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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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與他匆匆見過一面，不甚了解，只知道他進宮不久，初來時在敬事房，是敬事房太監傅明山的徒弟。人麽也算機靈，就是不大懂規矩，說話也奇怪。”
“是嗎？那你說，朕該把他賜給哪一宮啊？”
全福琢磨了一會，雞賊地笑道：“陛下，這老奴哪兒能亂說啊？得罪哪宮主子，老奴也吃罪不起呀。”
“哈哈哈……！”天興聞言大笑，手點全福道：“人真是越老越奸，……朕的身邊，看來是得有個敢說敢做的新人了。”
全福眉頭一皺，心裏暗暗揣測皇帝的意思，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天興道：“既然各宮都要爭，朕又不能偏私，那……就不如留給朕吧。傳朕旨意調那個小粼子入乾清宮。”
……
聖旨很快傳到清荷苑，杜映月拉著魏粼的胳膊，哭的是梨花帶雨，註視魏粼的眼神，總有種瞻仰遺容的味道。
魏粼訕訕地，“小主，您能不這麽看我嗎？還有……您能不哭嗎？就算小粼子去了乾清宮，不還是能常回來看望小主嗎？”
杜映月抽泣道：“可是，你去了乾清宮，以後誰還能幫我出主意呢？”
旁邊煙翠氣道：“都是後宮的人，見不得小主好，連個公公都要和小主搶！”
嗯？魏粼看一眼煙翠，怎麽聽著這話如此刺耳。
“小主，您要為了這個，大可不必傷心，就算小粼子去了乾清宮，也一樣能給你出主意。而且，我離得陛下越近，就越能在陛下跟前替小主說話啦。”
聞言，杜映月立刻不哭了，婆娑著淚眼註視魏粼，“小粼子，你去了乾清宮，當真還會記著我嗎？”
“那當然了，小主救過小粼子，小粼子也幫過小主，在這後宮，我不幫著小主，還能幫誰呀？”
杜映月眼珠微轉，突然拉起魏粼的手道：“映月沒有家人，進宮後備受欺淩排擠，幸有小粼子不棄，屢次相助，映月從未當你是下人，反倒覺得你像是映月的兄長……”
“啊~？”魏粼一楞。
“小粼子，日後，你我不再是主仆，便以兄妹相稱如何？”
“啊~！！！”
“怎麽？你不願意嗎？”
杜映月目光炯炯，飽含期待，讓人不忍拒絕，可是，兄妹……？這有點奇怪。“呃，不是不願意，能和主子攀親戚，誰不願意？只不過……，小粼子是個不健全的男人，不男不女的……”
“呃，啊~”杜映月與旁邊煙翠相視一眼，就算說的是實話，也沒見有人這麽說自己的。
杜映月道：“小粼子，你千萬別這麽說，映月從來不這麽看你。”
魏粼匆忙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基於我身體的因素，我們還是不做兄妹，做姐妹吧。”
“啊~？？”杜映月是越聽越楞，這麽正視自己殘缺的閹人，她還是頭回見。
“怎麽樣？”魏粼還問。
杜映月支吾兩聲，“呃，那，那……那樣也好啊~，姐妹就姐妹。那，呃……姐姐？”
她試著喊了一聲，自己都覺得別扭。魏粼聽著更別扭，連連擺手，“別，咱們也別這麽稱呼，就直呼姓名好了。你叫我魏粼，我叫你映月。”
杜映月舒展了尷尬的面容，轉而笑道：“如此甚好。……魏粼，映月與你一見如故，雖相處不久，卻已算是生死之交。你這麽快就離開，這清荷苑裏也沒什麽值錢的，你若喜歡什麽，就盡管開口。”
魏粼無奈地挑起眉毛，心道一聲可惜呀。好好在這清荷苑混上一二年，說不定就能帶著金銀珠寶出宮快活去了，可是現在……，竟然被無故發到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都說伴君如伴虎，我這以後的日子……，唉~！
“我什麽都不要，映月還是留著值錢的東西，將來想拉攏人心，四處打點，可花費不少呢。”
杜映月聽著眼圈兒又紅了，“你都要走了，還替我想著，映月知足了……”
一番促膝長談之後，魏粼與杜映月告別，前往乾清宮報到。
……
024冤家路窄
來到乾清宮，天色已經很晚了。借著月光，魏粼一眼就瞧見了那日，於華儀宮宣旨，並救他於水火的那位老太監，而那禦前太監全福也同時看見了她。
二人面對面走來，全福捏腔拿調道：“你就是小粼子？”
魏粼稍有一楞，不過前不久才見過嗎？忘性真大。“是啊公公，咱們之前在華儀宮就已經見過了。”
“是嗎？咱家沒什麽記憶了。”
“公公是貴人事忙，一忙就把小人給忘了。”
全福臉上微有悅色，“行了，知道你小子嘴甜，但是，在這乾清宮裏，真正的貴人……”一指宮門內，“在那裏邊兒呢。”
“公公，那小人進去見駕？”
全福冷然一聲，“你說什麽呢？進去見駕？”
“嗯……”
“呵，你以為你是誰呀？不過一個區區的小奴，陛下怎會專門見你？再說現在都什麽時辰了？陛下已經就寢了。”
“那小人今晚的安排……”
全福痰嗽一聲，悶頭道：“咱家已經做了安排，今晚，你當值，為陛下守夜去吧。”
“我守夜？！”魏粼楞了。
守夜這個詞，她能懂，電視裏也看過不少，就是蹲在皇帝寢宮外，一夜不能安睡，伺候皇帝半夜的吃喝拉撒。
這和在敬事房伺候傅明山是一個活，只是這裏可沒床讓你睡，更不敢有半點馬虎，一不小心，可不是挨一頓訓斥的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是啊，怎麽啦？”
“不是，公公，我才剛來，什麽都不懂，替陛下守夜這事，是不是太馬虎了？”
全福輕掃一眼魏粼，勾起嘴角，帶著些許醋意道：“哼，各宮主子們都競相爭搶的人，定然是機靈又聰明的，只是區區守夜罷了，有什麽好怕的？”
魏粼聽出了這老太監話裏話外所含的妒意，但是，自己又明明沒有得罪過他。
難不成，我的到來，讓這老頭兒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好了，今兒就你一個人，好生伺候著，可別出什麽亂子。”
“啊？哎，公公，公公……，您不再指點我兩句呀？公公……”
任由魏粼怎麽討好，全福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唉~！不招人妒是庸才……”魏粼仰望夜空，好似文青地唉道。
回頭再看那道宮門，暗自叨念，“我是進去守著呢？還是在宮外頭守著？我要是進去，把皇帝吵醒了，治我個驚駕罪該怎麽辦？可我要不進去，一會皇帝起來要喝水吃飯上廁所……”
正這時，不遠處傳來齊整的腳步聲。
有人？
魏粼警覺地躲到殿門口的一棵柱子後頭。
腳步聲漸近，隨之而來，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將軍，這回你總該信了吧？我就說那個肯定是個鬼。”
這聲音……
魏粼覺得熟悉，探頭出去偷窺。一瞧，正是原來守城的那參將陳進，旁邊就是那鮮衣怒馬白士英。
又是他們？
白士英請旨親自在帶隊巡視後宮，替皇帝守夜，他是根本不信世上有鬼，但是，宮女也查了，太監也查了，就是找不出那個刺客，這也真是奇了。
“無論怎樣，我是絕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的。”白士英堅定道。
陳進無奈搖頭。“您信不信，也找不著這人，陛下的意思，就這麽作罷了。將軍，您也別總想著了。”說罷，他往遠處探看一眼，“將軍，我到前邊巡視去。”
“嗯。”白士英悶了一聲，目送陳進帶著一隊人消失在黑暗之中，自己則向乾清宮宮門看了一眼，遂大步而來。
魏粼大驚，心道：怎麽朝我來啦？
人越來越近，魏粼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她現在跑是沒機會了，只能繞著柱子轉圈兒。
白士英來到大殿門口，隔著門向內側耳，沒有異常動靜，只隱約能聽到天興皇帝的鼾聲。他剛放松地點點頭，卻忽然覺察到有另一個氣息在這附近。
白士英微微側目，周圍寂靜無聲，只是在身旁不遠處的一棵柱子下頭，多出一道黑影。
魏粼此時努力屏著呼吸，連氣都不敢出，雙手合十，不斷禱告。
白士英微挑唇角，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間。
半晌，魏粼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見四下無人，這才長舒口氣，“呼~，終於走了……”
我還是趕緊進去吧，那些侍衛來來回回地，遲早把我認出來。
魏粼調頭就走，腳步挺快，竟一頭撞在一根好似樁子一樣的物體上。
“哎呀~！”
擡頭看，鮮衣怒馬！
魏粼轉身就想跑，可她哪有白士英的手快，伸手便抓住了魏粼的肩頭，一使勁，轉了回來。
魏粼也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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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你說，朕該把他賜給哪一宮啊？”
全福琢磨了一會，雞賊地笑道：“陛下，這老奴哪兒能亂說啊？得罪哪宮主子，老奴也吃罪不起呀。”
“哈哈哈……！”天興聞言大笑，手點全福道：“人真是越老越奸，……朕的身邊，看來是得有個敢說敢做的新人了。”
全福眉頭一皺，心裏暗暗揣測皇帝的意思，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天興道：“既然各宮都要爭，朕又不能偏私，那……就不如留給朕吧。傳朕旨意調那個小粼子入乾清宮。”
……
聖旨很快傳到清荷苑，杜映月拉著魏粼的胳膊，哭的是梨花帶雨，註視魏粼的眼神，總有種瞻仰遺容的味道。
魏粼訕訕地，“小主，您能不這麽看我嗎？還有……您能不哭嗎？就算小粼子去了乾清宮，不還是能常回來看望小主嗎？”
杜映月抽泣道：“可是，你去了乾清宮，以後誰還能幫我出主意呢？”
旁邊煙翠氣道：“都是後宮的人，見不得小主好，連個公公都要和小主搶！”
嗯？魏粼看一眼煙翠，怎麽聽著這話如此刺耳。
“小主，您要為了這個，大可不必傷心，就算小粼子去了乾清宮，也一樣能給你出主意。而且，我離得陛下越近，就越能在陛下跟前替小主說話啦。”
聞言，杜映月立刻不哭了，婆娑著淚眼註視魏粼，“小粼子，你去了乾清宮，當真還會記著我嗎？”
“那當然了，小主救過小粼子，小粼子也幫過小主，在這後宮，我不幫著小主，還能幫誰呀？”
杜映月眼珠微轉，突然拉起魏粼的手道：“映月沒有家人，進宮後備受欺淩排擠，幸有小粼子不棄，屢次相助，映月從未當你是下人，反倒覺得你像是映月的兄長……”
“啊~？”魏粼一楞。
“小粼子，日後，你我不再是主仆，便以兄妹相稱如何？”
“啊~！！！”
“怎麽？你不願意嗎？”
杜映月目光炯炯，飽含期待，讓人不忍拒絕，可是，兄妹……？這有點奇怪。“呃，不是不願意，能和主子攀親戚，誰不願意？只不過……，小粼子是個不健全的男人，不男不女的……”
“呃，啊~”杜映月與旁邊煙翠相視一眼，就算說的是實話，也沒見有人這麽說自己的。
杜映月道：“小粼子，你千萬別這麽說，映月從來不這麽看你。”
魏粼匆忙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基於我身體的因素，我們還是不做兄妹，做姐妹吧。”
“啊~？？”杜映月是越聽越楞，這麽正視自己殘缺的閹人，她還是頭回見。
“怎麽樣？”魏粼還問。
杜映月支吾兩聲，“呃，那，那……那樣也好啊~，姐妹就姐妹。那，呃……姐姐？”
她試著喊了一聲，自己都覺得別扭。魏粼聽著更別扭，連連擺手，“別，咱們也別這麽稱呼，就直呼姓名好了。你叫我魏粼，我叫你映月。”
杜映月舒展了尷尬的面容，轉而笑道：“如此甚好。……魏粼，映月與你一見如故，雖相處不久，卻已算是生死之交。你這麽快就離開，這清荷苑裏也沒什麽值錢的，你若喜歡什麽，就盡管開口。”
魏粼無奈地挑起眉毛，心道一聲可惜呀。好好在這清荷苑混上一二年，說不定就能帶著金銀珠寶出宮快活去了，可是現在……，竟然被無故發到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都說伴君如伴虎，我這以後的日子……，唉~！
“我什麽都不要，映月還是留著值錢的東西，將來想拉攏人心，四處打點，可花費不少呢。”
杜映月聽著眼圈兒又紅了，“你都要走了，還替我想著，映月知足了……”
一番促膝長談之後，魏粼與杜映月告別，前往乾清宮報到。
……
024冤家路窄
來到乾清宮，天色已經很晚了。借著月光，魏粼一眼就瞧見了那日，於華儀宮宣旨，並救他於水火的那位老太監，而那禦前太監全福也同時看見了她。
二人面對面走來，全福捏腔拿調道：“你就是小粼子？”
魏粼稍有一楞，不過前不久才見過嗎？忘性真大。“是啊公公，咱們之前在華儀宮就已經見過了。”
“是嗎？咱家沒什麽記憶了。”
“公公是貴人事忙，一忙就把小人給忘了。”
全福臉上微有悅色，“行了，知道你小子嘴甜，但是，在這乾清宮裏，真正的貴人……”一指宮門內，“在那裏邊兒呢。”
“公公，那小人進去見駕？”
全福冷然一聲，“你說什麽呢？進去見駕？”
“嗯……”
“呵，你以為你是誰呀？不過一個區區的小奴，陛下怎會專門見你？再說現在都什麽時辰了？陛下已經就寢了。”
“那小人今晚的安排……”
全福痰嗽一聲，悶頭道：“咱家已經做了安排，今晚，你當值，為陛下守夜去吧。”
“我守夜？！”魏粼楞了。
守夜這個詞，她能懂，電視裏也看過不少，就是蹲在皇帝寢宮外，一夜不能安睡，伺候皇帝半夜的吃喝拉撒。
這和在敬事房伺候傅明山是一個活，只是這裏可沒床讓你睡，更不敢有半點馬虎，一不小心，可不是挨一頓訓斥的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是啊，怎麽啦？”
“不是，公公，我才剛來，什麽都不懂，替陛下守夜這事，是不是太馬虎了？”
全福輕掃一眼魏粼，勾起嘴角，帶著些許醋意道：“哼，各宮主子們都競相爭搶的人，定然是機靈又聰明的，只是區區守夜罷了，有什麽好怕的？”
魏粼聽出了這老太監話裏話外所含的妒意，但是，自己又明明沒有得罪過他。
難不成，我的到來，讓這老頭兒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好了，今兒就你一個人，好生伺候著，可別出什麽亂子。”
“啊？哎，公公，公公……，您不再指點我兩句呀？公公……”
任由魏粼怎麽討好，全福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唉~！不招人妒是庸才……”魏粼仰望夜空，好似文青地唉道。
回頭再看那道宮門，暗自叨念，“我是進去守著呢？還是在宮外頭守著？我要是進去，把皇帝吵醒了，治我個驚駕罪該怎麽辦？可我要不進去，一會皇帝起來要喝水吃飯上廁所……”
正這時，不遠處傳來齊整的腳步聲。
有人？
魏粼警覺地躲到殿門口的一棵柱子後頭。
腳步聲漸近，隨之而來，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將軍，這回你總該信了吧？我就說那個肯定是個鬼。”
這聲音……
魏粼覺得熟悉，探頭出去偷窺。一瞧，正是原來守城的那參將陳進，旁邊就是那鮮衣怒馬白士英。
又是他們？
白士英請旨親自在帶隊巡視後宮，替皇帝守夜，他是根本不信世上有鬼，但是，宮女也查了，太監也查了，就是找不出那個刺客，這也真是奇了。
“無論怎樣，我是絕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的。”白士英堅定道。
陳進無奈搖頭。“您信不信，也找不著這人，陛下的意思，就這麽作罷了。將軍，您也別總想著了。”說罷，他往遠處探看一眼，“將軍，我到前邊巡視去。”
“嗯。”白士英悶了一聲，目送陳進帶著一隊人消失在黑暗之中，自己則向乾清宮宮門看了一眼，遂大步而來。
魏粼大驚，心道：怎麽朝我來啦？
人越來越近，魏粼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她現在跑是沒機會了，只能繞著柱子轉圈兒。
白士英來到大殿門口，隔著門向內側耳，沒有異常動靜，只隱約能聽到天興皇帝的鼾聲。他剛放松地點點頭，卻忽然覺察到有另一個氣息在這附近。
白士英微微側目，周圍寂靜無聲，只是在身旁不遠處的一棵柱子下頭，多出一道黑影。
魏粼此時努力屏著呼吸，連氣都不敢出，雙手合十，不斷禱告。
白士英微挑唇角，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間。
半晌，魏粼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見四下無人，這才長舒口氣，“呼~，終於走了……”
我還是趕緊進去吧，那些侍衛來來回回地，遲早把我認出來。
魏粼調頭就走，腳步挺快，竟一頭撞在一根好似樁子一樣的物體上。
“哎呀~！”
擡頭看，鮮衣怒馬！
魏粼轉身就想跑，可她哪有白士英的手快，伸手便抓住了魏粼的肩頭，一使勁，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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