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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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席洛澹徹底獲得放松的度假，結束了。
回到暌違多日的公寓，再看到臥室床上鋪整的被子。
席洛澹親自收拾了一床。
謝舟看到了，笑著什麽也沒說。
他們回來後只休息兩天，一份工作就敲定下來。
男裝雜志《MAN先生》，請席洛澹和謝舟去拍封面照片。
作為國內排行前三的雜志刊物，想約謝舟也約了快三個月的時間。
這次袁曼青答應對方，回頭對謝舟和席洛澹說，要給他們倆找點工作感覺，不然心都放散了。
席洛澹感覺像是在說自己。
《MAN先生》很少邀請雙人拍攝封面。
可但凡是雙人封面的雜志，當期必然能一售而空，銷量能排進當年的前幾名。
拍攝前一晚，席洛澹看到謝舟端了杯牛奶上來。
席洛澹粲然一笑，“咳，睡不著嗎？”
謝舟把牛奶杯放在保溫杯墊上，“以防萬一。”
席洛澹想了想，走上去樓主謝舟的胳膊，“經過這次度假，我晚上睡眠可好太多了，你呢？有沒有睡不著？還是因為明天開始工作而緊張？”
謝舟說：“沒有。不過……”
席洛澹頭一回見到謝舟欲言又止，挑著他下巴問他怎麽了。
謝舟微笑：“如果說緊張，你怎麽做？”
席洛澹擡起頭，原來他早有想法。
於是，席洛澹親了下謝舟的嘴角，“那就，這樣咯？你可別緊張呀。”
謝舟非常滿意。
席洛澹當晚的確不緊張，有那麽一絲緊張的時候，是被謝舟突然抱在懷裏。
想他們連親也親過了，睡也睡過了，該有的親密接觸都未缺席。
剛確定協議結婚的時候，謝舟也總有突如其來的舉動。
但那時候知道是假的，席洛澹就不會放在心上。
現在嘛……真相是真，那就足以讓他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也許等習慣了一睜開眼，就看到謝舟躺在身邊，他就不會再緊張了吧？
雜志方面這次好不容易約到謝舟，為了圖他方便，特地在當地租下一間攝像棚，早早就等著謝舟抵達。
謝舟名氣大，但排場和架子是出了名的不大。
他們提前抵達攝像棚時，從總編到攝像師，全都跑來接待。
席洛澹最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但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他縱然是希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謝舟的身上。
可只要他的身邊有謝舟，別人對他的關註，就不會少。
這時候，他那遲鈍的情緒終於鳴笛抵達。
他用手指一撚，手心全是汗。
也不是沒給雜志拍過照，終究還是經驗少。
攝影主編跑來與他們商量拍攝內容。
席洛澹一看，拍攝服裝有兩套。
一套是中規中矩的西裝領帶，有讚助商。
還有一套比較……在席洛澹以為，比較露骨。
概念圖上，兩人著襯衫而站。
看似沒什麽新意，可環境是下雨的街頭，著裝是是打濕了的襯衫西褲，畫面便顯得有些暧昧。
雖然今天是個大晴天，但科技使人類進步。
攝像棚內什麽道具都有，打出自然光影都是家常便飯，更別說享受晴雪雨風不同的天氣。
席洛澹想了想，其實自己還好，但謝舟能不能接受啊？
想他見多識廣，要求也會更高。
謝舟看了看，點頭，“挺好，都拍。”
席洛澹看他一眼，你行我也行。
一套西裝硬照擺在室內小棚。
謝舟本就上鏡，有他帶著，席洛澹也毫不拘謹，很快就拍完了。
而拍到第二套“淋雨裝”時，謝舟找來主編，表示自己對攝影有點造詣，同時對這套硬照有點想法，想親自拍攝。
主編不敢下決定，又去找總編。
總編倒是一口答應了，帶著上攝像師和編輯離開。
一走出攝像棚，主編就湊上去，問出其他人都想問的話：“真就放影帝自己拍？行不行啊？”
要不是礙著還有這麽多人在，總編真想擡手敲他腦袋。
“你在意這個幹嗎？”總編說，“已經拿到一套硬照，都足夠做一期。現在謝影帝願意多拍一套，而且還是他自己拍，拍得再不過眼都足夠拿出來做一期話題，你還擔心什麽？”
其他人連連點頭迎合。
總編：“還有，自己去查查謝影帝的履歷，不是他在影視圈的那些。他以前在外國辦攝影展的時候，你都還沒幹這一行！好好做點功課。再給你退一萬步，賣謝影帝一個面子，難死你了嗎？說不定還能再約一次封面呢！”
主編被訓得不敢擡頭，也不敢去想謝舟到底能不能拍好照片。
席洛澹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他雖然知道謝舟有鏡頭感，更會找鏡頭，但他取代專業攝影師自己拍攝……真是有個性啊！
他看到謝舟認真地觀摩主編留下來的概念圖，這份認真勁兒也很迷人。
席洛澹走過去：“想好怎麽拍了嗎？”
謝舟擡頭沖著他笑，“乖乖做我的模特。”
席洛澹：“你也是模特的一員呀，哪裏只能拍我。”
人家邀請的主要是你。
謝舟笑著站起身，一言不發地扶著席洛澹的肩膀，先讓他在拍攝布景內站位。
而且，一會兒要換上被打濕了水的襯衫，哪怕是溫水，體感也不舒服。
席洛澹聽話地往中間一站，任憑謝舟的指揮，做出各種動作，也不抱怨。
甚至都沒想過，謝舟會不會是故意的……
終於，謝舟放下概念圖，對身邊的助理和留下來的燈光師點了點頭。
三部鏡頭長短不一的單反相機對著他們。
燈光調暗，席洛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置身於落雨的街道。
銀灰色的襯衫被溫水打濕，黏答答地貼在身上，是不太舒服。
還有頭發也被迫淋了水，恨不得把水珠用膠水粘在頭發尖兒上才好。
謝舟也不遑多讓。
席洛澹一擡頭，就瞧見被灑了水的謝舟收斂起準備時的松散。
那種力量，像是把周圍的空氣都凝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席洛澹也努力集中註意力。
然而看著謝舟手臂上肩膀上，因為濕透的襯衫而若隱若現的線條。
他忽而想到了那一晚。
可惜那天晚上，席洛澹都沒怎麽好好看過謝舟。
謝舟站在布景中央，觀察四周，待一切準備就緒。
當代單反相機，功能齊全，只要提前設置完畢，沒有人也能自動拍攝，只是比較占內存。
謝舟本來也沒有計劃給雜志拍攝很多照片。
他拉著席洛澹的手，在布景中起舞。
在外人看來，兩人很隨意地在布景中轉圈擺動，像是很久沒有見到的情侶，完全無視周圍人的目光。
謝舟對席洛澹只提出一個要求，就是神情輕松地跟著他，哪怕最後他們倆一起走出鏡頭外也沒關系。
席洛澹笑了起來，他實在不敢想象最後的成品會是什麽樣。
可謝舟完全樂在其中。
席洛澹趁著自己側面向鏡頭的時候，小聲說：“你看起來就像是來玩的。”
謝舟便轉了過來，揚了揚眉毛，有點得意，“和你工作，很開心。”
席洛澹笑得更燦爛了。
兩人拍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席洛澹卻感覺好像拍了很久很久。
他有時看到謝舟的凝望，也有時面對謝舟的微笑。
簡直不像是在拍攝。
拍完預定的動作，助理拿著毛巾上來，將他們渾身都包裹起來。
謝舟直接拉著席洛澹走進更衣室裏。
席洛澹裹著毛巾，幹咳一聲：“雖然更衣室不小，但我好像可以在隔壁換……”
不等他說完，謝舟拿起一條毛巾罩了下來，覆在他的頭上。
謝舟：“快擦幹。”
席洛澹胡亂地拿著毛巾擦了擦，這才掀開毛巾看向謝舟，“別光看著我呀！你也快點擦幹，一會兒著涼了可不好。”
謝舟點點頭，“嗯。”
兩人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
席洛澹在謝舟的面前有點靦腆，背過身去穿衣服。
等整裝完畢，他轉過身，看到謝舟已經換好了衣服，靠在落地鏡面上，凝視著他。
眼神裏沒有戲謔沒有揶揄，更多的是關心。
謝舟忽然將他抱在懷裏，“剛才表現很好。”
席洛澹拍拍他的背，“照片還沒看呢，你怎麽知道就很好？唔，這個自信真是了不起，我向你學習。”
謝舟在他的耳邊輕輕笑了一聲。
席洛澹覺得耳朵裏有點癢。
謝舟說：“因為有你在呀。”
席洛澹瞥他一眼，“你真會哄我呀……怎麽突然想到要自己拍這套照片？當時我真怕總編會生氣，唔，他可能不會對著你生氣……反正我是不敢……”
謝舟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相信你愛人。”
“咳，我當然相信你。”席洛澹臉上悠悠地泛紅，“哈哈，不過我還以為你想說，只有眼裏能出西施的情人，才能拍得好照片。而且這套設計照，嗯……我以為你會有點介意呢。”
“我……”謝舟說，“非常介意。”
席洛澹猛地擡頭。
原來他是介意的啊？
席洛澹反而笑了，想不到自己還猜中了？
“還好啦，又沒有讓我們脫衣服……唔，這個尺度有點大，現在不允許暴露脖子以下。”席洛澹語氣雀躍，“我看你的襯衫都濕·成那樣了，也不是很透明。可能買雜志的人一看，會覺得封面欺詐吧！哈哈，雜志會用現在這套照片嗎？”
謝舟卻說：“所以我不會讓他們用。”
“啊？”席洛澹楞住，“那怎麽還要拍啊……”
謝舟：“我欣賞這套設計。”
準確來說，是他更想拍攝這樣的席洛澹。
設計概念的意圖，謝舟看了一眼就猜到了。
他完全可以拒絕，可不拍又有點可惜。
所以，他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樣的照片，他當然不可能拿出來，給被人看。
尤其是這樣的席洛澹。
雖然席洛澹沒能明白怎麽回事，不過他還是哼了一聲，“原來是你想看啊！可是你怎麽可能阻止他們使用？”
謝舟笑道：“照片我拍的，版權歸我所有。”
席洛澹頓了頓，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席洛澹：“服了你了！怎麽被你想到的！可你也用他們的場地和道具，他們會不會問你掏使用費啊？”
謝舟：“他們可以試試。”
他說這句話時，不帶任何情感，沒有生氣更不是威脅。
可席洛澹還是覺得挺霸氣的。
謝舟說：“放心交給袁姐，她能處理。”
席洛澹點點頭，拉起謝舟的手，說：“我們趕緊出去吧，在這裏待了太久了，不然林陽曜他們要擔心，我們會不會暈在裏面……”
謝舟倒也沒說什麽，拉著席洛澹走了出去。
拍完的照片，已經被助理們傳上筆記本電腦裏。
謝舟此時化身主編，從上千張照片裏挑挑揀揀，幾乎是一百來張照片一起刪除，最後挑得只剩下十幾張。
席洛澹捧著熱茶坐在旁邊，感慨著想，謝舟的審美真好。
回想剛才在拍攝的時候，明明不是對著鏡頭，可自己終歸能被謝舟帶著，在照片裏留下倩影。
每一張照片上，他們倆都是非常自然地互動。
完全沒有任何擺拍的痕跡。
要是第一套被拿來相比，簡直相形見絀。
等總編帶著其他員工過來一看，個個讚不絕口拍案叫絕。
之前還有點擔心的主編這下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謝舟的目光裏滿滿透著崇拜。
完成了工作，兩人便離開攝像棚。
剛坐上車，謝舟的手機響了。
這並不妨礙他一手摟著席洛澹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小憩，一手接通電話，略微調低音量。
謝舟：“李琤？有事？”
李琤的聲音有點懶洋洋，“啊，是啊，工作忙完了吧？”
謝舟：“消息很靈通。”
李琤：“怎麽樣？晚上有空嗎？”
謝舟：“有事說事。”
李琤：“哎瑪呀……內什麽，還不是杜檀杉啊！他一直想約你出來喝酒，你不是一直拒絕他嘛！他現在來找我……哎，你就勞神帶著嫂子來一次吧？啊，你要拒絕也行，狠狠地拒絕我，沒問題，我能忍受得了。”
謝舟露出無語的神情。
李琤：“不過，你聽我說一句，你要是一直這樣拒絕檀杉，他肯定會鍥而不舍想方設法來邀你。要我說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來一次，好滿足他的心意，省得他一天到晚來鬧我……啊不是，想著來鬧你。”
謝舟聽到這話，當然是要拒絕的。
李琤的這些話，同樣也落到席洛澹的耳裏。
席洛澹按著謝舟的手擡起頭。
他悄聲道：“其實他說得有點道理。”
而且，自己永遠不可能被謝舟藏在家裏。
除非謝舟實在不願意，讓他加入到自己的朋友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能謝舟也想到這一點，他猶豫了下。
謝舟：“不是不可以。”
李琤一聽就知道是個好苗頭，忙說：“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只要你肯來，什麽條件都可以！”
謝舟想了想，說：“我們想走，你不準攔。”
李琤連忙發誓：“誰攔誰是孫子！當然了，只要你們不是來了待夠三秒就走的這種……五秒也不行，我會被檀杉那家夥煩死的……啊——我的意思是說——”
謝舟嘆氣，“知道了。”
李琤重新回到剛開始懶懶的語氣，“太好了，你真是救我於水深火熱，晚上都要請你多喝兩杯，地址我發給你那個助理了啊！感恩謝大大攜愛人蒞臨晚宴……”謝舟“嗯”了一聲，打斷他的話，並且同事掛掉了電話。
席洛澹笑著擡起頭，“謝大大應酬好多，好忙呀。”
謝舟看著這時候還與他開玩笑的席洛澹，一邊笑著一邊去吻他。
這次吻得有點狠，嘴唇都紅了，有點像是因為他開玩笑的“懲罰”。
如果不是因為席洛澹的一句話，謝舟的確不會答應。
他很了解自己的朋友。
大家本沒有惡意，但是很愛玩，玩得開，又沒什麽底線。
是與席洛澹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謝舟也會擔心，以席洛澹的脾性，肯定是不會喜歡這種鬧鬧哄哄的環境。
他自然像是那些朋友說的，要護著席洛澹。
他可以忍，誰讓這些朋友是與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更別說，幾家之間甚至還能算得上是親戚，只是關系遠了點。
那杜檀杉的心思，謝舟很清楚。
還不是因為當時結婚的時候沒邀請上他。
杜檀杉是個很愛玩的人，格外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
今天謝舟算是踩了席洛澹的臺階才答應，不然他根本不會松口。
若是能護，謝舟當然是會永遠護著席洛澹下去。
晚上，杜檀杉包了一家高檔酒館。
趁著還有時間，席洛澹和謝舟回家換了一身休閑裝。
來到酒館時，裏面已經非常熱鬧。
角落裏，李琤一個人頂著一臉無奈地在喝酒。
杜檀杉正在與人說話，看到門口來了人，擡頭一看，頓時笑開了花。
“你們總算來了！”
今天的杜檀杉沒有穿著上回那件鉚釘夾克，而是兜帽衛衣，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杜檀杉連蹦帶跳地來到他們倆的面前。
“嫂子！”杜檀杉直接摟住席洛澹的胳膊，“謝哥都不肯帶你來見我們！我們是洪水猛獸嗎？也許我們是，但是！嫂子嫂子，你們結婚結得那麽倉促，請得朋友不多，是不是應該補償我們呀！”
一張長桌邊坐著的幾個人，總有人附和他的話。
席洛澹看著那麽熱情的杜檀杉，有點招架不住，“所以今天我們來了呀。”
謝舟冷冷地看了眼杜檀杉。
杜檀杉收回手，“謝哥！謝嫂！你們過來坐。”
席洛澹花了好幾周的時間，習慣林陽曜對他一口一個少夫人。
後來又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來習慣大家對他稱呼的一句“嫂子”。
現在聽到“謝嫂”這個稱呼，席洛澹總覺得是在喊別人。
謝舟拉著席洛澹入座。
“嗨。”李琤有氣無力地向他們倆打了聲招呼。
他看起來像是被杜檀杉拉著，已經坐在這裏喝了一天的酒。
李琤慢吞吞地向席洛澹介紹道：“這位是呂學彥，不知道你們之前有沒有見過。那位叫劉絳，是個演員，不曉得和謝嫂你有沒有合作過。還有……”
一個長相幹幹凈凈的小男孩，從通道走過來，坐在呂學彥的身邊。
經介紹，名叫向雨，是位小編劇。
初一聽名字特別霸氣，搞清楚後又覺得挺可愛。
大家盤腿坐在榻榻米的坐墊上，很隨意。
席洛澹左邊坐著謝舟，話不多，帶著一些生人勿近的氣息。
右手邊是李琤，正在在慢慢地喝著酒。
席洛澹倒是與對面的向雨比較聊得來。
可聊上兩句，杜檀杉就跑來找他們喝酒。
主要是找席洛澹喝酒。
“謝嫂！”杜檀杉這個人，又很會撒嬌，“上次我沒鬧到洞房！我要彌補！”
坐在另一邊的李琤，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席洛澹笑了笑，“這要怎麽補？”
杜檀杉拿出藏在身後的酒，“喝酒！”
席洛澹看了眼謝舟，他知道謝舟的胃不好，便主動說：“好吧，我喝，但我不好喝得太多。”
杜檀杉已經開了一瓶，“難道明天還有工作嗎？沒聽說啊！”
謝舟則拿過另外一瓶酒，丟進遠處的垃圾桶，“沒有也不喝。”
杜檀杉嘖嘖兩聲，“暴殄天物！剩下的這一瓶，必須陪我喝。”
席洛澹還是好說話，但只喝了兩口，就被謝舟擋下來。
杜檀杉氣鼓鼓地看著謝舟，“哼，謝哥！這才兩口！要不要這麽護著謝嫂啊！”
謝舟舉著酒杯，笑道：“要啊。”
杜檀杉感覺有被秀到。
他驚訝地回頭看了眼李琤，好像在問他，這人還是謝舟嗎？他以前是這樣的嗎？
且不說以前根本就沒見過他和別人談戀愛，現在竟然是這樣的畫風？
這還是謝舟嗎！
李琤根本不想理他，反正現在的謝舟，就是這樣的！
有杜檀杉在，根本不可能會有安靜的時刻。
他像是一只上了發條的小馬達，到處都充斥著他的聲音。
席洛澹倒是逐漸習慣了，心裏並不反感。
只是酒喝多了，人也要解決一些生理問題。
他小聲對謝舟說了句話，捏捏他的手，跑了趟廁所。
等回來時，通道上迎面遇到了劉絳。
同為演員，但席洛澹的確沒有與他合作過。
畢竟娛樂圈還是很大。
他對劉絳笑著點了點頭。
劉絳在他面前站住，“好久不見啊。”
席洛澹心裏奇怪，他們以前見過嗎？
席洛澹過往只演過小角色，在電視劇裏根本無足輕重。
沒有人會記得他這種沒存在感的演員，他也不太記得別人。
至於劉絳，可能是在某一部電視劇裏合作過吧。
席洛澹模棱兩可地對他點點頭，“走進去小心地滑噢。”
但沒想到劉絳還有話要說。
劉絳語氣溫和，“想不到你會和謝舟結婚。”
席洛澹歪了下腦袋，“嗯……之前一直瞞著大家，挺不好意思的。”
說話就有點官方的語氣。
劉絳：“沒關系，大家都是朋友，以後要常常出來玩才好。”
席洛澹笑了，“有機會的話。”
劉絳對著他伸出手，“一定會的。”
席洛澹便與他握了握手。
等他走回到酒館內，就看到謝舟站起身，過來拉著席洛澹的手，說該回去了。
杜檀杉卻一副不罷休的樣子，“憑什麽！才坐了不到兩個小時！這麽快就要走！我還沒喝夠呢！”
謝舟挑眉地看著李琤。
李琤站出來說話，“你之前不是還答應得好好的？說謝舟想走就放他走？你現在還想幹嘛？”
杜檀杉當然想幹點什麽，但他怎麽可能說出口。
可謝舟看到了。
他看到杜檀杉偷偷去拿了兩罐烈酒，那是席洛澹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
他更很清楚，自己的朋友全都非常好奇，為什麽突然間他們兩人會結婚。
他們每一個人都非常想要知道其中的真相。
而他們會做的，就是以灌酒的方法，想方設法讓他們酒後吐真言。
謝舟不會給杜檀杉灌醉他們的機會。
杜檀杉撒潑打滾，“謝哥你太護著他啦！”
謝舟低頭看了他一眼，“對，你給我牢牢記住。”
言罷，謝舟便拉著席洛澹向另外兩人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謝舟：想挖真相？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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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夢的糖窩窩 2個；貍夫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梵音 20瓶；居老師 5瓶；世事無常 3瓶；日軒彤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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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洛澹親自收拾了一床。
謝舟看到了，笑著什麽也沒說。
他們回來後只休息兩天，一份工作就敲定下來。
男裝雜志《MAN先生》，請席洛澹和謝舟去拍封面照片。
作為國內排行前三的雜志刊物，想約謝舟也約了快三個月的時間。
這次袁曼青答應對方，回頭對謝舟和席洛澹說，要給他們倆找點工作感覺，不然心都放散了。
席洛澹感覺像是在說自己。
《MAN先生》很少邀請雙人拍攝封面。
可但凡是雙人封面的雜志，當期必然能一售而空，銷量能排進當年的前幾名。
拍攝前一晚，席洛澹看到謝舟端了杯牛奶上來。
席洛澹粲然一笑，“咳，睡不著嗎？”
謝舟把牛奶杯放在保溫杯墊上，“以防萬一。”
席洛澹想了想，走上去樓主謝舟的胳膊，“經過這次度假，我晚上睡眠可好太多了，你呢？有沒有睡不著？還是因為明天開始工作而緊張？”
謝舟說：“沒有。不過……”
席洛澹頭一回見到謝舟欲言又止，挑著他下巴問他怎麽了。
謝舟微笑：“如果說緊張，你怎麽做？”
席洛澹擡起頭，原來他早有想法。
於是，席洛澹親了下謝舟的嘴角，“那就，這樣咯？你可別緊張呀。”
謝舟非常滿意。
席洛澹當晚的確不緊張，有那麽一絲緊張的時候，是被謝舟突然抱在懷裏。
想他們連親也親過了，睡也睡過了，該有的親密接觸都未缺席。
剛確定協議結婚的時候，謝舟也總有突如其來的舉動。
但那時候知道是假的，席洛澹就不會放在心上。
現在嘛……真相是真，那就足以讓他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也許等習慣了一睜開眼，就看到謝舟躺在身邊，他就不會再緊張了吧？
雜志方面這次好不容易約到謝舟，為了圖他方便，特地在當地租下一間攝像棚，早早就等著謝舟抵達。
謝舟名氣大，但排場和架子是出了名的不大。
他們提前抵達攝像棚時，從總編到攝像師，全都跑來接待。
席洛澹最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但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他縱然是希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謝舟的身上。
可只要他的身邊有謝舟，別人對他的關註，就不會少。
這時候，他那遲鈍的情緒終於鳴笛抵達。
他用手指一撚，手心全是汗。
也不是沒給雜志拍過照，終究還是經驗少。
攝影主編跑來與他們商量拍攝內容。
席洛澹一看，拍攝服裝有兩套。
一套是中規中矩的西裝領帶，有讚助商。
還有一套比較……在席洛澹以為，比較露骨。
概念圖上，兩人著襯衫而站。
看似沒什麽新意，可環境是下雨的街頭，著裝是是打濕了的襯衫西褲，畫面便顯得有些暧昧。
雖然今天是個大晴天，但科技使人類進步。
攝像棚內什麽道具都有，打出自然光影都是家常便飯，更別說享受晴雪雨風不同的天氣。
席洛澹想了想，其實自己還好，但謝舟能不能接受啊？
想他見多識廣，要求也會更高。
謝舟看了看，點頭，“挺好，都拍。”
席洛澹看他一眼，你行我也行。
一套西裝硬照擺在室內小棚。
謝舟本就上鏡，有他帶著，席洛澹也毫不拘謹，很快就拍完了。
而拍到第二套“淋雨裝”時，謝舟找來主編，表示自己對攝影有點造詣，同時對這套硬照有點想法，想親自拍攝。
主編不敢下決定，又去找總編。
總編倒是一口答應了，帶著上攝像師和編輯離開。
一走出攝像棚，主編就湊上去，問出其他人都想問的話：“真就放影帝自己拍？行不行啊？”
要不是礙著還有這麽多人在，總編真想擡手敲他腦袋。
“你在意這個幹嗎？”總編說，“已經拿到一套硬照，都足夠做一期。現在謝影帝願意多拍一套，而且還是他自己拍，拍得再不過眼都足夠拿出來做一期話題，你還擔心什麽？”
其他人連連點頭迎合。
總編：“還有，自己去查查謝影帝的履歷，不是他在影視圈的那些。他以前在外國辦攝影展的時候，你都還沒幹這一行！好好做點功課。再給你退一萬步，賣謝影帝一個面子，難死你了嗎？說不定還能再約一次封面呢！”
主編被訓得不敢擡頭，也不敢去想謝舟到底能不能拍好照片。
席洛澹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他雖然知道謝舟有鏡頭感，更會找鏡頭，但他取代專業攝影師自己拍攝……真是有個性啊！
他看到謝舟認真地觀摩主編留下來的概念圖，這份認真勁兒也很迷人。
席洛澹走過去：“想好怎麽拍了嗎？”
謝舟擡頭沖著他笑，“乖乖做我的模特。”
席洛澹：“你也是模特的一員呀，哪裏只能拍我。”
人家邀請的主要是你。
謝舟笑著站起身，一言不發地扶著席洛澹的肩膀，先讓他在拍攝布景內站位。
而且，一會兒要換上被打濕了水的襯衫，哪怕是溫水，體感也不舒服。
席洛澹聽話地往中間一站，任憑謝舟的指揮，做出各種動作，也不抱怨。
甚至都沒想過，謝舟會不會是故意的……
終於，謝舟放下概念圖，對身邊的助理和留下來的燈光師點了點頭。
三部鏡頭長短不一的單反相機對著他們。
燈光調暗，席洛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置身於落雨的街道。
銀灰色的襯衫被溫水打濕，黏答答地貼在身上，是不太舒服。
還有頭發也被迫淋了水，恨不得把水珠用膠水粘在頭發尖兒上才好。
謝舟也不遑多讓。
席洛澹一擡頭，就瞧見被灑了水的謝舟收斂起準備時的松散。
那種力量，像是把周圍的空氣都凝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席洛澹也努力集中註意力。
然而看著謝舟手臂上肩膀上，因為濕透的襯衫而若隱若現的線條。
他忽而想到了那一晚。
可惜那天晚上，席洛澹都沒怎麽好好看過謝舟。
謝舟站在布景中央，觀察四周，待一切準備就緒。
當代單反相機，功能齊全，只要提前設置完畢，沒有人也能自動拍攝，只是比較占內存。
謝舟本來也沒有計劃給雜志拍攝很多照片。
他拉著席洛澹的手，在布景中起舞。
在外人看來，兩人很隨意地在布景中轉圈擺動，像是很久沒有見到的情侶，完全無視周圍人的目光。
謝舟對席洛澹只提出一個要求，就是神情輕松地跟著他，哪怕最後他們倆一起走出鏡頭外也沒關系。
席洛澹笑了起來，他實在不敢想象最後的成品會是什麽樣。
可謝舟完全樂在其中。
席洛澹趁著自己側面向鏡頭的時候，小聲說：“你看起來就像是來玩的。”
謝舟便轉了過來，揚了揚眉毛，有點得意，“和你工作，很開心。”
席洛澹笑得更燦爛了。
兩人拍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席洛澹卻感覺好像拍了很久很久。
他有時看到謝舟的凝望，也有時面對謝舟的微笑。
簡直不像是在拍攝。
拍完預定的動作，助理拿著毛巾上來，將他們渾身都包裹起來。
謝舟直接拉著席洛澹走進更衣室裏。
席洛澹裹著毛巾，幹咳一聲：“雖然更衣室不小，但我好像可以在隔壁換……”
不等他說完，謝舟拿起一條毛巾罩了下來，覆在他的頭上。
謝舟：“快擦幹。”
席洛澹胡亂地拿著毛巾擦了擦，這才掀開毛巾看向謝舟，“別光看著我呀！你也快點擦幹，一會兒著涼了可不好。”
謝舟點點頭，“嗯。”
兩人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
席洛澹在謝舟的面前有點靦腆，背過身去穿衣服。
等整裝完畢，他轉過身，看到謝舟已經換好了衣服，靠在落地鏡面上，凝視著他。
眼神裏沒有戲謔沒有揶揄，更多的是關心。
謝舟忽然將他抱在懷裏，“剛才表現很好。”
席洛澹拍拍他的背，“照片還沒看呢，你怎麽知道就很好？唔，這個自信真是了不起，我向你學習。”
謝舟在他的耳邊輕輕笑了一聲。
席洛澹覺得耳朵裏有點癢。
謝舟說：“因為有你在呀。”
席洛澹瞥他一眼，“你真會哄我呀……怎麽突然想到要自己拍這套照片？當時我真怕總編會生氣，唔，他可能不會對著你生氣……反正我是不敢……”
謝舟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相信你愛人。”
“咳，我當然相信你。”席洛澹臉上悠悠地泛紅，“哈哈，不過我還以為你想說，只有眼裏能出西施的情人，才能拍得好照片。而且這套設計照，嗯……我以為你會有點介意呢。”
“我……”謝舟說，“非常介意。”
席洛澹猛地擡頭。
原來他是介意的啊？
席洛澹反而笑了，想不到自己還猜中了？
“還好啦，又沒有讓我們脫衣服……唔，這個尺度有點大，現在不允許暴露脖子以下。”席洛澹語氣雀躍，“我看你的襯衫都濕·成那樣了，也不是很透明。可能買雜志的人一看，會覺得封面欺詐吧！哈哈，雜志會用現在這套照片嗎？”
謝舟卻說：“所以我不會讓他們用。”
“啊？”席洛澹楞住，“那怎麽還要拍啊……”
謝舟：“我欣賞這套設計。”
準確來說，是他更想拍攝這樣的席洛澹。
設計概念的意圖，謝舟看了一眼就猜到了。
他完全可以拒絕，可不拍又有點可惜。
所以，他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樣的照片，他當然不可能拿出來，給被人看。
尤其是這樣的席洛澹。
雖然席洛澹沒能明白怎麽回事，不過他還是哼了一聲，“原來是你想看啊！可是你怎麽可能阻止他們使用？”
謝舟笑道：“照片我拍的，版權歸我所有。”
席洛澹頓了頓，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席洛澹：“服了你了！怎麽被你想到的！可你也用他們的場地和道具，他們會不會問你掏使用費啊？”
謝舟：“他們可以試試。”
他說這句話時，不帶任何情感，沒有生氣更不是威脅。
可席洛澹還是覺得挺霸氣的。
謝舟說：“放心交給袁姐，她能處理。”
席洛澹點點頭，拉起謝舟的手，說：“我們趕緊出去吧，在這裏待了太久了，不然林陽曜他們要擔心，我們會不會暈在裏面……”
謝舟倒也沒說什麽，拉著席洛澹走了出去。
拍完的照片，已經被助理們傳上筆記本電腦裏。
謝舟此時化身主編，從上千張照片裏挑挑揀揀，幾乎是一百來張照片一起刪除，最後挑得只剩下十幾張。
席洛澹捧著熱茶坐在旁邊，感慨著想，謝舟的審美真好。
回想剛才在拍攝的時候，明明不是對著鏡頭，可自己終歸能被謝舟帶著，在照片裏留下倩影。
每一張照片上，他們倆都是非常自然地互動。
完全沒有任何擺拍的痕跡。
要是第一套被拿來相比，簡直相形見絀。
等總編帶著其他員工過來一看，個個讚不絕口拍案叫絕。
之前還有點擔心的主編這下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謝舟的目光裏滿滿透著崇拜。
完成了工作，兩人便離開攝像棚。
剛坐上車，謝舟的手機響了。
這並不妨礙他一手摟著席洛澹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小憩，一手接通電話，略微調低音量。
謝舟：“李琤？有事？”
李琤的聲音有點懶洋洋，“啊，是啊，工作忙完了吧？”
謝舟：“消息很靈通。”
李琤：“怎麽樣？晚上有空嗎？”
謝舟：“有事說事。”
李琤：“哎瑪呀……內什麽，還不是杜檀杉啊！他一直想約你出來喝酒，你不是一直拒絕他嘛！他現在來找我……哎，你就勞神帶著嫂子來一次吧？啊，你要拒絕也行，狠狠地拒絕我，沒問題，我能忍受得了。”
謝舟露出無語的神情。
李琤：“不過，你聽我說一句，你要是一直這樣拒絕檀杉，他肯定會鍥而不舍想方設法來邀你。要我說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來一次，好滿足他的心意，省得他一天到晚來鬧我……啊不是，想著來鬧你。”
謝舟聽到這話，當然是要拒絕的。
李琤的這些話，同樣也落到席洛澹的耳裏。
席洛澹按著謝舟的手擡起頭。
他悄聲道：“其實他說得有點道理。”
而且，自己永遠不可能被謝舟藏在家裏。
除非謝舟實在不願意，讓他加入到自己的朋友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能謝舟也想到這一點，他猶豫了下。
謝舟：“不是不可以。”
李琤一聽就知道是個好苗頭，忙說：“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只要你肯來，什麽條件都可以！”
謝舟想了想，說：“我們想走，你不準攔。”
李琤連忙發誓：“誰攔誰是孫子！當然了，只要你們不是來了待夠三秒就走的這種……五秒也不行，我會被檀杉那家夥煩死的……啊——我的意思是說——”
謝舟嘆氣，“知道了。”
李琤重新回到剛開始懶懶的語氣，“太好了，你真是救我於水深火熱，晚上都要請你多喝兩杯，地址我發給你那個助理了啊！感恩謝大大攜愛人蒞臨晚宴……”謝舟“嗯”了一聲，打斷他的話，並且同事掛掉了電話。
席洛澹笑著擡起頭，“謝大大應酬好多，好忙呀。”
謝舟看著這時候還與他開玩笑的席洛澹，一邊笑著一邊去吻他。
這次吻得有點狠，嘴唇都紅了，有點像是因為他開玩笑的“懲罰”。
如果不是因為席洛澹的一句話，謝舟的確不會答應。
他很了解自己的朋友。
大家本沒有惡意，但是很愛玩，玩得開，又沒什麽底線。
是與席洛澹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謝舟也會擔心，以席洛澹的脾性，肯定是不會喜歡這種鬧鬧哄哄的環境。
他自然像是那些朋友說的，要護著席洛澹。
他可以忍，誰讓這些朋友是與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更別說，幾家之間甚至還能算得上是親戚，只是關系遠了點。
那杜檀杉的心思，謝舟很清楚。
還不是因為當時結婚的時候沒邀請上他。
杜檀杉是個很愛玩的人，格外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
今天謝舟算是踩了席洛澹的臺階才答應，不然他根本不會松口。
若是能護，謝舟當然是會永遠護著席洛澹下去。
晚上，杜檀杉包了一家高檔酒館。
趁著還有時間，席洛澹和謝舟回家換了一身休閑裝。
來到酒館時，裏面已經非常熱鬧。
角落裏，李琤一個人頂著一臉無奈地在喝酒。
杜檀杉正在與人說話，看到門口來了人，擡頭一看，頓時笑開了花。
“你們總算來了！”
今天的杜檀杉沒有穿著上回那件鉚釘夾克，而是兜帽衛衣，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杜檀杉連蹦帶跳地來到他們倆的面前。
“嫂子！”杜檀杉直接摟住席洛澹的胳膊，“謝哥都不肯帶你來見我們！我們是洪水猛獸嗎？也許我們是，但是！嫂子嫂子，你們結婚結得那麽倉促，請得朋友不多，是不是應該補償我們呀！”
一張長桌邊坐著的幾個人，總有人附和他的話。
席洛澹看著那麽熱情的杜檀杉，有點招架不住，“所以今天我們來了呀。”
謝舟冷冷地看了眼杜檀杉。
杜檀杉收回手，“謝哥！謝嫂！你們過來坐。”
席洛澹花了好幾周的時間，習慣林陽曜對他一口一個少夫人。
後來又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來習慣大家對他稱呼的一句“嫂子”。
現在聽到“謝嫂”這個稱呼，席洛澹總覺得是在喊別人。
謝舟拉著席洛澹入座。
“嗨。”李琤有氣無力地向他們倆打了聲招呼。
他看起來像是被杜檀杉拉著，已經坐在這裏喝了一天的酒。
李琤慢吞吞地向席洛澹介紹道：“這位是呂學彥，不知道你們之前有沒有見過。那位叫劉絳，是個演員，不曉得和謝嫂你有沒有合作過。還有……”
一個長相幹幹凈凈的小男孩，從通道走過來，坐在呂學彥的身邊。
經介紹，名叫向雨，是位小編劇。
初一聽名字特別霸氣，搞清楚後又覺得挺可愛。
大家盤腿坐在榻榻米的坐墊上，很隨意。
席洛澹左邊坐著謝舟，話不多，帶著一些生人勿近的氣息。
右手邊是李琤，正在在慢慢地喝著酒。
席洛澹倒是與對面的向雨比較聊得來。
可聊上兩句，杜檀杉就跑來找他們喝酒。
主要是找席洛澹喝酒。
“謝嫂！”杜檀杉這個人，又很會撒嬌，“上次我沒鬧到洞房！我要彌補！”
坐在另一邊的李琤，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席洛澹笑了笑，“這要怎麽補？”
杜檀杉拿出藏在身後的酒，“喝酒！”
席洛澹看了眼謝舟，他知道謝舟的胃不好，便主動說：“好吧，我喝，但我不好喝得太多。”
杜檀杉已經開了一瓶，“難道明天還有工作嗎？沒聽說啊！”
謝舟則拿過另外一瓶酒，丟進遠處的垃圾桶，“沒有也不喝。”
杜檀杉嘖嘖兩聲，“暴殄天物！剩下的這一瓶，必須陪我喝。”
席洛澹還是好說話，但只喝了兩口，就被謝舟擋下來。
杜檀杉氣鼓鼓地看著謝舟，“哼，謝哥！這才兩口！要不要這麽護著謝嫂啊！”
謝舟舉著酒杯，笑道：“要啊。”
杜檀杉感覺有被秀到。
他驚訝地回頭看了眼李琤，好像在問他，這人還是謝舟嗎？他以前是這樣的嗎？
且不說以前根本就沒見過他和別人談戀愛，現在竟然是這樣的畫風？
這還是謝舟嗎！
李琤根本不想理他，反正現在的謝舟，就是這樣的！
有杜檀杉在，根本不可能會有安靜的時刻。
他像是一只上了發條的小馬達，到處都充斥著他的聲音。
席洛澹倒是逐漸習慣了，心裏並不反感。
只是酒喝多了，人也要解決一些生理問題。
他小聲對謝舟說了句話，捏捏他的手，跑了趟廁所。
等回來時，通道上迎面遇到了劉絳。
同為演員，但席洛澹的確沒有與他合作過。
畢竟娛樂圈還是很大。
他對劉絳笑著點了點頭。
劉絳在他面前站住，“好久不見啊。”
席洛澹心裏奇怪，他們以前見過嗎？
席洛澹過往只演過小角色，在電視劇裏根本無足輕重。
沒有人會記得他這種沒存在感的演員，他也不太記得別人。
至於劉絳，可能是在某一部電視劇裏合作過吧。
席洛澹模棱兩可地對他點點頭，“走進去小心地滑噢。”
但沒想到劉絳還有話要說。
劉絳語氣溫和，“想不到你會和謝舟結婚。”
席洛澹歪了下腦袋，“嗯……之前一直瞞著大家，挺不好意思的。”
說話就有點官方的語氣。
劉絳：“沒關系，大家都是朋友，以後要常常出來玩才好。”
席洛澹笑了，“有機會的話。”
劉絳對著他伸出手，“一定會的。”
席洛澹便與他握了握手。
等他走回到酒館內，就看到謝舟站起身，過來拉著席洛澹的手，說該回去了。
杜檀杉卻一副不罷休的樣子，“憑什麽！才坐了不到兩個小時！這麽快就要走！我還沒喝夠呢！”
謝舟挑眉地看著李琤。
李琤站出來說話，“你之前不是還答應得好好的？說謝舟想走就放他走？你現在還想幹嘛？”
杜檀杉當然想幹點什麽，但他怎麽可能說出口。
可謝舟看到了。
他看到杜檀杉偷偷去拿了兩罐烈酒，那是席洛澹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
他更很清楚，自己的朋友全都非常好奇，為什麽突然間他們兩人會結婚。
他們每一個人都非常想要知道其中的真相。
而他們會做的，就是以灌酒的方法，想方設法讓他們酒後吐真言。
謝舟不會給杜檀杉灌醉他們的機會。
杜檀杉撒潑打滾，“謝哥你太護著他啦！”
謝舟低頭看了他一眼，“對，你給我牢牢記住。”
言罷，謝舟便拉著席洛澹向另外兩人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謝舟：想挖真相？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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