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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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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也不在一處。她時常買了零食過來串門,跟大家說笑。

“犬夜叉,你幹嘛不給戈薇伴奏?情侶搭檔,熱度絕對爆棚!”損友之一又開始了調戲。

“可以啊,她要是唱ABCDEFG,我倒是可以豁出去練練。”你來我往,犬夜叉回得輕松,手勁兒卻毫不含糊,一拳砸在背上,“不知道我是來充數的?想看笑話自己上網搜去!”

戈薇這邊也有人開始了聲援,數落那家夥故意挑刺,一時吵吵鬧鬧,亂成一團。

犬夜叉沒想到排練時嘻嘻哈哈,正式演出那天晚上,一首校歌把全場的人都唱哭了,直到最後松崎校長上臺作結語時,還有人在抽泣。畢業後各奔東西,面對離別,是該哭泣。但他眼睛酸澀,流不出淚來,不知道是因為他早已經歷過更多更殘忍的離別,還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會離開。

延城,是給了他二次希望的地方,是他決定要拼命堅守度過餘生的地方。所以,若他哪一天離開,絕不會是因為被逼迫。

謝幕的時候,觀眾席還未亮燈。犬夜叉在黑乎乎的人群裏瞥到一個背影,眨眼就沒了。他以為是鞠躬起身起得急了,眼花而已。

晚會結束後,大家哭鬧著要去聚餐,開門被迎面的冷氣打得一個哆嗦,腦子清醒不少。身旁有人歡騰著喊“下雪嘍”,他被人抓住胳膊,拉去操場,開了雪仗。

操場四周一片漆黑,只剩白花花反射的雪光。他在混戰中好幾次被砸中臉,磨砂一般冰涼的疼痛,刺激得他突然湧出了淚。

真丟人!他將臉上的淚水連同雪水一起抹掉,大叫著沖入了戰團,惹來此起彼伏的笑罵。

幾周後,大家各自開始行程,犬夜叉在站臺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被路人錯認成畢業班的班導,一陣唏噓。珊瑚和彌勒是最後走的。那天陽光很好,卻刮了很大的風,無端勾出更多的眼淚,就連珊瑚也只能一邊說著“現在交通這麽發達,不過幾個小時的路程”,一邊撲在彌勒身上泣不成聲。

延城到東京的距離,犬夜叉最清楚不過,怎麽可能只有幾個小時!他摟著一旁又哭又笑的戈薇,看著眼前兩位好友奔向那座曾經遺棄他、如今被他遺棄的城,除了“保重”什麽話都說不出。最終還是彌勒暖回了場,成功把兩位女士逗笑,又以一個輕薄的擁抱贏得了犬夜叉的白眼。

最終還是笑著說了再見,因為彼此都明白還會有相聚的明天。

“犬夜叉沒想過回東京嗎?”大約是被這離別氣氛感染過了頭,戈薇望著遠去的列車,突然問道。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

犬夜叉默默收回她肩膀上的手,插進口袋,似回避又似思慮。僵持了一會兒,就在戈薇準備出聲岔開話題時,犬夜叉擡了擡頭:“沒有,不想。”

兩人沈默著往回走,她心裏有些惴惴,想開口為自己剛才的大意道個歉,卻又怕太露痕跡反而惹得他不快。

“沒關系,戈薇,不用介意。”

他實實在在地怨恨過,然後原諒了,因為他不願自己以後的生活充斥著太多不能觸碰的禁忌。所謂禁忌,就是重傷愈合後卻未能排盡的膿水,一碰還是會痛入骨髓。他絕不想要那種禁忌。他的膿水早在傷口裂開時就已挖得幹幹凈凈。

堅守

研究所附近有家不大的西餐廳,很安靜,跟戈薇沒有約的時候,犬夜叉會到這邊解決午餐。說是西餐廳,提供的也不過是日常吃食。這天照例坐在慣常的位子,四周也都是些面熟的常客,有兩個還是研究所的同事,打個照面相互問候了一聲。

犬夜叉有些忙,他隨便點了個三明治,開了手提電腦,想趁著午休補一下昨晚下班前發現的程序漏洞,下午開會要做測試。

自畢業後已經三年了,他如今已是組長,可以帶隊接項目了。上周彌勒跟珊瑚結婚,在東京辦喜宴,他寄了禮物,人沒到,結果隔著電話被珊瑚痛罵了半個小時。犬夜叉懶得理論,直接把電話扔到一邊。

他是真沒空,不為別的。

事後彌勒半開玩笑地問他什麽時候好事近。當時犬夜叉手上正翻著戈薇從婚禮現場拍回來的照片,感慨彌勒果然好人緣,單從照片上就能看出這個婚禮有多鬧騰……多幸福。反應過來後,他停了停。

“再說吧……我現在,有點兒事。”

“如果是指工作的話……你也太拼命了點。你知道以戈薇的個性根本不會在意,更何況她對你……你心裏還有其他的事?”

犬夜叉看著相機裏定格的照片,忽略了他的問話。會場裏擺滿了花,一個服務生正在整理,他右手拿了束紫色的薰衣草。

他說:“那些東西,再怎麽不願意,還是成了禁忌。”

其實他有想過結婚的事。之前跟戈薇一起去看房子,已經挑中了一款,位置價格都不錯。他付過首付,準備張羅裝修和搬家時,野澤太太的貓死了,聽說他也要走,傷心了好久。犬夜叉感念她的照顧,答應再多呆一段時間,房子的事也就擱下了。

這件事情上,戈薇從來沒有催促過,甚至連暗示都沒有,她母親也完全看不出著急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戈薇私下叮囑過。犬夜叉明白她是不想給自己壓力,反過來檢討自己是否讓她不安了。

接送她上下班的自行車已經換成摩托車。記得戈薇第一次見到這輛中規中矩的款型時,忍不住偷笑:“還以為你會買那種很拉風的炫酷型呢!”犬夜叉扔給她一個頭盔,想了想,對她眨眼:“買第二個的時候倒是可以考慮看看。”

他對於自己現今的生活沒有什麽不滿。

劈裏啪啦,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一邊擱著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服務生端來熱氣騰騰的紅茶,他眼睛粘在屏幕,只用下巴指了指方向,示意她放在自己跟前。視線內晃過一盞白底金線的精致茶杯,和端著那盞茶杯的白玉瓷釉般的手。

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犬夜叉心底有些異樣的類似於瘙癢的感覺,但並未在意,轉頭又投入了工作。

紅茶已經見底,餐盤上只剩面包屑。

“我回來了!真謝謝你幫我代班!下次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不用客氣。”

清麗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如同銀勺擊打在玻璃杯上,輕松穿透了喧囂,剩下回旋不止的餘韻。

犬夜叉放在鍵盤上的手,驀地停住。他擡頭望向櫃臺,只瞥到一個匆匆消失在門後的背影,穿著服務生的制服。

他心中空蕩蕩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打破,被否定,被攪得亂七八糟。他以為,桔梗早在四年前的那個雨夜,就離開了。原本該呆在東京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有,原該鎮定如初的人,為什麽會亂了呼吸?

他收回視線看到了桌上的茶杯,那只手……方才,竟是如此貼近的距離。

空氣中滿是食物的香氣,犬夜叉招來服務生結賬。

“筱原先生,工作可真努力啊!”剛從外面歸來的女孩臉上還帶著未消的紅暈,用往常那樣熟絡的口吻跟犬夜叉打著招呼。

犬夜叉凝神望了她片刻,笑著相應,終沒有開口問出。

下午的測試很成功,犬夜叉分配了具體任務,開始著手項目交付事項。工作接近尾聲,犬夜叉輕松不少,決定下班後去接戈薇。他們已經一周沒有見面了。

過了冬至,陽光總是很稀奇,犬夜叉走出研究所時,天色已微黯,呼吸間盡是白霧。他費了不少力氣也沒能發動車子,想來是在室外凍了太久。他搓搓手,見路燈亮起,索性一路跑過去。

商業街依舊燈火輝煌,犬夜叉遠遠望見奈奈百貨的寫字樓,人影熙攘,已是下班時間。他一邊掏手機,一邊祈禱戈薇沒有那麽早走。戈薇的手機鈴聲是一串在排練時偷偷錄的鋼琴曲,他第一次發現時惱了好一陣子,當然後來還是順了她的意。所以當那串曲子在身後乍起時,他自然嚇了一跳。

犬夜叉回頭見她笑得調皮,毫不客氣地彈了她的額頭。然後才意識到她今天穿了件正式的黑色套裝,外面罩著風衣,混在人群裏的確不好辨認。

“今天沒騎車,我們走回去?”他扯了下她的圍巾,“冷不冷?”

戈薇笑嘻嘻地把手掏出來,貼在他臉上:“你說呢?”他一路跑過來,身子固然熱烘烘的,臉上卻被風吹得通紅。冷冰一樣的面頰上,她的手暖得發燙。

犬夜叉沒來由地有些不自在,扯過她胳膊,讓她乖乖戴好手套,一起往回走。

“忙完了?”

“差不多,再過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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