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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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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觸即發的空氣中,兩人隔空對望著,一個是劍拔弩張,一個卻是風輕雲淡。

“這些年,每每思念起阿蘿無解,只得回憶著作畫一副,以此慰寂寥,如今終於等到你回來了,你可知我等我有多辛苦?”

青鬢之下是黛眉彎和,丹唇若緋,唇側勾勒著輕輕的弧度,似是憶起了甚美好事,倒不若口頭說的那般苦澀,話語間,幽黑的瞳孔直視著對面的人兒,不掩分毫的大膽。

被白瑾盯的毛骨悚然,白蘿不禁怒道:“阿姐若是頭腦不清醒了,自該去尋醫就診,而不是凈說胡話,今日之事連同那日,我都可以不與你計較,所以……讓開。”

或多或少的,白蘿大概明白些許白瑾話中的放蕩之意,那是不該有的暧昧。

冷僵著面容的白蘿屬實是氣極,卻又要努力撐住場面,徒惹的白瑾心悅,放下了手中的畫卷,還真就側身到了一旁,直直留出了通往房門的道路。

曉她是聽進了話,白蘿不禁松了口氣兒,卻也不敢放松了心中的警惕,是以路過白瑾身邊時,還特意繞開了些許,就在她抓住房門上的金扣時,身後的人再度開口了。

“難道阿蘿就不想知道八公主去了哪裏?”

果然,她這一句話很頂用,成功的讓白蘿停下了一切動作,卻就在她挑眉的瞬間,白蘿停下的動作又繼續了。

“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了,也罷,我還以為阿蘿會有很多問題想要提出呢,你走吧。”

面對著房門的白蘿早已咬牙切齒了,她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如此被人威脅,相較於此前被衛明貞戲弄的橋段,不得不說她這阿姐更會深入人心。

“你抓到她了?”

是的,她確實有很多問題想要提出,這也是她為何再度踏足白家的原因之一,但是一切也不及一個衛明貞重要,她一直以為會是衛明貞的自己人救走了她,可是白瑾不可能打沒準備的仗,所以是她失算了?

“阿蘿很關心她?”白瑾發出了一聲輕笑,可那話語卻冷了幾分:“我以為你嫁給她,會是最安全不過,可是我卻不知原來你早就認識她了。”

白蘿皺眉回首,白瑾的話無不是明嘲暗諷,甚至還夾雜著絲絲恨意,倒叫白蘿吃了一驚,這麽久了,她也大概猜出以前可能真的見過衛明貞,她的夢,甚至衛明貞的話,無一不坐實這一事實,可是就是這麽一樁她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白瑾又是從何得知?

“這些年你的身邊可不曾少了我的人,阿蘿,你的事情我可知道的比你自己還多呢。”

都說世事弄人,白瑾深以為是,當年白蘿那檔子事情可是讓她暗惱了許久,一個憑空出現的衛明貞,打亂了她一應的計劃,她甚至還曾親眼見過白蘿親近衛明貞的畫面,無不是叫她嘔血。

“我倒不知原來阿姐是這般的關註於我,這些年你真是煞費苦心了,說吧,她在哪裏。”緊抿著唇瓣的白蘿,渾然回歸到了戰場的狀態,冷沈而又警覺。

白瑾微楞,她知道已經逼急了白蘿,這絕不是她所想要的態度,她比誰都清楚,白蘿從來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遠非面上一副呆萌模樣。

“阿蘿生氣了?一個衛明貞值得嗎?你之前不是很討厭她的麽,如今怎麽變了?”

“變?我又哪裏變的過阿姐呢,她是陛下唯一的血脈了,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東宮自然不可一日無主,假的真不了,自然是要迎她回朝的。”

白蘿的冠冕堂皇,無一不是在暗諷著白瑾的狼子野心,似極出谷黃鶯的聲兒,清靈而悅耳,直叫白瑾聽入了心去,氣極反笑起來。

“假的真不了?阿蘿是在說我麽?可你又如何知道我就不是真的呢,相較於衛明貞,難道阿蘿就不支持我麽?”

早在白蘿進京之時,白瑾就預料到會有今日了,病入膏肓的皇帝竟然將最後的砝碼壓在了楚家的身上,不得不說,他可比誰都狠呢。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就放開來說吧,頭先皇嗣一個接一個薨亡,可是你們下的手?”白蘿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將話頭對向了白瑾,以期得到認證。

“是,也有不是。”

白蘿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安定下來,看著白瑾那副清淡無所謂的樣子,便是氣悶了,只問道:“大皇子怎麽落馬的?”

“自然是在馬上做了手腳,獵林深處,他獨自走散了,只需要一枚銀針打入那馬頸,也就足以將身無內力的他亂蹄踏死。”

是的,對上了,聽聞那日大皇子確實是出宮狩獵去了,大概是過於自信,只帶了少數的禁軍,卻在大蟲襲來之時與親兵沖散,待人找去之時,人已經死的十分慘烈了,為此皇帝十分震怒,殺了不少人,一切卻都是那般的正常,這事在天都暗成世家子弟的反面教材,但凡打獵都不敢獨身,生怕步了大皇子的後塵。

“那二皇子又是如何掉進荷池的?”

“這事於我無關,他還真是自己失足下去的,只不過買通了身邊的人罷了。”白瑾如是說到,想要表示對於這事她是無辜的。

慣來皇宮裏的花池都是深而廣,美麗極了,當日最喜文墨的二皇子賞著花失足落下去,可是掙紮了好些時間,卻可憐身邊的人都被買通了,看著人在水裏沒了動靜才喊著救駕,為時已晚……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被下了毒吧。”

白瑾點頭也不否認,確實是用手段找途徑下了毒的,所以三皇子一覺睡下去就再也沒醒,而四皇子則是貪圖一碗粥而喪了命。

“那殺死五皇子的女人也是你們安排的?”

五皇子此人可比七皇子還要花名在外,怎的一個風流二字著稱,生平最大愛好就是美人,偏偏就是在娶正妃時,被那端莊的周姓世家女給一刀捅死了,如何叫人都想不通。

“非也,周家本已將姑娘許配他人的,奈何五皇子橫插一腳,自然是恨毒了他。”

周家姑娘是個硬氣的,哪裏受得了五皇子那樣的人,一氣之下就穿了喜服入了喜房,就在掀起喜帕之事,將匕首捅向了五皇子的心房。

“那六皇子呢?”對於庶堂姐所嫁的六皇子,白蘿只有幾面之緣,雖是個平庸之人,可卻是和善無花名的,所以白蘿很想知道六皇子自縊那晚發生了什麽。

彼時白瑾已然穩坐在了椅上,這些陳年舊事翻起帳來,樁樁件件都不若表面上那般輕松,對於白蘿的質問,她選擇了告知。

“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只好出此下策了。”

那是白瑾最棋差一招的時候,差些就被六皇子察覺到一切,為了不暴露,也就聽從了某人的提議,恰逢六皇子生母劉氏過身,便使人於寢宮之中將六皇子勒殺了,然後再將人掛上懸梁的白綾上,一切都完美的偽裝成隨母而去的病痛結果,卻不料被六皇子妃楚氏看到了一切……

彼時,顧念楚氏與白蘿乃同系姊妹,白瑾並未下殺手,只用法子封了楚氏的脈門,讓她經脈大亂變成了瘋癲癡傻的模樣,可惜前些時日這楚氏開始出口說話,無一都念叨著當年勒殺六皇子的事,白瑾只好使了人下殺手。

也便是這事,又扯出了另外一個真相。

“所以,那時刺殺衛明貞的人是你的,我在驛館遇到的殺手也是你的人?”

想起那用鐵釘打入人頭的殺手,白蘿看白瑾的眼神是變了又變,所有的事情就這麽對上了號,一切的疑惑,也被串聯成了最大的陰謀。

不得不說,白瑾之心思手段,可是無人能及。

“是我的人,這些年我用盡了手段去除掉那些人,卻在功成之際被一個衛明貞擋住了路,阿蘿,你說我該不該甘心呢?”

盡管白蘿和她不是一路人,可若是設身處地一想,白蘿也覺得虧的慌,也難怪白瑾對衛明貞的殺心不是一星半點的濃。

“那你以為現在殺掉衛明貞就能登上皇位了?”

白瑾的面上頓時浮起一絲淺笑來,芊秀的手指拿著一支玉頭筆,反問道:“不能麽?阿蘿,從很久之前我就在想了,登上帝位之後,要用什麽方式來迎你入宮,但是接你的地方都該是劍州,你不該不聽父親的話。”

她無疑是在變相的告訴白蘿,她已經和楚聿安達成了某種協議,若當真如此的話,只要兵權在握的楚聿安站在她身後,那麽就算是皇嗣不曾死絕,她也能萬無一失的登位。

“那是我的父親。”

白蘿冷言相告,她聽不下白瑾喊她父親那個稱呼的詭異,更要告知白瑾就算是協議,她畢竟還是她父親的唯一子嗣,她想要改變也不是不能。

可是,她顯然忽略了白瑾要接她入宮的那個念頭。

“阿蘿,你不該站在我的對立面,你應該是最支持我的人才對,我所想要得到的一切,都有想要跟你分享,你應該明白我的。”

她的目光過於灼灼,和當日在山洞裏,衛明貞的眼神如出一轍,便是在那樣眼神的順便,衛明貞對她說了那三個字,所以白瑾也是對她那樣的心思麽?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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