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就叫起來：“憑什麽呀！”

“那我幫你搓吧，二選一，隨你自願咯。”柳石說，一臉“看，我很好說話”的表情，讓人牙癢，想咬他。

“想咬的話，我很願意犧牲，讓你咬個痛快。”柳石壞壞的笑道，眉眼間，有一抹妖異的邪魅，令我沈醉。

我的臉，像著了火一樣熱，腦子突然發昏，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真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咬得很重，有血腥味在齒間綻放。

柳石倒吸了一口涼氣，嘆道：“你還真咬啊！”

我咂了咂嘴裏的血腥味，手指戮在結實的胸肌上，無辜的看著他眨了眨眼睛說：“蓋個章，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愕了一下，柳石的眼神火熱起來，湊近了，暧昧的說：“蓋章，不是這樣蓋的，來，讓我教教你吧。”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了……被頭頂上方的蓮蓬頭裏灑下的熱水淹沒，熱氣氤氳了整個浴室，掩去了滿室春光。

我們洗了很久，直到我的皮膚都泡得要發皺了，柳石才在我的抱怨聲裏，抱著我從浴室裏出去，還細心的給我用毛巾擦頭發，然後用吹風機給吹幹了。

坐在梳妝臺前，我看著裂開的皮膚上，盛開的朵朵紅莓印，視覺上有強烈的違和感，下意識的用浴巾把身體裹了起來，眼神也隨之黯然。

“冷了嗎？”柳石聲音溫柔的問，一點也沒有嫌棄我的意思。

“你不覺得我醜得不能看嗎？”明知道這問題很傻，可我還是問了出來。

“說什麽紅顏，轉眼成枯骨，你美或不或，醜或不醜，對我，有什麽區別？”柳石反問，低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雙溫柔多情的眼裏有濃濃的寵溺。

對他的回答，我並不是很滿意。

“蘇……嬌……來了……”

正打算繼續“逼供”時，我聽到一道飄忽不定的聲音，陰森森的，轉頭去看，梳妝臺的鏡子裏，朦朦朧朧的出現一個人影正在向我招手。

那道人影看不出男女，身形瘦小，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只不過那聲音充滿了誘惑力，讓我無法抗拒，推開柳石，身體前傾，向鏡子裏的人影撲去。

“阿嬌，你要做什麽？”

柳石警覺不對，伸出手圈緊了我，死涼的手掌按在我的胸口，讓我無法掙脫，同時一股陰涼的氣流從他的掌心湧入，讓我腦子裏陡然間清明，忙問：“你沒聽到有人在喊我？”

說著，我朝鏡子指了一下，才發現鏡子裏那個模糊的身影己經不見了。

“你聽到鏡子裏有人喊你？”柳石擰緊了眉頭，抱著我的手更用力了，仿佛怕我被鏡子裏的什麽東西抓走。

“呃，也許是幻覺。”

扯了一個尷尬的笑，我撓了撓頭，也不敢一口咬死。

柳石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梳妝臺，臉色陰得厲害。

這個梳妝臺跟公寓的所有家俱，都在我爸給我下毒那天，統統換過了，按理說是經過檢驗沒問題的家俱，才會送進來，但是，梳妝臺的鏡子裏竟然又出了問題，說明他的手下被摻沙子情況嚴重，他的勢力範圍都快成篩子眼了，才有這一次又一次的失誤。

沈默良久，柳石哂然一笑，道：“看來，有不少人都不滿意我這個柳氏財閥少主啊。”

我伸出手去，那麽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感覺他的手比平時還要陰冷，手背上青筋暴起，洩露出他內心遠不如表現出來的平靜。

“我沒事，別擔心。”

朝我看了一眼，柳石扯了一個生硬的笑，然後放開我的手，讓我退後。

等我到了退到墻邊，就看他拿了一張符，同時念著咒語：“兩儀主使天地修，攝魔封鬼天地咒……吾今飛符前路去，聽令隨號急速行。敕令，封鬼！”

咒語念完，封鬼符化作一道黃光，射入鏡子裏，就聽鏡子裏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緊接著，鏡面上竟然有血水滲出來，逐漸演化成一個人臉，只是在額頭上有一張封鬼符。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明明沒有見過那樣一張，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老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躲在鏡子裏，企圖暗算我，你真當我不能滅了你？”柳石朝鏡子上的血色鬼臉大吼一聲，頓時讓我恍然大悟。

難怪我覺得眼熟，原來是石村的那個老鬼，也就是圓圓老道，在喬家那棟變鬼樓的大廈上也出現過，他似乎有很多身份，以他的道行，竟然躲到鏡子裏來企圖暗算我？

“石村老鬼，要弄死我，不要太容易了，怎麽還用得著這麽下九流的招數？”我問。

鏡面上被封鬼符鎮壓的老鬼，臉皮一陣抖動，憋屈的說：“死丫頭，要不是怕招惹了你媽，還有這個臭小子，老鬼我至於這麽小心嗎？”

想到差點就著了這老鬼的道，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事呢，我一點也不客氣的質問：“你有什麽陰謀？”

“除了要你一點血，你這種弱雞還能有什麽用處？”老鬼說話也是一點也不客氣，不過，他馬上就倒大黴了。

柳石一聲不響，直接念咒，彈指一道滅魂指的印訣打出，一道指影如幽光，無聲無息的掠出，直刺老鬼眉心。

石村老鬼又是一聲慘絕人寰的鬼叫，整個鬼臉都震蕩起來，幾近崩潰，好容易才穩定下來，末了，他蔫蔫的說：“臭小子，對老前輩這麽兇巴巴，一點也不尊重，難怪連你柳家老家夥們，也動了別的心思。”

這話透露出來的意思，不管是挑撥離間，還是幸災樂禍，都應該讓柳石動容，可他跟沒聽到似的，不客氣的又是一道指影彈出。

石村老鬼淒厲的慘叫，邊叫邊求饒，血色鬼臉化為一滴滴的血，順著鏡面往下滴，鏡面上只留下一張模糊的鬼臉，看著有些像石清泉，也就是石湘她爸。

“饒了我，柳大爺，你就當我的話是放屁，大人大量不要跟老鬼計較了……”

室內響起老鬼陣陣慘號，叫得淒慘無比，聽得人心頭生寒，我都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了，瞅了柳石一眼，他頂著一張冰山臉，正在用一張符紙收集鏡面上滴下來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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