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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冷篇:雙木雖非林,田下有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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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想,那樣一個清澈無垢的女孩子,真的就像光一樣,明亮而又溫暖。無論誰在她的身邊,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亮光。

她似乎有著天生能治愈人心的力量,即使是已如寒冰的我,也能在黑暗中感受到炙熱的光和熱。

甚至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層厚厚的冰竟然有了融解的跡象……

可她又是那般的頑皮和懵懂。我看著與世人有異的她小心翼翼地生活著,用頑劣搗蛋的一面來掩飾自己心中的害怕與恐懼。

雖然她生活的地方很美好很安寧,這裏的人們也對她非常親切,但也恰巧是這份美好加劇了她的恐懼。她與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不同,人們會有饑餓感,但她沒有,人們也會有生老病死,但她只能目送這些人的離去。

所以她喜歡到處品嘗美味的食物,並將自己的感受與他分享。因為他和她一樣,有著無窮的生命,所以她很放心。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像她最喜歡的婆婆那樣,終會有病逝分離的那天。

但我卻不忍心告訴這樣懵懂的她,其實讓人分離的並不只有生老病死,還有很多很多其他數不盡的緣由。

天下,從無不散之宴席。

她不懂這些,一如,我不曾真正體會到她對自己過去與未來的那份茫然未知的恐懼。沒有人能做到絕對的感同身受,畢竟我生而不是她。

但除此之外,我以為,我已經足夠明白和了解她。卻不曾想,原來那時的我竟根本不曾明白她將自己看的多重,而自己心中的她又是怎樣的存在。

那時只覺得這樣的她,讓我有些擔心。

擔心有一天,她會不會就永遠消失在我面前,然後消逝在這片天地中。一如她對美好終將逝去的恐懼,而我亦是對她這樣光一般的存在感到有些虛幻。

美好的東西,大多一瞬而逝,或是海市蜃樓。

每每思考這個問題,我就會生出一絲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情感——我竟然,想一直就這樣守護著她,守護在她身邊。然後,永遠都不離開

我為這樣的想法感到震驚,因為妖界的臣民還受著尤落的控制,而人界也因妖界的肆虐而過得並不平穩。

可他,卻幻想著永遠待在光的身邊,然後忘記責任,忘記蒼生,也忘記……樂佶。

所以那個仲夏夜的神樹之下,他從飛舞著的螢火中看到了她時,他才驚覺自己已經變得如此可悲。即使身為妖界之王,面對著無數的臣民,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離開她……

他茫然困惑,他知道自己該離開她然後回到妖界主持大局,但他卻更清楚如果他離開,那麽等他回來之時,她便會完全忘了他,甚至他未必能再找到她。

於是我選擇欺騙自己,然後跟自己說剛才螢火之中看見的不是玥兒,而是樂佶。當年的事情有異,他與樂佶之間也定有誤會,所以他此時看到的應該是那個曾經讓他感覺喜歡著的樂佶……

可他卻仍然清楚地意識到那螢火中如光一般歡笑著的女子,不是樂佶。樂佶向來冷傲,是高嶺之上的雪蓮。

而雪蓮,是不會有光一般的炙熱的。

這樣無奈而又覆雜的情緒讓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當時玥兒眼中的珍寶……

我逃避著自己,也逃避著玥兒。在後來的時間裏,我一如既往地守護在她身旁,也一直陪伴著她,只是暗中開始謀劃妖界的事宜。

雖然我知道回到妖界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我不願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也甘願為了她將原本的某些事一拖再拖。

我不可否認地想著,至少這百年時光,我要守護在她身旁。只要這百年一過,我一定立刻回到妖界。

因為,我放心不下這樣害怕孤單而又懵懂的她……她只是以為我是一只普通的狐貍,而這樣的我可以一直陪著她。

但有時,面對她這樣的懵懂,我真的有些頭疼。就像那次看花的事……

“好美……”

那時的她站在神樹之下,青衣翩躚,像是暗夜中的精靈。

她之前便告訴我說,她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結果,就是一棵樹……

滿樹花開的時候,我會陪她看繁花三千,也會聽她絮絮叨叨地講著村中發生的新鮮事,然後看她傻呵呵地笑。

雖然我總覺得玥兒是講冷笑話的好手,但那棵跟古董一樣老的神樹,卻像是通了靈性一樣,在她講完冷笑話後搖下一樹花兒,像是在稱讚一般。

看著擡頭仰望而為花兒陶醉的她,我的眼中出現了甚至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因為她,總覺得我都快變得連自己也不認識了……

當時看她耳邊的頭發上似乎掛上了一朵小花,於是我便下意識地伸手想幫她弄走,卻沒註意到自己的手不小心輕輕地碰到了她的耳朵。

她當時似乎楞住了,只好害羞地微微低下頭,卻是更不小心地把自己的臉頰送到了我的掌心。

當感受到自己地掌心觸碰到她臉上的柔軟時,我的心,似乎漏了一拍,心裏像是被貓撓了一下,一股連自己也沒發現的情愫慢慢湧上心頭。

“那個,你耳邊有朵小花……所以,幫你弄下來。”

就好像是為了證明些什麽,我特意將手裏的小花攤開給她看。但這明明是真相,卻不可抑制地讓我產生自己是在辯解的感覺。

我為這樣心慌的自己感到陌生而又新奇,這個少女的一舉一動,無不牽扯著他的心。

我知道自己很遲鈍,但卻也能感受到自己心中某些無法改變的悸動。而時間越長,這份悸動就越深,而我也越是看得清自己的心。

可她卻又是過分地懵懂,以至於讓我每每有些無奈,就如她根本未曾感受到我的那份心意和心中原本跌宕起伏的變化,她的懵懂就像她那純凈的笑,美的同時讓人無奈。

“那謝謝你了哦,漠冷!”

她的笑總是那樣,清澈得令人驚訝。

可每次看見這樣的笑,我總是不由一楞,總感覺像是在很久之前,自己似乎也看見過這樣的笑容,可卻如何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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