒冰似的臉,銀發紫眸,還是那般艷絕無雙。

此刻,他那雙略微空洞的眼,就那麽看著她,手裏更用力的把她抱緊,似乎是害怕失去似的。

他微微緊抿的薄唇洩露了他的不悅,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聶遠寧先是有些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白驀堯,而後見他把夏顏非緊緊地抱在懷裏大有一種死不松手的意味時,便一臉興味的笑了。

“驀堯?!”玉夢冷倒在地上,捂著胸口,看著突然出現的白驀堯,有些驚慌失措。

又見他將夏顏非緊緊地抱在懷裏,她眼裏又閃過一絲憤恨。

“你這女人給我住口!魔尊大人的名諱也是你這女人能叫的?”聶遠寧突然竄出來,用手裏的折扇指著地上的玉夢冷,一臉鄙夷。

“你!”玉夢冷狠狠的瞪著聶遠寧,那眼神充滿殺意。

“地牢。”白驀堯沒有理會玉夢冷,直接對聶遠寧冰冷的說了一句。

“交給我了,請魔尊大人放心吧。”聶遠寧忽然笑得一臉詭異,魔尊大人沒有直接殺了這女人,反而關她去地牢,看來,是要狠狠的折磨這女人了。

唉,他還真是期待啊,這女人他早看不順眼了。

“你做什麽?放下我!我是未來魔後!你放肆!放肆!”玉夢冷被聶遠寧忽然扛到肩上,不由得不停掙紮,氣惱的大喊。

“還在做你的魔後夢?省省吧!”聶遠寧嗤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將玉夢冷打暈。

“魔尊大人和夫人慢慢聊著哈。”隨後,聶遠寧轉頭對白驀堯和夏顏非嬉笑一聲,隨即離去。

一時之間,這裏除了水流聲,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放下我。”夏顏非垂下頭,低低地說了一句。

白驀堯依舊緊抿著唇,不說話,也不放開。

“放下我。”夏顏非又重覆了一聲。

“別逃開。”白驀堯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對夏顏非說了這三個字才緩緩放下她。

夏顏非聽了白驀堯的這三個字,渾身一顫,也僅僅是那一瞬,便什麽都湮滅了。

她轉身坐到岸邊穿上鞋襪,又取下木棒上的藍池魚,徑直朝著一邊走去。

“不走。”白驀堯上前抓住夏顏非的手,說道。

“我沒想離開,我只是要去那邊。”夏顏非身形一僵,隨即似是喟嘆一般的出聲說道。

現在的白驀堯,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愛逗弄她,也不會笑,就連那雙眸子都那麽幽冷死寂,十分空洞。

她有些陌生這樣的他。

白驀堯聞言,這才放開了夏顏非,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不言不語。

夏顏非憑著記憶,一路找到了膳房的所在,走上那長著些青苔的階梯,她輕輕推開門。

白驀堯跟在她身後進了門,不問緣由,就連一絲絲驚訝都沒有,他的眸子,死寂幽冷,宛若一潭死水。

夏顏非也不管白驀堯,直接走到那竈臺前,意外的發現竟然沒有一絲灰塵覆蓋在那上面。

或許,是有人打掃的吧。

夏顏非也沒有多想,便開始生火,燒水,然後又用菜刀刮掉那藍池魚的魚鱗。

白驀堯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夏顏非在那裏忙碌。

夏顏非將魚清理幹凈之後,又取出身上隨身的一個小瓶子,瓶塞一打開,剎那濃烈的酒香便彌漫整個屋子,夏顏非將那一小瓶的酒全數倒在那魚上,隨後便撒上些別的她剛剛特制好的配料,再將她隨身攜帶的紫須草放進魚腹中,端到蒸籠裏蓋上蓋子蒸著。

夏顏非做完這一切,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伸手去擦額角的汗珠。

誰知,正在這時候,她忽然被人強硬的轉過身去,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有一張白色錦帕覆上她的額角,她驚愕擡眼,便看到那個依舊冷死寒冰的白驀堯正認真的擦著她額頭上的汗漬。

他的手是那樣輕,好像是刻意的溫柔似的,動作有些笨拙,有些別扭,那張緊繃的臉配上這樣溫情的動作更是顯得有些好笑。

可是,偏生就是白驀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動作,就讓她的眼角開始有些濕潤了。

她這才想明白,他雖然還是沒有想起她,可是,他卻還是能下意識的就這麽關心她,護著她,他雖然和過去的性格大相徑庭,但是,對她卻還是一樣的溫柔。

就算,就算他的臉是面無表情,雖然,他的那雙眸子還是那麽冷寂。

但是,這一刻,夏顏非忽然就想明白了。

他再如何變,可是本心終究還是沒有變,他還是他,是那個曾經說要護著她的他。

他才不陌生,一點都不陌生。

何必糾結與過去和現在他的不同?反正,他還是他,就算他想不起來她和他的過去,他也還是會下意識的就關心著她。

夏顏非一把抓住白驀堯替她擦汗的手,感受著他忽然僵硬的身體,她又忽然放開了他,轉身走到竈臺處。

夏顏非將那蒸籠打開的時候,魚香,酒香,還有一絲淡淡的紫須草特有的香味彌漫出來,無比誘人。

夏顏非用手帕小心翼翼地端著那盤魚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又擺了一個碗,一雙筷子。

“你,吃嗎?”夏顏非做好這一切後,便轉身問站在那裏身形纖長的白驀堯。

白驀堯微微怔楞,隨即點頭,來到桌前坐下,骨節分明的手拿起那雙筷子,或許是很久都沒有拿過筷子,亦或是忘記了,他拿起筷子,卻笨拙的夾不起一塊魚肉。

就算夾不起來,他也還是固執地去夾著,那認真的模樣,在夏顏非看來竟有幾分可愛的傻氣。

“噗嗤……”夏顏非一聲笑了出來,奪過白驀堯手裏的筷子,她夾起一塊魚肉,送到白驀堯的嘴邊,又道:“吃吧。”

白驀堯垂眸,看著送到他自己面前來的這塊魚肉,又看了看夏顏非,隨即像個小孩子似的張開口,將那塊魚肉吃進嘴裏。

起初,他先是有些僵硬的咀嚼著,但是到最後,卻越來越自然的將那魚肉吃了下去。

“白驀堯!你搶魚幹嘛!”

“娘子,我很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魚了……”

……

這樣的話,忽的就閃過他的腦海,又是如以前一樣,一閃即逝,讓他根本來不及去抓住。

“醉魚?”白驀堯的眼神依舊空洞,嘴裏卻驀地喃喃。

“你記得了嗎?你記得了對不對?!”夏顏非一聽這話,眼睛忽然睜大,激動地抓著白驀堯的手臂。

他,是記得了嗎?

白驀堯緊抿著唇,看著夏顏非那般期盼的眼神,他還是搖頭。

只是閃過一瞬間而已,他還是不記得什麽,記憶好似蒙上了灰塵,怎麽擦都擦不去。

“……沒關系,都沒關系了。”夏顏非有些失望的放開了白驀堯的手,搖頭說道。

“不離開。”白驀堯忽的一把抓住夏顏非的手,緊緊地握著,讓夏顏非覺得有些生疼。

“我沒有要離開,白驀堯你給我聽著,我夏顏非從此再不允許你離開我,不論是什麽原因,你都不可以!既然你忘記了我們的從前,那麽我們也不用再去介懷,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們還可以制造新的記憶,聽到了嗎?”夏顏非忽然就揪著白驀堯的衣襟,踩著凳子,說道。

她想通了,她不再去在意他忘記她,反正,他再怎麽忘,他的心裏始終都是有她的。

白驀堯卻驀地站起身來,看著因為站在凳子上而跟他同一個高度的夏顏非,就那麽靜靜地看著。

“看什麽?我現在可是和你一樣高了。”夏顏非被白驀堯這樣的視線盯得有些臉頰泛紅,卻仍舊仰起頭,嘴硬道。

白驀堯卻仍舊用他那雙幽深又空洞的眸子看著她,時光就好像停滯在這一刻似的,他的世界裏只有她,她的世界裏也同樣只有他,就算,夢轉千年,就算時光老去,這一眼,承載的遠比那些還要長久。

遇見他之前,她的內心是繁花謝盡後的荒蕪,而他遇見她之前,他的眼裏是一片蒼涼。

就是當初的那一次遇見,她內心的荒蕪,他眼裏的蒼涼都被驅逐了。

就算,如今白驀堯的眸子因為忘記以前事情而只剩空洞幽冷,他們仍舊還是那兩個在這冰冷的人世中互相取暖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就算他忘記了她,也是沒有人能取代她的。

白驀堯忽然雙手穿過夏顏非的腰間,將她緊緊抱住,他低頭緊緊地靠在夏顏非的脖頸處,淺淺的,涼涼的氣息劃過她的脖子,她卻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更加向他靠近。

於是,便有這樣一幅如畫的場景,一個艷絕無雙的紫衣男子抱著一個身著藍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站在凳子上,雙手還揪著男子的衣襟。男子低頭靠著女子的脖頸,他們的發絲絲絲縷縷的纏繞在一起,一寸銀白,一寸墨色,是那麽癡纏。

、051章:管好你夫人

顏非殿。

“如何?”白驀堯背對著聶遠寧,問道。

“魔尊大人,我辦事兒,你放心。那玉夢冷在地牢,有的受了。”聶遠寧忽的把折扇一合,笑瞇瞇的說道。

“嗯。”白驀堯冷淡的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敢傷害夏顏非的人,他絕不會就讓她那麽輕易死去,何況,那女人還欺騙他。

若是當初他真的信了玉夢冷的話,那麽,他就要永生錯過夏顏非了。

想到這裏,白驀堯薄唇緊抿,手也不由得在袖間緊握成拳。

“聽說,魔尊大人養的藍池魚被夫人給煮了吃了?”聶遠寧忽然把腦袋湊到白驀堯面前,頗有些興味的問道。

“我吃了。”白驀堯冷冷地瞥了聶遠寧一眼,冷硬的說道。

“啥?!那藍池魚可是世間少有的魚,是用來觀賞的,魔尊大人把那些魚弄回來,就是用來吃的?!”聶遠寧驚愕了。

“她煮的。”白驀堯十分淡然的回答。

本來,他開始把那些魚弄回來,就是因為在看到那些魚的時候,他的腦海裏一閃即逝的模糊畫面。

“白驀堯,你搶魚幹嘛!”

“娘子,我很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魚了……”

……

就是這樣的畫面,便讓他把這些魚弄了回來。

“這魚……是觀賞魚……”聶遠寧有些哭笑不得,為什麽他家魔尊大人現在變得這麽不可思議?

“她說很肥。”白驀堯想起夏顏非在餵他吃魚的時候嘟囔的那一句“這魚真肥”,心裏驀地軟了下來。

“很……很肥你們就把它吃了?”聶遠寧嘴角抽搐,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

“好吃。”白驀堯擺出一副認真沈思的樣子,良久又無比認真的說了一句。

“好吧……魔尊大人,你不覺得你太聽夫人話了嗎?”聶遠寧又把腦袋湊上前,眼裏閃過一絲玩味。

他要教教魔尊大人,別太聽女人的話,不然成了妻管嚴就不好了。

“怎樣?”白驀堯滿不在乎的說道。

“以後夫人騎到你脖子上怎麽辦?”聶遠寧義正言辭的說道。

“讓她騎。”白驀堯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