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曾經相互扶持，可是，我根本沒有想到，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般心機深重，我更沒有想到，她會對你下手。”

安儀一笑，“她的心思，我清楚，她對我所做的一切，是因為你。”

“我~？”魏粼不解地看著安儀。

“是啊，自從我的出現，在她看來，你就被我搶走了，你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姐妹。……其實，我早就覺察了她對我的妒忌，我沒有說，只是一直希望，我與她，都能成為幫助你的人。我也曾幾次試著讓她相信，我並無意與她爭搶任何東西，可是……看來還是枉然。”

魏粼深嘆一聲，“也怪我粗心大意，沒有察覺，卻險些害了姐姐。”

安儀一笑，“放心吧，姐姐沒事。你看，這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嘛。……好了，天色不早，我就回華儀宮了。”說著，她看了看旁邊心事重重的白士英，“你們兩個相處不易，有什麽話，還是盡早說清楚的好，日後是和是散，都不要有結締才好。”

魏粼和白士英雙雙點頭。

184月影照三人

夜涼如水，微風拂面，魏粼和白士英漫步返回司禮監，同樣的青石宮道，同樣的景致，二人默默無言，總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悲涼。

忽然，魏粼腳下被石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白士英伸手將她扶起。

魏粼抽身，換了口氣道：“你爹的病~還好嗎？”

白士英低垂頭顱，搖了搖，“我爹病的很重……”

魏粼腳下頓了一下，鼓起勇氣地問，“是因為你我之事？”

白士英無奈點頭。

沈默半晌，魏粼道：“罷了~，其實方姑娘說的沒錯。你我之間沒有結果，即便你舍得拋下一切，可終有一日，你會因為不能在家盡孝而懊悔終生。到那時，你一定會恨我……”

“我不會……”白士英沖口而出，但他的眼睛裏已經滿是熱淚，“可是……我怕是會恨自己。”白士英說時一聲苦笑，“我白士英原以為是英雄一世，可沒想到，卻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對陛下不能盡忠，對自己的父親不能盡孝，對心愛之人……”白士英目光炯炯，望著魏粼，“又不能信守承諾。”

白士英很痛苦，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痛苦的掙紮，無論他做出怎樣的選擇，他的良心永遠都是會受到自己的譴責。不是對不起父親，就是對不起魏粼，他自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過內心的如此煎熬。

魏粼能懂，但她又不能完全地體會到白士英的那種痛苦。但她知道，只有她放手，才是對白士英最好的體諒。

“你不會對不起我，你也不必對我信守承諾。”魏粼努力吸了一口氣，擡頭望著天空，也不知是哪位大神，曾說過一句話，說這樣，就可以阻止眼淚掉落。“其實，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早就……喜歡上了別人。”

白士英怔住了，訥訥地看著魏粼。

魏粼嘴角微微彎著，“呵，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許業成。”

白士英張了張嘴巴，不可置信地註視著魏粼。

“我們早在去海山關的路上，就已經……”

“已經……？”白士英的聲音變得顫抖。

“呵~，孤男寡女……幹柴烈火……，我想，你應該明白。”

“不可能！”白士英怔怔地看著魏粼，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他拼命地搖頭，想把剛才聽到話，全都忘掉。

魏粼一笑，“有什麽不可能？在你那次猶豫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沒有未來。我可不像你，死心眼一個。既然沒可能，當然就要早早了斷了。”

“你胡說！你……”

“信不信由你。”魏粼擡頭看了一眼，前面已經到了司禮監，“我到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跑了，只任由眼淚在黑夜裏肆意地落下。

望著早已消失的背影，白士英久久佇立，目光凝滯，已經盡失了神色。此時，距司禮監不遠的一棵樹上，樹葉茂密，許業成在其中靠著樹杈，抱刀而坐，看著天空中的星辰，隱隱嘆聲。

……

天亮了，李忠清端著他四更天就精心準備的早飯，焦慮地在魏粼房門前來回踱步。

他見魏粼昨夜回來的晚，且回來之後就情緒低落地，沒有說一句話，又將自己關進了房門。

李忠清這心裏實在擔心，一夜無眠，好不容易做了一大堆魏粼愛吃的飯食，早早候在門外，卻就是不敢輕易打擾她。

“李忠清！”

正在他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時候，門內忽然傳來魏粼的聲音。

李忠清應了一聲，推門而入。

魏粼嚇了一跳，看李忠清這全副武裝還端著飯食的樣子，著實詫異，“這麽快？你該 不會一直在門口守著呢吧？”

“你怎麽知道的？”

“你真在門口守著啊？”

李忠清看魏粼的氣色不錯，心情也跟著高興了許多，將飯食放下，試探道：“魏粼，你……心情好啦？”

魏粼一點頭，“某些人說的是，我再這麽頹廢下去，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咱家身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哪有閑功夫在這裏裝文青。……還有很多大事，等著咱家去做，還有很多人，等著咱家去保護。”

李忠清亢奮地點點頭，“魏粼，你這麽想就對了。”

魏粼對李忠清一笑，然後低頭看著桌上的飯菜，使勁地聞了一下，“好香啊~！”

“香就快吃吧。”李忠清激動地把筷子遞過去。

魏粼一撩袍子，坐下來大口吃飯，李忠清就在旁邊看著，倒似很滿足的樣子。

魏粼掃了他一眼，“你也吃啊，一起吃。”

李忠清搖搖頭，“你先吃吧，我不餓。”

“你少胡說了，一看這菜，就知道是你親手做的。忙了一早上吧？”

李忠清訕笑不語。

“忙了一早上哪有不餓的，快！聽話，趕緊一起吃。”

在魏粼的堅持下，李忠清沒辦法，才坐下與魏粼一起吃飯。

一頓吃，魏粼幾乎把之前幾天欠下的一次都吃回來了。然後滿足地抹了抹嘴，“好！開工。”

魏粼第一件事就是叫李忠清去查之前在東廠花廳裏看見的那個禦馬監的人，然後，又派人去找太醫院的於太醫前來問話。

很快，去找於太醫的人回來說，於太醫一家早在一次意外中，全都死了。

魏粼一聽，頓時，心就涼了。

若說之前，她是在懷疑杜映月，那麽現在，她就已經確定了，杜映月並非真的懷孕，而是謊稱懷孕，目的只為陷害安儀。

魏粼俯案沈思，回想安儀對她說的話。既然杜映月是因為自己才對安儀出手，那麽解鈴還須系鈴人，她決定去找杜映月，試著打開她心中的結締。

……

“娘娘，魏公公來了。”煙翠在清荷苑外遠遠看到魏粼，便匆匆跑來報事。

杜映月聞言忽的起身，心臟跟著怦怦直跳。稍微定了定心神，便親自沖出門去，與魏粼正相遇在宮門前。

“魏粼，你來啦~！”杜映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魏粼沖她勉強擠了個笑容，望著杜映月依然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的眼睛，“我今日來，是有些事情，想與你說。”

185梁上君子

魏粼說話語氣裏帶著生硬，雖然臉上帶著笑，可杜映月明顯感覺到，他們之間並沒有了從前那般的親近。

杜映月心裏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得僵硬。“呵~好，那咱們就進屋聊。煙翠，去泡壺好茶來。”

“是。”煙翠應聲退下。

杜映月和魏粼一前一後地進了房中，杜映月打發走旁人，這才扯著唇角，笑道：“魏粼，你有何事要與我說？”

魏粼遲疑了一下道：“映月，自我入宮以來，就與你相互照應，相互扶持，可謂是情義深重，無話不說。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映月有事，卻不與我知會了？”

聞言，杜映月明白了魏粼的話外音，也知道了安儀一定已經將所有事都告訴了她。

短暫的緊張之後，杜映月深深換了口氣，仰起臉來，淡淡地道：“自從，你我之間多了一個人的時候。”

“映月，那不是你我之間多的一個人，而我們身邊多了一個人。只能說，我們在宮裏多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啊。”

杜映月眼角抽動，回頭註視著魏粼，略帶激動道：“魏粼，她或許對你來說，是可以相信的人，可對我來說，她就是夾在你我之間的那個人。我又怎麽可能相信她？”頓了頓，她接道：“……哪怕你身處險境，即將遠赴戰場，你仍然會安排白士英為她守護，還會為她出主意，救她出冷宮。可是，自從她來了，你又何曾替我想過？”

“映月，你怎能這麽說？當時，安儀在冷宮，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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