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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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七的事，你也知道了，”陸璽卻並不顧忌，“恨我嗎？”
“啊，啊？”素斕呆住。這一家人說話太直，她不能適應，天大的事在他們嘴裏都輕飄飄的，顯得她的小心翼翼越發像個笑話。
“其實我不恨他，”陸璽笑笑，“兩軍對壘，是大勢沖突，他不過是盡忠職守。不過我估計他恨我，因為我拐的你離開了他。你要是恨我，倒也正常，你告訴你的兒子，我也不在乎。你真的不用怕我，我陸璽從不假裝好人，要真是忌憚你們母子，早把你們殺了，留不到現在。”
也是啊，孤兒寡母，能對他們有什麽威脅呢？這千城是他們的，這天下又何嘗不是？
“豹七死了，我還是有一點難過的，可是即便他沒死，我和他也湊不到一起去了。我會告訴孩子，他父親是對方的人，和我們這邊的人打仗，戰死了。王爺和神機姑娘光風霽月，是我鼠目寸光了，這些天來緊張兮兮，讓你們見笑了，在此給大家賠不是了。”
“唉，你來了這麽久，第一次聽見從你嘴裏出來一句敞亮話。賠禮道歉可不必了，快過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教書你還去不去？你要是怕別人對你兒子說三道四，就養在我娘家，說是我撿的。這小家夥虎頭虎腦，我喜歡的緊。”
“紙是包不住火的。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帶著他，養著他。豹七縱然有千般不好，對我也算是不錯了，將他的孩子養大，也算是盡了我的一份心吧。至於教書，我是願意去的，可是我這身份，只怕沒人肯將孩子送到我手裏。”
“那都到時候再說吧！要不你還做你老本行神文繡也好，我還想請你幫我做兩件衣裳呢。”
“好啊，我一會兒就給您量好尺碼，好好做幾套春夏的衣裳。”
“哎呀呀，這麽棒！你別著急啊，身子剛好，還帶孩子呢，慢慢做。啦啦啦又有新衣服穿啦！”
“吃飯吧，”陸璽捏向晚的下巴，“真要涼了。”
“嗯嗯，大家快吃吧！小原，多吃點！唔唔你別往我嘴裏塞啊！陸璽！”
第二天一早，向晚和陸璽的自在居裏，迎來了一批遠道而來的客人。當初羽林軍一千多人，加上空軍四十人，最終竟然有二百多個向女皇遞了辭呈，不遠千裏投奔而來。
那個王大有名字土氣，其實是懋陽太守士王勃焉的嫡長子，王家說起來也是一方豪紳，不然也養不出王大有這麽個刁蠻性子。
怎麽辦？那當然得收著呀。沒敢編進守城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單獨給編了一隊，取名叫白山營。
一個營大約該是五百人，這才二百多，建制不滿，不過以後可以再招。都是富家公子，行頭武器戰馬都是自己備的，軍餉陸璽也不掏，養活鶴牢軍就要了他的命了，沒錢再伺候這幫活祖宗。
要麽說人這東西有的時候確實是賤。陸璽一見面就罵他們，收拾他們，也不發餉，可是他們就愛跟著陸璽。
最出人意料的是，羽林軍統領燕澤生竟然也來了。
陸璽不給人發餉就夠嗆了，琢磨著怎麽也得請人吃一頓接風啊。二百來人，家裏可真放不下了，又是小禮堂，請了幾個廚子，做了二十幾桌大鍋菜。飯桌上一幫大老爺們聽說陸璽成親了，都起哄想看看嫂子。
陸璽賣關子，死活不肯叫向晚出來。大夥簡直百爪撓心吶，這可是當過皇帝的人，後宮佳麗一指頭沒碰，巴巴地跑回來娶這位，怎麽著也得是個天仙吧！再不就是個絕色妖姬，太監看了也流鼻血那種？
“我這兒有個任務，你們要是幫我辦成了，我就讓你們看她一眼。”
“什麽任務，那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說難倒也不難，更不需要赴湯蹈火那麽危險，”陸璽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重點是不能讓我家那位知道。”
“哎呦餵！”
一幫羽林軍狼血沸騰，這是個什麽情況？
“噓。”陸璽沖燕澤生招了招手：“附耳過來。”
燕澤生臉上表情變換不定，更是讓所有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明白了？”
“末將明白。”
“這事兒一定給我做的幹凈點。”
“曉得。”
這事兒就這麽混過去了，最後陸璽也沒說是什麽事情，只讓燕澤生去布置。這個燕澤生，在一幫富家公子中難得踏實穩健，也難怪被嵐山任命做了羽林軍統帥，這可是個燙手的差事，這幫祖宗有多難帶陸璽是知道的。
酒過三巡，燕澤生也喝得有幾分微醺，最後七拐八拐小心翼翼旁敲側擊：“聽說鶴屏姑娘做了鶴牢軍的主帥，只是不知，她還在不在千城？”
陸璽酒就有點醒了。
“燕統領也對鶴屏有意思？”
聽說此事的向晚眼中閃爍起了八卦的光芒，調羹攪拌著給陸璽沖的蜂蜜水，嘗了嘗，遞給他：“你看鶴屏會喜歡誰？”
陸璽嘆了口氣：“燕澤生晚來一步。”
“啊？什麽意思，你說啊！”
陸璽搖頭：“沒什麽。”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別跟我裝蒜。”
“楊姑姑說鶴屏眉頭已開，小明他們倆八成有事，咱倆大婚那天晚上據說鶴屏一夜未歸，而小明說他們倆，是咱倆大婚那天認識的。”
“什麽眉頭已開，楊姑姑看出來什麽啦？”
“宮裏的嬤嬤都有這本事，看臉就知道是不是完璧。楊姑姑也是宮裏的老人了，當初還看過你呢。”
“什麽玩意？這，這什麽世道啊，還有沒有秘密啦！當初我一進門她就知道我的底細？媽呀，慎得慌！”
“有什麽好慎得慌的，”陸璽捏她臉蛋，“那個時候，除了知道你是個黃花閨女，她還知道什麽？如果黃花閨女就能概括你這個人，我也就不喜歡你了。黃花閨女這種生物，怎麽也多的是。”
“我算知道剛進王府那段時間她為什麽對我沒什麽好臉了。這是早知道我不得寵啊！”
“你還不得寵，”陸璽拇指無意識地撫摸她花朵般嬌嫩的嘴唇，“她就是氣我，不收了你，生個一男半女出來。那是對你恨鐵不成鋼的恨啊。”
“我……”
後半截話被陸璽咽在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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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素斕呆住。這一家人說話太直，她不能適應，天大的事在他們嘴裏都輕飄飄的，顯得她的小心翼翼越發像個笑話。
“其實我不恨他，”陸璽笑笑，“兩軍對壘，是大勢沖突，他不過是盡忠職守。不過我估計他恨我，因為我拐的你離開了他。你要是恨我，倒也正常，你告訴你的兒子，我也不在乎。你真的不用怕我，我陸璽從不假裝好人，要真是忌憚你們母子，早把你們殺了，留不到現在。”
也是啊，孤兒寡母，能對他們有什麽威脅呢？這千城是他們的，這天下又何嘗不是？
“豹七死了，我還是有一點難過的，可是即便他沒死，我和他也湊不到一起去了。我會告訴孩子，他父親是對方的人，和我們這邊的人打仗，戰死了。王爺和神機姑娘光風霽月，是我鼠目寸光了，這些天來緊張兮兮，讓你們見笑了，在此給大家賠不是了。”
“唉，你來了這麽久，第一次聽見從你嘴裏出來一句敞亮話。賠禮道歉可不必了，快過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教書你還去不去？你要是怕別人對你兒子說三道四，就養在我娘家，說是我撿的。這小家夥虎頭虎腦，我喜歡的緊。”
“紙是包不住火的。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帶著他，養著他。豹七縱然有千般不好，對我也算是不錯了，將他的孩子養大，也算是盡了我的一份心吧。至於教書，我是願意去的，可是我這身份，只怕沒人肯將孩子送到我手裏。”
“那都到時候再說吧！要不你還做你老本行神文繡也好，我還想請你幫我做兩件衣裳呢。”
“好啊，我一會兒就給您量好尺碼，好好做幾套春夏的衣裳。”
“哎呀呀，這麽棒！你別著急啊，身子剛好，還帶孩子呢，慢慢做。啦啦啦又有新衣服穿啦！”
“吃飯吧，”陸璽捏向晚的下巴，“真要涼了。”
“嗯嗯，大家快吃吧！小原，多吃點！唔唔你別往我嘴裏塞啊！陸璽！”
第二天一早，向晚和陸璽的自在居裏，迎來了一批遠道而來的客人。當初羽林軍一千多人，加上空軍四十人，最終竟然有二百多個向女皇遞了辭呈，不遠千裏投奔而來。
那個王大有名字土氣，其實是懋陽太守士王勃焉的嫡長子，王家說起來也是一方豪紳，不然也養不出王大有這麽個刁蠻性子。
怎麽辦？那當然得收著呀。沒敢編進守城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單獨給編了一隊，取名叫白山營。
一個營大約該是五百人，這才二百多，建制不滿，不過以後可以再招。都是富家公子，行頭武器戰馬都是自己備的，軍餉陸璽也不掏，養活鶴牢軍就要了他的命了，沒錢再伺候這幫活祖宗。
要麽說人這東西有的時候確實是賤。陸璽一見面就罵他們，收拾他們，也不發餉，可是他們就愛跟著陸璽。
最出人意料的是，羽林軍統領燕澤生竟然也來了。
陸璽不給人發餉就夠嗆了，琢磨著怎麽也得請人吃一頓接風啊。二百來人，家裏可真放不下了，又是小禮堂，請了幾個廚子，做了二十幾桌大鍋菜。飯桌上一幫大老爺們聽說陸璽成親了，都起哄想看看嫂子。
陸璽賣關子，死活不肯叫向晚出來。大夥簡直百爪撓心吶，這可是當過皇帝的人，後宮佳麗一指頭沒碰，巴巴地跑回來娶這位，怎麽著也得是個天仙吧！再不就是個絕色妖姬，太監看了也流鼻血那種？
“我這兒有個任務，你們要是幫我辦成了，我就讓你們看她一眼。”
“什麽任務，那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說難倒也不難，更不需要赴湯蹈火那麽危險，”陸璽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重點是不能讓我家那位知道。”
“哎呦餵！”
一幫羽林軍狼血沸騰，這是個什麽情況？
“噓。”陸璽沖燕澤生招了招手：“附耳過來。”
燕澤生臉上表情變換不定，更是讓所有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明白了？”
“末將明白。”
“這事兒一定給我做的幹凈點。”
“曉得。”
這事兒就這麽混過去了，最後陸璽也沒說是什麽事情，只讓燕澤生去布置。這個燕澤生，在一幫富家公子中難得踏實穩健，也難怪被嵐山任命做了羽林軍統帥，這可是個燙手的差事，這幫祖宗有多難帶陸璽是知道的。
酒過三巡，燕澤生也喝得有幾分微醺，最後七拐八拐小心翼翼旁敲側擊：“聽說鶴屏姑娘做了鶴牢軍的主帥，只是不知，她還在不在千城？”
陸璽酒就有點醒了。
“燕統領也對鶴屏有意思？”
聽說此事的向晚眼中閃爍起了八卦的光芒，調羹攪拌著給陸璽沖的蜂蜜水，嘗了嘗，遞給他：“你看鶴屏會喜歡誰？”
陸璽嘆了口氣：“燕澤生晚來一步。”
“啊？什麽意思，你說啊！”
陸璽搖頭：“沒什麽。”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別跟我裝蒜。”
“楊姑姑說鶴屏眉頭已開，小明他們倆八成有事，咱倆大婚那天晚上據說鶴屏一夜未歸，而小明說他們倆，是咱倆大婚那天認識的。”
“什麽眉頭已開，楊姑姑看出來什麽啦？”
“宮裏的嬤嬤都有這本事，看臉就知道是不是完璧。楊姑姑也是宮裏的老人了，當初還看過你呢。”
“什麽玩意？這，這什麽世道啊，還有沒有秘密啦！當初我一進門她就知道我的底細？媽呀，慎得慌！”
“有什麽好慎得慌的，”陸璽捏她臉蛋，“那個時候，除了知道你是個黃花閨女，她還知道什麽？如果黃花閨女就能概括你這個人，我也就不喜歡你了。黃花閨女這種生物，怎麽也多的是。”
“我算知道剛進王府那段時間她為什麽對我沒什麽好臉了。這是早知道我不得寵啊！”
“你還不得寵，”陸璽拇指無意識地撫摸她花朵般嬌嫩的嘴唇，“她就是氣我，不收了你，生個一男半女出來。那是對你恨鐵不成鋼的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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