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抓到的人證，原就是崔若愚的人，難保他不會在皇帝面前反口，而且，單單一個栽贓嫁禍，也不可能徹底鏟除崔若愚，皇帝很可能不會治他的罪。”

魏粼皺了眉頭道：“拿出這些證據，不是為了要治崔若愚的罪，是為了救鎮國公和德妃呀。”

許業成一勾嘴，“我早知道拿出證據你會這麽說，所以，才特意晚了幾日，等一切已成定局了，才來見你。”

聞言，魏粼簡直氣得半天沒上來氣，“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一國功臣枉死啊？你究竟是什麽目的？”

“呵~，目的很簡單。誣陷功臣的罪名太輕，要治就治他個殺害忠良的罪名。”

“你……”魏粼突然覺得眼前的許業成竟是如此猙獰可怕。“就為了這個？那可是一門忠烈啊？你就這麽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嗎？”

許業成凝視魏粼，臉上沒有半分愧色，嘴角彎起一道弧度，“別人的生死與我無關……，我只在乎你一個人的安危……”

魏粼眉頭微微顫動，她剛才還在憤怒，可如今，看著許業成對自己溫和的目光，卻無論如何都憤怒不起來。

對視半晌，魏粼側過頭去，避開許業成炙熱的眼神，“那……這些證據，你打算什麽時候拿出來？”

許業成換了口氣，從魏粼的身邊挪開幾步，“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下手的好機會。”

魏粼覺得這家夥說話總是怪怪的，看著自己的眼神更是怪得離譜，忽然之間，許業成的臉映在悠悠的月光之下，竟是那般的詭異，讓她不禁聯想起月夜下的狼人。

魏粼退了一步，心想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兇神的？

看他，長著一雙狼一樣的眼睛，該不會真有狼人血統吧？

噝~

想起曾經看過的無數恐怖狼人電影，魏粼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

算了，還是不要在這種地方與可疑之人多接觸吧。

魏粼勉強擠出個笑容，“呃，好吧，那你等機會吧。我，我就不妨礙你了，先走一步了。”說時便轉身，擺出要跑路的姿態。

剛跑出幾步，許業成背後喊道：“你不聽壞消息了嗎？”

魏粼腳下頓了一頓，沒敢回頭，她真怕一回頭，許業成已經變成全身帶毛，滿嘴獠牙的狼人，沖她“嗷~”的一聲，向她伸來罪惡的狼爪。

“什麽事？你說吧，我聽著呢。”

許業成稍稍遲疑了一下，“白士英要成親了……”

“咯噔~”魏粼仿佛在一瞬間心裏空了。

這個消息，她等了很久，卻又始終不想真正的聽到。白震山重病，白士英因此只能接受父親給他安排的親事。魏粼對此，也早就了然，她本以為可以平靜地對待，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滑落下來。

“什麽時候？”魏粼仍舊沒有回頭，聲音哽咽地問。

看魏粼不斷顫抖的背影，許業成心很痛。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只有徹底的心碎過後，人才會變得堅強。“下月~”

魏粼沒說話，過了一會，她深吸一口氣，在月光之下，快步離去。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此句正如此時的白士英，月夜之下，他獨坐屋頂，用手肘撐著，半躺在屋頂，仰望著幽幽月亮，回憶與魏粼的相識相知和相戀，往事種種，盡皆在目，可偏偏相戀卻不能私守。

他臉頰帶淚，一口接一口地給自己灌酒，希望從此一醉不起……

月亮原本寄托相思，可如今卻寄托了兩個癡男怨女的心碎。

……

193皇後和國舅

坤寧宮內，女官於鶯入宮報事，“皇後娘娘，司禮監魏粼來了，在宮外候著。”

“叫他進來吧。”

魏粼進來，見這殿內除了皇後張妍還有她哥哥，國舅張歸年也在。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國舅爺。”

張皇後一瞧魏粼，不禁怔了一下，只見她整張臉上，就兩個紅腫的眼睛格外耀眼。

“魏粼，你的眼睛……？”張皇後道。

魏粼垂頭喪氣地，“唉，昨兒晚上讓蚊子給咬了。”

“蚊子？”張皇後與她哥哥相視一眼，心說這蚊子還有一咬咬一對眼睛的？遲疑了一下，皇後吩咐於鶯，“快去，把本宮的那只驅蚊涼油給魏粼拿來。”

“不用了娘娘……”魏粼欠了欠身，“娘娘，那涼油不能往眼睛上抹吧？”

皇後一想，“也對啊……，那怎麽辦呢？”

魏粼不禁被張皇後這麽一問給逗笑了，“娘娘，您不必在意微臣的眼睛啦。您把微臣叫來，有何差遣啊？”

“對了~”張皇後恍然才發現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面色忽然間變得凝重，與身邊的張歸年相視之後，說道：“魏公公身處這皇宮之中，想來，之前德妃母家鎮國公府的事，你應當也有所了解吧？”

為了這件事？

從男友要結婚，新娘不是我的悲傷中抽離，魏粼忽然回想起前一晚，那個疑似狼人的物種許業成跟她說過的證據。

魏粼心裏突然動了一下。

萬一一會皇後提起，我究竟該不該把這事告訴她呢？

“呃……，微臣當然聽說了……，畢竟這麽大的事嘛。”魏粼拼命地做著思想鬥爭。

張歸年笑道：“既然魏公公知曉此事，不知對此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

魏粼心說這顯然是要看我的態度，可我能按著自己的想法說話嗎？

魏粼猶豫，張皇後道：“魏公公，你不必有什麽顧慮，但說無妨。”

魏粼眼睛滴溜溜亂轉，偷眼打量張皇後和張歸年，心裏暗想：張皇後是傾向於德妃的，那國舅自然也是向著他妹妹的呀。這倆應該是好人。

想到這兒，魏粼試探道：“回娘娘的話，其實我們做下人的，怎好擅自議論主子的事情呢。只不過，德妃待下人們一向不錯，我猜，她母家也應該不是壞人。”

張歸年搖搖頭，對魏粼的話很不滿意，說道：“魏公公朝堂之上，敢與百官為敵，言之鑿鑿，鏗鏘有力，說得一眾官員，皆啞口無言，可為何在這深宮中呆得久了，連幾句實話都不敢說啦？”

“呃這個……”魏粼支吾，心說直腸子的虧我又不是沒吃過？還不長記性嗎？

張皇後道：“其實，魏公公大可不必害怕。你與張澤恩，崔若愚素有嫌隙，這是宮內宮外盡人皆知的事。崔若愚是什麽人，你應該比本宮更清楚。他容不下的人，是會千方百計地算計的。正如同這次的鎮國公府之事，滿朝文武，皆知鎮國公乃是被誣陷，可又有幾個人為他說話呢？需知鎮國公遠離京師，都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崔若愚，便被他陷害至滿門抄斬。若換作是一直與他對抗的魏公公，不知他又將如何報覆？”

噝……

魏粼倒吸一口涼氣，雖說自己穿來這個時代算是孤家寡人，可這時候就是治死一個人，也有各種恐怖的死法。

害怕之餘，魏粼也隱隱看出了皇後的意圖。

看出魏粼的緊張，張歸年道：“其實，今日將魏公公找來，只有一句話想問個明白。”

“呃……，國舅爺請問。”

“魏公公可曾想過，有朝一日，要取崔若愚而代之，成為這東廠的廠公？”

聞言，魏粼半天沒上來口氣。

何止想過，那個許業成不成天就給自己張羅這點破事兒嘛？

怎麽？又來了兩個幫忙的？

一個皇後，一個國舅……

我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這，這……不好吧？”魏粼支吾一聲。

張皇後道：“有何不可？崔若愚罔顧歷代君王的信任，不立寸功，卻只知道利用職權貪贓枉法，如今更是公然迫害國之忠良，害得鎮 公府蒙冤，害得德妃枉死。本宮身為後宮之主，焉能視若無睹？”

張皇後說罷，張歸年接著道：“是啊，崔若愚如今勢力漸大，不僅是東廠，就連滿朝文武，也盡皆是對他趨炎附勢之輩，長此下去，連陛下，恐怕都得聽之任之啦。”

魏粼不禁點頭。

“本宮今日特意叫來兄長商議對負崔若愚之策，兄長突然提及了魏公公，說魏公公有服眾之口才，退敵之雄才，比起崔若愚更有忠直之心。所以，本宮才叫了你來，就是想助魏公公取而代之，成為這新任的東廠廠公。”

呃~！

原來和自己想的一樣。

魏粼吃吃地看著這兄妹二人，沈默半晌，見二人仍不動聲色地盯著她，這才換了口氣道：“臣承蒙皇後娘娘和國舅的信任……，只不過，崔若愚的勢力很大，宮內宮外遍布他的眼線，我要取代他？！呵呵……，只怕是沒那麽容易吧？”

聞言，張歸年與張皇後相視而笑，張歸年道：“魏公公放心，你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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