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在沒依靠的時候才能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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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陸風月十三歲，妹妹小謹僅僅七歲，那個時候，父親去世三年。
她們姐妹兩個還寄居在君妮家裏面，由君妮的奶奶一起撫養著。
有一天，小謹人特別不舒服，到最後幹脆暈了過去，大家一起抱著她去醫院，醫生卻說，是尿毒癥，必須換腎才能治的好。
陸風月站在病房外面看著雙眼緊閉的小謹，動了動嘴唇，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
她沒有錢，配型也不成功，醫生問，還有沒有其他直系親屬，你們的父母呢？
君妮的媽媽和奶奶東拼西湊給小謹住院，可他們家的條件哪裏能解決這樣的燃眉之急？君妮爸爸知道君妮媽拿了錢陸風月應急，還因此吵了起來，指著陸風月的鼻子尖罵，陸風月沒有還一句嘴。後來，他連君妮也罵，再後來把君妮媽嗎按在地上打了一頓。
君妮奶奶，把他拉都拉不開，陸風月咬咬牙，沖上去在她爸爸胳膊上死命地咬了他一口，他才松開君妮媽，再反手一巴掌把陸風月拍在了地上。
陸風月爬起來，擡頭怒視著他，警告道，“錢我雙倍還給你，你不許再對他們動手！”
說完，她就收拾了自己和小謹地東西從他們家裏跑了出去，她不知道當時君妮她們都圍著她說了些什麽，她只知道那個時候，他腦袋裏面一片空白白，暈暈乎乎的，耳朵裏面好像也嗡嗡作響，除此之外，她什麽也聽不見。
再後來……
再後來，都是一些命中逃不過的噩夢罷了。
小謹從第一次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之後，就不願意住院，非要跟著她出院。每每陸風月從醫院離開，她都嚎啕大哭。
有一天，她來醫院交錢，順便看她時，她又不讓她走，她堅持走了，她便偷偷跑出醫院。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安慰她說，小謹，你聽話好不好？姐是出去掙錢給你治病，過兩天就會來看你，不會不要你的。
可她聽不進去，抱著陸風月一直哭,她說，“姐，小謹不要你掙錢，你帶我走吧，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不行，你得住在醫院裏面治病！”她安慰她，輕撫她滿臉淚水的臉。
可是她卻說，“我不要，萬一我死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怎麽辦？我一個人害怕。”
“你不會死的！”陸風月顫抖著聲音，眼淚也掉了下來，她就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小謹目光呆呆地看著遠方，說，“不會死嗎？可是姐姐，我想要的東西全部都失去了，我還能留住我的生命嗎？”
陸風月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也沒有再細心安慰她，而是抱著她去醫院，將她放在病床上，叫來了醫生護士，找了護工蘭英，死命地將她按在床上，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小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差點讓她崩潰，她哭喊著：我不要死的時候一個人。
她一路小跑離開醫院，眼淚像斷了弦的珍珠，簌簌落下，可她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直到……直到回了家，那個被陸梔葭和蘇秉瑞強占了的家。
他們還沒回來，她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雙手抱住自己，放聲大哭，腦海裏全是離開醫院時，小謹撕心裂肺的哭聲。
小謹還是個小孩子，她對生死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理解，可她卻堅決認定了，她一定會死，而且是會死在不久的將來。當時，陸風月不知道為什麽，小謹根本不知道尿毒癥是不是絕癥，她根本沒有概念，可她卻認為自己會死。
後來她才反覆想著她那句：我想要的東西全部都失去了，我還能留住我的生命嗎？
才明白了，不是她什麽都知道，而是生活的殘忍，讓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一點點的希望。她潛意識裏覺得，她的生命裏不會有光亮。
陸梔葭和蘇秉瑞回來之後，陸風月求他們借點兒錢給小謹治病。
可陸梔葭卻說他們也沒錢，最後蘇秉瑞出於好心，也或者是良心不安，給了她一千塊錢的現金。
她說不夠，妹妹是尿毒癥，需要換腎的錢。
她記得那個時候，陸梔葭的臉上是有笑容的，她說幫不了她，要是實在不行，再幫她借一次高利貸，問她行不行？
高利貸三個字，讓陸風月腦海裏立即浮現了這三年來被人追打的畫面，那種疼，好像只是想一想，就疼在了身上一樣。
可最後，她還是咬牙看著她，說了一句，“好！”
錢借到手之後，為了換貸款，陸梔葭又帶著她去了波兒姐那裏，陸風月第一次到那裏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一種什麽地方了，可她沒有絲毫反抗，因為她想，至少在這裏，後面有勢力護著，那些放高利貸的，沒有膽子來這裏找她，或許她還可以少挨幾頓打。
後來，陸風月就很少再去看小謹了，除了是害怕再面對那樣的場景，也是因為，如果她過於依賴自己這個姐姐，倒不如讓她忘記這個姐姐，人有的時候，沒了依靠，才能成長，才能堅強。
至少，陸風月就是這麽想的。
所以，從那之後，一直都是蘭英在照顧小謹，而陸風月去了波兒姐那裏之後，因為年紀小，一直做著端茶倒水的服務員工作，也很難找到機會出去，何況出去了就可能挨打。一年也就去看她一兩次吧。
可就算是每年一兩次去看她的機會，她也還是老惦記著她，幹脆，這兩年她都不去看她了。
蘭英是個生不出孩子的中年女人，和丈夫離了婚，就一直做護工，她每次來醫院，看細節就知道她把小謹照顧的很好，和小謹說話時，她的言語間也是表達對蘭英的喜歡，蘭英也是把小謹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陸風月也才能放心。
這會兒，見到小謹睡著了，她便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走廊裏，回想起過去的那些，那些沈重的心情還是一點兒也沒有消散。
直到身邊出現開關門的聲音，陸風月擡頭，便看見蘭英從裏面出來，看見她，蘭英很驚訝，“你來啦？你總算來了，你這麽長時間不來看她，她都哭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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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姐妹兩個還寄居在君妮家裏面，由君妮的奶奶一起撫養著。
有一天，小謹人特別不舒服，到最後幹脆暈了過去，大家一起抱著她去醫院，醫生卻說，是尿毒癥，必須換腎才能治的好。
陸風月站在病房外面看著雙眼緊閉的小謹，動了動嘴唇，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
她沒有錢，配型也不成功，醫生問，還有沒有其他直系親屬，你們的父母呢？
君妮的媽媽和奶奶東拼西湊給小謹住院，可他們家的條件哪裏能解決這樣的燃眉之急？君妮爸爸知道君妮媽拿了錢陸風月應急，還因此吵了起來，指著陸風月的鼻子尖罵，陸風月沒有還一句嘴。後來，他連君妮也罵，再後來把君妮媽嗎按在地上打了一頓。
君妮奶奶，把他拉都拉不開，陸風月咬咬牙，沖上去在她爸爸胳膊上死命地咬了他一口，他才松開君妮媽，再反手一巴掌把陸風月拍在了地上。
陸風月爬起來，擡頭怒視著他，警告道，“錢我雙倍還給你，你不許再對他們動手！”
說完，她就收拾了自己和小謹地東西從他們家裏跑了出去，她不知道當時君妮她們都圍著她說了些什麽，她只知道那個時候，他腦袋裏面一片空白白，暈暈乎乎的，耳朵裏面好像也嗡嗡作響，除此之外，她什麽也聽不見。
再後來……
再後來，都是一些命中逃不過的噩夢罷了。
小謹從第一次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之後，就不願意住院，非要跟著她出院。每每陸風月從醫院離開，她都嚎啕大哭。
有一天，她來醫院交錢，順便看她時，她又不讓她走，她堅持走了，她便偷偷跑出醫院。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安慰她說，小謹，你聽話好不好？姐是出去掙錢給你治病，過兩天就會來看你，不會不要你的。
可她聽不進去，抱著陸風月一直哭,她說，“姐，小謹不要你掙錢，你帶我走吧，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不行，你得住在醫院裏面治病！”她安慰她，輕撫她滿臉淚水的臉。
可是她卻說，“我不要，萬一我死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怎麽辦？我一個人害怕。”
“你不會死的！”陸風月顫抖著聲音，眼淚也掉了下來，她就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小謹目光呆呆地看著遠方，說，“不會死嗎？可是姐姐，我想要的東西全部都失去了，我還能留住我的生命嗎？”
陸風月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也沒有再細心安慰她，而是抱著她去醫院，將她放在病床上，叫來了醫生護士，找了護工蘭英，死命地將她按在床上，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小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差點讓她崩潰，她哭喊著：我不要死的時候一個人。
她一路小跑離開醫院，眼淚像斷了弦的珍珠，簌簌落下，可她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直到……直到回了家，那個被陸梔葭和蘇秉瑞強占了的家。
他們還沒回來，她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雙手抱住自己，放聲大哭，腦海裏全是離開醫院時，小謹撕心裂肺的哭聲。
小謹還是個小孩子，她對生死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理解，可她卻堅決認定了，她一定會死，而且是會死在不久的將來。當時，陸風月不知道為什麽，小謹根本不知道尿毒癥是不是絕癥，她根本沒有概念，可她卻認為自己會死。
後來她才反覆想著她那句：我想要的東西全部都失去了，我還能留住我的生命嗎？
才明白了，不是她什麽都知道，而是生活的殘忍，讓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一點點的希望。她潛意識裏覺得，她的生命裏不會有光亮。
陸梔葭和蘇秉瑞回來之後，陸風月求他們借點兒錢給小謹治病。
可陸梔葭卻說他們也沒錢，最後蘇秉瑞出於好心，也或者是良心不安，給了她一千塊錢的現金。
她說不夠，妹妹是尿毒癥，需要換腎的錢。
她記得那個時候，陸梔葭的臉上是有笑容的，她說幫不了她，要是實在不行，再幫她借一次高利貸，問她行不行？
高利貸三個字，讓陸風月腦海裏立即浮現了這三年來被人追打的畫面，那種疼，好像只是想一想，就疼在了身上一樣。
可最後，她還是咬牙看著她，說了一句，“好！”
錢借到手之後，為了換貸款，陸梔葭又帶著她去了波兒姐那裏，陸風月第一次到那裏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一種什麽地方了，可她沒有絲毫反抗，因為她想，至少在這裏，後面有勢力護著，那些放高利貸的，沒有膽子來這裏找她，或許她還可以少挨幾頓打。
後來，陸風月就很少再去看小謹了，除了是害怕再面對那樣的場景，也是因為，如果她過於依賴自己這個姐姐，倒不如讓她忘記這個姐姐，人有的時候，沒了依靠，才能成長，才能堅強。
至少，陸風月就是這麽想的。
所以，從那之後，一直都是蘭英在照顧小謹，而陸風月去了波兒姐那裏之後，因為年紀小，一直做著端茶倒水的服務員工作，也很難找到機會出去，何況出去了就可能挨打。一年也就去看她一兩次吧。
可就算是每年一兩次去看她的機會，她也還是老惦記著她，幹脆，這兩年她都不去看她了。
蘭英是個生不出孩子的中年女人，和丈夫離了婚，就一直做護工，她每次來醫院，看細節就知道她把小謹照顧的很好，和小謹說話時，她的言語間也是表達對蘭英的喜歡，蘭英也是把小謹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陸風月也才能放心。
這會兒，見到小謹睡著了，她便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走廊裏，回想起過去的那些，那些沈重的心情還是一點兒也沒有消散。
直到身邊出現開關門的聲音，陸風月擡頭，便看見蘭英從裏面出來，看見她，蘭英很驚訝，“你來啦？你總算來了，你這麽長時間不來看她，她都哭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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