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那個給我端了兩碗酸梅湯的宮人說，是怕陛下要喝第二碗才給我的。這麽說，全福不一定知道，陛下會賜一碗給魏粼你呀。”

“那要這麽說，就更奇怪了。”李忠清手指摳頭，“兩碗都給陛下，一碗有毒，一碗沒有毒，偏偏讓魏粼拿到了沒下毒的一碗？不能啊。”

白士英沈思道：“又或許，是兩碗都有毒，可這毒，對魏粼沒有用？”

魏粼點頭，“難道我之前吃了什麽解毒的東西？……不對呀，我陪陛下上朝之前沒吃東西。”

幾個人再次陷入沈思。

“誒，我想到了！”魏粼忽然眼睛一亮，歪了身子道：“既然我們斷定這件事與全福脫不了幹系。那我們可以想到，全福下毒的目的，是為了陷害我，而不是弒君。所以，有沒有可能，這兩碗酸梅湯裏並沒有下毒，而這毒或許是早就在陛下身上的，只是喝了那碗酸梅湯之後，才誘發了毒性？”

寧李二人頻頻點頭，可白士英卻還是搖頭，“若是那酸梅湯中無毒，尚膳監的董姓宮人，又為何無故失蹤呢？主使者完全不用殺他滅口的。”

幾個人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時間在分秒中流逝，距離明早的期限已經越來越近，四個人在推敲中，幾次拔開雲霧，卻又幾次被雲霧重新蒙智。

漸漸中，四個人都陷入了絕望……

夜色深沈，烏雲遮月，一個佝僂身軀的人影忽然在清荷苑外，忽隱忽現地閃動。

杜映月一夜難眠，既為魏粼擔心，也為自己苦惱，不知白將軍是否已經查到了線索。時站時坐時躺，終究還是闔不上眼睛。

“小主，小主……”此時，煙翠跑了進來。

杜映月急道：“可是有了消息？”

煙翠搖頭，“小主，宮外有人求見。”

“這麽晚了？”此時來見我？杜映月心裏撲通撲通地跳，難道與魏粼的事有關？“快請！”

……

天亮了，衛所大牢裏的四個人一無所獲，白士英派去調查線索的人回來，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夜畢竟太短。

魏粼苦笑一聲，“死就死吧，反正不是我自己的身子，死了或許還能回那個真正屬於的地方。”

沒有人能聽懂她說的話，卻沒有一個人追問。

李忠清對白士英慚愧道：“白將軍，為了我們，反而拖累了你。”

聞言，魏粼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問道：“白三歲，要是你今早捉不到下毒之人，你會怎麽樣啊？”

白士英不語，寧德洛搖頭，李忠清嘆聲道：“白將軍為救我們，在皇後娘娘面前立下重誓，若是今日問不出結果，他與我們同罪當死。”

“啊~？”魏粼暗道，世上哪有這麽傻的人？明知道這件事根本沒那麽容易查清楚，卻還……

一瞬間，魏粼感動了。她望著白士英毫無怨懟的目光，輕聲道：“若是還能活著，我一定不會再捉弄你了。”

……

帶著魏粼最後那句奇怪的承諾，白士英略顯苦澀的來到乾清宮。

皇後張妍和德妃，都在這裏守了一夜。當她們見到白士英的時候，眼神裏都流露一絲期待。

“白士英，可查到陛下所中何毒？”德妃急道。

白士英垂首搖頭。“臣無能，不曾捉到真正的下毒者，故而問不出。”

全福得意道：“白將軍，下毒之人，就在你手上，只是你徇私不舍得拷問吧？”

張皇後失望地嘆聲道：“白士英，如今陛下昏睡不醒，眾位禦醫束手無策，唯將希望寄托於你，可是，你卻為了一已之私……，唉，真是罔顧了陛下與本宮對你的信任啊。”

德妃怒道：“白士英，你身為禦林軍統領，失職在先，不能保護陛下，徇私在後，包庇下毒之人，你可知罪？！”

白士英當即插手向上，“二位娘娘，臣白士英的確失職，但絕不曾徇私，更不會包庇真兇。不過，臣昨日在二位娘娘面前已下重誓，今日便不再為自己開脫，請二位娘娘治罪。”

張皇後搖搖頭，“來人！將白士英押入大牢，聽後發落。……全福。”

“老奴在。”

“你去牢裏提審魏粼和寧德洛，勢必將他們所下之毒，給本宮問出來。”

“是娘娘。”

058當眾拷問

全福憋在心裏的這口氣，這才松了出來，立時跑出宮去，前往提人。

白士英見狀再次跪地向張皇後叩首，“娘娘，請再聽罪臣一句話。”

“你還有何話說？”張皇後道。

“臣雖未查到線索，可是，臣敢以白家世代清譽做保，那魏粼絕不可能是下毒之人。”

德妃很失望地橫了他一眼，“白士英啊白士英，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哼，竟以白家世代清譽做保，保一個宮人？你可知道宮中現在對你和那姓魏的宮人，有什麽風言風語嗎？”

“罪臣白士英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怕人詬病，更不懼世人的流言蜚語，只是，不願看到無辜之人受屈，更不想讓真兇得逞。”

德妃嘆聲道：“罷了，你中毒太深了，去牢裏好好面壁思過去吧！”

德妃揮手，侍衛將白士英帶走。

全福很快沖進衛所大牢拿人，他表情得意，神情中透著扭曲的得意之態。

“哼呵，魏粼，折騰了一夜，搭進去個白士英，可最後怎麽樣？你不還是落到了咱家的手裏？”

魏粼，寧德洛和李忠清皆憤然地瞪著全福，沒能說出一句話。

全福冷笑一聲，“都給我帶走！”

魏粼被帶到乾清宮外，張皇後與德妃從宮中走出，要當眾看全福用刑拷問。

魏粼擡頭看一眼皇後，張妍雖沒見過這個小公公幾次，卻對他印象很深，此時，她還記得，魏粼第一次到坤寧宮時的情形。

“魏粼，陛下如此器重與你，你為何要給陛下下毒？”

魏粼虛弱地跪在地上，兩邊有人按著她的肩，她虛弱地擡頭看著張皇後，“我從來沒有給陛下下過什麽毒？”

“還敢嘴硬？”

全福上來就是一巴掌，魏粼的嘴角瞬間溢出了血液，她無力還手，只能恨恨地瞪著全福。

“你說你沒有下毒，這麽說，下毒的是你身邊的寧德洛了？”德妃道。

魏粼看一眼寧德洛，“我也相信他，不會害我，更不會害陛下。”

旁邊顧佳惠冷哼一聲，“你們倒真是一條心啊，死到臨頭了，還相互包庇~？”

“這不是包庇，這是實話實說。”

寧德洛眼神游移，看著魏粼在如此處境，還為自己說話，最後把心一橫，“皇後娘娘，德妃娘娘，小人招認，這毒是小人下的，和，和魏公公沒有半點關系！”

魏粼一怔，扭頭看著寧德洛。

李忠清很清楚寧德洛的用意，跟著道：“還有小人，是小人指使那尚膳監的小公公下的，與他們沒有關系 。”

全福冷然道：“你們兩個這是在包庇同夥。”

張皇後道：“你們下的毒？那好，你們給陛下下的是什麽毒？”

寧李二人相視一眼，皺緊了眉頭，支吾半晌，卻說不清下了什麽毒。

德妃道：“魏粼，你好大的本事啊，才進宮多久啊？就有兩個人甘心為你賣命？”

“魏粼，當著諸位娘娘的面兒，你招還是不招？”全福威逼道。

魏粼狠狠地道：“你讓我招什麽？”

“你為什麽要下毒害陛下？又給陛下下的什麽毒？”

“哼呵~！”魏粼冷笑一聲，擡頭望向張皇後，“小人招~！”

一句話，莫說旁人，連寧德洛和李忠清也大為錯愕。

魏粼道：“小人在乾清宮，侍奉陛下多年……”

這一句更讓所有人都詫異，心道這小子不是才進宮不久麽？怎麽就侍奉陛下多年了？被打糊塗了？

魏粼不管人如何奇怪，自己接著道：“如今老邁，竟被一個才入宮不久的毛頭小子取而代之，在乾清宮中處處受到壓制和排擠，老奴心有不甘。第一次陷害他是刺客，未成，就來第二次下毒，老奴就不信，除不掉你這個眼中釘！”

一番話，眾人似乎知道了些什麽，全福大驚，眼角抽搐，又是一記嘴巴狠狠抽在魏粼的臉上。“你胡說些什麽？！”

“哼，全公公，你緊張些什麽？”魏粼口含鮮血反問道。

全福當即向皇後張妍道：“皇後娘娘，這廝過於狡猾，見事態不妙，就想誣賴老奴。老奴雖被他排擠，可老奴侍奉陛下多年，哪裏大膽到~敢弒君的呢？”

皇後沒有說話，只是輕蹙眉頭，看著魏粼和全福。

全福急道：“皇後娘娘，這廝想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用大刑，他是萬萬不會開口。陛下性命攸關之時，望娘娘準老奴用刑逼問他所下之毒。”

張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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