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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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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陌第一次聽到“傅聞聲”這個名字,就想到了傅聞奪。傅這個姓並不多見, 又叫聞聲, 怎麽聽怎麽和傅聞奪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除非兩者的字不一樣。等傅聞聲否認了自己和傅聞奪的關系後, 唐陌便將這份懷疑埋在心底。他甚至也覺得:傅聞聲和傅聞奪應該沒有關系。

經過兩次的黑塔廣播,全華夏、乃至全世界的玩家應該都熟悉了傅聞奪這個名字。除此以外, 華夏玩家更是對這個名字有著某種“刻骨銘心”的獨特感情。

如果傅聞聲真的和傅聞奪有關系,他不該這麽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真名說出來。既然他能說,九成可能性他和傅聞奪並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身正不怕影子斜。

然而唐陌萬萬沒想到, 到最後他和白若遙都被這個看上去聰明天真的小男孩騙了。

叫傅聞聲是對的, 否認和傅聞奪的關系是假的。這孩子一句話七真三假,演技極佳, 把兩個大人全騙過去了, 甚至他都離開副本了, 唐陌還沒意識到自己被騙, 等傅聞奪點明才知道真相。

“人小鬼大。”唐陌無語地嘀咕道。

傅聞奪:“什麽?”

唐陌道:“沒什麽。雖然他是你的堂弟,但是傅聞奪, 抱歉, 他已經離開副本了。我無法再和他聯系。”

傅聞奪聲音低沈:“沒關系。我也沒想到他還活著, 這是個意外。你的游戲結束了嗎?”

唐陌搖首:“還差一點。”

“好, 不打擾你了, 小心。”

火雞蛋被掛斷,唐陌擡起頭,定神看著眼前宏偉的大門。他一只手拿著兩朵月亮花, 另一只手輕輕地按在小陽傘的傘柄上。不用傅聞奪說,他也會小心翼翼,因為這是攻塔游戲。打破莫比烏斯環離開走廊是游戲的重要部分,但誰也不敢保證,紅桃王後的臥室裏會不會有什麽其他危險,這也是游戲的一部分。

唐陌仔細聽著門內的動靜。門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響。

唐陌迅速地推開門,同時身體往旁側開,防止門內的突襲。然而並沒有任何異樣,門內靜悄悄一片,唐陌冷靜地等了許久。三分鐘後,他轉身進入房間。

寬敞華麗的房間裏黑暗安靜,皎潔的月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照射進來,在地上映下一個斑駁陸離的長方形色塊。借著這暗淡的月光,唐陌很快適應房間裏的光線,看清楚房間的景象。看到那張熟悉的大床和床後的巨大衣櫃,唐陌微微楞住。他再往旁看,當他看到梳妝臺上插著三根彩色羽毛的花瓶後,他苦笑著搖搖頭,走向那個毫不起眼的花瓶。

原來他們早就來過紅桃王後的臥室。

梳妝臺上的花瓶裏插著紅綠紫三色羽毛,暗示了玩家隊伍的數量。同時,這也是月亮花的花瓶。花瓶是用來插花的,不是插羽毛的,把月亮花插進這裏,寶石走廊就會永遠關閉。

唐陌一步步地走向那只小小的花瓶,就在他快走到那花瓶的面前時,一道尖嘯的風聲從唐陌的身後竄了過來。唐陌目光一緊,反射性地側頭避開,誰料這東西竟然在空中轉了個向,再刺向唐陌的眼睛。

唐陌立即念出咒語,啪嗒一聲打開小陽傘,擋在自己的面前。

尖銳的長矛刺在小陽傘上,發出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唐陌的身體素質提升後,力氣也變得很大。可這一矛刺過來後,他感覺仿佛是一堵山重重地撞擊而來,他竟然被撞飛出去,砸在了紅桃王後的衣櫃上。

喉嚨裏一陣腥甜,唐陌將這口血咽了下去,擡首看向這個神秘的敵人。

這是一個身高三米的巨型撲克牌衛兵,它手裏拿著一根兩米長的長矛。撲克牌裏,那雙小眼睛閃爍精光,死死地瞪著唐陌。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它的撲克牌上,這張撲克牌和唐陌之前在寶石走廊裏遇到的不一樣,這個衛兵的撲克牌上有顏色。一層淡淡的金色覆蓋在它的盔甲上,仿佛它就是衛兵裏的將軍。

唐陌不該疏忽大意,他一掌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金色衛兵不給唐陌喘息的機會,唐陌剛剛站起,它就是一矛刺來。它不僅身材威武,速度還極快,一點都不笨重。它在房間裏靈活走動,一步步地封鎖唐陌的空間,將唐陌不斷地逼入死角,只能不停地拿小陽傘當盾牌,連收傘反攻的時間都沒有。

密密麻麻的矛影鋪天蓋地而來,唐陌無法反攻,金色衛兵攻擊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這長矛鋒利無比,輕易地挑開唐陌的皮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唐陌的後背已經貼上了臥室的墻壁,退無可退。金色衛兵趁機高舉長矛,從上而下,打算刺穿唐陌的頭顱。正在此時,唐陌快速地收傘,他整個人躺倒在地,一腳蹬在墻上。借著這股力道,他向撲克牌衛兵兩腿之間滑去。

紅桃王後的衛兵是一張張撲克牌,每一張撲克牌上長出了四肢,讓它們行走。

這個金色衛兵的雙腿只有20厘米長,根本不夠唐陌滑出去。在唐陌就快要撞上它的撲克牌時,他手握小陽傘,傘尖對準那看上去便十分堅硬的撲克牌。

他相信,狼外婆一定比這張撲克牌要強。

唐陌賭對了,狼外婆的小陽傘撞上撲克牌後,兩者摩擦出耀眼的金屬火花。但就在這一驚天動地的撞擊後,小陽傘成功地在撲克牌上砸出了一個洞,唐陌借機滑行出去,來到撲克牌衛兵的身後。

撲克牌破損,衛兵的動作並沒有受到阻礙。它憤怒地轉身瞪向唐陌,唐陌卻理也不理他,拔腿就響亮梳妝臺跑來。

衛兵揮舞長矛,在空中舞出獵獵風聲。它右手高舉,向後發力,接著一長矛射了出去。唐陌跑得再快也沒這根長矛飛得快,眼見長矛就要洞穿唐陌的頭顱,而唐陌離那座梳妝臺還有九米左右的距離。

長矛破風而來,只差10厘米就要刺中唐陌的後腦。突然,這根長矛停了下來,憤怒的衛兵的動作也僵在了空氣中。

唐陌緩緩轉身,只見他的懷中不知何時竟然抱了一只小小的花瓶。花瓶裏插著紅綠紫三色羽毛,同時還有兩朵美麗的銀色月亮花插在其中。當這兩朵花插進去的那一刻,金色衛兵的長矛靜止了,金色衛兵也停住了動作。

下一刻。

哢嚓!

紅桃王後的臥室突然崩碎,衛兵和長矛碎了,墻上的彩色玻璃窗碎了,房間裏的大床和衣櫃碎了。仿佛被什麽東西打碎了一般,整個世界崩碎成一個個小的碎片。這些碎片變成粉末,消失在了空氣裏。一縷燦爛的陽光從真正的窗戶裏投射出來,照亮了這間臥室。

唐陌瞇起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這麽刺眼的陽光。他抱著花瓶,打量著這個破碎後的新世界。

黑夜消失,白晝到來。

從唐陌進入游戲後就看到的那座幽暗城堡,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輝煌壯麗的金色城堡。花園裏百花爭艷,鳥聲啼鳴。金色灑滿了這座城堡,包括唐陌眼前的這間臥室,也變成純金奢華的模樣。每一縷光線灑在地面上,都反射出寶石一般熠熠的光輝。

這座城堡仿佛終於活了。又或者說,唐陌終於走出了寶石走廊,來到了真正的紅桃王後的寶石城堡。所謂寶石城堡就必然是華美奢侈的,不會是黑暗陰森的。

唐陌:“所以……這才是真正的寶石城堡。”

剛才唐陌使用“你來打我呀,來打我呀”異能,將距離自己兩米外的花瓶瞬移到面前,同時快速地把月亮花插入其中。兩朵花插進去的那一刻,這個世界便崩碎了,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一道清脆的童聲在唐陌的耳邊響起——

“叮咚!玩家唐陌成功通關黑塔二層(普通模式),完成‘寶石走廊的捉迷藏游戲’,共獲得兩朵月亮花,得到兩個獎勵。”

花瓶裏的月亮花閃爍出銀色的光芒,兩道光芒飛到唐陌的眉心,消失其中,但是插在花瓶裏的月亮花卻沒有消失。唐陌聽到黑塔在自己耳邊給出的提示,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道尖銳的高跟鞋聲。

“今天的晚餐?不,我不想吃那個人類的手,我要吃他的眼睛。”刺耳的女聲好像壞了的收音機,嘎嘎地從門外叫了起來,“你給我去,把那個人類的眼睛挖出來,沾上我最喜歡的魚子醬。聽到沒有?給我滾!現在就滾過去把他的眼睛給我挖出來!”

高跟鞋的聲音越走越近,轟隆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頭頂寶石王冠的小女孩收起自己踹門的腳,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華美長裙,惡狠狠地掃視著自己的臥室。當她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只花瓶和花瓶裏的月亮花時,她尖叫起來,憤怒地轉身而去:“啊啊啊!!!我的花怎麽只剩下兩朵了!我的三朵月亮花,還有一朵呢?衛兵隊長,你給我滾過來!!!”

耳邊還回蕩著紅桃王後刺耳的叫聲,唐陌睜開眼,已經回到了地球。

紅桃王後進門的時候,黑塔將唐陌傳送離開了寶石城堡。唐陌只聽到紅桃王後的聲音,並沒能看到她的模樣。回到現實世界後,唐陌稍稍休整了一會兒,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道淺淺的光芒從他的眉心一閃而過。

【道具:紅桃王後的月亮花】

【擁有者:唐陌】

【品質:精良】

【等級:一級】

【攻擊力:無】

【功能:可以直接得到一次游戲攻略。】

【限制:一次性用品,一朵月亮花只能兌換成一場游戲的攻略。游戲攻略為殘缺版,只可知道通關游戲的要求,不可得知通關游戲的方法。】

【備註:事實上,紅桃王後每天都用月亮花敷面膜,這點全寶石城堡的人都不知道。】

唐陌不知道傅聞聲用月亮花換得的獎勵是什麽,讓小朋友難掩欣喜。但他知道,他的這個獎勵也足以讓他感到驚喜。

唐陌仔細推敲月亮花的功能和限制,得出結論:“殘缺版游戲攻略,意思是指假設我剛才在寶石走廊裏使用這個道具,它會告訴我只要將月亮花插進花瓶裏,就可以通關游戲,但是它不會告訴我,打破墻壁才能走出寶石走廊。”頓了頓,唐陌又搖首:“其實打破墻壁,也並沒有走出寶石走廊。”

“寶石走廊的捉迷藏游戲”第五條規則:寶石走廊的一個終點是紅桃王後的臥室,將月亮花插在紅桃王後臥室的花瓶裏,寶石走廊將永遠關閉。

這點是唐陌大意了。他有猜到紅桃王後的臥室裏可能會有危險,也一直小心謹慎,卻忘了紅桃王後的臥室也在寶石走廊裏。哪怕是終點,那也是寶石走廊的一個終點。因為是終點,所以不會有下一條路可以走,所以臥室也是一條死路。死路裏必然會有衛兵,紅桃王後的臥室是個特殊的死路,裏面沒有兩個衛兵,卻有一個極其強大的金色衛兵。

紅桃王後的月亮花看似有點雞肋,因為沒有它,唐陌也猜出來自己的任務是把月亮花插進花瓶裏。但是對於某些游戲來說,它卻是非常強大的法寶。比如打地鼠游戲。

“如果我在攻略黑塔一層的時候使用了這朵月亮花,就能知道真正的通關要求是擊打足夠數量的地鼠,而不是抓住金毛地鼠。”

這樣道具在面對總是坑人的黑塔和黑塔怪物時,或許可以發揮恐怖的效果。

休息完後,唐陌將小陽傘藏在一個隱蔽的位置,擡步走向洛風城的辦公室。

距離他進入攻塔游戲已經過去了一整夜,天色擦亮。唐陌在進入游戲前曾經和洛風城達成協議,他可以把自己在攻塔游戲裏遇見的事情告訴洛風城,讓洛風城對攻塔游戲更有準備,提高阿塔克成員以後攻塔生存的概率。而洛風城會以等價的信息作為交換。

唐陌走到洛風城的辦公室門,敲門進入。擡起頭,他動作一頓,看向那個早已坐在辦公室裏的人。

此時此刻,洛風城坐在沙發上,擡首看向唐陌。另一側的雙人沙發上,傅聞奪靜靜地坐著,聽到開門的聲響他也同樣擡頭,看向唐陌。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齊齊楞住。唐陌微微點頭,傅聞奪勾起唇角,也朝他點了點頭。

這間辦公室不大,一共就兩張沙發。一張是洛風城坐的那張單人沙發,一張是傅聞奪坐的那張雙人沙發。唐陌想了一會兒,別無選擇地坐到了傅聞奪的身邊。沙發有點擠,他的大腿碰到了傅聞奪的大腿。

有點熱熱的。

唐陌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

洛風城道:“剛才我正在和傅少校說集結副本的事。唐陌,恭喜你,順利從攻塔游戲裏回來。你先稍微等一下,我們還有些事沒說完。”

唐陌點點頭。

洛風城和傅聞奪又繼續說起集結副本的信息。

唐陌沒事可做,他一邊調整生息,一邊在房間裏隨便地看了起來。這一看,他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他想起了那個小男孩。

從唐陌的角度,只能看見傅聞奪的半張側臉。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的下顎,他目光平靜地看著洛風城,聽他告訴自己集結副本的相關信息。那眼神看似淡定,卻如鷹如隼,沈著鎮定。

這人連坐著的時候都坐得這麽直,說出去是個偷渡客大概誰都不會信吧。

唐陌暗自想到。

“看了我這麽久,在看什麽?”不知不覺中,傅聞奪和洛風城已經說完了話。英俊的男人轉過頭,嘴角微勾,看著唐陌。

唐陌一楞,咳嗽兩聲,面上卻十分淡定地說:“你和你弟弟長得確實有一點點像。下巴有點像,不過他比你更尖點。”傅聞奪的下巴沒有小朋友那麽尖,他看上去更堅毅,更男人。

傅聞奪:“他還小,以後可能會變。他怎麽樣?”

唐陌將自己見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那是傅聞奪的堂弟,他沒興趣拿這種事作為交換,要換點什麽,直接說出來就可以。“……最後他帶著獎勵離開游戲了。因為他很早就否認了和你的關系,所以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真是你弟弟。”

“否認和傅少校有關系是件很正常的事,”洛風城笑道,“如果是我,以後在游戲裏碰到別人問我是不是和‘偷渡客傅聞奪’認識,我也會極力否認。畢竟到現在,傑克斯都很想找到‘偷渡客傅聞奪’,和他好好地打一架,把他打到滿地找牙。當然,我知道傑克斯做不到這一點,很可能自己被打到滿地找牙,所以我並沒有將傅少校的名字告訴他。”

傅聞奪淡淡道:“他從小就人小鬼大。不過我已經有一年沒見過他了,一直在邊境出任務。地球上線後我曾經回過北京想看看是否有認識的人存活,但沒見到一個人。”

唐陌身體前傾,他感到背後有一陣輕微的疼痛,但他沒放在心上,說道:“或許地球上線的時候,那個小朋友並不在家。可能是到哪裏去旅游了?去哪裏玩了?所以你才沒有在北京找到他……你們看我做什麽?”

傅聞奪:“……”

洛風城:“……”

唐陌奇怪地皺眉,不解地看著這兩個人。因為這兩個人此刻都用非常覆雜的目光盯著他,看得他心裏頭怪怪的。

洛風城道:“其實你剛進門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唐陌,你的衣服上有不少血,應該是在攻塔游戲的時候受傷的。不過我看你好像也不在意,就沒提這件事。但現在……咳,你沒發現你的後背開始流血了嗎,我的沙發也沾到了你的血。傷口這麽重,你的自愈能力都無法完全止血,是碰到了什麽?”

唐陌錯愕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果不其然,一手血,看得人觸目驚心,但他卻也沒覺得多疼,估計是習慣了。

傅聞奪站起身,低聲道:“走吧,去醫務室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後背上被金色衛兵刺破的傷口還在流血,唐陌也不好意思一邊流血一邊和人說話,怪滲人的。他道:“不用了,我自己去。讓莉茲幫我隨便止一下血就好了,應該是我剛才動作幅度太大,把傷口又扯裂了。”

洛風城:“莉茲和傑克斯一起去攻略S9副本了。”

唐陌楞住:“那找唐巧?”

洛風城笑道:“唐巧也和他們一起去了。”

唐陌:“……”

“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正好傅少校也有傷要處理。我這裏還有點事。”洛風城道,“唐陌,有什麽事我們之後再說。”

唐陌和傅聞奪一起離開了洛風城的辦公室,走到醫務室。

醫務室裏果然沒有一個人,和洛風城說的一樣,經常待在這裏的莉茲和傑克斯一起,出去攻略副本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唐陌還是會的,畢竟對於他和傅聞奪,只要不是太嚴重的傷,哪怕是被流血露骨,只要給他們一定的時間,身體都會自動痊愈。

唐陌這一次是碰到了金色衛兵。金色衛兵的那柄長矛不是普通的武器,它刺穿的傷口很難覆原,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才能愈合。

進入醫務室後,傅聞奪坐到了床上,唐陌拿出碘酒和紗布,看著傅聞奪淡定地把脖子上的紗布拆了下來。在第一眼看到對方時,唐陌便看到這個人脖子上裹著的紗布。這是唐陌第一次見傅聞奪處理傷口,想來只有非常嚴重的傷,才會需要這樣處理。

當傅聞奪把紗布完全拆下來後,唐陌目光一頓。

他很快冷靜下來:“我幫你處理一下。”

傅聞奪:“好。”

唐陌小心翼翼地將那塊沾了血的紗布拿開,用鑷子夾著棉球,沾濕碘酒,輕輕地按在了傅聞奪的傷口上。這是一個漆黑的洞,仿佛有什麽東西曾經穿透了傅聞奪的脖子,還拔了出來。這種傷換誰都得死,放在唐陌身上,都有三成可能性直接身亡。偏偏傅聞奪活了下來,還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

唐陌對這個人的實力又有了一定的估量。

“疼嗎?”

青年溫熱的呼氣噴灑在耳朵上,傅聞奪側著頭讓唐陌處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聽了這話,他擡眸看著天花板,似乎是覺得很有趣,勾起唇角:“不疼。”

這距離實在太近了,唐陌一心處理傷口沒太在意,他道:“這傷非常嚴重了。我本來以為你通關黑塔二層很容易,看來也不簡單。”

“地球上線前,我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唐陌一楞:“比這更重?”這種傷放在地球上線前,怎麽都該是必死的傷。居然還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傅聞奪擡手指向了自己的心臟:“是這裏。”

唐陌:“……”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一個段子。

比致命傷還要重的傷是什麽?那是情傷。

唐陌正經起來:“是執行任務的時候?”

傅聞奪哪裏知道唐陌已經想歪過一次了,他點頭:“嗯,半年前一顆子彈卡在心臟裏。不過我活下來了。”

卡在心臟裏的子彈?

子彈還能卡在心臟裏?

而且這人居然還能活下來?!

……命真大。

將紗布再細細地包回去,唐陌把繃帶纏好後,在傅聞奪的脖子上打了個死結。他不會打結,要麽死結、要麽蝴蝶結。想了想,唐陌決定還是打個死結,大不了下次直接用剪刀剪斷。

傅聞奪的傷口處理好,輪到了唐陌。唐陌坐在床上,脫下外套。

當傅聞奪用碘酒沾濕棉球、轉身看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青年瘦削白皙的後背上,一道道猙獰的傷口橫亙其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幾乎都是新造成的,可見那場剛剛結束的戰鬥情勢有多危急。

其中有三道傷口最深,深可見骨,此刻正滲出血絲。

唐陌:“其他地方的傷我自己處理就好了,後背上的麻煩你一下。”

傅聞奪慢慢瞇起眼睛,目光幽沈。他低聲道:“好。”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冰冷的碘酒棉球按上了唐陌的傷口。極涼的溫度刺得唐陌忍不住身體一顫,後背挺直起來,高挺削瘦的肩胛骨便露了出來。因為後背上的皮膚比較敏感,被這麽輕輕一碰,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唐陌低著頭,頭發順著脖子滑落到前方,擋住了他的神情。

白色的燈光下,青年的身體因為長期不運動,白得仿若透明。

傅聞奪垂著眸子,神色平靜,似乎不為所動。他夾著棉球又按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死結還是蝴蝶結呢?嗯,還是打個死結好了,勒死他!

老傅:我媳婦的背……#眼裏只有媳婦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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