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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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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6-0,鳳長太郎勝!”

跡部景吾勾起唇角,一邊看著網球場上那喘著氣的白發少年,一邊撫著自己的淚痣:“你的眼光還算華麗。”

佐藤伊布坐在他身旁,用手托著下顎:“嗯……大概……”

其實她是作弊的,少年,你想太多了。

“其實還要得益於鳳的配合啊。他每天都那麽認真,倒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伊布瞇了瞇眼,打了個呵欠。

這大半個月以來,每天清晨鳳早早地就在進行晨練,網球部周三不訓練,鳳就自己找地方去訓練;每天放學鳳都到佐藤家報道去打果子……

嘛,真是認真勤奮的少年呢。

起了身,佐藤伊布拋開腦中不著邊的思緒,看著上原由裏惠,莞爾道:“上原同學,你輸了。”

“……”上原由裏惠眉頭緊緊地擰著,表情可以用四個字直接概括——

難以置信。

“那麽,按照約定。”佐藤伊布心情極好,“以後後援會的同學們,還請收斂些。”

上原由裏惠咬緊下唇,最後從口中硬擠出來一句話:“……願賭服輸!”

“希望如此。”

“啪——”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你們這群不華麗的家夥!比賽完了,該幹嘛就幹嘛去!不要在這裏繼續站著發呆!”

上原由裏惠禮節性地朝佐藤伊布微微頷首,再對其他部員點了個頭,隨後又趾高氣昂地離去。

真是驕傲啊。

佐藤伊布的目光從上原由裏惠身上收回,轉向跡部景吾:“跡部?”

好歹也是一起上過好幾年學的,她的直覺告訴她,跡部有話要說。

“哼……鳳長太郎,本大爺給你正選的位置,你願不願意要?”

“謝謝部長!”

佐藤伊布頗感欣慰地笑了一笑,鳳長太郎在此時微微轉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他對她一笑。

充滿鼓勵意味的笑容——

冰帝,一定會成功的!

訓練結束的時候,佐藤伊布正在社辦大樓整理社員的資料。

“哢嗒——”

她從一堆文件中擡頭,看見了鳳長太郎。

“哎?鳳君?什麽事?”

“啊……”鳳長太郎有些慌亂地回答,“那個……我只是來交正選資料的……打擾佐藤桑了嗎?”

“沒有。”佐藤伊布搖了搖頭,疊好手上這一疊的資料,走上前去接過鳳長太郎手中的紙。

“佐藤桑……我剛才……”鳳長太郎醞釀著言辭,“我剛才……”

“你剛才怎麽了?”佐藤伊布手腳麻利地抽出正選資料袋,再將鳳長太郎的資料放進去。

久久聽不到下文。

佐藤伊布回首,疑惑地盯著鳳長太郎。

鳳長太郎慢吞吞地繼續道:“我剛才……在跡部學長那裏……看到了一幅畫。”

“……”伊布蹙眉。

一幅畫?然後呢?

不會是……不會是和她在美術課上最新的糗事有關的畫吧?

不對……鳳應該不會特地來嘲笑她的……

鳳長太郎不自然地別過頭,把話說完:“我想……那幅畫,佐藤桑還是去看一看的好……”

“……為什麽?”佐藤伊布偏著頭,道,“鳳你應該知道,我對於美術是有一種多深的畏懼……我可是恐懼著美術的哦,你讓我去看畫,我是完全無法體會到畫表達的意境的。”

“因為……那個……那是Garry的畫。”

“佐藤桑……我剛才……”鳳長太郎醞釀著言辭,“我剛才……”

“你剛才怎麽了?” “我剛才……在跡部學長那裏……看到了一幅畫。”

“……”

“我想……那幅畫,佐藤桑還是去看一看的好……”

“……為什麽?”佐藤伊布偏著頭,道,“鳳你應該知道,我對於美術是有一種多深的畏懼……我可是恐懼著美術的哦,你讓我去看畫,我是完全無法體會到畫表達的意境的。”

“因為……那個……那是Garry的畫。”

那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大風衣的男人,有著紫色的淩亂頭發,臉被劉海擋住了大半,眼睛也被擋住了一只,他的另一只眼已經閉上,面容看上去安詳美好。

睡著的Garry。

Garry。

伊布咬著下唇,眼眶泛紅。

這是怎麽了……

這又是怎麽了……?!

跡部景吾看著猛然推門而逃的伊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方才跟在伊布身後的鳳長太郎。

誰知鳳長太郎匆匆行了個禮,道了個歉,就去追伊布了。

跑到杳無人跡的偏僻小道,伊布無力地癱坐在地:“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那日去到美術館,最後卻換得了“神”給的抉擇。

伊布猶豫良久,始終沒下決定。

“神”卻忽然道,「算了,這次算我大發慈悲,放過你。你和鳳長太郎可以當做沒事兒人出去,Garry要留在這裏。不過……作為代價,鳳長太郎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隨後,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醒過來時,負責美術展覽的工作人員和她和她身邊的鳳長太郎說:“你們兩個!不好好看展覽就算了!居然還找個地方睡得這麽舒服,真是侮辱藝術……好了好了,閉館時間要到了,趕緊回家去吧!”

回家的路程中,伊布沮喪地對鳳長太郎陳述了所有她關於美術館和Garry的記憶。鳳長太郎沈默了很久,最後他靦腆地笑了笑,安慰道:“佐藤桑,振作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Garry救出來的。”

鳳長太郎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非常認真。

伊布忍不住回了他一個微笑:“謝謝鳳……希望吧。”

她開始詢問鳳,“神”交給他什麽任務,鳳卻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她便不再追問。

今日,在鳳長太郎贏了中島健的時候,伊布就克制不住自己,開始想著救出Garry之後的畫面了……可是……

可是……那幅畫到底是怎麽回事?!

「別這麽激動,我只是為了激勵你,讓你更早地救出Garry,才這麽做的而已。」

“……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只是想要多給你個任務而已。」

“……什麽任務?”

「收集格魯特納的五幅作品。我將他作品中的五幅拿了出來,做了印記,你要將它們全部收集齊,Garry才能回來。」

“那麽現在就這麽決定了。我們三年D班這次的項目,就定為甜品店好了!”

“好!”

佐藤伊布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手中的筆套著筆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餵……”

後肩被人一推,伊布回神,回首看向向日岳人。

向日岳人見佐藤伊布已經轉過頭,正要說些什麽,講臺上的老師卻不肯讓他說下去:“向日同學?佐藤同學!認真點啊!這可是關乎我們班級的大事!”

伊布迅速將臉面對著老師,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抱歉”後,擺出認真的模樣來。

向日岳人在心中暗罵了一句,也不得不表現出認真的神情。

老師見這兩人似有“悔過之心”,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自己的講話。

沒有走神的伊布終於聽到了這節課的重點——學園祭即將到來,三年D班準備開甜品店。

學園祭啊……甜品店啊……

無聊透頂!她都沒有想好應該怎麽去坑跡部景吾那幅《Garry》……哪裏有心思參加學園祭啊!!!!

伊布覺得她都快瘋了!

就這麽在糾結的心情中度過了一節課,放學鈴聲就響起了,伊布拎著書包,無精打采地走下樓梯。

向日岳人追了下來:“佐藤伊布!佐藤伊布!”

伊布腳步一頓,她偏過頭,疑惑地詢問:“怎麽了?向日同學?”

“呃……”向日岳人定定地和她對視片刻,方吞吞吐吐地道,“那個……最近的訓練菜單……是不是……”

他沒有講話說完,伊布卻隱約明白了他想要說什麽。

她莞爾:“訓練菜單啊……我覺得還行吧,加油啊,為了全國大賽的冠軍,要努力啊。”

輕輕巧巧地留下這麽一句話,佐藤伊布頭也不回地下樓,走出了向日岳人的視線。

“……什麽叫做‘還行’啊!明明都快把人累死了!”

佐藤伊布最近是受到什麽刺激了,訓練量一天比一天大!

幸好今天是周三,幸好每周三網球社不訓練,學園祭的時候網球社也不訓練,不然……

向日岳人一想到那個訓練菜單,就覺得渾身都在打顫……

再這麽下去!網球社肯定不會有活人啦!!!

全部全部,都會被累死的!

而那邊的佐藤伊布,心思一點都沒有停留在“訓練菜單”上,她一直在考慮怎麽拿到《Garry》。

“IB!”

這個聲音……

伊布拎著書包的手一下收緊,她擡頭,前方是一個金發少女。

金色長卷發的少女,穿著白央女校的校服,笑得十分燦爛,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細縫。

這個女孩兒是……

“Mary……?”

Mary蹦蹦跳跳地走到佐藤伊布身邊,抓住伊布的手,自顧自地道:“IB!我是特地從神奈川跑到這兒來和你要學園祭的門票的哦!我明天要和你一起參加學園祭啦!”

“哎?佐藤桑……和Mary……?”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IB日記

【註明:本番外與正文毫無關系;本番外的背景是《再會的約定》。】

今天家裏大掃除,IB在收拾抽屜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日記本。她情不自禁地打開日記本,翻閱起來:

……這是她九歲那年出了恐怖美術館之後第二天的日記:

[XX09年 10月4日晴

“IB,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講話哦!”

“IB,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哦!”

“IB,絕對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走哦!”

“IB……”

媽媽的叮囑還在耳邊回響,我卻站在不熟悉的街道上,等著“陌生人”的到來,吃著“陌生人”給的糖果。

這算不上是……書上說的叛逆期呢?

想到這裏,我笑了一笑——如果是的話,感覺還真不賴!

“IB!IB!”

我應聲擡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我用力地揮揮手,開心地喚道:“Garry!”

Garry小步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我:“IB在這裏站了多久了?啊……早知道人家就早點出門了!怎麽可以讓IB在這裏等我呢!”

我哀怨地回想著他抱我之前還要先蹲一下的動作,想著我和他之間的身高差,轉移了話題:“Garry……你怎麽長這麽高?”

Garry放開我,揉了揉我的腦袋:“哈哈……人家當然比你高啊……不過伊布以後有可能比人家還高呢。”

“真的嗎?”

“真的。”Garry笑了笑,牽起我的手,“好啦,人家帶你去吃和你說過的那個超好吃的馬卡龍啦。”

“好。”我點頭,順從地跟著他走了。

“IB,絕對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走哦!”

媽媽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我將它丟到了腦後。

Garry不一樣啊……雖然我對他不怎麽了解……可是,我真的很信任,很信任他。

對不起啦,媽媽。

我要被陌生人拐走啦!]

[XX09年 12月12日陰轉晴

“IB!我給你請了個美術老師哦,快點出來和老師見個面。”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立刻走出了房門,走到媽媽身邊。

在媽媽身邊,站著一個正在微笑的男人。

熟悉的紫色頭發,熟悉的面容,只不過衣服比之前正式、整潔多了。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Garry?

Garry看到我,明顯也十分地驚訝。他低聲叫道:“IB?”

“哎呀……”媽媽捂住了嘴,“您認識我們家孩子?”

她疑惑地將視線投到我身上。

“啊……”Garry撓撓頭,一笑,“因為之前在格魯特納的美術展覽上見過她。當時她迷路了呢。”

“是那次啊……”媽媽了然地點頭,“那時候我還在想,怎麽一直找不到這孩子呢,原來是迷路了。”

媽媽朝我柔和地一笑:“好了,IB,要認真和Garry老師學習美術啊。”

“好的,媽媽。”我乖巧地點點頭,看著媽媽離開。

Garry的畫畫得很棒,他講課也講得很棒。

完成了今天的美術課程之後,Garry邊收拾著他的東西邊問:“IB,你喜歡吃甜食嗎?”

“嗯,挺喜歡的。”我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過去幫他收拾。

Garry擡起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笑容帶上幾分寵溺:“下一次,人家帶給你好吃的甜食來吧。”

“是……謝謝Garry!”]

IB合上這本日記,打開了另外一本。

說起來,Garry做的甜食真的很好吃呢。

[XX13年 8月1日 暴雨

今天正在學校上著課,外面就突然下了好大的雨。媽媽和爸爸最近都不在家,我也沒帶傘……當時的我只希望這場雨能夠在放學的時候停下來。

不然我要怎麽回家啊?

可是在放學的時候,雨還是沒停。

一些帶了傘的同學歡歡喜喜地拿著傘,向其他沒帶傘的同學炫耀著他們的“神機妙算”;沒帶傘的同學則是在一旁哀怨地用目光“殺死”那些帶傘的同學。

而我,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想著——

地上會不會突然長出一把傘來呢?跟蘑菇一樣的傘。

——好吧,我承認這個想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老師因為擔心沒帶傘的同學,打電話通知了沒帶傘的同學的家長,讓家長將孩子帶回去。

……為什麽我父母還在出差啊。

真是……倒黴啊……

看著教室裏的同學都離開了,老師擔憂地走過來,問道:“IB,你……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謝謝老師。”我抿唇,看來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

正想答應,門口處卻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身影。

我看著他走過來,不好意思地和我道:“抱歉啊……IB……路上堵車,所以人家就不小心來晚了……”

……]

“在看什麽呢?”一個男聲驀地從身後傳來。

IB把目光從日記本上收回,自然地倚在他懷中:“在看日記啊……我國一那年,不是有一次上學沒帶傘,父母都出差了卻剛好下雨嗎?”

“啊……那次啊。”他伸手環住IB的腰,“你一個人在教室裏等了那麽久……早知道人家應該早點去接你呢。”

“還好啦。”IB莞爾,“我本來都不覺得會有人來接我的呢……Garry出現得真的很及時。”

“是嗎?”Garry伸手拿起桌上最上面的一本日記本,“可以給人家看看嗎?”

“當然啦,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我也沒什麽要瞞著你的。”

[XX17年 2月14日晴

今天是情人節呢,大街上大部分都是牽著手的情侶,身邊的好多同學也都是出雙入對的……啊,真是羨慕嫉妒恨呢。

前些日子伊莉雅告訴我,她喜歡上了隔壁班的約翰,糟糕的是……今天約翰來跟我告白了……

雖然也想體驗一把什麽叫□□情,想體驗一把情侶間的甜蜜,可是我就是無法答應約翰。

這不僅是因為伊莉雅,也因為我不適合約翰。

更別提我不喜歡約翰這件事了。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那家夥啊。

Garry……我要是和你告白,你會答應麽?]

“哎?原來那麽早以前你就喜歡人家啦!”Garry驚奇地道。

“……是啦是啦,這種事情沒必要這麽驚訝吧!”IB紅了臉,沒好氣地回道。

Garry本來還想揶揄幾句,但看見IB的模樣,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再說什麽。

他隨意地翻了翻日記本。

[XX18年 5月3日小雨

今天我和Garry告白了……不過沒等他回答我就跑了。

Garry……會不會答應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Garry道,“那天你忽然沖過來大喊了一句‘我喜歡你’就火急火燎地跑了,把人家嚇得半死!原來你是在不好意思啊。”

“……什麽嘛……我,我……”

IB頓了頓,而後轉身,一把推開Garry:“好了好了!不要忘了大掃除啊!別再在這裏做些不著邊的事情了!”

“哎?人家沒有……”

“大掃除大掃除!”

“好了,IB,人家不會嘲笑你的嘛……”

“閉嘴!大——掃——除——!”

[XX20年 12月31日晴

今天是搬入新家的第一次大掃除,我的日記本被Garry看得都差不多了……本來想著,好歹都結婚了什麽的……不應該不好意思……要大大方方的……

啊……還是做不到啊啊啊……]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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