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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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在肉裏。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深吸一氣，轉身跪在白震山面前，“爹，孩兒有苦衷，卻不能對您直言。若是爹不相信孩兒，那孩兒也只能拜謝您這二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了！”
說罷，白士英梆梆叩頭，之後，跨步出府，翻身上馬，一騎絕塵，策馬而去。
“士英~！士英！……”白震山終於氣不過，暈了過去。
————————
隊行數日，魏應遠的人名冊也基本都寫齊了。這家夥別看不識字也不會寫，可倒是有點子主意，找了個識字兒的賊子賊孫替他代筆，然後，一通亂編名字。反正，所經之地，看見什麽起什麽名，什麽石頭，磨盤，鋤頭，籬笆，最絕的一個是，看見有人耕田，直接把倆字一調，給人起名叫田耕，有姓有名，正好。等把周圍事物用光之後，就想動物，什麽阿貓阿狗，小魚大蝦，豺狼虎豹的，逮什麽叫什麽，還差點給一人起名叫仙鶴的。
等把這一百來人的名字都搞定了之後，就交給了魏粼，魏粼只掃了幾眼，也沒什麽心思記，轉手交給許業成，不屑道：“真不知道你弄這些玩意兒幹什麽？”
許業成拿著名冊對這些剛從良的山賊道：“很好，從明日起，每天點名訓練，直到你們配得上進東廠為止。”
“好！好！”魏應遠帶頭高呼。
“還有，我是你們的上級，你們的賞罰升降都由我來安排，不過，你們最終要聽命的還是魏監軍。如果有一天，我要對你們魏監軍不利了，你們要毫不猶豫的幫著魏監軍，必要時……甚至殺了我。懂了嗎？”
聞言，魏粼驚訝地瞥眼，許業成扭頭看著她，“這回放心了吧？”
魏應遠擠眉弄眼道：“嘿嘿，這還能不懂嗎？尋常家裏頭都是娘兒們厲害，只要她給暖被窩，咱大老爺們兒啥 也不計較，是不是？！”
“是！”後邊兒一群人起哄大笑。
許業成得意了，扭頭看著魏粼，也跟著一塊笑。“嘿嘿，暖被窩……？”
魏粼壓一壓火氣，擡腿一腳踢在許業成的後膝彎，令他一個沒站穩差點跪地上，瞬間又引得一群人不禁大笑。
“哧~！”魏粼掩口，“我讓你暖！”
隊伍停在一個小鎮上休息，這幫山賊就像是放了風似的，跟著魏應遠到處看，到處逛。魏粼也像撒了歡地到處跑，到處玩，買買買。許業成跟在後邊兒，跟個保鏢似的，抱著刀，順便拎著魏粼買的東西。
“這個多少錢？”魏粼站在一個雜貨攤前，隨手把玩著一個手編籃子問攤 主。
許業成跟上來，看那手編花藍，花紅柳綠的，這要讓他提著，這一路上得有多難為情啊。“你要這個幹嘛？”
“讓你提著啊。”
許業成：……
“讓你用這個裝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是省事嗎？”
許業成一對菜刀眼，“不勞你為我操心了……”
“不買就不買，好心不得好報。”
二人正說話，就聽不遠處，有人大聲吵嚷。
“我們可是東廠的人，拿你幾個果子還要收錢？！”
“幾位爺，小老兒這是小本生意，就賺個吃飯錢，您就行行好，把錢給我吧……”
“少他娘的廢話！要再敢啰嗦，把你這一筐果子全給你砸了信不信？！”
“爺，求你們了，求求你……”
魏粼尋聲看去，原來是幾個新招來的賊子賊孫，正在街邊明搶一個老大爺賣的果子。
魏粼狠狠地瞪了一眼許業成，“都是你幹的好事！~無端收了這幫害群之馬！”
說罷，魏粼趕到這幾個鬧事的賊人面前，擡手一指，“你們幹什麽？！”
幾個賊子看見魏粼，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反而理直氣壯道：“監軍大人，我們辛苦趕路，這麽些日子了，連點果子都沒吃上。這好不容易上街看看，還不許我們自己找得吃點兒啊？”
“你要吃本監軍自然不管，可你們憑什麽搶啊？”魏粼怒道。
其中一個賊子不屑道：“哼，進了東廠，沒半點好處，反而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我們憑什麽保護你呀？”
“就是~！”
“就是……”
另外幾個人迎合道。
“哼~，你們保護我？”魏粼冷笑一聲，“連你們的頭兒都讓我一腳踢上了樹，我需要你們保護？明著告訴你們，讓你們進東廠，是給你們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不要不識好歹！”
“嘁~！”幾個人不屑，相互間搖晃著腦袋，不屑地擠眼吐舌，“你一腳踢我們頭兒上樹？”
“是啊，怎麽啦？”
“誰信啊？我們頭兒說了，當時都不知自己是怎麽上的樹，說不定你在那樹下設了什麽埋伏？陰了我們頭兒，他才上樹的。”
“就是，你一娘娘腔的太監，能有多大的勁兒？既然自認了是娘們兒，就放老實點兒，我們這些人，還能給你留點兒面子，要不然……”
“要不然怎麽樣啊？”一聲森然的質問，許業成隨後而來。
幾個賊人仍然無所畏懼，這幾個人，是魏應遠最近換了新山頭才剛收的人，對他以前的事情，是一知半解不甚了解，尤其是他敗給魏粼的那次，魏應遠當然是更不願主動告人的。所以有些人是根本不屑於跟隨魏粼和許業成的。
“要不然，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這個人話音剛落，但覺脖子上一涼，伸手抹了抹脖子，“血……！”
許業成手指在刀身上一摸，刀刃上沒有留下半點血跡，“方才若是我的刀再深那麽一點兒，你此刻已經沒命了。現在，你還想以多欺少嗎？”
這賊人見了血，對許業成的出手的確是有些忌憚，但自己說出的狠話，又不能收回，便眼珠子轉了轉，開始挑撥離間，“許千戶的伸手，我們見過，自然是心服口服的。只不過，我們不服他！”
152二鬼上門
魏粼翻了個白眼，“誰稀罕要你們服啊？實話告訴你們，本監軍壓根都沒瞧得上你們。”
“哧~！”許業成不禁失笑，趴在魏粼耳朵上，壓聲道：“這麽大的監軍，怎麽凈說些小孩子才說的話。我看，你應該給自己起個名，叫魏三歲還差不多。”
魏粼橫了他一眼，氣鼓鼓的沒說話。
許業成輕咳一聲，對眼前的賊子們道：“你們不服她，可我服。她的確比我厲害，不僅一腳能踢我上樹上房，還差點把我踢下山崖，差點兒把我給廢了。……你們魏監軍的功夫，雖是輕易不顯露，可一旦顯露，就能要人命。那功夫絕對是神出鬼沒，萬裏無一。”
魏粼挑著眼皮，有詫異地看著許業成，心裏有些奇怪。
這個家夥，說的他好像見過我的功夫似的？難道是我和白三歲說話的時候，他又在背地裏偷聽見了？
真是琢磨不透的人。
幾個鬧事的山賊，被許業成簡單粗暴的唬住了，但是，他們卻打心眼裏並沒有服氣。這些天，沒日沒夜地趕路，還有嚴格的規矩和紀律，早令這些無拘無束慣了的山賊膩煩了，再加上當街這麽一鬧，這幾個山賊可睡不著了。
十幾個人聚在一起，罵罵咧咧的，“這不能，那也不能，窩在這兒，還不如在山裏頭呆著，殺人放火全都隨咱們高興呢。”
“就是，本以為進了東廠，就能為所欲為。誰知道，這他娘的真是找了個老子。”
“那死太監，屁本事都沒有，就想站到咱們頭上撒尿？！算他娘什麽破事？”
“哼，不過是把咱們當狗一樣，虧得魏應遠還那麽聽話。”
“哎大哥，要不，咱們幹脆偷偷跑了得了。還回咱們的山頭，大哥當大王，我們都跟著你！”
“對對，回山上去！”幾個人迎合著。
那個被稱大哥的憤憤地抽了抽鼻子，“哼，回山上？”
“對呀大哥，咱回去！”
“白白伺候了那死太監這麽些日子，現在回去，豈不是太吃虧了？”
“大哥，那咱們怎麽辦？”
大哥悶頭想了一會，“要回，也得宰了那個死太監出口氣再說！”
半夜，驛館的院子裏安靜下來，只有在存放軍餉的院子裏，有幾個人輪流守夜。
十幾個山賊熬到後半夜，悄悄起身，摸黑來到院子裏，鬼鬼祟祟地摸到魏粼所住的屋子窗下。
那大哥帶頭趴在窗子下，捅開一層窗紙往裏看。
“一會進去兩個人，一個人捂嘴，另一個人照她身上一刀下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口氣，咱就算是出了。”
“好！好！……”
“誰去呀？”大哥剛問，這些人立刻又安靜了。大哥一瞪眼，“一群慫貨！”說完左右看看，實在沒人要自告奮勇，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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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白士英梆梆叩頭，之後，跨步出府，翻身上馬，一騎絕塵，策馬而去。
“士英~！士英！……”白震山終於氣不過，暈了過去。
————————
隊行數日，魏應遠的人名冊也基本都寫齊了。這家夥別看不識字也不會寫，可倒是有點子主意，找了個識字兒的賊子賊孫替他代筆，然後，一通亂編名字。反正，所經之地，看見什麽起什麽名，什麽石頭，磨盤，鋤頭，籬笆，最絕的一個是，看見有人耕田，直接把倆字一調，給人起名叫田耕，有姓有名，正好。等把周圍事物用光之後，就想動物，什麽阿貓阿狗，小魚大蝦，豺狼虎豹的，逮什麽叫什麽，還差點給一人起名叫仙鶴的。
等把這一百來人的名字都搞定了之後，就交給了魏粼，魏粼只掃了幾眼，也沒什麽心思記，轉手交給許業成，不屑道：“真不知道你弄這些玩意兒幹什麽？”
許業成拿著名冊對這些剛從良的山賊道：“很好，從明日起，每天點名訓練，直到你們配得上進東廠為止。”
“好！好！”魏應遠帶頭高呼。
“還有，我是你們的上級，你們的賞罰升降都由我來安排，不過，你們最終要聽命的還是魏監軍。如果有一天，我要對你們魏監軍不利了，你們要毫不猶豫的幫著魏監軍，必要時……甚至殺了我。懂了嗎？”
聞言，魏粼驚訝地瞥眼，許業成扭頭看著她，“這回放心了吧？”
魏應遠擠眉弄眼道：“嘿嘿，這還能不懂嗎？尋常家裏頭都是娘兒們厲害，只要她給暖被窩，咱大老爺們兒啥 也不計較，是不是？！”
“是！”後邊兒一群人起哄大笑。
許業成得意了，扭頭看著魏粼，也跟著一塊笑。“嘿嘿，暖被窩……？”
魏粼壓一壓火氣，擡腿一腳踢在許業成的後膝彎，令他一個沒站穩差點跪地上，瞬間又引得一群人不禁大笑。
“哧~！”魏粼掩口，“我讓你暖！”
隊伍停在一個小鎮上休息，這幫山賊就像是放了風似的，跟著魏應遠到處看，到處逛。魏粼也像撒了歡地到處跑，到處玩，買買買。許業成跟在後邊兒，跟個保鏢似的，抱著刀，順便拎著魏粼買的東西。
“這個多少錢？”魏粼站在一個雜貨攤前，隨手把玩著一個手編籃子問攤 主。
許業成跟上來，看那手編花藍，花紅柳綠的，這要讓他提著，這一路上得有多難為情啊。“你要這個幹嘛？”
“讓你提著啊。”
許業成：……
“讓你用這個裝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是省事嗎？”
許業成一對菜刀眼，“不勞你為我操心了……”
“不買就不買，好心不得好報。”
二人正說話，就聽不遠處，有人大聲吵嚷。
“我們可是東廠的人，拿你幾個果子還要收錢？！”
“幾位爺，小老兒這是小本生意，就賺個吃飯錢，您就行行好，把錢給我吧……”
“少他娘的廢話！要再敢啰嗦，把你這一筐果子全給你砸了信不信？！”
“爺，求你們了，求求你……”
魏粼尋聲看去，原來是幾個新招來的賊子賊孫，正在街邊明搶一個老大爺賣的果子。
魏粼狠狠地瞪了一眼許業成，“都是你幹的好事！~無端收了這幫害群之馬！”
說罷，魏粼趕到這幾個鬧事的賊人面前，擡手一指，“你們幹什麽？！”
幾個賊子看見魏粼，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反而理直氣壯道：“監軍大人，我們辛苦趕路，這麽些日子了，連點果子都沒吃上。這好不容易上街看看，還不許我們自己找得吃點兒啊？”
“你要吃本監軍自然不管，可你們憑什麽搶啊？”魏粼怒道。
其中一個賊子不屑道：“哼，進了東廠，沒半點好處，反而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我們憑什麽保護你呀？”
“就是~！”
“就是……”
另外幾個人迎合道。
“哼~，你們保護我？”魏粼冷笑一聲，“連你們的頭兒都讓我一腳踢上了樹，我需要你們保護？明著告訴你們，讓你們進東廠，是給你們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不要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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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麽樣啊？”一聲森然的質問，許業成隨後而來。
幾個賊人仍然無所畏懼，這幾個人，是魏應遠最近換了新山頭才剛收的人，對他以前的事情，是一知半解不甚了解，尤其是他敗給魏粼的那次，魏應遠當然是更不願主動告人的。所以有些人是根本不屑於跟隨魏粼和許業成的。
“要不然，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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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業成手指在刀身上一摸，刀刃上沒有留下半點血跡，“方才若是我的刀再深那麽一點兒，你此刻已經沒命了。現在，你還想以多欺少嗎？”
這賊人見了血，對許業成的出手的確是有些忌憚，但自己說出的狠話，又不能收回，便眼珠子轉了轉，開始挑撥離間，“許千戶的伸手，我們見過，自然是心服口服的。只不過，我們不服他！”
152二鬼上門
魏粼翻了個白眼，“誰稀罕要你們服啊？實話告訴你們，本監軍壓根都沒瞧得上你們。”
“哧~！”許業成不禁失笑，趴在魏粼耳朵上，壓聲道：“這麽大的監軍，怎麽凈說些小孩子才說的話。我看，你應該給自己起個名，叫魏三歲還差不多。”
魏粼橫了他一眼，氣鼓鼓的沒說話。
許業成輕咳一聲，對眼前的賊子們道：“你們不服她，可我服。她的確比我厲害，不僅一腳能踢我上樹上房，還差點把我踢下山崖，差點兒把我給廢了。……你們魏監軍的功夫，雖是輕易不顯露，可一旦顯露，就能要人命。那功夫絕對是神出鬼沒，萬裏無一。”
魏粼挑著眼皮，有詫異地看著許業成，心裏有些奇怪。
這個家夥，說的他好像見過我的功夫似的？難道是我和白三歲說話的時候，他又在背地裏偷聽見了？
真是琢磨不透的人。
幾個鬧事的山賊，被許業成簡單粗暴的唬住了，但是，他們卻打心眼裏並沒有服氣。這些天，沒日沒夜地趕路，還有嚴格的規矩和紀律，早令這些無拘無束慣了的山賊膩煩了，再加上當街這麽一鬧，這幾個山賊可睡不著了。
十幾個人聚在一起，罵罵咧咧的，“這不能，那也不能，窩在這兒，還不如在山裏頭呆著，殺人放火全都隨咱們高興呢。”
“就是，本以為進了東廠，就能為所欲為。誰知道，這他娘的真是找了個老子。”
“那死太監，屁本事都沒有，就想站到咱們頭上撒尿？！算他娘什麽破事？”
“哼，不過是把咱們當狗一樣，虧得魏應遠還那麽聽話。”
“哎大哥，要不，咱們幹脆偷偷跑了得了。還回咱們的山頭，大哥當大王，我們都跟著你！”
“對對，回山上去！”幾個人迎合著。
那個被稱大哥的憤憤地抽了抽鼻子，“哼，回山上？”
“對呀大哥，咱回去！”
“白白伺候了那死太監這麽些日子，現在回去，豈不是太吃虧了？”
“大哥，那咱們怎麽辦？”
大哥悶頭想了一會，“要回，也得宰了那個死太監出口氣再說！”
半夜，驛館的院子裏安靜下來，只有在存放軍餉的院子裏，有幾個人輪流守夜。
十幾個山賊熬到後半夜，悄悄起身，摸黑來到院子裏，鬼鬼祟祟地摸到魏粼所住的屋子窗下。
那大哥帶頭趴在窗子下，捅開一層窗紙往裏看。
“一會進去兩個人，一個人捂嘴，另一個人照她身上一刀下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口氣，咱就算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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