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你說了這些，小瑾就要自殺？”陸風月瞪著張蘭英，嘴唇微微顫抖地問。

“那當然，你是小瑾唯一的依靠，我讓她知道，你為她付出了那麽多，又讓她知道，你也恨不得她死了，你好解脫，到了這個地步，她當然想自殺了。”張蘭英冷笑道。

陸風月深吸一口氣，問，“那她為什麽要在墻上這下那句話？”

“為什麽，因為她對你愧疚，心疼你啊，她問我，萬一她死了，你難過怎麽辦？我告訴她，我說你恨她都很死了，是不會真的為她難過的。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還是怕她難過的話，就讓她恨你，所以她在墻上寫了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唾罵你虐待她，這樣你就會恨她，你恨她，就不會為她的死感到難過了。”蘭英好像為自己的計劃完美完成，而感到自豪，嘴角帶著那麽明顯的笑容。

陸風月突然間目光變得悠遠，看著窗外，淡淡道，“所以，她在墻上留下那句話，讓我以為，她真的那麽恨我，讓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麽，讓我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

“沒錯！”張蘭英回答得幹脆。

陸風月清冷一笑，笑得無比平靜，好像就是對人那種禮貌性的一個微笑。

張達現在旁邊看著她的側臉，她看起來，是那麽的心如止水，可她越是沒有絲毫情緒，他越覺得她惆悵滿懷，他越是覺得，她看起來那麽難過。

“我家的這些事情，這些都是蘇慕初和陸梔葭告訴你的？也是她們告訴你這麽做的？”陸風月依然看著窗外問。

“你家裏面的事情是她們告訴我的，怎麽做是我自己想的辦法，替人辦事，這種事情我自己想辦法就行。”張蘭英回答。

“她們給了你什麽好處？”陸風月問。

“會給我侄子安排一份好的工作。”張蘭英回答。

“僅此而已？”她又問。

“僅此而已。”她答。

“瑞子公司氣數快進了。”陸風月收回悠遠的目光老向她。

“只要有好工作，安排去哪個公司都是無所謂的，蘇秉瑞做生意這麽多年，總會有那麽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張蘭英擡頭老向陸風月說道。

陸風月聽聞便點了點頭，“為了一份工作。花掉一條人命，你認為值得嗎？”

張蘭英沒有回答。

“蘭英，你可還記得過去小瑾，總是圍在你身邊，笑瞇瞇著眼，一聲一聲叫你‘蘭姨’的場景？”陸風月看著她的臉，無比認真的問。

張蘭英垂著頭，說不出話來，只不過彼時，她已經淌出了淚水，曾經，她是真的把她當親生女兒來疼的。

陸風月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於是扶著桌子站起身，往門外走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會用法律來懲罰你。讓你為你自己的行為負責。”

丟下這句話，陸風月再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便走出了審訊室，傅靳冼看她出來，就擔心她的情緒受到刺激，目不轉睛看著她，她有些出神，傅靳冼沒好問她，只是看向她身後的張達，張達對他微微點頭，算是告訴他，沒事，你不用擔心。

好在傅靳冼也是個聰明人，算是心領神會，便也點點頭，算是放心了。

走到派出所門口，陸風月止步轉身，看著張達問，“後面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處理？”

“先去跟蘇慕初碰個面，然後尋找有利證據，你們想要贏，就必須有十分充足的證據。還有，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找一個經驗豐富律師很重要。”張達道。

周圍的同事，分分看了張達一眼。

當陸風月問他下一步怎麽做的時候，所有人心裏都想著，張達才不會告訴你呢，一來案子的事情，沒必要告訴她，二來，張達不太喜歡跟人說太多，更沒耐心跟他們透露一些他們知道了也沒用的東西。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張達竟然會有和他們想象的完全相反的情況。大家都不由自主看了張達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陸風月。

傅靳冼攬住陸風月的肩膀，對張達說道，“你放心吧，律師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證據方面的事情，就要辛苦你們去幫忙處理了。”

張達回過神來，和傅靳冼目光交接，點了點頭，沒做言語。

交代完，傅靳冼就帶著陸風月離開了。

目送他們離開，張達就大步回到自己座位上，處理了一些事情。下午的事情，叫上了兩個同事，直接去了蘇秉瑞家裏。

離開派出所之後，陸風月就跟傅靳冼回家了，之前傅靳冼讓她畫得畫已經畫好了，她拿給他，他看了一眼，給她說了幾個重點地方，讓她做修改。陸風月一一記下點頭。

正要上樓修改時，傅靳冼拉住她的手，“還在難過，因為是蘭英，你更加愧疚自責和難過是嗎？”

“是，但是，管是誰這麽對待小瑾，她終究是死了，死了就死了，誰害得已經沒那麽重要，只不過，是不能讓惡心逃之夭夭罷了。難過的是，蘭英曾經不止一次對我說，她沒有孩子，她真的是把小瑾當自己的親生孩子來疼的。”她無比平靜道，“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也很希望我能回到以前的模樣。臭大叔，你要相信我，我在努力了，但我需要時間，來自我疏導。”

“好，我等就是。我願意，我就是擔心你難過，什麽事情都悶在心裏，我只是想告訴你，還有我在，我會在你身邊。”他抓住她的手，按摩似的揉了揉。

她笑笑，拿著畫上了樓。

吃過午飯後，張達帶了兩個警察，穿著便衣，開車去了蘇秉瑞家裏，來這兒之前，他對他們家以前的情況做過調查，包括和陸風月的恩恩怨怨，雖然知道的沒那麽清楚，但總算知道個大概，知道了陸風月的辛苦和艱難。

張達站在柵欄門外按了按門鈴，過來的是保姆，看著不認識，便問，“你們找誰？”

張達拿出警察證給她看了一眼，“警察，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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