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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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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方若爾並沒有理會陶穎二人,徑直上樓。

陶穎氣的深吸了一口,對著方若爾指著她手直抖: “你讓我和這樣的人和平相處,她就是個外星人你明白嗎?正常人都理解不了她的思維!果然神經病是她不是我。”見方若華失神的在想什麽事情不理她,陶穎氣急 之後,眼珠轉了轉,笑著說,“若華,你不是喜歡葉慎之嗎?喜歡就去追啊,悶騷成這樣,不說出來……他又怎麽知道?”

“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你這麽優秀,而且他爸爸媽媽都喜歡你。”陶穎雙手抱臂,笑盈盈的:“你可知道我在他媽面前說了你多少好話?這樣你要是都輸給方若爾的話……”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話下去,她知道以方若華的心高氣傲,拿她和方若爾相比,就足夠刺激到方若華的神經。更別說,中間還扯上了她喜歡的葉慎之。

對於女人來說,什麽東西都可以忍讓,唯獨男人不能共享,不然為什麽那麽多好姐妹,最後都為了個男人,就撕破臉皮絕交了?

方若華這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似的,唇角只是淺淺地向上揚了一下,禮貌而優雅地笑了笑,笑容很快隱沒在臉上。

陶 穎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你呀,就是太矜持了,才如今還是一個老處女,如果我是男人,知道有個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的女人為我守身如玉這麽多年,早感 動死了。若華,男人都那德性,你得告訴他明白嗎?他要聯姻,和誰聯不是聯?就憑你喜歡他這麽多年為他守身如玉,就超過和顏佑之同居過十三年的方若爾百倍不 止。”

方若華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如果他們真的已經領證結婚了呢?”

陶穎神情現實呆楞,再是啼笑皆非,長大了嘴巴十分無語地說:“你自己覺得這可能嗎?他要是喜歡她,早八百年就追她去了,還容得個顏佑之和她好了這麽多年?”說著她面色有些陰沈下來,“別人不了解怎麽回事?你也不知道那些新聞是怎麽回事嗎?”

她就不信,當初黑方若爾的時候,她就沒有在背後推波助瀾。

當初炒作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正是她,當時只是為了黑方若爾而已,卻沒有想到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給方家帶來滅頂之災。

想到這她神情黯然了一下,覆巢之下無完卵,即使再討厭方若爾,她也沒想過抹黑方家,畢竟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身上流著一半方家的血,即使不姓方,她也一直把自己當做方家人。

方若華依然那樣光風霽月的表情,臉色絲毫不變道:“不論那場風暴怎麽來的,那張照片卻是真實的。”

陶 穎因為這個猜測一時有些震驚,她要是有些難以接受地搖了搖頭:“若華,方家如今這樣,外公也辭職在家,現在能靠的,只有葉家。”陶穎收斂了之前那尖酸的笑 容,竟是別樣的誠懇,“我知道你喜歡了葉慎之很多年,你的性格我了解,如果是你嫁到葉家,一定不會看著方家這樣。”說到這她厭惡地撇了撇嘴,“如果是方若 爾,她是巴不得方家倒了吧!”

“你要是真有疑慮,方若爾就在樓上,一會兒她下來你問問她不就知道。”

方若華聽到她的話,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有沒有放在心上。

但陶穎知道,她肯定聽進去了,她或許矜持,但絕不是不努力就放手的人。

如果最終結果是她一定得不到,倒是不介意推方若華一把,只有方家這條船能繼續順利航行,她們才有爭的價值。

方若爾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聽到裏面說進來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方老爺子的書房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古色古香,而方老爺子正坐在書房屏風前的紅木桌上的茶具前,用茶鑷洗著杯子。

若爾進來的時候,他正好用茶鑷從熱水中夾起一只小小的空茶杯,平穩地放在紅木桌的對面,拿起光澤平潤如玉一樣的紫砂壺,給方若爾倒了一杯茶,“嘗嘗我泡的茶。”

方若爾不懂茶,望著那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茶杯,還有裏面如清蘭色澤的茶湯,沒有猶豫,直接端起來就喝了。

方老爺子道:“真是浪費我的好茶,這茶要慢慢品。”他又倒了一杯,“你先聞聞,有沒有一股淡淡的蘭花味。”

方若爾拈起茶杯細細聞了聞,果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幽的香味,再度一口何幹,“原來蘭花是這個味!”

方老爺子難得地吹胡子瞪眼道:“這是茶,不是酒,得放在舌尖細細品味才能體會個中妙處,牛嚼牡丹!”

“茶不就是用來喝的嘛。”

方老爺子被她一句話堵的瞪了她一眼:“朽木不可雕!”

他道:“這茶,就如我們的人生一樣。先不說這茶,就說這壺。”他把玩著手中的紫砂壺,神情略帶得意:“這壺從大師手中做出來之後,需要用活水沖刷七天,所謂開壺。”

方若爾實在不懂一個壺,不就是用來喝水的嗎,為什麽還有這麽多講究,不過她知道這世上講究的東西多了去,她不懂,但會尊重,所以也安安靜靜地聽方老爺子說。

“開壺之後,一把壺,只能泡一種茶,你泡過了紅茶之後,就不能再泡白茶、綠茶,不然就會串了味,而你專一地泡一種茶,總有一天,這壺會帶給你驚喜,壺中即使不放茶葉,光是清水,就能聞到茶香。”

好覆雜,不懂。

方若爾糾結地看著方老爺子,眼裏竟是蚊香圈。

“再看這壺。”方老爺子單手拿壺,放到方若爾面前,讓她仔細觀看,“可看出什麽不同來?”

方若爾搖頭。

方老爺子:“……”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拿出一把未開過壺的新的紫砂壺來,“再看看,有沒有瞧出什麽差別來?”

方若爾指著他手中的兩只顏色不同的紫砂壺,“一只新的。”指著另外一把,“一只舊的。”

方老爺子以前沒有和方若爾聊過天,還不知道自家孫女是這麽一個……妙人。

好吧,估計算是她妙吧。

他失笑道:“是,它是一只新的,一只舊的。可這把舊壺它不是舊,它是每日被拿在手中把玩,精心呵護,所以它已經有了靈韻,你看它身上的光澤。”

方若爾仔細地瞅了瞅,“不亮!”

“誰問你亮不亮了!”真是不能一起愉快的聊下去了,“這人和壺一樣,哪怕它是一把新壺,陪伴久了,你時時去觸摸它,把玩它,即便它原本只是個石頭,也會被暖成一塊玉!”

如此淺白的方式,就是頭豬也聽懂了,可方若爾認真地瞅著那把壺,怎麽看……“它都是紫砂,紫砂和玉的成分不一樣,玉是具鏈狀結構的含水鈣鎂矽酸鹽。”方若爾一指他手中的紫砂壺:“它的成分是粘土、石英和雲母。”

方老爺子:“……”

朽木不可雕也,和她說這些,哪怕說的再淺白,也是對牛彈琴麽?

方老爺子放棄了這種迂回的方法,直接問:“你和……葉慎之怎麽樣?”

“很好。”

“他對你怎麽樣?”

“很好。”

聽了半天,方若爾還是沒有聽懂老爺子到底想和她說什麽。

方老爺子覺得,有這樣一個孫女,果然是很心塞的一件事,“聽說顏佑之去找過你?”

“嗯。”

“他都和你說了什麽?”不等她回答,方老爺子就嚴肅地打斷她,斬釘截鐵地說:“不論他說什麽你都不要信!你現在已經結婚,你要做的就是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這已經是方老爺子第二次對她說這樣的話了。

方若爾把玩著手裏的杯子,聲音很輕,語氣卻很篤定,“爺爺,你知道柚子當年為什麽離開是嗎?”

“不論他當年為什麽離開,你都已經結婚了。”方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不要為了一個心懷叵測的人影響到你現在的生活?你不欠他,即使曾經他給過你什麽,四年前你已經用一條命去還了。”頓了頓,方老爺子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太覆雜,離開也好。”

對於這句話,方若爾卻不認同。

就像人會護短一樣,方若爾也不例外。或許顏佑之在她心中一直是那個保護她照顧了她很多年的那個人,即使他們因為一些事情分開,可她依然不希望從別人口中聽到他不好的消息。

“爺爺,你知道什麽可以直接和我說,不需要為我做決定,你們只需要建議,而如何判斷,我自己心裏有數。”她難得一次開口說這麽多話,“你們都把事情瞞著我,以為做對我最好的決定,爸……外公如此,柚子如此,你也如此。”

“但是做了決定就是做了決定了,你說為了我好,選擇瞞著我,讓我好好生活;柚子想必也是為了我好,默不吭聲就走了;爸爸當年說是為了我好,讓我回到方家;你們都沒有問過我,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她語氣十分平靜,平靜到帶著揮散不去的無力和隱隱的哀傷。

方老爺子到底是個個性強硬的人,自己守護了一輩子的方家被人這樣棄如敝履,臉色也沈了下來。

“讓你回到方家?方家就讓你這麽看不上?你不喜歡方家,可你還是姓方!這麽多年你想做的事,哪件我勉強你了?就是你拿繩子倒掛你表姐那次,也沒人說過你什麽!這方家要真那麽對不起你,你以為你現在能這麽自由麽?”

方若爾看著這樣的方老爺子,從骨子裏到外都透著無力和悲哀。

是啊,就因為她姓方。

談到這裏,接下來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甚至她都不知道這趟回來是為了什麽。

就如爺爺所說,方家沒有虧欠她什麽,爸爸的選擇沒錯,方家沒錯,誰都沒錯,錯的是她姓方。

不,連她姓方都沒有錯,若不是她姓方,她又是否能遇到慎之,是否擁有現如今的一切?

她不知道。

這個問題太過覆雜,而她的思想又太過簡單。

她想不通,可心中又隱隱覺得不服,卻無從反駁。

她走下樓,一直沈浸在這個對她來說很覆雜的問題裏面。

若是她語文好,或許別人一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見方若爾下來,陶穎看了方若華一眼,意思很明顯,有問題就問!

見 方若爾完全無視兩人,直楞楞的就從兩人面前經過,方若華也沒有要開口的樣子,陶穎心中恨了一聲,還是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笑:“方若爾,你是怎麽做到這樣目 中無人的?我們怎麽說也是你姐姐,看到我們打個招呼叫聲姐姐會死麽?”像是自己也被自己給樂到了似的,臉上笑容不由地拉開,還和貴婦一樣,撚起一粒櫻桃放 在口中,又輕笑了一聲說:“所以我這麽討厭你,不是沒有理由的。”

方若爾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裏出來,望著陶穎,面無表情道:“你說謊。”

“喲。”難得方若爾肯搭理她,陶穎臉上倒是露出些意外和興味的表情來,感興趣地問:“我怎麽說謊了?”

方若爾表情認真的像對待實驗室的數據:“你討厭我不是因為我目中無人。”

陶穎瞪大了眼睛,像是啼笑皆非,又像是無語:“你還挺了解啊,也是,討厭一個人還需要什麽理由嘛。不過你知道嗎?現在和鬧緋聞的人,可是若華喜歡的人呢,姐姐喜歡的人和妹妹玩暧昧什麽的,嘖嘖嘖,可真是一場狗血。”

一旁神情高冷的方若華臉上閃過一絲羞惱,眉尖輕蹙道:“阿穎,你們鬥嘴別把我拖進去,還當自己是十五六歲嗎?”

“我可是為你抱不平,不知道是誰和我說喜歡葉慎之的,天天給我打電話,姐姐,你要知道,你那邊白天,我這邊可是三更半夜呢,擾了我多少美容覺。”說著又像看戲一樣,細致勃勃地看了方若爾一眼。

方若爾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突然說了一句:“不是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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