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強辭奪理。”鬼醫不以為然，帶著譏諷，“你的大男子主義，讓你不願承認蘇嬌比男人更強大，更優秀。而現在，蘇嬌被你養廢了，你的目地也算是達成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懟回去，卻又有種插不上話的感覺，他們提到的蘇嬌並不是我，而是一個有自我犧牲精神的救世主。

我，從來就不是救世主。

“這次的拍賣會是拍賣什麽的，像郁香家的拍賣會那樣，拍賣品都是修士專用嗎？”我問，直接把話題扯開了。

柳石跟鬼醫一齊轉頭看過來，都有些意外，尤其是鬼醫，沒料到我會突然扯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猛的剎車，車輪跟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起。

“蘇嬌，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曾經有多麽強大，你就不想恢覆巔峰的力量嗎？”鬼醫疑聲道。

“我奶說過，有多大碗，吃多少飯。我這人吧，飯量不大，碗還是小點好。反正地球上的男人們又沒死絕，憑什麽要我一個女人擋災？”斜了鬼醫一眼，我一臉的嫌棄，又說：“我又不是傻。”

鬼醫楞怔：“可是，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不好嗎？”

我摸了摸鼻子，往柳石肩上一靠，打了個呵欠說：“那是野心家幹的事，我只是一個很平凡很普通的小女人，有個愛我而我也愛他的男人，能讓我混吃等死就行了。”

“你真是被柳石養廢了！”鬼醫罵道，有些氣急敗壞了。

“柳石把我養成什麽樣，跟你有個毛線的關系啊，那是我倆自己的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懟了回去，直接閉上了眼睛。

車上突然安靜了，鬼醫似乎一腔怒火無從發洩，把馬路當賽車道，車開得比賽車還快，很快引得無數交警來追，場面相當熱鬧。

不過鬼醫的車技太高，加上他一路飆過，路上的攝相頭都被他給打爆了，所以很快交警就被他給甩掉了，最後車停在一家酒吧前面，門口的招牌破爛不堪，都缺筆斷畫了，墨青酒吧己經變成了黑月酒吧。

酒吧進門的地方，擺了一個風水魚缸，但是魚缸裏養的不是風水魚，是一個深紫色的海膽，外表有著無數長棘，在我走過去時，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露出半個死魚頭，死白的魚眼睛正對著我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似乎看到死魚眼閃了一下幽綠的光。

這時夜己深了，酒吧的人不少。繞過風水魚缸後，還有一道自動玻璃門，走進去酒吧裏的喧囂和哄笑聲撲面而來。

酒吧裏的光線非常昏暗，空氣裏混雜著煙霧和酒味，一群奇裝異服的男女在舞池裏拼命的扭動著肢體，看著有一種群魔亂舞的感覺。

“柳石，老天有眼，還讓你活著。”

我們走進人群中，在我活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伸著脖子東張西望的時候，一個男人悄無聲息的過來，聲音沙啞，像風化的巖石，聲音說不出來的飄忽，給人的感覺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

“墨青，好久不見。”柳石平靜的說，帶著我面對著突然出現的男子。

這個叫墨青的短發男子，敞著黑色的上衣，露出暴起的肌肉線條，臉似刀削，目光森寒，散發著對生命的漠視和強者的冷血剛硬，讓人一見就能感到近乎窒息的壓力。

相形之下，柳石氣質相對平和，隱隱散發的淡然自信，無視危險的態度，讓他的氣勢並不輸於對方。

在墨青的帶領下，我們來到靠窗的一個角落裏坐下，墨青散了煙之後，自己把煙叼上，抽了一口，身體向後靠在沙發椅上，懶散的說：“蘇嬌被你徹底養廢了，柳石，雖然我認為戰鬥是屬於男人的，卻也不認同你的做法。”

我勾了勾唇，好嘛，又是一個指責柳石把我養廢的家夥。

侍者送來的酒水中，有一杯血腥瑪麗，我伸手取了過來，剛嘗了一口，就聽墨青說：“這種喝不醉的番茄汁，就像是少女的鮮血，能夠褪去衰老和遲鈍，讓詭異與美麗並存，有一種妖異的魅惑，令人神往。”

“噗！”

我直接把含在口裏的酒水全噴了，而我的對面是鬼醫，猝不及防被噴了個正著……好吧，其實也不算是猝不及防，以他的身手肯定是能躲過的，但是恰好這一刻，墨青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動彈不了。

“黑月，你敢陰我，該死的混蛋！”

鬼醫有潔癖，一邊狼狽不堪的拿紙巾擦臉，一邊破口大罵。

墨青並不答理他， 仍舊看著柳石，略有遺憾的說：“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你這一手破釜沈舟玩得真妙，所有人都不用在大災變到來時，指望有個救世主了。”

“你想多了。”柳石淡淡說著，端著酒杯正要喝時，朝我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把酒杯遞到我的嘴邊。

這酒，辛辣下隱藏著溫暖，讓我有一種很熟悉的口感，像泡在溫泉裏，那種摻雜著興奮與飄飄然的感覺，引起靈魂一陣悸動……忽然間，種種回憶，陌生又熟悉，像是一道幽泉從我的心間流淌，讓我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無聲的畫面。

那都是同樣一個女人的戰鬥畫面，強大得如同神魔一般，和她相比，我簡直渺小的連螞蟻都不如，就仿佛星河之與滄海一粟，有種極度差距的對比，換個心理素質差點的，足以感到無盡的絕望了。

而我這時候，只是平淡的看著，跟看電影一樣。

“你就沒有一點感想嗎？”鬼醫突兀的問，竟似察覺到我現在看到了什麽。

吐出的一串煙圈後，墨青發出不明意味的笑聲。

柳石若無其事的一口喝掉了杯中剩酒。

我很不淑女的咂了咂嘴，呵呵道：“跟她同時代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墨青大笑起來。

鬼醫直接起身走開，不知道是氣跑了，還是去洗臉。

酒吧的門，這時候關了，戰了整面墻的電子屏幕前燈光齊耀，一身火紅色露肩晚禮服的郁香出現在屏幕正中央，隨意散開的波浪卷發染成了深藍色，火焰的紅，深海的藍，帶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感，卻又不讓人有違和感，只覺得她美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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