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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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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要死了, 你就不能讓我死個明白嗎?”

“言聞璟究竟為何要殺我?”

……

宋青嫵一連拋了幾個問題,然而魏友都沒答她,面色毫無半分波動的站起, 然後將手中冷劍高高提起, 懸至她的頭頂。

就在那劍瞄準她, 隨時可能刺下來時, 青嫵的雙手在身後抓了幾下,然後猛得朝前一揚!將兩把土揚到了魏友的臉上, 魏友頓時被沙土迷了雙眼,擡手去擦。

而此時青嫵正好在他劍下逃脫,捂著受傷的左臂沒命的往山上跑去。

魏友一邊揉著眼,一邊暗罵自己大意了。原來這臭丫頭說那一堆廢話並非真要他回答,而是有意拖時間, 尋機逃脫罷了。

可不知怎的,這些沙土他越擦眼睛就越難受, 難受的根本睜不開!很快他便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尋常的沙土。他艱難的將眼瞇開一條縫,忍著劇痛掃了眼地面。

果然,就在那丫頭剛剛坐著的地方抖著一個包袱皮,這是她先前扔掉的那個包袱。難怪她剛剛受傷摔倒後, 一直撐著手往這個方向爬, 竟是要挪到這包袱前面找東西。

他將手擡到眼前,看到上面那些白色的粉末,湊到鼻尖前一聞便知道了。

酸粉。

若不及時清洗幹凈眼都是能瞎掉的。魏友忍著眼痛看了眼臭丫頭逃跑的方向,雖已看不見人影了, 但這種傍著崖邊的路多半是沒有分叉的, 所以她跑不掉。

魏友氣的粗哼一聲,調頭回先前宋青嫵搭火堆的地方。找了水, 清洗好眼睛,繼續沿著那條傍崖的小路追去。

而此時占了幾步先機的宋青嫵,已在崖路的盡頭停了下來。她腳下所站,正是一座兀立的孤峰峰頂。下面有如巨斧劈峭過的直立峭壁,森森蹜蹜,黝黯一片。

她已無路可走了。

這時身後傳來靴底碾在碎石上的聲音,青嫵緩緩回頭,看到魏友已然提劍追了上來。在看到前面已是懸崖後,他步伐有意放慢,嘴邊是邪佞陰冷的笑。

就像猛獸將獵物逼入絕境後,自知獵物無路可逃,反倒不急於拿下。開始繞著獵物緩慢游走,盡情享受最後撲食前的唯我獨尊。

宋青嫵的視線重新移向崖谷,突然就想起上輩子跳崖前的心情。那時的她急於尋求解脫,而此時的她卻期盼著一線生機。

聽著身後的腳步越發逼近,她重重的將眼一閉,跳了下去!

山谷間陰風獵獵,宋青嫵的腦子卻格外的清醒。她不知這崖有多深,可她知道若不跳便是一線生機也沒有。

然而出乎宋青嫵意料的是,這崖似乎並沒有多深,只是她先前站在崖頂就著夜色看不分明,意感深不見底罷了。然而實際跳下來後,竟沒多會兒就掛在了一棵樹上。

青嫵被摔的腦子昏昏沈沈,勉強睜了睜眼,卻發現所處的這棵樹很高。於是她試著活動了下胳膊想小心爬下去,孰料那枯枝不堪其重,在這時突然就斷裂了!

她再次失重摔了下去,這回重重的落在泥地上。

終於徹底陷入了昏迷。

再說此時的盛京,正是金輝餘灑,到了人們吃晚飯的時辰。

昭勇將軍府的後墻外,停著一輛黑檀木紫綢裝裹的馬車。車身精雕細刻,鎏金嵌寶。就連馭位上的馬夫,都穿了身上好皮料狐毛滾邊的勁裝。一看車內坐的人身份便非同一般。

車廂內薰著香,裊裊煙氣自雕花銅爐中釋出,溢得滿車芬芳。這樣的香氣並非僅為好聞,更可除穢去邪,在當下癘疫橫行的節骨眼上顯得尤為重要。

清雋高貴的男子闔目倚在身後軟靠上,不知是在小憩還是深思。香煙彌漫愈加趁得他輕雲出岫,倒似那謫仙澤世。

顯然他是在等著什麽人。

沒過多會兒,便有兩道身影自院內翻出,一男一女,一並進了車廂裏。

“世子,人帶到了。”魏友將那姑娘留下,自己則行了個禮後匆匆退出,坐回了馭位旁。

而被帶進車廂來的正是穗香,她一臉惶恐的給言聞璟行了個禮,然後被賜坐。起先她倒是不敢坐,可車內跪著過於局促,站著又直不起腰,最終她也只能大著膽子坐在了世子爺對面的廂椅上。

言聞璟知道青嫵身邊這兩個貼身丫鬟,一個毛躁魯莽,一個細心精明,是以直接讓魏友潛進府中,將這個叫穗香的偷偷帶了出來。

今日一早他便得了消息,昨夜宋青嫵拿著他的令牌出了京。當下局勢險峻,宋青嫵又是打著為他辦事的旗號,他自然不能不過問此事。

只是那丫頭素來膽大妄為,能做出這等事來九成九又是瞞了家人。是以他也不想拆穿她,這才沒有傳喚,而是親自走這一趟,透過丫鬟先問明白。

言聞璟問什麽,穗香便老實的答什麽。其實昨夜小姐獨自出城後,她和阿喬也是慌得不行,至今沒敢闔眼。

而言世子之前是幫過自家小姐幾回的,穗香便覺得自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世子,指不定能得到他的助力,那樣小姐也能多幾分勝算。

故此對於言聞璟的詢問,穗香知無不言,言無不實。將自家小姐要去青州尋訪世外高人的前前後後,全部交待了出來。

待她將事情講完,車內沈默了良久。

言世子凜若冰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讓穗香察言觀色的本事沒了用武之地。她闃然無聲的坐在車裏,如坐針氈。只覺得周遭寒氣逼襲,熏著暖爐的車內似乎比車外還要冷上幾分。

也不知如此僵持多久,言聞璟突然擡手揮了下,穗香這才如蒙大赦的行了個禮告退出去。

之後便見馬夫輕甩皮鞭,兩匹油亮健壯的棗紅駿馬鼻中打了一個響啼,便拖著華麗的馬車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巷子拐角。

穗香望著馬車背影消失的地方長嘆了一聲,也不知世子問完這些會不會幫上一把忙。

她又轉頭看看將軍府的院墻,再次嘆了口氣,然後憑著輕功翻上墻去,回了院子。

昨夜小姐出京後她和阿喬只得返回府中,卻發現桌上的信還原樣放在那,竟是整個晚上沒人發現清荷院的異動。

兩個丫鬟便覺得瞞得一時是一時,於是今日午飯時鄭嫲嫲來問,她倆便佯裝無事的說小姐多睡會兒,就不去花廳陪夫人用飯了。如此,便一直瞞到了現在。

只是眼下又到了用晚飯的時辰,穗香也不知今晚還能不能瞞過去……

雲煙氤氳中,宋青嫵不知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只感覺眼前混沌一片,如何掙紮也找不著個出口。

直到一絲冰涼劃過她的臉龐,她才終於舒展了下眉心,像迎接內心曙光般昂了昂小臉兒。繼而那涼意大肆襲來,她終於將眼睜開了一條細縫。

初初睜眼時,眼前還是一片血色朦朧。隨著那雨水不斷落在她臉上,將血汙沖刷幹凈,她的視線終於恢覆了清明。這時她才意識到額頭上的疼痛,但是很快這種痛感從四肢百骸匯集而來!

宋青嫵漸漸想起自己被言聞璟的屬下威逼跳崖的一幕。

她手撐著地面,忍受帶著劍傷與摔傷的兩條胳膊傳來的巨痛,將身子一點一點撐起。然後四肢撐在地上,緩慢的往一旁移動。

就這樣一路爬著找尋,也不知找了多久,宋青嫵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遮擋雨絲風片的小洞穴。

她藏身進去,靠著石壁而坐,絞了絞衣服上的水。奈何骨頭皆似斷了一般,手上沒有多少力氣,她只將濕衣的水大致去了去,便歪在一旁累的不行。

這山洞很小,只空空一個洞穴並無向裏的延伸。洞外風雨晦暝,很快宋青嫵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待她再次醒來時,雨已停,蠻煙瘴霧也隨之消散殆盡,這時青嫵才發現已是到了白日。這麽說她跳崖後熬過了漫長黑夜?想到這兒,腹中一陣嘰咕響起。青嫵摸著癟癟的肚子,這才想起昨晚她嫌那幹糧太硬難以下咽,只隨意塞了幾小口。

為難了下,很快青嫵的臉上又恢覆了憧憬之色,畢竟她撿回了一條小命不是嗎?她跳崖卻能生還自是有上天垂憐,她一定要繼續尋找那位世外高人。

這樣想著,青嫵出了洞穴,且盡量試著扶墻兩腿走路。到了洞外,她仰頭看天,發現日頭已是懸中,這麽說來差不多是中午時候了。

許是擡頭木納了太久,青嫵竟被那金光刺了下。她擡手遮了下陽光,將頭垂下,目光恰巧落在一小片積水上。

幾塊石頭圍起的縫隙裏沒什麽泥土,是以積出的雨水也澄清沒什麽雜質。青嫵已口渴太久,她用力幹咽了下,然後上前鞠起一捧雨水,低頭吸取。

解了口渴,她便尋了一根趁手的樹枝作拐,蹣跚著步子在這條峽谷中探尋。慶幸的是這裏風並不似山上那般刺骨,不然她這一身到處破口的衣裳哪裏遮擋得了風寒。

順著峽谷走了一段後發現前路不暢,而日頭已逐漸偏西,看著不出半個時辰就會黯下來。青嫵只得先返回之前落腳的那個崖洞,打算再在洞內熬上一夜,待明日一早再去探另一側的路。

而就在青嫵快走到洞口時,忽見前方峭壁上有什麽東西順藤而下!

她心內驚慌,顧不得去辨認落下的是什麽活物,也顧不上四肢的疼痛,拔腿就躥進洞裏去!只進了洞還不能令她安心,她又使勁撥弄著洞前的幾條垂藤,妄圖將洞口掩住。

然而那藤蔓又細又枯,稀稀疏疏的幾條掛在那兒,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就在宋青嫵慌亂憨謬的忙和這些時,先前那落地的“活物”,已大步朝她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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