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已經入夜，棉花和一空唐三告別之後，就溜出了密牢，按照計劃把信件送到靈均的手裏，生怕耽誤後面重要的事，一會兒也沒敢多留，按著唐三的指點在王城內轉了一大圈才找到了王宮的位置。

王宮大概是城內最高的建築，然而，他都是在地上走著，根本就沒發現已經從這裏經過了兩次。這個時候，他非常希望他是一只鳥妖。這裏的第一道門似乎也並不是很顯眼，尤其是在晚上看來，暗紅色的城墻和立柱，只有兩個兵士在那裏守衛。

看來裏面還會有更多的人守衛，人類果然都是怕死的，竟然找來這麽多人只是為了保護一個人。從來都不像他們妖，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很自由，也不用擔心什麽時候會被人算計，也不用擔心會輕易死掉。

棉花並不是很擅長在房頂上飛來飛去，就只好順著人們走過的城門口溜了進去，尋找著那個神秘的所在，天官署。

天官署原本是打算建在宮外的，無奈自古英雄愛美人，王上見到這位黑衣少女時就被吸引住了，臨時改了主意，把天官署建在宮內，宮弦也可以住在宮內。對外聲稱是為了保證天官署的機密不會被外人發現。

這宮弦住在裏面，怕是不能直接闖進去了吧，第一次從靈均嘴裏聽到這個人就覺得不是個好人，第二次隔著些距離聽到她和周正澤的對話，更是覺得這個人很危險，難不成這一次就要和她打照面了麽，雖然他也很厲害，不過，他心裏還是隱隱的不安。

正躲在一邊捉摸著該怎麽辦才好，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反正他也是隱了身形的，就直接跟了上去。原來是個小宮女，大概是因為夜半被指使出來做事有些抱怨吧。她手裏抱著幾件舊衣服，全部是黑色的，帶著華麗的暗紋，正是宮弦不要的舊衣服。

跟著她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墻角位置有一個被圍圈起來的爐膛，外面擺著很多的大筐，裏面堆著的好像都是舊衣服，那小宮女把手裏的黑衣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一邊踩一邊說著。

“妖女……不就是個法事麽，竟然還要我們提前三日就開始吃桑葉喝露水，當我們是春蠶嘛！”

發洩過後，小宮女撿起衣物扔到靠邊擺放的筐裏，放慢腳步一邊看星星一邊往回走著。棉花走近那堆放衣服的筐，從裏面拿出那件最上面的黑衣服。這麽多件應該不會被發現，而且都是要被燒毀的，也不會有人註意的。

這大概就算是線索了，拿好這衣物，直接回到了密牢，交給一空查看。

“主人你看，這就是那宮弦的衣服，她是住在宮裏的，我沒敢進去。半路遇到一個小宮女出來扔衣服，我就撿回來了一件，這種貼身衣物最能確定身份的，你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信也已經送到靈均手裏了，他親手接過去的。”

棉花從小就跟在身邊，做事還是很放心的，這一次還真是找到些線索，一空接過黑衣湊近聞了聞，是明顯的妖氣，還有些其它的信息。而且，還是以為老相識了呢，看來她在人間游歷的這些年，她可算是沒閑著。

“她是蛇妖，修為不容小覷，怪不得能夠那麽輕易的就把王上迷惑了。不過，這衣服上隱隱的有股血腥味，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她最近吃了人。要是她受傷了的話，倒是個和她比試一場的好時候，保險起見還是確定之後才能動手。”

提到吃人的事，棉花註意到唐三臉色一變，趕緊晃著尾巴解釋。

“那個……其實，人是很厲害的，你看，很多的妖用了幾百幾千年的時間就是為了變成人形到人間來玩。吃人的這件事其實並不是每只妖都會去做的，只是因為人身上的精氣可以對妖的修行有幫助，一些不擇手段的妖就會選擇那樣的方式來提升自己。”

唐三點點頭，表示理解，卻忽然想到了周正澤這個人，他一向都是急功近利，做事也都是十分要強，想把別人都踩在腳下，這樣的人，似乎很容易會墮落吧。

“空空，是不是那些欲望很多又不擇手段的人就會變成魔呢？我總覺得周正澤這個人既然和人合作就必然要付出點什麽，不然看起來無所不能的魔為什麽要和他合作？棉花，關於人和魔，有什麽明顯的區別麽？”

棉花低頭想了想該怎麽給他解釋，一邊揉耳朵一邊皺起眉。一空拍了拍小家夥的頭，和唐三解釋起來。

“人是不可以直接變成魔的，必須是需要一個契機的，這個人必須是欲望十分強烈，負面的思想堆積的越來越多，之後再經歷什麽，比如被魔傷到，或者被魔看中親手把他變成魔。區別的話，就是氣息，就像我可以感覺到棉花身上的妖氣，是他獨有的。”

唐三從小就是理解能力滿分，這點事情根本就難不住他。

“這樣說的話，周正澤還真的沒有變成魔，不然棉花在那一次溜進周府的時候就該發現了。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周正澤的身後有一個魔的存在，利用周正澤在完成什麽事情。周正澤能做到，他們無法完成的事情。”

唐三拿過那件黑衣仔細看著，竟然在內裏發現了一處詭異的繡紋，大概是一條很詭異的蛇，其他的蛇都是光滑的一條，而繡紋上的這條卻是有些像龍，有爪子，有角。

看到唐三拿著衣服仔細看起來，一空也湊了過去，這東西她似乎是見過的，不過，還是在書上畫著的。

“這不是蛇也不是龍，是蛟。據說是靈蛇在修煉之後可以達到的，最巔峰的形態。能力僅次於龍，不過，終歸還是妖。不過最後一只蛟出現已經是在萬年前了，我都沒見過，這條小蛇難道還想奢望著她自己可以變成蛟麽？”

暫時無法解答的東西，就只有暫時擱置了，還是等著靈均帶來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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