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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拜師禮〔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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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鶴靈芝,又名,又名蘚草,能,能,能清熱潤肺;殺蟲止癢,主治勞嗽;勞嗽,嗯,嗯。。。。。。”鐘家小虎子一邊似模似樣地蹲著馬步,一邊磕磕巴巴地背著虎子叔叔教他的小蝌蚪兒。雖然,那些字七七八八的,繞得他頭暈,而且很難記得住,不過對小虎子來說,這是他虎子叔叔的要求,所以他還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記住那些小蝌蚪兒。嗯,虎子叔叔這麽厲害的人,教給他的一定也不簡單。糟糕,還差一點兒,怎麽又忘了,嗯,不行,這樣不行,萬一讓虎子叔叔不高興了呢,嗯,明天一定不能再貪睡了,一定要多背幾個小時才行。小虎子心裏暗暗下定決心道。

其實,以小虎子這個年齡多睡會兒是正常事兒,張虎讓小虎子背的藥經,對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來說也委實枯燥了些。只是這小子雖然不咋機靈,但做事一板一眼的,絕不含糊,一根筋硬到底的人。這不,一看自己今天沒有沒有完成張虎布置的任務,這心裏就不好受,自動的就給自己加重負擔和懲治措施。事實上,一個人只要肯下功夫就很難有辦不成的事。不太聰明的小虎子就是憑著這股拗勁,才認識了不少的字兒的,也才能磕磕巴巴地把這拗口的藥經背個七七八八。

“主勞嗽;疥癬;濕疹。記住了嗎?嗯,這次就這樣吧,回去再好好謄抄,順便再好好練練字,今天就到這兒了,你先回去吧。”張虎板著一張臉嚴肅地說道。屋外正擇菜的劉蕓怔怔地聽著張虎對小虎子的諄諄教導,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弟。這世道這麽亂,也不知。。。。。。哎,就算活著,這活得怕也是艱難吧。當年,她還太小沒有護得住小弟。一想到這個,劉蕓心裏就不怎麽好受。想來小弟這時怕也是和虎子差不多大吧,可弟弟沒小虎子命好,要是小弟還在身邊的話,他也會和小虎子一樣跟著虎哥學一身本事。然後,然後娶妻生子,安安穩穩過日子。。。。。這越想,她這眼睛就越紅,這人呢,有時就得看命,她要不是遇上虎哥,估計這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其實,劉蕓也不是沒想過要找小弟,可是這人海茫茫連個準確的地兒都沒有,這華夏這麽大又上哪兒找去啊。當時劉小弟被張老母誆騙拐賣的時候也就才四歲左右,也不知還記不記得他還有一個姐姐。到現在快六七年了吧,她也只能隱約記得些模糊樣子了,再過些時間怕是連影子都不記得了吧。還好她清楚地記得小弟眉宇間有顆淚痣來著,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不知道。。。。。。一時間,劉蕓思緒紛紛。

屋內,“是,虎子叔叔。”小虎子乖乖地點頭答道。小虎子一向很敏感,他總覺得虎子叔叔今天心情很不好。雖然,以前的虎子叔叔也總是面無表情地板著張臉的,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像是有些憤怒,有些。。。。。。。。嗯,用他阿爸的話說是。。。。。。。好吧,他又忘詞了。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太笨了,讓虎子叔叔不高興了,小虎帶著些擔憂,帶著些懊惱走回了家。

而心情很不好的虎子叔叔張虎在小虎子走後,才抑制不住地憤慨道:“畜生,畜生,簡直禽獸不如。”大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的報紙,雙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撕了手中的報紙,

顫抖的聲音驚起了屋外楞楞地擇著菜的劉蕓,走進屋內,看著地上已經碎了的茶杯,劉蕓不僅哼出聲,道:“嗯,嗯。。。。。。。”,與此同時比劃著手勢問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張虎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手中的報紙,順著張虎的目光,劉蕓看到了報紙上的幾張照片,以及赫然印在頭條上的幾個大字,“南京被日本占領,屠殺百姓。”這幾個字,劉蕓是認識的。

大凡上了點年紀的人,總會有那麽點好為人師的愛好。張虎大概就是就是的人,劉蕓的字其實也是張虎教的,劉蕓小時候也是學了點的,有點底子,教起來倒也容易。一時興起,修煉煩躁了的張虎便突然想到了教劉蕓認字,這夫妻兩一教一學,也是頗有雅趣。

看到這些個字,劉蕓也知道為什麽今天張虎為什麽會這樣震怒了。對於小日本鬼子,在劉蕓的映像裏就等同於魔鬼。烙在兒時的記憶裏的一些畫面,她永遠無法忘懷。就是因為這些魔鬼燒毀了自己的家園,讓自己一家流落他鄉。不然,她不會和小弟分離,父母也不會因病去世。至今,她還記得自己好幾個親戚就是被這些人拿刀刺死的。

看著自己丈夫因此憤怒,劉蕓心裏對這些人也是極其痛恨的。只是她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除了在心裏罵罵人外,也做不了什麽大事。在劉蕓的安撫下,張虎也不再那麽激憤,畢竟他也不是那十幾二十歲的憤青,一些理智還是會有的。

夜j□j臨,又是一天過去,躺在張虎懷裏的劉蕓早已進入夢鄉。可張虎卻是無法入眠,他對今天報紙上的南京慘案是極為震驚的。前世裏,張虎就算是沒正式上過學,但也知道南京大屠殺的事情,平行空間裏歷史是驚人的相似,只是若仔細想來,也還是有很多的細微不同。比如發生的時間,日軍的首領,等都是有些差距的。

只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亡的無辜百姓人數卻是比前世裏還有多,照片上的畫面更是蒼不忍睹。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張虎心裏在深思著。其實,該怎麽做他心裏不是早有決斷了嗎?

同一棟樓的鐘家,伺候鐘強洗漱完,鐘大嫂開始收拾著被子,這天黑得也差不多了,兩人準備睡覺了。可是,望著客廳裏的燈光還這麽亮著,兩人心裏都嘆了嘆氣。

“強哥,你說這虎兄弟對咱三兒是不是太嚴了些啊,你看三兒這一天到晚的,早上起來就蹲著馬步的,還得背著那什麽東西,我聽了都覺得雲裏霧裏的,這三兒才多大。不是說學些字就行了嗎?你說這。。。。。。。”一想到自家個兒子這些天天不亮就起來,晚上也不知什麽時候睡的,還得練字,這一天到晚的就沒個休息,比他老子還忙活。她這做母親的,心裏怎麽會不信疼啊。

一看這自家娘們又開始嘮叨了起來,便說道:“行了,行了,你看看你,這不當初還是你攛掇著要虎子跟著虎兄弟學本事的嗎?你這說得這是啥話啊,要是被虎兄弟聽到了,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咱都成啥人了?”

“我這不是心疼嗎,也就這隨口說說。”鐘大嫂心裏知道自己個說的這話有點難聽。這虎兄弟也是好心,這拜師禮什麽的也沒收,虎兄弟教得嚴,這說明人家教得認真,盡責。可到底個兒是自己兒子,她這不只是心疼得急了,這不,就亂說了幾句。

鐘強畢竟是男子,見識的要比鐘大嫂這一只操持家務的女子要多。想了想,便對鐘大嫂說道:“你別看虎子現在吃得這點苦,算啥?實話和你說了,我這還在估摸著得給這虎兄弟家包份厚禮呢,這拜師禮可得補上啊。”

“啥,你這不是錢多得燒得慌嗎?人虎兄弟也沒說這事啊。再說了,這虎兄弟也不就是動動嘴的功夫,這不都是三兒自己個努力嗎?這練字的筆墨紙研,還有認字的書,我這不都是自家買的嗎?而且,家裏這地上一有什麽菜能吃的,我哪樣沒送過去啊。你說,這犯得著這亂花錢嗎?”

“你們娘們就是這眼皮子淺,啥都不懂,就盯著這手裏的錢。你也不看看人虎兄弟教得是啥?嗯,行了,這事兒我今個兒就給你好好說說,免得你這得罪了人家。”

頓了頓,鐘強才說道:“開始咱也沒啥大的要求,就想三兒能學點字就行了,可誰想,這虎兄弟是真的很盡心,除了這認字兒,這教給三兒的東西可不少。”

“什麽東西,不就是在哪兒蹲著,背背書啊什麽的嗎,這些還能當飯吃?”鐘大嫂有些疑惑地問道。要說鐘大嫂對張虎也是很尊敬欽佩的,可她真不覺得三兒除了認些字兒,還能學到些什麽。在她看來,這虎兄弟一家對他們家三兒是有恩,可她們家不也是忘恩的,平時她們家有什麽好吃的不往他們家送啊,鐘大嫂覺得這恩情也差不多了,畢竟也算不上是什麽大事。

“這一開始我也這樣認為,可前幾天你還記得來這家裏做客的碼頭上的大管事嗎?”

“記得,這咋不記得,那可是大管事呢,你的頂頂頭上司呢。”

“嗯,就是這大管事,這不,那晚管事喝得多,咱就瞎聊了起來,這不就扯到了自家個兒兒子身上。聊著聊著幾說起了三兒,也是趕巧碰到了虎兄弟送三兒回來。誰想,這管事走南闖北的認識的人多。這虎兄弟啊,可不剛巧認識嗎。聽管事說,好像曾經走過鏢,還是個高手,這鏢銀可厚著呢。這虎兄弟不僅手上功夫厲害,還會不少草藥,很是得那東家的看中,曾重金厚聘來著,要不是這虎兄弟不願意,這一個護院的教頭身份怕是跑不掉的。這管事也真是喝得太多了,不然這些事兒也不會就這樣便宜告訴我了。你可別說,這管事一聽咱三兒是在在虎兄弟手下教導的,這眼裏可別提有多嫉妒了。”

喘了口氣,這鐘強又繼續說道:“我後來就慢慢琢磨開了,你看虎兄弟讓三兒背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可不就是治病的東西嗎?以前我就納悶了,這識字和站蹲有什麽關系,現在可不就清楚了,這是在教三兒一些把式呢。你說,這世道是越來越亂,這外面也到處都是打戰的,也不知什麽是個頭。三兒現在學的可都是保命的家夥,現在多吃點苦有什麽。”

鐘大嫂也不是什麽不懂事的人,深思了會兒,便說道:“這,強哥,照你這樣說,這還真是的。看來,這拜師禮不僅得送,還得多厚幾分啊。”

“可不就是這樣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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