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面對這種走路都快站不穩的人林寒江還是很有自信打得過，再說之前一個月禁足和他娘學的東西不是白學的，正好用他練練手。

而那個醉鬼好像沒感覺到自己處於危險中繼續對著林寒江得寸進尺，手直接摸上了林寒江的下巴，嘴裏讚嘆著他的長相，林寒江今天本就不爽，這下臉更黑了。

就在林寒江準備出手的時候，楚墨突然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三下兩下就把人打趴下了。

等楚墨把人處理好後才發現林寒江早就走遠了，他的影子被月亮拉得老長，可自己好像怎麽都碰不到。

楚墨加快腳步，三步並兩步的追上林寒江，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後開了口：“我……剛好路過！”

路過？林寒江聽到這個理由不禁笑出了聲，大半夜的路過，鬼才信。

“再穿過那個路口就是林家了，你回去吧！時辰不早了，你照顧了太後一天也挺累的啦，回去休息吧！”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楚墨高興的望著林寒江的背影，心裏感覺暖暖的。

林寒江回頭看了一眼楚墨的傻樣子發現怎麽都無法和當日騎在馬上的人重合，他的高傲，他的冷酷呢！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不過現在我想一個人回去，能別跟著我了嗎？”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等林寒江再反應過來已經落入了楚墨的懷抱。

楚墨緊緊地摟著懷裏的人，好像摟著什麽至寶一般舍不得撒手，不過林寒江於楚墨的確是寶貝，是現在的他想得而得不到的。

“對不起，”楚墨長舒一口氣，繼續說：“我知道這件事來得有些突然，我知道你……你過不去那道坎兒，我也知道這會傷了你的自尊心，可是這是聖旨，是你我無法違抗的東西，你可知抗旨的後果？那可是殺頭，是誅九族，那聖旨的確提到的人是你，但上面系的是林府所有人的性命。”

“我的自尊，你第一次跟我提出想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考沒考慮過我的自尊，我告訴過你我是男人，你讓我穿著鳳冠霞帔坐上你的花轎，你想過我嗎！我可以過一個假的童年，你還想讓我過假的一生嗎！楚墨，你太自私了。”林寒江的聲音很冷，凍得楚墨發寒。

他承認自己自私，可是現在的一切已經不是他自私的問題了，那是林家上下所有人的命，這場婚禮只能進行，“江兒，這樣好不好，我們先成親先遵了聖旨，三年，三年之後如果你實在是不想在王府待著了我們就和離，我放你走，那之後如果你想恢覆男兒身我幫你想辦法好不好？”

楚墨的聲音很虛弱像只渴求關懷的小獸把頭縮在他的肩頭，林寒江不忍只好答應，“好，我信你，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楚墨緩緩地松開手，沖著林寒江笑了笑，這笑既是想讓他放心又是想讓自己安心，雖說是三年的期限，可是他真的沒有信心在三年內留住他的心，他感覺自己越是在林寒江面前越是沒自信，患得患失的，一點王爺的風度都沒有了。

望著林寒江離開的背影，楚墨長舒一口氣，轉身離去，現在的他也需要靜靜，去思考怎麽把人牢牢的鎖在自己身邊，怎麽讓他離不開自己。

明明只有一條街的距離，林寒江卻好像用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氣，等到林府後門的時候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明明已經到家了卻沒有敲開門的勇氣。

他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麽當初死的不是他，為什麽他要活下來，如果是妹妹，是真正的林寒煙會不會很開心可以嫁給楚墨這樣的人，會不會現在正激動的睡不著，會不會早就如楚墨所希望的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他不知道因為他終究不是林寒煙。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清冷的月光撒在身上竟有些寒意，讓坐在地上的林寒江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平時不太註意的蟬聲今夜竟如此刺耳，惹得他心煩。

門“吱呀”一聲就開了，驚起了一直低著頭的林寒江，林寒江頂著有些發紅的眼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又伸手摟住那人立於眼前的雙腿，弱弱地喊到：“娘，這麽晚了怎麽會到後門這來？”

孟真一下一下地摸著林寒江的軟發說：“娘知道你今晚一定會回來，這不過來看看嗎，坐在這幹什麽進去吧！”

林寒江輕嗯一聲，慢悠悠地站起來，對著孟真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沒有出口就閉上了。

孟真揉了揉林寒江的頭發，笑道：“娘知道你想說什麽，娘也知道那聖旨意味著什麽，如果這東西只關乎我們母子倆的性命，娘就帶著你走了，天涯海角自會有我們的容身處，可惜這還有一府的人。如果當初娘沒有做出那個決定，你也就不用受這些苦，你要怨就怨我吧！是我不該帶你來林家。”

“娘！我不怨，真的。”林寒江強笑著看著他娘，她是給自己命的人，如果不是她說不定自己也早死了，他要怨也只能怨天意弄人，都是自己的造化罷了！

“傻孩子，走，回房。”

是夜，林寒江發了高燒，做了夢，那夢很長很長，從他小時候一直到現在，他看見妹妹的腳被水草纏住，掙紮不開，看見自己偷爬上樹看外面的孩子嬉戲，看見自己每日被逼著學不想學的刺繡，看見自己半夜跟著娘練習如何讓自己的嗓音更像女子，這樣想來他這十幾年倒也過的充實，不枉來這世間轉一遭。

裝女子裝久了，林寒江也想不起本來的自己應該是什麽樣子了，也許現在的自己就是最好的樣子，如一縷浮萍，這世道將他推到哪他就在哪，可是他也會不甘啊！他為什麽不能紮根於土地，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外面很亂，林寒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但都這個時間了也左不過是為了他那可笑了婚禮，三天後，不！三天都沒有了，還有兩天加幾個時辰他就要離開這了，竟還有這不舍。

林寒江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穿著裏衣拉來了門，一開門就看見有幾個丫鬟攔著楚墨不讓他進自己的庭院，楚墨著急的樣子倒著實逗笑了林寒江，林寒江沖著門外的幾個人喊道：“行了，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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