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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游戲結束,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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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趙文斌和中年男人都肯定地告訴女高中生:對面不可能出國王牌。

但是當兩隊出牌後, 白光一閃, 唐陌一方的大臣牌碎裂消失。這說明他們的大臣牌被克制了, 對面出的是國王牌。唐陌這一方一下子只剩下三張卡牌,同時還觸發了決鬥場效果, 需要代表大臣牌的玩家上去決鬥。

決鬥對象是對面國王牌的代表者。

那個黑衣男人。

對方從容地走到空白區域內。

女高中生向後倒退的兩步,站在趙文斌的身後,臉色慘白, 嘴唇顫抖:“不, 為什麽會是我。你們為什麽出的是這張牌, 難道大家不是都該出……”

唐陌一個箭步沖上去,捂住了女高中生的嘴。

女高中生急得眼眶通紅, 唐陌突然捂住她的嘴, 她憤怒地瞪著唐陌。她不知道唐陌為什麽要這麽做, 只以為他是放棄自己、把自己當棄子了。

匹諾曹站在一旁, 興致沖沖地看著這一幕。等了半天,他沒等到女高中生進入決鬥場。匹諾曹不滿地一腳跺在地上, 碾碎了他那只本就碎成幾塊的老式收音機。“你這個不誠實的孩子, 為什麽還不上去決鬥!”

唐陌松開捂著女高中生的嘴的手。後者已經沒心情去管唐陌。她看著匹諾曹, 還在尋求最後的希望:“……我不要和他決鬥。是他們說要出這張牌的, 和我沒關系。是他說的, 對,就是他說的。”她指向趙文斌,“憑什麽讓我去決鬥, 這是他的主意,應該讓他去決鬥。”

匹諾曹一個瞬移,出現在女高中生的身旁。

女高中生驚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匹諾曹一腳踢在了她的屁股上,把她踢到決鬥場裏。

事已至此,女高中生也沒辦法再反抗。她深知自己不是匹諾曹的對手,匹諾曹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如果她敢不遵守規則進行決鬥,誰也不知道匹諾曹會對她做什麽。所以,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

“你去死吧!!!”

砰!

一道響亮的槍聲在白色世界裏響起。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女高中生手裏的手槍。連唐陌三人都不知道,這個女高中生居然一直隨身帶著槍。手槍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偷襲,對方完全沒有防備,極容易射中。

在槍聲響起的同時,一道痛苦的嘶嚎聲響了起來。

唐陌轉身看去。

被槍射中的不是黑衣男人,而是站在他身後的中年婦女。

在子彈射出去的那一刻,黑衣男人微微側身,子彈擦著他的衣袖而過,射穿了中年婦女的左肩。鮮血汩汩流出。女高中生見狀心中一驚,但她很明顯也經歷過生死,不會太過慌亂。她很快往後方跑,與黑衣男人拉開距離,同時再努力瞄準、射槍。

砰砰砰!

一連三發子彈,沒有一發射中黑衣男人。他站在原地不停地避讓。

女高中生的槍法本來就不是很準,黑衣男人根本不需要做太多避開的動作,只要稍微躲避一下,就可以躲掉所有的子彈。反而是站在他身後的那三位隊友,各個奔跑著躲開這些亂來的子彈。

子彈對黑衣男人沒有作用,女高中生心裏的緊張爆發到了極致。她瘋狂地大喊一聲,從另一個口袋裏又掏出一把手槍。這次她閉上了眼睛,不管不顧地胡亂開槍。兩人間的距離只有五米遠,這樣隨便開槍很容易射中人。

當兩把手槍、十二發子彈全部射完後,女高中生害怕地睜開眼睛。她看到那個黑衣男人還站在原地,毫發無損。反倒是中年婦女因為槍傷倒在地上,肩膀上還在不斷流血。

女高中生慌張得松開手,兩把手槍滾落到地上。

黑衣男人就站在原處,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主動攻擊。

女高中生咬緊牙齒,忽然從腰裏拔出一把小刀。她怒吼著沖向黑衣男人,抱著你死我活的決心。然而就在這一刻,幾乎是一瞬間,一把銀色的軍用匕首橫在了女高中生的脖子前。她嚇得趕忙停住腳步。

這把匕首距離女高中生的脖子只有一厘米,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就會被匕首劃破動脈。

黑衣男人的動作沒有一個人看清,趙文斌等人都錯愕地看看他,再看看他上一秒待著的位置。只有唐陌勉強看清了他的動作,他看見這個黑衣男人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拔出了一把匕首,沒有任何花招和技巧,就這麽走上前,架在了女高中生的脖子上。

女高中生大氣不敢喘一口。

黑衣男人轉首看向匹諾曹:“這樣算是贏了嗎?”

匹諾曹本來津津有味地等待看一場屠殺,突然就這麽結束了,他十分不滿地撇撇嘴:“殺了她、把她打到沒有還手之力,或者她主動認輸。這三種情況才能算是你贏了。”

黑衣男人將匕首往前逼近一厘米,貼在女高中生的脖子上。他轉首看著這個驚恐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女生,冷靜道:“你認輸吧。”

女高中生身體顫抖,死死地盯著黑衣男人,咬緊嘴唇不說話。

然而無論她再怎麽看,黑衣男人也沒有一點動容,依舊用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一分鐘後,女高中生沙啞著嗓子,從牙齒縫裏蹦出幾個字:“好,我就是個普通的預備役,我打不過你。這次我認……”

在女高中生說話的同時,她飛速地掏出一根黑色鐵錐,刺向男人的腹部。電光火石間,一只手用更快的速度夾住了這根鐵錐,手指用力,輕輕一掰。

“哢嚓——”

鐵錐斷裂成兩半,落在了地上。

女高中生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良久,她咬牙切齒道:“……我認輸。”

“抱歉。”黑衣男人收起匕首,轉身離開。

女高中生憤恨地盯著他的背影,她不知從哪兒又掏出一把手槍,想趁機再射一槍過去。然而一個巨大的黑洞突然在她的腳下出現,她驚叫出聲,幾秒後,整個人被吸進黑洞裏。很快,黑洞消失,白色世界恢覆正常。

“叮咚!第一局出牌結束。”

黑衣男人根本沒用任何招式,但僅僅是他剛才的出手速度,就讓趙文斌和中年男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屏住呼吸地盯著他,看他一步步走回隊伍。

唐陌凝視著這個人的背影,雙眼裏閃過一道白光。他深呼吸,緩緩擡起視線,看向黑衣男人的頭頂——

『偷渡客』

期待已久的決鬥結束得太過容易,匹諾曹興致缺缺地走到一旁:“好了好了,第一局出牌結束了,該第二局了。你們這些不誠實的孩子,我匹諾曹可不想看到你們互相殘殺……”

“biu——”

“是是是,我特別想看你們互相殘殺。”匹諾曹這次連臉都不要了,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充滿惡意的話語,“好啦,你們快點準備出牌吧。真是一群沒意思的人類,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在美麗的平安夜碰到你們這群人。”

白色的墻從空中緩緩墜落。匹諾曹一個瞬移,跳到了墻上,懶洋洋地躺了下來。

唐陌看著站在對面格子裏的黑衣男人,察覺到他的視線,後者也轉首看向他。

白墻還在墜落,已經快要擋住兩支隊伍的視線。

唐陌突然高聲道:“下一局,我們出王後牌。”

黑衣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訝,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更多的反應,下一刻,白墻墜落,轟隆一聲砸在地上,隔開兩支隊伍。

匹諾曹聽到唐陌的這句話,奇怪地笑了一聲。他躺在墻上,繼續哼著他那首走調的歌。

第一局出牌結束,白墻降落,唐陌的隊伍裏久久沒有人說話。

死一般的沈寂持續許久,趙文斌道:“他們為什麽會出國王牌……”

有人說話,中年男人也跟著開口:“對,他們怎麽會第一局就出國王牌。他們是瘋了嗎,就不怕我們出奴隸牌,把他們的國王牌廢掉。現在完蛋了,我們已經少了一張牌,還是一張很厲害的大臣牌。這可怎麽辦?”

趙文斌深呼吸幾下,盡量穩住情緒。他分析道:“剛才你也看到的吧,他們隊伍四個人,有三個人站在一個格子裏,那個黑衣男人站在另外一個格子裏。那三個人選擇的是國王牌,那他們所站的就是國王格子。可是代表國王的玩家是黑衣男人。”

“所以?”中年男人問道。

“黑衣男人沒選國王格,說明他不想出這張牌。可能是因為他和我們一樣,覺得第一局出國王牌不夠保險。也可能是因為他本身代表的是國王牌,他擔心觸發決鬥場後,自己要進行決鬥……”說到這,趙文斌自己就停住了,他喃喃道:“那個人那麽強,他應該不會怕決鬥。”

中年男人:“所以是他的三個隊友想出國王牌,他自己不想?我覺得很有可能。剛才那個黑衣男人決鬥完回去,他的三個隊友沒一個人上去理他,他肯定被孤立了。如果是我,我也會孤立他,他那麽強,匹諾曹不是說咱們中至少有兩個偷渡客嗎,他肯定就是一個殺過人的偷渡客。說不定他的三個隊友是故意想出賣他,才選擇出了國王牌,讓他被淘汰出局。可惜是沒想到,他居然在決鬥裏存活下來。”

趙文斌讚同地點頭。他道:“我們趕緊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吧。現在我們還剩下王後牌、騎士牌和奴隸牌。不過,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優勢。”

“什麽優勢?”

“黑塔規則裏說,我們出的牌,對方隊伍是不知道的,匹諾曹也不知道。哪怕我們的卡牌被他們的國王牌克制作廢了,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失去的是大臣牌。”

中年男人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只知道我們失去了一張牌,卻不知道這張牌到底是大臣牌還是騎士牌?”

“對。國王牌能克制這兩張牌,我們知道他們出的是國王牌,因為我們清楚自己出的是大臣牌,但他們不敢確定我們出的是什麽。這可能是我們唯一還占有的優勢了。”趙文斌擦了擦頭上的汗,他想起來一件事:“謝謝你捂住那個女生的嘴,要不然她把我們出的是大臣牌的事情說出來,情況更不秒。”

唐陌站在一旁,低眸沈思,沒有吭聲。

趙文斌看了他一眼,見唐陌沒回答他,他也不自討沒趣,又轉過頭。

中年男人:“那我們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啊。”

趙文斌想了想:“我覺得……肯定不能出奴隸牌。”

中年男人點點頭:“這是我們翻盤的希望,當然不能出。那出什麽?”

“我想他們下局會出大臣牌。雖然他們不敢確定我們具體的出牌內容,但是他們一猜就知道,我們十有八九出的是大臣牌,那他們就知道我們剩下的三張牌是王後牌、騎士牌和奴隸牌。他們出國王牌一旦被我們的奴隸克制,他們就會陷入劣勢,第一局的優勢蕩然無存。所以他們會出大臣牌。這樣一來只要我們不出王後牌,他們有三分之二的幾率壓制我們的牌,還不會有風險。”

“有道理,那我們應該出王後牌。”

中年男人說出這句話後,仿佛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沈默的唐陌。他臉色驟變:“你剛才和他們說,我們下局要出王後牌!”

趙文斌這才想起來,錯愕地看向唐陌。

女高中生被淘汰和失去大臣牌讓他們心神大亂。唐陌剛才放狠話的舉動很突然,他們在震驚過後,一下子沒想起這件事。直到說起要出王後牌,他們才想起來,唐陌剛才已經說了這句話了。

趙文斌的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這句話很重要,這句話簡直是攪亂了整個局勢。他們肯定在想,我們出王後牌的話,他們要不要出奴隸牌。或者他們會覺得我們這句話是個幌子,我們根本不會出王後牌,就是要騙他們的奴隸牌,然後用騎士牌克制奴隸牌。”

這句話讓本就混亂的情況,變得更加不可測。中年男人怒道:“你為什麽要說這句話!姓莫的,你什麽意思,你自己一直不出力在旁邊看戲就算了,你還要在阻礙我們。第一局出牌結束了,我們在這邊絞盡腦汁地討論對策,你在旁邊發呆,你想幹什麽?你倒是給我說句話啊!”

中年男人一巴掌推向唐陌,唐陌頭也不擡,直接側身避開。

中年男人一楞。片刻後,他惱怒道:“好,也不要求你這種人參與集體的討論了,但你別添亂行不行。下次你再亂說話,小心我讓你好看。”

唐陌還是沒理他。

趙文斌察覺出了一絲異常,他試探著問道:“莫先生,你是想到了什麽事嗎?”

中年男人聞言,也驚訝地看著唐陌。

唐陌低首看著地面,手指噠噠地在衣服上敲擊著。慢慢的,他閉上眼睛,輕輕地舒了口氣,語氣平靜:“我從一開始就在想,為什麽他們四個人會出國王牌。”

趙文斌解釋道:“他們是想賭一把,賭我們不出奴隸牌。只要我們不出奴隸牌,他們用國王牌就可以占上風。”

“不對。”

自己的判斷被否定,趙文斌楞住。

唐陌擡首看他,目光冷靜:“第一局出奴隸牌的概率,不超過兩成。在我看來,這個概率值得冒險,但是對於你。”他看著趙文斌,再看向中年男人:“還有對於你,你們不會同意。”

趙文斌和中年男人喉嚨一滯。

唐陌說的沒錯,一開始唐陌就想出王後牌,是他們三個人反對,唐陌才沒有堅持。但是到最後,他還是沒站在大臣牌的格子裏,他站在王後牌的格子裏。

中年男人訕訕道:“……你自己明明說了的,我們出大臣牌也沒關系,別想推卸責任。”

唐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沒推卸責任。我只是告訴你們,不出奴隸牌的原因和不出國王牌的原因是一樣的。一個人玩這個游戲時,他有很小的概率決定冒險,出國王牌。兩個人一起玩游戲,這個概率就更小了。三個人、四個人。他們一共有四個人,四個人都同意出國王牌,這概率太低了。”

趙文斌反駁道:“不,他們是三個人決定出國王牌,那個黑衣男人不想出國王牌的。”

唐陌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地從背包裏掏出一把小陽傘,活動了一下手腕筋骨。

趙文斌和中年男人都奇怪地看他:“莫先生,你在幹什麽?”

“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他們能達成統一意見,一致出國王牌。”唐陌檢查了一下小陽傘,他握著傘柄,面無表情地念出那句咒語:“小紅帽能量,魔法少女變身。”

趙文斌:“你說什麽?”

一道極弱的光芒從粉色小陽傘上一閃而過,唐陌拿著小陽傘,在空中甩了兩下。

中年男人皺起眉頭,走上前:“你幹什……”

聲音戛然而止。

“刷——”

一把粉紅色的小陽傘橫在他的脖子前,中年男人停住腳步,吞了口口水。

中年男人緩過神後,一邊往前走,一邊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勸你最好別動。”

這句話落下時,中年男人已經用手粗暴地將小陽傘揮開。他的手剛剛碰到傘尖,看似塑料制作的傘尖輕松地劃破了他的手,中年男人驚呼一聲,鮮血流淌下來。

趙文斌驚道:“莫先生?”

唐陌一只手拿著小陽傘,抵在中年男人的喉嚨前,他擡起頭,神色平靜:“我想了很久,為什麽他們能一致同意出國王牌。其實很簡單,因為從頭到尾,根本不是四個人,只有一個人。只要他決定出國王牌,其他所有人都沒資格反對他說的話,必須站在國王牌的格子裏。這個游戲,不需要沒用的隊友,是我還不夠果斷。”他頓了頓,做出結論:“這個游戲只要一個人就夠了。”

中年男人察覺到貌不驚人的小陽傘的威力,驚駭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趙文斌趁唐陌註意力放在中年男人的身上時,一個箭步沖上去,想要擊開唐陌。唐陌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他踹到一邊。

見狀,中年男人立即拔出一把小刀:“我跟你拼了!”

唐陌啪嗒一聲打開小陽傘,擋住這一刀。同時快速收傘,中年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粉色的傘尖再次抵在了他的喉嚨前。

這次的距離只剩下一厘米。

趙文斌倒在地上不敢亂動,中年男人更是緊張得僵住了身體。

青年冷靜到近乎無情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從現在開始,這支隊伍由我來掌控。我決定出什麽牌,就出什麽牌。如果你們不按照我的決定去站格子……”唐陌擡起頭,淡淡道:“游戲結束,殺了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這個游戲不需要豬一樣的隊友【面無表情臉】

老傅:【早就把隊友打了一頓看戲喝茶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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