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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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洛澹面對兩家人殷切的目光，點下了頭。
長輩們很高興。
謝爸爸邀請他們留下來吃晚飯，與席爸爸移步書房商討企業後續操作。
席媽媽則與謝媽媽再拉上兩個閨女，商量挑個好日子安排他們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面前四個女人拼成1.33臺戲，謝媽媽先反應過來，催促自己兒子帶上席洛澹，找個地方去培養感情。
都已經要結婚了現在才開始培養感情，是不是哪裏不對？
席洛澹摸摸鼻尖，帶著一肚子的吐槽，雙腳倒是很誠實地跟著謝舟走了出去。
他與謝舟在後花園繞了一圈，在低矮灌木中的羊腸小道上並肩而行。
圍墻外長著一圈梧桐樹，泛黃的葉子飄飄灑灑地落進院子裏，踩在腳底清脆兒響。
他們來到花園一角的小池塘。
席洛澹靠在圍欄邊，低頭看到兩條紅色錦鯉依偎在石頭下一動不動，擡頭看到謝舟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站著。
席洛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下，率先開啟話頭，“我沒想到你答應了。”
謝舟眼尾上翹，“嗯。”
席洛澹：“為什麽呀？其實你和你家沒必要……”
謝舟：“但能幫你們。”
席洛澹抿著雙唇，多問兩句就顯得他有些不知好歹。
明明人家主動選擇幫助他們，追問下去仿佛在說對方別有企圖。
謝舟：“你也答應了。”
我那是……席洛澹露出平和的笑容，拒絕不了呀！
爸爸的公司可以重振旗鼓，媽媽也不用那麽操心。
他願意看到全家因為他的決定而高興。
趨利避害，皆大歡喜。
席洛澹扭頭看向兩條錦鯉，自言自語似的，“我爸媽一直對別人說，我很乖，很聽話。但是我為了考藝校，和他們冷戰過，最後是爸媽的妥協。那次之後，我就想要為爸媽做點什麽，可他們總是說沒啥事，沒需要。現在就是需要我做點什麽的時候了呀，我想他們憋到今天才告訴我，肯定是沒別的辦法，我怎麽能拒絕？你看我爸媽剛才多高興……”
說話間，謝舟一直看著他，問：“你……不高興嗎？”
也談不上，席洛澹心想，他的“不高興”應該沒有趕上航班，慢吞吞地還沒來得及降落到他的心裏。
席洛澹轉身面向謝舟，微笑道：“怎麽會呢？我是和你協議結婚誒！你是多少少女少男的夢中情男，是打著燈籠都尋不來的呀。”
若有機會讓席洛澹玩真心話大冒險，他會說謝舟算是他的偶像。
謝舟朝他走來一小步，像是表決心一般，“我以後會讓你高興的。”
席洛澹楞了下，小聲笑了出來，“你這話聽起來像調戲良家……”
他還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詞匯，就看到謝舟的臉竟然慢悠悠地紅了。
不會吧！席洛澹訝異，這麽好逗啊！
氣氛忽而變得有點含糊不清，空氣跟著黏膩起來。
席洛澹轉移話題，“周圍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參觀呀？”
謝舟指指花園後門，“外面，還能轉轉。”
席洛澹趕緊說：“走吧，你帶路。”
附近還有別人家的四合院，高高的圍墻外都是規劃統一的灌木和梧桐樹。
間隔的馬路是單行道，上街沿一個行人都沒有。
只要席洛澹不主動開口，謝舟就不說話。
席洛澹聽到樹葉索索的聲音。
直到他們被一通電話叫回去吃晚飯。
飯桌邊罕見坐得滿當，包括謝家的管家和謝舟的私人助理。
謝爸爸介紹說他們倆是謝家非常信賴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家人，所以這件事無需隱瞞他們。
在坐的都是自家人。
場面十分融洽，好似他們已經是十年親家。
後來謝媽媽對席洛澹說，連她這個吃飯不會多說一句的兒子，今天都多冒了幾句話，看來是真的高興啊。
晚飯後，他們倆被謝爸爸叫去書房。
兩份協議擺在他們倆的面前。
謝爸爸告訴席洛澹，“雖然我和你爸爸已經商量好，但你要是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出來。”
協議只有兩張，上面寫盡雙方各自承擔的義務和享受的權利。
他身邊的謝舟看都沒看，直接把字給簽了。
席洛澹不再多想，跟著簽了字。
該辦的都辦完，席洛澹跟著父母回家。
謝家站在門口向他們道別。
等席洛澹的一只腳都要跨上車，才聽到謝舟叫住他。
他回頭看到謝舟捏著手機站在那裏，想了想，也拿出自己的手機。
席洛澹問他：“是不是想要交換聯系方式。”
謝舟高興點頭，“剛才沒機會提。”
席洛澹淺笑，在通訊錄和微信名單裏添加上謝舟這個好友。
席洛澹：“有事聯系，那麽，回頭見。”
謝舟擺擺手，“回見。”
當轎車緩緩朝大門行駛時，坐在車上的席洛澹回頭看了眼，發現謝舟還站在原地，沖著轎車擺手。
席洛澹收回視線後不由得笑了。
以前總以為謝舟話少是因為他拽。
他是影帝嘛，有拽的資格。
但今天看來，話，是真的少啊。
回到家中，父母的態度變得很是殷勤。
尤其是席媽媽，跟前跟後，恨不得擼袖幫兒子洗澡搓背。
席洛澹抱著睡衣，“媽，我快27了，不是7歲。”
席媽媽眨眨眼，“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剛出生時的丁點兒大。”
席洛澹微笑，“媽，時間不早，我洗完澡就睡覺，你也早點休息吧。”
席媽媽也就真沒有跟著進盥洗室。
等溫水淋上頭的時候，席洛澹發現，他那些“誤機”的負面情緒似乎下了航班，開始在他的心裏稀裏嘩啦地拖著拉桿箱到處跑。
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憑什麽他就要聽從家裏的安排與陌生人結婚？憑什麽他就要背負上拯救家族的重任？憑什麽……
可他心裏很清楚原因，這些理由早已經把他說服。
道理他都懂，但情緒上來了，他控制不了。
他慢慢消化著遲到的情緒，不等頭發徹底幹透，就鉆進被窩。
他對自己說，爸媽很開心，企業上下得到拯救，對象還是謝舟，沒什麽可埋怨的。娛樂圈裏協議結婚的人那麽多，有人曾經被爆料過，還不是照樣被觀眾和粉絲們所接受。
席洛澹，你不要慫。
在腦海中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我不慫。
然後他就睡著了。
他很久沒有回到父母家裏，睡這張他從幼年睡到成年的床。
久別重逢，席洛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都沒有醒。
他遠遠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下意識中以為是手機鬧鐘，正伸著手去摸，被席媽媽一把捏住。
席媽媽坐在床邊，溫柔地說：“澹澹，起床啦，人家謝舟來找你啦。”
神智意識逐漸歸位，席洛澹清醒過來，聲音軟軟地問：“他這麽早來找我啊……”
席媽媽笑道：“不早啦，快起床。”
席洛澹趕緊穿衣洗漱，花了點時間去捂平翹起來的頭發，後悔怎麽沒有吹幹頭發就睡覺。
在席媽媽催了第二次時，他放棄最後翹著的一小撮，跟著走下樓。
客廳內，席爸爸正與謝舟說話……呃，單方面傾訴。
謝舟雖然不是一個好交流的人，但絕對是個好聽眾。
他端著茶杯，點頭與說“嗯”的節奏恰到好處，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敷衍。
看到席洛澹過來，席爸爸有點嫌棄道：“起得也太晚了。”
謝舟站起身，直直地看著席洛澹。
席洛澹向謝舟打招呼，“不好意思，找我有什麽事？昨天不是給你留電話了？”
謝舟一時沒說話，盯著席洛澹的臉，伸手去摸他的頭發。
席洛澹慚愧地說：“沒辦法，實在壓不平了。”
謝舟帶著那麽點不著痕跡的雀躍心情，搖了搖頭。
那頭席媽媽拉起丈夫讓他跟著自己離開，席爸爸有點遺憾，他還沒跟謝舟聊夠呢！
客廳裏剩下他們兩個人。
席洛澹指指沙發，“坐下說。”
謝舟竟然顯得有點局促，他的一雙大長腿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稍微靠近點席洛澹，就要碰他的膝蓋，便生怕席洛澹會用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看過來，然後說他“調戲”人。
但正事還是要說。
謝舟一本正經道：“爸媽定了領證的日子。”
席洛澹平靜地說：“噢，這件事啊，你可以給我發消息，不用那麽麻煩專門跑一趟。”
謝舟搖頭，“不麻煩。”
席洛澹知道肯定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還有呢？”
謝舟突然有點害羞。
謝舟：“我們要結婚了。”
席洛澹也有點不好意思，“是啊。”
謝舟：“我想，邀請你……”
席洛澹：“什麽？”
謝舟仿佛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和我住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謝影帝，大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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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要結婚了現在才開始培養感情，是不是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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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花園一角的小池塘。
席洛澹靠在圍欄邊，低頭看到兩條紅色錦鯉依偎在石頭下一動不動，擡頭看到謝舟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站著。
席洛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下，率先開啟話頭，“我沒想到你答應了。”
謝舟眼尾上翹，“嗯。”
席洛澹：“為什麽呀？其實你和你家沒必要……”
謝舟：“但能幫你們。”
席洛澹抿著雙唇，多問兩句就顯得他有些不知好歹。
明明人家主動選擇幫助他們，追問下去仿佛在說對方別有企圖。
謝舟：“你也答應了。”
我那是……席洛澹露出平和的笑容，拒絕不了呀！
爸爸的公司可以重振旗鼓，媽媽也不用那麽操心。
他願意看到全家因為他的決定而高興。
趨利避害，皆大歡喜。
席洛澹扭頭看向兩條錦鯉，自言自語似的，“我爸媽一直對別人說，我很乖，很聽話。但是我為了考藝校，和他們冷戰過，最後是爸媽的妥協。那次之後，我就想要為爸媽做點什麽，可他們總是說沒啥事，沒需要。現在就是需要我做點什麽的時候了呀，我想他們憋到今天才告訴我，肯定是沒別的辦法，我怎麽能拒絕？你看我爸媽剛才多高興……”
說話間，謝舟一直看著他，問：“你……不高興嗎？”
也談不上，席洛澹心想，他的“不高興”應該沒有趕上航班，慢吞吞地還沒來得及降落到他的心裏。
席洛澹轉身面向謝舟，微笑道：“怎麽會呢？我是和你協議結婚誒！你是多少少女少男的夢中情男，是打著燈籠都尋不來的呀。”
若有機會讓席洛澹玩真心話大冒險，他會說謝舟算是他的偶像。
謝舟朝他走來一小步，像是表決心一般，“我以後會讓你高興的。”
席洛澹楞了下，小聲笑了出來，“你這話聽起來像調戲良家……”
他還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詞匯，就看到謝舟的臉竟然慢悠悠地紅了。
不會吧！席洛澹訝異，這麽好逗啊！
氣氛忽而變得有點含糊不清，空氣跟著黏膩起來。
席洛澹轉移話題，“周圍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參觀呀？”
謝舟指指花園後門，“外面，還能轉轉。”
席洛澹趕緊說：“走吧，你帶路。”
附近還有別人家的四合院，高高的圍墻外都是規劃統一的灌木和梧桐樹。
間隔的馬路是單行道，上街沿一個行人都沒有。
只要席洛澹不主動開口，謝舟就不說話。
席洛澹聽到樹葉索索的聲音。
直到他們被一通電話叫回去吃晚飯。
飯桌邊罕見坐得滿當，包括謝家的管家和謝舟的私人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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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的都是自家人。
場面十分融洽，好似他們已經是十年親家。
後來謝媽媽對席洛澹說，連她這個吃飯不會多說一句的兒子，今天都多冒了幾句話，看來是真的高興啊。
晚飯後，他們倆被謝爸爸叫去書房。
兩份協議擺在他們倆的面前。
謝爸爸告訴席洛澹，“雖然我和你爸爸已經商量好，但你要是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出來。”
協議只有兩張，上面寫盡雙方各自承擔的義務和享受的權利。
他身邊的謝舟看都沒看，直接把字給簽了。
席洛澹不再多想，跟著簽了字。
該辦的都辦完，席洛澹跟著父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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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席洛澹的一只腳都要跨上車，才聽到謝舟叫住他。
他回頭看到謝舟捏著手機站在那裏，想了想，也拿出自己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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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舟擺擺手，“回見。”
當轎車緩緩朝大門行駛時，坐在車上的席洛澹回頭看了眼，發現謝舟還站在原地，沖著轎車擺手。
席洛澹收回視線後不由得笑了。
以前總以為謝舟話少是因為他拽。
他是影帝嘛，有拽的資格。
但今天看來，話，是真的少啊。
回到家中，父母的態度變得很是殷勤。
尤其是席媽媽，跟前跟後，恨不得擼袖幫兒子洗澡搓背。
席洛澹抱著睡衣，“媽，我快27了，不是7歲。”
席媽媽眨眨眼，“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剛出生時的丁點兒大。”
席洛澹微笑，“媽，時間不早，我洗完澡就睡覺，你也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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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水淋上頭的時候，席洛澹發現，他那些“誤機”的負面情緒似乎下了航班，開始在他的心裏稀裏嘩啦地拖著拉桿箱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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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裏很清楚原因，這些理由早已經把他說服。
道理他都懂，但情緒上來了，他控制不了。
他慢慢消化著遲到的情緒，不等頭發徹底幹透，就鉆進被窩。
他對自己說，爸媽很開心，企業上下得到拯救，對象還是謝舟，沒什麽可埋怨的。娛樂圈裏協議結婚的人那麽多，有人曾經被爆料過，還不是照樣被觀眾和粉絲們所接受。
席洛澹，你不要慫。
在腦海中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我不慫。
然後他就睡著了。
他很久沒有回到父母家裏，睡這張他從幼年睡到成年的床。
久別重逢，席洛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都沒有醒。
他遠遠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下意識中以為是手機鬧鐘，正伸著手去摸，被席媽媽一把捏住。
席媽媽坐在床邊，溫柔地說：“澹澹，起床啦，人家謝舟來找你啦。”
神智意識逐漸歸位，席洛澹清醒過來，聲音軟軟地問：“他這麽早來找我啊……”
席媽媽笑道：“不早啦，快起床。”
席洛澹趕緊穿衣洗漱，花了點時間去捂平翹起來的頭發，後悔怎麽沒有吹幹頭發就睡覺。
在席媽媽催了第二次時，他放棄最後翹著的一小撮，跟著走下樓。
客廳內，席爸爸正與謝舟說話……呃，單方面傾訴。
謝舟雖然不是一個好交流的人，但絕對是個好聽眾。
他端著茶杯，點頭與說“嗯”的節奏恰到好處，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敷衍。
看到席洛澹過來，席爸爸有點嫌棄道：“起得也太晚了。”
謝舟站起身，直直地看著席洛澹。
席洛澹向謝舟打招呼，“不好意思，找我有什麽事？昨天不是給你留電話了？”
謝舟一時沒說話，盯著席洛澹的臉，伸手去摸他的頭發。
席洛澹慚愧地說：“沒辦法，實在壓不平了。”
謝舟帶著那麽點不著痕跡的雀躍心情，搖了搖頭。
那頭席媽媽拉起丈夫讓他跟著自己離開，席爸爸有點遺憾，他還沒跟謝舟聊夠呢！
客廳裏剩下他們兩個人。
席洛澹指指沙發，“坐下說。”
謝舟竟然顯得有點局促，他的一雙大長腿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稍微靠近點席洛澹，就要碰他的膝蓋，便生怕席洛澹會用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看過來，然後說他“調戲”人。
但正事還是要說。
謝舟一本正經道：“爸媽定了領證的日子。”
席洛澹平靜地說：“噢，這件事啊，你可以給我發消息，不用那麽麻煩專門跑一趟。”
謝舟搖頭，“不麻煩。”
席洛澹知道肯定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還有呢？”
謝舟突然有點害羞。
謝舟：“我們要結婚了。”
席洛澹也有點不好意思，“是啊。”
謝舟：“我想，邀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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