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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日 只吃好人的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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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老王說跟食人部族交流是“用心”的時候,眾人還以為他是在見縫插針地裝逼。

直到對方指揮官派出一個手下走上前來,而老王兩股戰戰下船,一手摸上對方裸/露結實的左胸,並引導對方的黑手摸上他的左胸,開始一堆在他們聽來雞同鴨講的高端會晤時,他們才覺得這事情玄乎到家了。

老王:“我十年前來過這裏,跟你們族人一起生活過。我叫 ‘皇上’,跟你們老大是朋友。”

眾人:“……”

焦誠羽正色道:“你怎麽不叫 ‘玉帝’?”

水手們調轉視線盯著焦誠羽:“……”

老王絲毫不為眾人不齒所動,又說了一堆話,還朝對方遞上那塊水晶。

食人族外交官一張畫得像哥斯達黎加國旗一樣的臉,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能預測本屆世界杯的屌絲逆襲戰況,一雙反射不出陽光的眼睛盯著老王的臉,不茍言笑聽完老王絮絮叨叨的講述後,扭動精壯的好身材,像個黑美人一樣回到指揮官身邊,嘰哩咕嚕說了一番火星語。

指揮官神情先是驚訝,上上下下打量老王後,忽然目光一凝,露出一個“找到組織”的熱切神情。

眾人見他矯健的黑色身姿沖向老王,沖著他的臉“嗤”地射了一口唾沫。

眾人:“……”

這是他們長官被人呵呵了一臉的意思嗎?

曾經焦誠羽想對鄧啟明做的事,一個就地球外貌協會的評判標準而言,面容頗為英俊的土著指揮官對老王做了。

即便雙方條件都還不錯,這種情況下,崔曉姝也沒了意淫的興致。

誰知老王毫無驚訝之色,反而笑得更嗨,然後也依葫蘆畫瓢,對著對方的德國國旗臉——他們是真有在關註世界杯吧?!——回射一口唾沫。

眾人:“臥靠,老王想通透了……”

那相濡以沫的一黃一黑兩個人卻相視露出了親熱的笑意。

宦怡菲看過某本書上寫道,有一個叫做馬薩伊的非洲民族就有以互噴唾沫以示友好的習俗,對於這個族的人來說,這種習俗的意義類似於擁抱。唾液……唾液好歹也是人體內部的東西,相互“澆灌”大概就是相當於交換人的“內涵”吧……不管怎麽樣,至少不是人體內其他液體,已經可以感恩了。

指揮官拉起老王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再右手按到老王的左胸,深情而亢奮喃喃從喉嚨滾出一堆火星字符串,老王微笑往胸口比劃了一下:“哦,小瓦……是啊,那時候你還這麽點兒高……對了,他們是我的族人。”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船舷邊站成一排的木雞眾。

眾木雞嚇得集體一縮脖子,連連搖手:“……我們都不是好人……”

被稱作“小瓦”的指揮官,臉頰上的德國國旗伴著他閃耀的白牙鼓了起來,他回過身朝他的老小們咿裏哇啦說了一堆什麽,樹林間頓時竄出十幾個臉上、身上抹著各種橫條國旗圖案的人,大部分是精壯小夥兒,也有幾個看起來年長的人。

但無論是什麽年齡段,全部無一例外身材精悍,一塊灰撲撲的獸皮擋在胯前,在老王的教唆下,熱情洋溢攀上船舷,躍上甲板。

鑒於他們領導人跟老王之間親切的問候方式實在是羨煞人眼,水手們眼巴巴望著一支足球隊的唾沫星子VS他們四人因為緊張而更顯幹澀的口腔,翻然悔悟當初在那片海域,他們對著弱不禁水的無辜魚兒造下的業障,現世報來得也太快了!

眾人戰戰兢兢,他們即將被培養出“唾面自幹”的宰相氣魄,關鍵是“唾”之多,想來不是一時半會兒“自幹”得了的。就在這時,崔曉姝“呀——”了一聲。

眾人朝她驚叫的來源看去,只見焦誠羽的左臂正流下一條血線。

焦誠羽擡起手,有可能是剛剛的箭鏃擦傷的,血量不多,但也不少,一串滴到甲板上。可重點是他一點痛都感覺不到,只覺得呼吸越來越難。

“姐,你們剛剛是說這箭有毒?”他舌頭有點打卷。

炫光扭曲的視線中,宦怡菲好像點了一下頭。

“哦……”後面的話沒說完,他一頭栽了下去。

焦誠羽醒來的時候,發現視線兩邊的樹木在向後移動。

他躺在由一面破帆和兩根木棍做成的簡易擔架上,兩名土著兄弟一前一後擡著他。手臂上火辣辣地痛,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是在什麽時候被箭鏃擦到的,但現在的痛感比剛才初次發現的時候厲害很多。

不知道他們已經在林間穿行多久,他感到腦袋裏都是漿糊。完蛋,要是這麽來一下,把他的智商降到常人水平,那他可真是一點長處都沒有了。

“醒啦!”行進隊伍中,宦怡菲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拿了一小片濕的紗布在他手臂上擦了擦。

“嘶——”焦誠羽頓時感覺到涅磐重生,“酒精?”

“不是,那玩意兒早就在海漂的時候蒸幹了,”宦怡菲頭上冒出惡魔的兩只角,她嘻嘻笑道,“老王帶來的一堆鹽不是還剩很多嗎?這是濃鹽水,效果不錯吧?”

焦誠羽腦子清醒了些:“……在別人傷口撒鹽的時候,能不高興得這麽明顯嗎?”

擡著他的黑人兄弟們像是被什麽東西驚嚇,手一抖,險些讓他滾下去。

他們哇啦哇啦地喊話,頓時前前後後的十幾個人都圍上來,俯下圍觀的上半身營造出一種“如墨黑夜”的時差錯覺。

焦誠羽無奈地望著“黑夜”,那當中如星星的眼睛們驚訝萬分,好像看到什麽生命的奇跡。

只有人群外一陣嘀嘀咕咕的聲音,跟唱雙簧似的,讓他明白了自己成為焦點的原因。

崔曉姝:“長官,真的耶!”

老王:“他們想不通他為什麽真的可以活過來,那是鹽的作用。”

崔曉姝:“長官,你的壕朋友不吃鹽嗎?”

老王:“也不能說是完全不吃,但他們沒有成形的鹽,單純從食物裏攝取而已。他們的那種毒裏,我猜是有筒箭毒堿成分,因為我看他們捕動物也用,但有時會因為傷口淺或者量不夠,動物也不會死。”

崔曉姝:“哇噻,長官,你好睿智哦!”

老王:“每一段路,我都為自己帶鹽。”

眾水手:“……”

焦誠羽翻身下擔架,被圍觀都算了,這些人還不買門票!他們不買門票都算了,為毛他還得被植入上國內網站時跳不過的廣告?!

隨著他翻身下地,黑兄弟們同時發出了“謔”的驚嘆。他們族裏的壯士,每次跟外族掐架,常常會因為被他們自己研發的毒箭誤傷而去了天上,敵人們被他們的毒箭射中,也基本上沒聽說過能活過幾天的。

這個人,剛剛還一跟鬥栽到甲板上,本來他們都準備好要帶他回去請巫師安撫他獨孤的冤大頭亡魂,誰知那些黃兮兮皮膚的人拿著一種神奇的白色粉末化到水裏,再用那種看不出有任何變化的水在他的傷口反覆洗,然後他竟然就能下炕了!

那是什麽水啊?

黑兄弟們好生惶恐。這些人比他們高貴的巫師還要厲害得多!

那位叫“小瓦”的德國隊支持者摸著老王的胸嘰哩咕嚕說了一堆,老王笑得謙遜穩重:“淡定淡定,這不過是雕蟲小技!”

水手們相看一眼,都嘆了口氣。難怪當初老王能跟他們長久住,敢情是一直用現代社會產物的魔力修到人家原始部落的高位,讓別人不敢動他。

想必等會兒他們那些行李一一露面,會給這個社會帶來天搖地動的震撼。

怎麽辦?平凡人就這麽逆襲成了神。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夠高,而是因為別人夠矮。

烏止支圖族的部落,本來在眾人的想象中應該是《上帝也瘋狂》或者《Discovery》裏,非洲土著生活的那種茅草屋,四周都是焦黃貧瘠的土地。族人一百來個,每家一窩老人孩子,總共不到20戶人,沒事兒就因為爭搶食物跟鄰族的人打仗。

因此,當他們走到一大片林中平地時,頓覺自己又淺薄了。

空地上堆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土丘,一眼望過去,仿佛走進一座“墳場”,“墳堆”圍繞平地中間是篝火燃盡的灰堆,灰堆旁有個石頭搭成的小小平臺,想來是人們平時篝火晚會時,領導們發言的“演講臺”;“墳場”外緊鄰一條五米寬的小河,河對岸和“墳場”周邊是大片的漿果林和菜地。

雖然那些蔬菜和水果都不是熟臉,但好歹可以判斷出這裏的人已經從“石器時代”翻身進入了農耕時代。既然這樣,他們幹啥好好的要吃人呢?想到這個就一陣惡寒。

老王看出眾人的嘀咕,勸慰道:“別介啊,我們老祖宗吃得還少啊?原始社會就不說了,國內解放前還有藥引是吃人肉呢!”

鄧啟明皺起眉頭深思熟慮地說:“不一樣吧……對了,長官,他們是專門殺了吃,還是活著切塊肉之類的?”

眾人:“……”

老王:“你這問題……你希望他們怎麽吃?殺了你,怡菲曉姝她們看到倒是挺可怕的,但你自個兒又沒什麽感覺;切塊兒肉的話,怡菲曉姝她們看到也挺可怕,區別在於,你自己可能感覺比較深刻而已。”

眾人:“……鄧哥,王爺爺,別說了行不?我們被搞興奮了都!”

老王陰損地笑了笑:“這就興奮,等會兒有你們興奮的……”

話音未落,真正興奮的人來自一個令人意外的地方。

那些“墳包”上都有一個小小的洞口,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緊接著就從一個個墳包裏爬出黑條條的人來。

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還有女的抱著吃手指的小的,靈敏矯健圍著他們站了裏三層外三層,個個嘴唇十分放松地半開,眼睛黑溜溜地望著他們。

年長一點的男人一律阿波羅部位掛獸皮,年長一點的女人則比基尼部位掛草做的衣服,反而年輕人和小孩都一絲/不掛。

文明世界來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大腦裏的不良幻想抓出來,就地抽打一頓。

老王笑瞇瞇地跟他的手下們說:“沒穿衣服的都是未嫁未娶的,怎麽樣,這裏不錯吧?”

鄧啟明恍然大悟:“長官,你這麽盼著回來,敢情把這兒當夜總會呀!”

人群忽然閃開一條道,包圍的圈也擴大不少,只見“小瓦”領著兩個人過來,走在前面的男人年紀跟老王相仿。跟其他男人不同,他除了身前有一塊皮革外,身上還披著一件不知道什麽草編成的鬥篷,眼神裏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跟在後面的也是一個神情二五八萬的男人,他跟別人不同之處在於,頭上鶴立雞群戴了一圈五顏六色的鳥毛。

宦怡菲扯扯老王:“長官長官,他們哪個才是大老板?”

老王眼睛笑得打摺,露出潔白的牙齒,還來不及回答,只聽鬥篷男字正腔圓地喊了他一聲:“皇上!”

老王在眾目睽睽下迎上前,兩人親切互射口水。

宦怡菲滿頭冷汗:“他們這習慣該改改……老王的名字也該改改……”

焦誠羽望著周圍黑壓壓不知道幾百人的新奇目光,突然道:“等會兒我們真的會被淹死,或者還沒跟他們打完十分之一的招呼,我們就脫水而死。”

眾人頓覺天昏地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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