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草垛，魏粼也為之一振，“方才沒有箭射來？……這是不是說，外面的埋伏撤啦？”

“我也不知道。”

在疑惑中，許業成小心地攀上了城樓，待確定安全後，魏粼探出頭，望著眼前的一幕，兩個人皆呆住了。

只見城外，漫天沙塵，血腥彌天，五百身著黑衣的死士正與城外足有五千埋伏的金軍浴血奮戰。

“這是怎麽回事？”許業成也大為意外，遠望城下的黑衣死士，“那些是什麽人？”

眼看有了援兵，雖然這援兵只這麽區區幾百人，但魏粼看到了生的希望，“管他什麽人，幫咱們的，就是好人。快，下去幫忙啊。”

167趙黃雀

許業成瞄魏粼一眼，“我一個人下去？”

“對呀，那不然呢？”

“當然是你和我一起下去了。”說著許業成拎起魏粼跳下城樓，一同參與到拼死的搏鬥當中。

五百人對五千人，若是平時，那絕對是沒有勝算的，但是現在，這當中加入了一個開了掛的魏粼。她重又上演了一幕，一邊大喊求饒，一邊殺人無數的戲碼，就這一幕，當真是殺敵一千，嚇死八百。哪兒有這麽殺人的，一面裝得像人畜無害的小可愛，一面又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這種變態模式，真是嚇死人。

雙方直殺到夜幕降臨，夕陽西下，橙色的日頭剛剛觸碰到地平線時，這血色的戰場也恢覆了平靜。在那輪金日映襯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右手拖刀，無力蹣跚地站在魏粼的面前。

魏粼定了定神，當看清對面人的面孔時，她安奈不住內心的思念。

白士英右手帶傷，血流如註，順著刀尖淌了一地的鮮血。

魏粼當時拋下手中長劍，撲到白士英身上。

白士英身子隨之晃了晃，左手緊緊地抱住魏粼，撫摸著她散亂的青絲，“粼兒，自從你離開，我整日魂不守舍無法安心。那時，我才知道，我的生命裏，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魏粼擡頭凝視白士英蒼白的臉色，她明白，白士英已經用行動告訴了她一切。“白三歲，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明白……”

白士英摟著魏粼的手臂收得更緊，“粼兒，對不起，這些話我說的遲了，可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沒有經過考驗的承諾，又怎麽能輕易出口。而我現在要說的，是我已經做到的。粼兒，為了你，我可以拋下一切，拋下白氏一門的榮耀，不屑世俗的眼光，只要你願意，天涯海角，我白士英一生相隨。”

魏粼不禁潸然淚下，卻在嘴角抿起欣慰的笑，“白三歲，你什麽時候也學會甜言蜜語了，說得人家都感動了。”

說著一拳戳在白士英的胸口，戳的白士英不禁咳嗽，倒退一步，竟坐在了地上。

魏粼驚慌，俯身扶著他，“白三歲，你沒事吧？哎呀，我竟忘了你受傷了。”

白士英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可不是什麽甜言蜜語，這番話，在我來時的路上，已經想過很多遍了。”

“哧~！”魏粼不禁失笑。

二人長久不見，你儂我儂，竟完全忘記了旁邊還站著一個許業成。

許業成看到二人這一幕，不由得嘆出一口氣，緩緩從地上撿起那把長劍，伸手抹去劍上的鮮血，“你呀，孤傲清冷，註定是一世孤獨。好在，你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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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阿敏帳中，那屯糧城裏的守城將領連滾帶爬地逃了回來，將戰事上報後，古阿敏大怒，拍案而起，“什麽？！前前後後派兵過萬，竟然連個太監都沒能幹掉？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

守城將哭道：“將軍，實在不是末將之過啊。本來將軍之計已經成了，可誰知半路竟然又殺出一隊死士，領頭之將勇猛過人。聽說，那是紫禁城裏的禦林軍統領。”

“禦林軍統領？禦林軍統領不在紫禁城裏呆著，跑這兒來幹什麽？”古阿敏詫異道。

“是啊將軍，您說這不是意外之失嗎？而且，不僅那禦林軍統領厲害，那個姓魏的太監更厲害，簡直，簡直就是……無法比擬。說他有神鬼莫測之功，也不為過。”

古阿敏不屑，“我看你是被一個太監嚇破膽啦！什麽神鬼莫測？放屁！”

“是真的將軍……”

“我就不信，幾百人能戰得了我上萬的大軍。來人！速派一萬騎兵趕往屯糧城，務必將那個太監和那禦林軍統領給我殺了！”

“是！”

這一萬騎兵剛派出去不久，趙永年就親自率兵來突襲。

原本，古阿敏帶的兵就只有五萬鐵騎，可之前攻城耗費了數千，在懸馬嶺和屯糧城設伏兵，又消耗近萬，此次再派一萬騎兵，古阿敏所帶的兵已經只剩下一半。而趙永年，則趁古阿敏一心為鏟除魏粼的空當，抓緊訓練弓兵，制造火箭。抓住了機會，就迅速出兵，打了古阿敏一個措手不及。

古阿敏首尾難顧，最後於憤悶中，咬牙切齒地大吼一聲，“撤兵！”

趙永年遂率兵一路掩殺，奪回以往失去的大小城池十幾座，重挫了金軍的銳氣。

————————

“哈哈哈……，這麽多年了，終於能大勝一場啦！”總兵府裏，趙永年大喜，設宴犒勞三軍，尤其是對魏粼，更是舉杯相敬。“這頭功，一定是魏監軍和白統領的呀。”

魏粼臉上掛著笑心裏卻說，哎呀我的媽呀，這真是人人都得防啊。這麽大的將軍，看著也是一身正氣，居然陰我，拿我當釣魚餌使用啊。這要不是白士英及時趕到，只怕，我小命已經完蛋了。我日後還得防著啊，防著所有人，才是真理。

心裏雖是不滿，可面子上還得過得去，魏粼淡淡一笑，“呵呵~，客氣客氣。要說立功，趙總兵才是頭功，我只是盡了一些綿薄之力而已。”

魏粼這不搶功的態度，倒是很收人心的，比起以往好吃懶坐，有功就搶，還凈拖後腿的監軍，那真是強到了天際。

趙永年左右環視一圈，也覺得有些對不住，訕笑道：“之前趙某無意間得知，那古阿敏要設計殺害魏監軍。趙某深知古阿敏為人，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對付魏監軍。要對付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所以，趙某才在沒有預先知會魏監軍的情況下，出此下策。原本，就算白統領不來，趙某也會另派他人前往屯糧城解救監軍的。呃……，呵呵~，好在魏監軍與白統領皆平安無事，希望二位對此事，莫怪呀。”

魏粼拱手笑道：“我等皆為陛下效忠，莫說是我毫發無損，就算真的死在戰場上，那又何妨。趙總兵只管放寬心就是。”

趙永年心中大石落下，喜道：“魏監軍真是大度啊。您放心，這次奏疏，趙某定然會大加稱訟監軍之功勞的。”

168死人的字條

海山關之戰大捷，捷報很快發到天興皇帝的手裏，天興大喜，這北疆的戰事從來都要難於其他疆界的戰事。光是總兵，尚書，巡撫是換了一波又一波，就是勝不了一仗。可沒想到魏粼一去，還真就勝了，還是大勝了一場，還差那麽一點兒就把幾年前丟掉的嶺陽城也給收覆了。這豈不叫人為之大振。

天興大喜，一拍龍椅，“沒想到，這個魏粼竟然還有帶兵的本事啊，這叫他做個宮裏的小小太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旁邊剛剛被晉封為麗嬪的杜映月笑道：“是啊陛下，魏公公有大才，只批閱奏章，著實是屈才了呢。”

這話聽得殿下站著的崔若愚怪不是滋味，心裏憤憤地，真後悔當初把魏粼派出去。

旁邊寧德洛眼珠轉動道：“陛下，雖說魏公公有大才，可陛下身邊，也少不得這樣的人為陛下出謀劃策啊。“

崔若愚緩緩挑了一下眉毛，很滿意寧德洛這幾句話。

杜映月心思一動，輕瞟一眼崔若愚，而後道：“陛下，聰明又有領兵之才能，陛下何不派魏公公執掌東廠呢？”

聞言，崔若愚臉色頓變。

杜映月接著道：“這樣一來，魏公公既能發揮領兵的才能，還能留在陛下身邊，為陛下出謀劃策，這豈不是兩全齊美？”

天興眼前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說著，天興語頓，轉而看向殿下的崔若愚，遲疑道：“可是……”

杜映月輕輕一瞥，“陛下，崔廠公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連去海山關做監軍的大事，都交給了魏公公，這不也正是為了提拔新人，好後繼有人嘛。崔廠公一番苦心，陛下也該成全了才是啊。”

崔若愚急道：“陛下，老臣身體已經無礙，東廠的事，過於繁多，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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