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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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間管了不少閑事，還擺了攤子給人家算命捉妖，不過那些人不是不信我就是惹出後面一連串的事來要我處理。雖說也會給我些銀子或者好好招待我一頓，但是，那些似乎也沒什麽用，有和沒有並不重要。”
樹妖也緩緩道出自己的故事。
“我才開始修煉的時候，也是被束縛在樹裏面不能動。我那時候就特別渴望自由，羨慕那些飛禽走獸可以到處游歷，在各處留下蹤跡，回來給其他的生靈講些一路上的見聞。只有我自己沒辦法走動，只能終日站在這裏。後來我修煉小有成就，可以離開本體但不能離得太遠，我便發了瘋般的在深林裏跑來跑去，再後來，我可以化作人形，可以不再被本體束縛想走多遠就走多遠，我便跑下山去游玩，嘗過了美酒佳肴，見過了燈火闌珊。和人類混跡在一起過了大半年，才發現曾經最渴望的自由，好像也沒有那麽讓人開懷。”
“是啊，從前總覺得無拘無束的好，可是真的什麽約束都沒有了反倒覺得沒那麽好。”
樹妖嘆口氣，語氣淡然。
“那王上如今作何打算？”
一空原本聽著他的故事都要睡著了，忽然的一聲王上倒是忽然驚醒。
“你，認得我？”
樹妖嗤笑一聲。
“從王上初為妖王便認得了，那時的王上意氣風發，敢與天爭個高下，勝利歸來後大宴群妖，我也是去了的，只是那時還只是小妖，王上大概也沒有註意到我。”
一空仔細想了想，似乎是有這回事，隔了快一千年，竟然快要忘記了那時風光。原來自己也是這樣的。
“那你那時候，覺得我這個妖王做的如何？”
樹妖終於化出人形坐在一空身邊，白發白須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像樹妖倒像是得道的仙人一般。
“做的很好，讓我們不必再受魔族欺負。從前那些魔都是肆無忌憚的到處掠奪，搶走地盤不說，還殺了許多修為不高的小妖，我們雖然也會反抗但都是各自顧著各自的，魔族看出破綻便更是猖狂，那時候還抓了不少人進山裏，把那些人囚禁起來供他們玩樂，玩膩了便都吸取精氣後殺掉，那時山裏到處屍橫遍野，人類死後執念和元神都不願散去，我和山裏的小妖收拾好久才平息下來。好在後來有了王上，收拾了那些魔族還教我們好好修行一致對外。若非如此，我恐怕早就被魔族砍了去。”
一空轉過身子看向老樹妖，忽然感嘆這幾千年的時光還是留下了些印記的。
“我還以為，從前那些事不會有人記得這樣清楚了。”
老樹妖伸手撫了長須，用手裏的拐杖指指不遠處的一塊空地。
“王上可願隨我去看看？”
一空點了頭跟在老樹妖身後走向那處空地。大概是因為過去了太久，一空幾乎察覺不到這塊空地是做什麽用的，只是看到空地周圍用大大小小的青石圍了起來，而空地內除了一些雜草便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一空轉頭看向老樹妖，
“這裏，以前是做什麽的？”
“是眾多人類的埋骨之地。”
一空走近些仔細體會著，果然有很多很多人類的氣息。
“幾千年之前的慘狀，也就只有很少的幾只妖記得了，我去看過人類的墓碑，上面都有名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死去的這些人都叫什麽，只知道他們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那些執念開始還會來找我說話，但後來時間太久了，再深的執念也都散去了。我也找不到什麽來紀念他們，所以，只用石塊圍了起來，免得被人打擾。再過幾千年，怕是都沒人記得這些事情了。”
一空站在一邊看著空地上的雜草輕輕嘆了口氣，原來是真的，只要時間夠久，再強大的執念也會散去，再深刻的記憶也會模糊。那時，又該拿什麽來祭奠這些沒有記載的故事。
“忘了也許是件好事，若是什麽都記得，反而會被困在其中透不過氣來的。”
一空在一刻想起了唐三，本能一般的，想起西去路上自己舍命保護的人，因執念成魔後的那個魔王。即使自己再想忘也始終留在心裏，也不知道那家夥再入輪回會變成什麽樣子。會不會也選擇喝下忘情水忘掉自己，讓自己也嘗一嘗他昔日的苦。
老樹妖一眼便看出一空的異樣。生來數千年，自然也是嘗過情字之苦，只是經過時間的消磨，那驚心動魄的感覺也變得滄海一粟，微不可聞。
“王上在想什麽？”
一空回神搖搖頭。
“沒什麽。一些俗事。老東西，你可知人類為何總是有那麽多莫名的喜怒哀樂？”
老樹妖搖搖頭。
“大概是他們欲望太多吧，總是想要的東西，千方百計得到後卻又不在乎。曾經一只狐妖來找我，說有戶家境貧窮的人家救了他，他要如何報恩，我告訴他，送些好東西給他就可以了。後來那狐貍在林子裏跑了許久捉到一只野雞，咬死後放在那家人門口，卻沒想到那家人很生氣，覺得狐貍叼了死雞放在家門前不吉利，拿起門後的掃把把他趕走了。狐貍便自己吃掉了那只雞，後來，狐貍看到那戶人家的兒子長大到了婚配的年紀，便想著陪他過上幾十年算作報恩，狐貍化作一少女，生的好看極了，假裝在那公子路過時傷了腿，那公子果然帶她回了家，狐貍一心報恩，幫著那家人發財過上好日子，哪裏知道日子富裕後那公子便每日都很晚回家，狐貍暗中跟隨才知道，他竟出去眠花宿柳了。狐貍一氣之下離開了，覺得人盡是薄情，自己一心報恩，那人卻權當理所當然。”
一空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多謝你了老東西。”
老樹妖卻笑著。
“王上如今距離曾經的萬妖之王越來越遠了。”
一空笑著坐回樹下。
“那又如何呢？我一向不習慣拘束，遵從本心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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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妖也緩緩道出自己的故事。
“我才開始修煉的時候，也是被束縛在樹裏面不能動。我那時候就特別渴望自由，羨慕那些飛禽走獸可以到處游歷，在各處留下蹤跡，回來給其他的生靈講些一路上的見聞。只有我自己沒辦法走動，只能終日站在這裏。後來我修煉小有成就，可以離開本體但不能離得太遠，我便發了瘋般的在深林裏跑來跑去，再後來，我可以化作人形，可以不再被本體束縛想走多遠就走多遠，我便跑下山去游玩，嘗過了美酒佳肴，見過了燈火闌珊。和人類混跡在一起過了大半年，才發現曾經最渴望的自由，好像也沒有那麽讓人開懷。”
“是啊，從前總覺得無拘無束的好，可是真的什麽約束都沒有了反倒覺得沒那麽好。”
樹妖嘆口氣，語氣淡然。
“那王上如今作何打算？”
一空原本聽著他的故事都要睡著了，忽然的一聲王上倒是忽然驚醒。
“你，認得我？”
樹妖嗤笑一聲。
“從王上初為妖王便認得了，那時的王上意氣風發，敢與天爭個高下，勝利歸來後大宴群妖，我也是去了的，只是那時還只是小妖，王上大概也沒有註意到我。”
一空仔細想了想，似乎是有這回事，隔了快一千年，竟然快要忘記了那時風光。原來自己也是這樣的。
“那你那時候，覺得我這個妖王做的如何？”
樹妖終於化出人形坐在一空身邊，白發白須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像樹妖倒像是得道的仙人一般。
“做的很好，讓我們不必再受魔族欺負。從前那些魔都是肆無忌憚的到處掠奪，搶走地盤不說，還殺了許多修為不高的小妖，我們雖然也會反抗但都是各自顧著各自的，魔族看出破綻便更是猖狂，那時候還抓了不少人進山裏，把那些人囚禁起來供他們玩樂，玩膩了便都吸取精氣後殺掉，那時山裏到處屍橫遍野，人類死後執念和元神都不願散去，我和山裏的小妖收拾好久才平息下來。好在後來有了王上，收拾了那些魔族還教我們好好修行一致對外。若非如此，我恐怕早就被魔族砍了去。”
一空轉過身子看向老樹妖，忽然感嘆這幾千年的時光還是留下了些印記的。
“我還以為，從前那些事不會有人記得這樣清楚了。”
老樹妖伸手撫了長須，用手裏的拐杖指指不遠處的一塊空地。
“王上可願隨我去看看？”
一空點了頭跟在老樹妖身後走向那處空地。大概是因為過去了太久，一空幾乎察覺不到這塊空地是做什麽用的，只是看到空地周圍用大大小小的青石圍了起來，而空地內除了一些雜草便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一空轉頭看向老樹妖，
“這裏，以前是做什麽的？”
“是眾多人類的埋骨之地。”
一空走近些仔細體會著，果然有很多很多人類的氣息。
“幾千年之前的慘狀，也就只有很少的幾只妖記得了，我去看過人類的墓碑，上面都有名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死去的這些人都叫什麽，只知道他們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那些執念開始還會來找我說話，但後來時間太久了，再深的執念也都散去了。我也找不到什麽來紀念他們，所以，只用石塊圍了起來，免得被人打擾。再過幾千年，怕是都沒人記得這些事情了。”
一空站在一邊看著空地上的雜草輕輕嘆了口氣，原來是真的，只要時間夠久，再強大的執念也會散去，再深刻的記憶也會模糊。那時，又該拿什麽來祭奠這些沒有記載的故事。
“忘了也許是件好事，若是什麽都記得，反而會被困在其中透不過氣來的。”
一空在一刻想起了唐三，本能一般的，想起西去路上自己舍命保護的人，因執念成魔後的那個魔王。即使自己再想忘也始終留在心裏，也不知道那家夥再入輪回會變成什麽樣子。會不會也選擇喝下忘情水忘掉自己，讓自己也嘗一嘗他昔日的苦。
老樹妖一眼便看出一空的異樣。生來數千年，自然也是嘗過情字之苦，只是經過時間的消磨，那驚心動魄的感覺也變得滄海一粟，微不可聞。
“王上在想什麽？”
一空回神搖搖頭。
“沒什麽。一些俗事。老東西，你可知人類為何總是有那麽多莫名的喜怒哀樂？”
老樹妖搖搖頭。
“大概是他們欲望太多吧，總是想要的東西，千方百計得到後卻又不在乎。曾經一只狐妖來找我，說有戶家境貧窮的人家救了他，他要如何報恩，我告訴他，送些好東西給他就可以了。後來那狐貍在林子裏跑了許久捉到一只野雞，咬死後放在那家人門口，卻沒想到那家人很生氣，覺得狐貍叼了死雞放在家門前不吉利，拿起門後的掃把把他趕走了。狐貍便自己吃掉了那只雞，後來，狐貍看到那戶人家的兒子長大到了婚配的年紀，便想著陪他過上幾十年算作報恩，狐貍化作一少女，生的好看極了，假裝在那公子路過時傷了腿，那公子果然帶她回了家，狐貍一心報恩，幫著那家人發財過上好日子，哪裏知道日子富裕後那公子便每日都很晚回家，狐貍暗中跟隨才知道，他竟出去眠花宿柳了。狐貍一氣之下離開了，覺得人盡是薄情，自己一心報恩，那人卻權當理所當然。”
一空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多謝你了老東西。”
老樹妖卻笑著。
“王上如今距離曾經的萬妖之王越來越遠了。”
一空笑著坐回樹下。
“那又如何呢？我一向不習慣拘束，遵從本心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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