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獅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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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時候吃過了？你給我卷個餅卷就算給我做飯了？晚晚你這麽糊弄我我可傷心了。”
“屁！我明明給你下過面，還給你炒過雞蛋！”
“就是上次在丈母娘家吃的炒雞蛋面？”
“對呀，不好吃嗎？”
“好吃！好吃好吃！是我記性不好，我早知道我不至於和這混蛋一樣……”
“行啦，下回給你做個硬菜。”
“給我做個炒石頭？”
“陸璽！”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寶貝你要學做紅燒肉？”
“姓陸的，你看不起人是不是，老娘下次非給你做個紅燒獅子頭不可！”
“王、王爺？”豹七猶豫著開口了。
陸璽卻是沒聽見一般：“紅燒獅子頭？天哪，我這輩子要是能吃到你做的紅燒獅子頭，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王爺！”豹七提高了音量。
向晚也和沒聽見一樣：“好吧，看在你這麽多年給我端屎端尿的份上，就給你做一頓紅燒獅子頭。”
“王爺……”喊了兩聲都沒人搭理，豹七顯得十分尷尬，聲音也弱了許多，又一次猶豫起來。
陸璽更加恍若未聞：“咱們說吃的呢寶貝，端屎端尿這茬不提行嗎？”
“山主？”素斕忽然拽了拽向晚的衣角。
“啊？”向晚佯作驚訝。
“他……”素斕騙頭指向豹七的方向。
“他？他什麽他，別管他，明天就把他哢嚓了給你解恨。”
“要不咱聽他說什麽，聽他說完了咱們在哢嚓了他，是不是更劃算一點？”
“你竟如此機智！可是他也不傻，他能說實話嗎，我覺得他一定會說一堆假的騙咱們。”
“聽聽唄，你和王爺那麽聰明，他要是騙你們，你們一定能發現。”
“就這麽辦！那什麽，陸璽，你去問，我們倆回去給你做紅燒獅子頭。”
“做完了別都吃了，先給我留著等我回去吃！”
“哎呀知道。你去問吧，問不出來今晚你啥都沒得吃。”
“晚晚，你不能這麽對我。”
“他會說的，”向晚瞄了豹七一眼，“他不想素斕恨他一輩子。”
豹七猛然擡起頭，狠狠和向晚對視，向晚毫無懼色，神色甚至帶著幾分輕蔑。最後豹七低下了頭，喉頭動了動，再擡頭，神色覆雜，別有深意。
廚房裏，兩個女人有條不紊地切肉，煮雞蛋。看向晚把肥的都剔下去，素斕忙制止：“留點肥的好吃。”
“我吃肥的惡心。”
“不是有了吧？”
向晚搖搖頭：“一直這樣，從小就是。”
素斕嘆了口氣，自己拿起另一把刀去削馬蹄：“加點香菇和豆腐吧，嫩一些。都是瘦肉就柴了。”
“好。”
向晚很少做飯，即便是做了，也多半是炒雞蛋面一類糊弄人的飯食。而事實上呢，聰明如她，手巧如她，縱然不專精於廚藝，做頓飯倒也不至於難倒了。
她刀功極好，自從藍煙淬體提高了體力，剁餡兒更是沒得說。用刀背，連刀剁，豬肉被她剁得細而勻，粘粘的。加了過水的香菇和豆腐馬蹄，蔥姜蒜末，精鹽醬油，大力攪開。素斕在一邊燒上了油，剝好了煮雞蛋。向晚將那一鍋肉餡兒包著雞蛋搓成了十二個圓子，一模一樣，胖胖的。過了油，留下底油，下蔥姜蒜末爆香，加汁，下圓子，收汁。濃濃的香味飄出去好遠好遠。
“嘿，這香的！晚晚，為夫對你是刮目相看啊！”
“問出來什麽沒？”
“沒一句有用的。趕緊開飯哪！丈母娘呢，還有小原。讓大夥都見識見識我媳婦這……”
“你什麽都沒問出來還吃個屁啊，把筷子放下！”
“晚晚……”
素斕在一旁神色僵硬，也沒說話，後退幾步像是要走。
“嘿，嘛去，把你兒子抱來一起吃啊？”向晚攔她，“陸璽你把筷子放下，等我娘和小原來再吃！那麽饞呢？”
“我嘗一個！說的好像我沒吃過禦膳房一樣。嘶嘶，嗯，香，呼呼，晚晚，以後沒事多給我做幾頓，為夫辛苦著呢，得犒勞你知道嗎。”
“我就不留下吃飯了，中午燉的雞湯還有剩的，不吃就壞了，我回去給兒子下面條。”
“那獅子頭你拿幾個吧？”向晚說，“山主跟你說句老實話，這種敵方大將，不降，我們肯定是不能留的。你給他送一頓斷頭飯吧，明兒再審一審，還不招就真得殺了。”
向晚拿了個食盒，兩層的，一層一盤兩個，一層一盤一個。這是給他們三口人一人一個了。獅子頭挺大的，一人一個也盡夠了。
素斕想推，看向晚不容拒絕，最後還是接了過去。
她一步一步回了家，把兩個獅子頭都留給了兒子，還給兒子下了面條，這孩子貪長，飯量特別大。最後她拿起那僅剩的一個獅子頭，晃蕩著空蕩蕩的食盒，走出了門去。
“娘，你去哪兒啊？”
孩子在身後叫她。
“你在家，乖乖的，別給娘添亂。”
她幽魂一般說出這一句，幽魂一般走了。
走進千城府大牢，看見鐵柵欄裏的豹七，她端起食盒，拿出獅子頭，卻懸在半空中，想給他遞過去，卻又想甩在他臉上。豹七看見了她，一激靈，帶動了鎖鏈，疼得一抽。她漠然著一張臉看著他齜牙咧嘴，看到他尷尬地又縮了起來，沒了動靜，忽然把獅子頭放回了食盒，拎起來就走。
“斕斕，其實我……”
“閉嘴。你不配那麽叫我，只有我娘那麽叫我。”
“是我錯了……”
“不要提了，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跟死人計較。”
“我死以後，你就……”
“你死都死了，還想管我？你是誰啊，你當你是誰啊！”
“我……算了。沒有我，你也活得挺好，以後，也一樣。”
“我呸，別裝的好像你在乎一樣。你在乎的是你的長明小寶貝，哪怕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生了孩子，也比我這個給你生了孩子的強百倍。我是誰，我什麽都不是。”
“你……受委屈了。”
“我受委屈了？我委屈，我不委屈，我一點也不委屈，我活該，我犯賤我為了活下去出賣肉體出賣靈魂我不要臉。我明兒接著賣去，我還得養活你兒子呢。再見了，你去死吧。”
“你怎麽罵我都行，可是別這麽說你自己……”
她這次卻不回答了，抱著食盒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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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我明明給你下過面，還給你炒過雞蛋！”
“就是上次在丈母娘家吃的炒雞蛋面？”
“對呀，不好吃嗎？”
“好吃！好吃好吃！是我記性不好，我早知道我不至於和這混蛋一樣……”
“行啦，下回給你做個硬菜。”
“給我做個炒石頭？”
“陸璽！”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寶貝你要學做紅燒肉？”
“姓陸的，你看不起人是不是，老娘下次非給你做個紅燒獅子頭不可！”
“王、王爺？”豹七猶豫著開口了。
陸璽卻是沒聽見一般：“紅燒獅子頭？天哪，我這輩子要是能吃到你做的紅燒獅子頭，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王爺！”豹七提高了音量。
向晚也和沒聽見一樣：“好吧，看在你這麽多年給我端屎端尿的份上，就給你做一頓紅燒獅子頭。”
“王爺……”喊了兩聲都沒人搭理，豹七顯得十分尷尬，聲音也弱了許多，又一次猶豫起來。
陸璽更加恍若未聞：“咱們說吃的呢寶貝，端屎端尿這茬不提行嗎？”
“山主？”素斕忽然拽了拽向晚的衣角。
“啊？”向晚佯作驚訝。
“他……”素斕騙頭指向豹七的方向。
“他？他什麽他，別管他，明天就把他哢嚓了給你解恨。”
“要不咱聽他說什麽，聽他說完了咱們在哢嚓了他，是不是更劃算一點？”
“你竟如此機智！可是他也不傻，他能說實話嗎，我覺得他一定會說一堆假的騙咱們。”
“聽聽唄，你和王爺那麽聰明，他要是騙你們，你們一定能發現。”
“就這麽辦！那什麽，陸璽，你去問，我們倆回去給你做紅燒獅子頭。”
“做完了別都吃了，先給我留著等我回去吃！”
“哎呀知道。你去問吧，問不出來今晚你啥都沒得吃。”
“晚晚，你不能這麽對我。”
“他會說的，”向晚瞄了豹七一眼，“他不想素斕恨他一輩子。”
豹七猛然擡起頭，狠狠和向晚對視，向晚毫無懼色，神色甚至帶著幾分輕蔑。最後豹七低下了頭，喉頭動了動，再擡頭，神色覆雜，別有深意。
廚房裏，兩個女人有條不紊地切肉，煮雞蛋。看向晚把肥的都剔下去，素斕忙制止：“留點肥的好吃。”
“我吃肥的惡心。”
“不是有了吧？”
向晚搖搖頭：“一直這樣，從小就是。”
素斕嘆了口氣，自己拿起另一把刀去削馬蹄：“加點香菇和豆腐吧，嫩一些。都是瘦肉就柴了。”
“好。”
向晚很少做飯，即便是做了，也多半是炒雞蛋面一類糊弄人的飯食。而事實上呢，聰明如她，手巧如她，縱然不專精於廚藝，做頓飯倒也不至於難倒了。
她刀功極好，自從藍煙淬體提高了體力，剁餡兒更是沒得說。用刀背，連刀剁，豬肉被她剁得細而勻，粘粘的。加了過水的香菇和豆腐馬蹄，蔥姜蒜末，精鹽醬油，大力攪開。素斕在一邊燒上了油，剝好了煮雞蛋。向晚將那一鍋肉餡兒包著雞蛋搓成了十二個圓子，一模一樣，胖胖的。過了油，留下底油，下蔥姜蒜末爆香，加汁，下圓子，收汁。濃濃的香味飄出去好遠好遠。
“嘿，這香的！晚晚，為夫對你是刮目相看啊！”
“問出來什麽沒？”
“沒一句有用的。趕緊開飯哪！丈母娘呢，還有小原。讓大夥都見識見識我媳婦這……”
“你什麽都沒問出來還吃個屁啊，把筷子放下！”
“晚晚……”
素斕在一旁神色僵硬，也沒說話，後退幾步像是要走。
“嘿，嘛去，把你兒子抱來一起吃啊？”向晚攔她，“陸璽你把筷子放下，等我娘和小原來再吃！那麽饞呢？”
“我嘗一個！說的好像我沒吃過禦膳房一樣。嘶嘶，嗯，香，呼呼，晚晚，以後沒事多給我做幾頓，為夫辛苦著呢，得犒勞你知道嗎。”
“我就不留下吃飯了，中午燉的雞湯還有剩的，不吃就壞了，我回去給兒子下面條。”
“那獅子頭你拿幾個吧？”向晚說，“山主跟你說句老實話，這種敵方大將，不降，我們肯定是不能留的。你給他送一頓斷頭飯吧，明兒再審一審，還不招就真得殺了。”
向晚拿了個食盒，兩層的，一層一盤兩個，一層一盤一個。這是給他們三口人一人一個了。獅子頭挺大的，一人一個也盡夠了。
素斕想推，看向晚不容拒絕，最後還是接了過去。
她一步一步回了家，把兩個獅子頭都留給了兒子，還給兒子下了面條，這孩子貪長，飯量特別大。最後她拿起那僅剩的一個獅子頭，晃蕩著空蕩蕩的食盒，走出了門去。
“娘，你去哪兒啊？”
孩子在身後叫她。
“你在家，乖乖的，別給娘添亂。”
她幽魂一般說出這一句，幽魂一般走了。
走進千城府大牢，看見鐵柵欄裏的豹七，她端起食盒，拿出獅子頭，卻懸在半空中，想給他遞過去，卻又想甩在他臉上。豹七看見了她，一激靈，帶動了鎖鏈，疼得一抽。她漠然著一張臉看著他齜牙咧嘴，看到他尷尬地又縮了起來，沒了動靜，忽然把獅子頭放回了食盒，拎起來就走。
“斕斕，其實我……”
“閉嘴。你不配那麽叫我，只有我娘那麽叫我。”
“是我錯了……”
“不要提了，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跟死人計較。”
“我死以後，你就……”
“你死都死了，還想管我？你是誰啊，你當你是誰啊！”
“我……算了。沒有我，你也活得挺好，以後，也一樣。”
“我呸，別裝的好像你在乎一樣。你在乎的是你的長明小寶貝，哪怕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生了孩子，也比我這個給你生了孩子的強百倍。我是誰，我什麽都不是。”
“你……受委屈了。”
“我受委屈了？我委屈，我不委屈，我一點也不委屈，我活該，我犯賤我為了活下去出賣肉體出賣靈魂我不要臉。我明兒接著賣去，我還得養活你兒子呢。再見了，你去死吧。”
“你怎麽罵我都行，可是別這麽說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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