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最厲害，你是大姐大行了吧？之前做的事對不起。”

坐在地上的唐三擡頭看著一空，伸手拍去衣袖上的雪花，手掌停留在發痛的的手臂上輕輕按揉著。想不到這小傻子之前那個樣子竟會是裝的，打架這麽厲害，連他都打不過。

一空手底下有分寸，不會讓唐三傷得很重，但教訓必然是已經給足了。聽著他明顯有些口不對心的道歉，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點了頭得意的挑眉，朝他扔出在手裏揉捏的好一會兒的雪球，正好砸在他的脖頸處，冰涼的雪順著衣領滑落進去。看著唐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一空便是笑出了聲，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拉起來抵在墻邊，低聲威脅。

“知道就好，以後給我老實一點，再讓我看到你欺負人，我就再打你一頓。不過那幾個總是不安分的你可以隨便欺負，還有，今天回去之後把你從別人手裏搶得糖和玩具全都還回去，以後再做這樣的事，見一次打一次。。”

經過這一次教訓之後，唐三總算是沒有再暗中算計一空，而是閑的沒事就去欺負欺負那些從前和他做對的小孩。沒有了唐三的騷擾，一空總算是過上了舒心的日子，偶爾還會得到老師和義工們的獎勵。

孤兒院內，孩子們按照年齡大小被分開授課，比如一空他們就算是半大的孩子，一個一個活潑可愛，義工或者有意向領養的人過來也都會優先和他們說話玩耍。一空作為這一批孩子中的大姐大，也經常會得到義工們的關註。

然而這樣的關註對於一空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她也不想被領養。眼看著一對夫妻在討論著她，還時不時的看過來，看著衣著打扮就是有錢人。一空就趕緊跑到其他人中間，鼓動著身邊的小夥伴主動去和他們玩。

“你們看，那兩個人在看我們哪，他們那裏肯定有好吃的好玩的，誰想要就趕快過去，和他們說說話，逗他們笑就好了，不過拿到吃的可要帶回來分享。”

果然，一個性子外向些的小男孩自告奮勇的跑到那對夫妻身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逗得那兩個人笑的合不攏嘴。而那小男孩得到的是一盒五顏六色的水果糖，當他拿著比他的手掌大出不少的糖盒回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向他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一空故意走的遠些躲在一旁蕩秋千，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朝著那小男孩走了過去，和他說了些什麽。那小男孩似乎楞了一下，而後從糖盒裏拿出好幾塊糖遞給了那個小女孩。

她到底說了什麽，竟然可以讓那小男孩心甘情願的交出糖來，明明之前和他討要糖果的幾個人都是空手離開的。

因為好奇，一空多留意了她一番，那小女孩梳著高馬尾，淺紫色的羽絨服前面垂著兩個毛球，右邊的口袋裏鼓鼓囊囊的，是剛剛那個小男孩給她的糖果。

雖然都在一個教室裏上課一個院子裏玩，但是一空對於她也只是眼熟的程度，似乎沒說過什麽話，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轉眼之間冬天都快要過去，隨著天氣變得越來越暖和，原本堆在院子裏的雪人也開始有了些變化。圓滾滾的頭開始變得不再那麽圓，慢慢的出現凹陷，而後，原本當做雪人眼睛的鵝卵石掉在地上，再後來，雪人的頭已經完全不見了，只剩下了身子。

但是對於孩子們來說，雪人化掉之後便會出現了其他好玩的東西，比如冒出嫩芽的柳枝，長出灰色毛團的楊樹。

淘氣些的男孩子都會爬樹去摘，盡管被老師說了一次又一次也還是樂此不疲，而一空雖然會爬樹，也還是不會在人前賣弄。眼看著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一空和小夥伴們排隊來到食堂，這個時間，老師們也都在隔壁的位置吃飯，隔著大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得到孩子們。

一空看到那個之前奇怪的小女孩就坐在她的斜對面，掰開的兩個包子都被她放在碟子裏動也不動，只低頭喝著小碗裏的粥。

原來還是個挑食的主，一空咬了一大口手裏的包子，想著她大概是吃不慣這三鮮餡裏面的蘑菇。

等吃完之後才發現她竟然不見了，桌上的碗筷也沒有拿回去，下意識的瞥向門口，果然，她偷偷的跑出去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一空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她竟然，從側門溜進了廚房。

食堂的位置在廚房右側，只有一扇門連通，但是廚房卻有兩個門，一個是供大家出入的大門，另一個則是側面開出來的一扇側門，平時從倉庫搬一些蔬菜米面的會比較近，除了晚上會鎖好，白天一般都是虛掩著的。

一空看著那個高馬尾的小女孩在門口往裏面張望了好一會兒才走進去，想著她估計是來偷吃的，吃獨食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搓了搓手，一空便直接跟了上去，伸手扯扯她的袖子，低聲說。

“你是來偷吃的吧？膽子可真大，被老師抓住可是要挨訓的。你叫什麽名字？”

被發現的小女孩在片刻的驚慌之後朝一空笑了笑，似乎並不害怕她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叫阮歡，這名字是不是特別好寫？今天的包子不好吃，我就想著過來偷偷拿點吃的，吃的分你一半，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

阮歡踮著腳尖打量了一會兒，從一個倒扣著的盆子裏拿出兩個小豬奶黃包，其中一個塞到了一空手裏。還沒等下嘴，忽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阮歡趕緊拉著一空蹲下來，她們兩個個子小，躲在櫃櫥後面完全沒有被發現，而那個開門的廚子也只是來拿菜，很快便離開了。

眼看著逃過了一劫，阮歡咬了一口奶黃包看向一空，含含糊糊的說著。

“謝謝你幫我，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就這樣，一空和阮歡並肩蹲在櫃櫥後面一起吃著奶黃包，也因此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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