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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你在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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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七又出事了?

南宮略眼皮子動了動,都說徐小寶是被冥王送入趙家的,他為此還非常疑惑。

徐小寶根本就不是當陰陽師的料子,南宮略實在不敢相信這事跟冥王真的與關系,可如今徐小寶一出事,冥王居然親自來了三九門,這就讓南宮略有疑慮了。

趙家乾堂有聶遠,聶遠的師父陸燕青據說與冥王有些交情,如今冥王又將徐小寶安排到趙家,是不是又扶持趙家的意思。

因為有這樣的疑慮,所以聽到趙七差點鬧出人命的事,南宮略想借此機會毀一下趙家的光芒。

於是以大宗主的身份看向了趙靖仇:“趙宗主,這是……”

趙靖仇牙關一緊也不解釋了,只與冥王還有南宮略抱拳行禮:“家中事務就不打擾冥王雅興,在下先失陪,”

冥王對這些事情通常一概不理,今日來其實就是為了給徐小寶善後,順便也將三九的鎖妖塔重新封印,其他事情他不感興趣。

南宮略卻說道:“既然事關弟子性命,那已不能單算家務事,趙七那丫頭再不好好管只怕這三九門的名聲都讓她毀盡了。”

“呵。”一旁的白羽忽而就笑了,“你們三九門的名聲能因一個孩子毀盡?”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這三九門有三個宗主,這撐了二十多年估計也是到了權利紛爭的極限了。

南宮略道:“見笑了,只是聽聞弟子受傷難免心急,趙宗主就先去處理吧。”

趙靖仇抱拳離去。

冥王也舉步離去。

閱人無數,相處下來就基本能看出人的性格,南宮略如今執掌大部分的權利,對昔日的夥伴充滿了質疑,生怕那日他們會反咬他的咽喉。

這樣的猜忌存在,三個夥伴雖不至於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不過早已經是名存實亡的夥伴關系。

原本可以更加強大的三九門,因為內部的勢力爭奪已經停滯多年沒有繼續發展。即便看得很透但冥王從不過問這些事。

毫不理會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冥王自顧前行。

南宮略道:“冥王大人,在下略備薄酒,請王到府上一坐。”

冥王話都沒回。

白羽代回覆:“多謝美意,不必客氣。”

冥王步履不急不緩,但卻很快地與人拉開了距離,只有隨行的藍衣人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

冥王傳音給隨從:“告訴周全事已辦妥,無需憂慮。”

“是。”

南宮略疾步跟上來:“冥王大人,在下還有一些事關冥市之事懇請冥王指點……”

冥王罔若未聞,在隨從打開車門之後就要上車。

鈴——

一直目中無人的冥王身體驟然再次僵住,一步也動彈不得。

最近幻聽得越發嚴重了,可還是忍不住觸發了一下替命鎖的術,依舊沒有回應,冥王閉了閉眼咽了咽嗓子,那一口氣吞下去胸口疼得讓他悄然深呼吸。

而後再毅然踏上馬車。

鈴。

鈴,鈴。

後夕晝猛然回過身,面具之後的目光四處搜尋。

“鬼川可聽見了?”

鬼川看著這樣的王驟然也跟著黯然神傷,今天是第幾次了?以前他不會問任何人,最近會偶爾問,今天卻問了兩次。

時間沒能淡忘他心裏的執念,反而讓他更牽腸掛肚。

鬼川於心不忍,可……

“屬下沒聽見任何。”

後夕晝卻動了,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南宮略露出驚喜之色時,他已然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鬼川連忙跟上。

白羽道:“怎麽了?”

鬼川道:“問我聽見了什麽,只怕王又以為是小主人回來了。”

白羽疾步跟上,攔在後夕晝面前:“主人何必如此為難自己,我與鬼川為曾聽見任何聲音。”

後夕晝望了著白羽,目光凜然,其實他也不敢確定,那斷斷續續的鈴聲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因為他時常聽見,十四年來從未曾消失過,不斷在耳邊縈繞。

與音容笑貌一起從未曾消失過。

鈴……

鈴鈴……

如同遙遠山林裏掛著的風鈴,聲音很輕很淺,可就在耳邊。

再仔細聽,又如同風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後夕晝牙關一緊,從白羽身邊繞過去。

說他瘋了也好,癡了也罷,狂了更無所謂,他真的聽見趙明月回來的聲音了。

白羽上前語氣略帶懇求與於心不忍:“王,趙明月已經魂飛魄散回不來了!”

此話一出,陰風四起,後夕晝身上籠罩上了一層黑暗,有一種想要捏碎白羽的沖動,可該死的,他又清楚地知道他說的就是事實!

可為何要說出來!

找死…… 白羽你找死!

像是被人揭穿了一樣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暗中比想要殺人更瘋狂的念頭如同海嘯將自己席卷。

後夕晝終於忍無可忍說道:“告訴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把她找回來?”

白羽:“……”

後夕晝雙目赤紅:“上窮碧落下黃泉,她分明無處不在的。”

白羽不知如何安慰,十四年了,第一次在繼而連三的幻聽之中終於崩潰的道出自己的思念。

他願意用一切幫他將那個人換回來。

可是他無能為力。

只能雙膝跪地,後悔自己道破,明知他心裏的傷口都沒辦法愈合,又何必再劃一刀,他若想找讓他找就好。

“臣罪該萬死。”

誰都無能為力,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他現在很明白趙明月為什麽那麽希望他忘記,想必在她失去楚子晏的時候,也曾像他這樣經常聽見看見,卻始終找不回來那個人。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得承擔這種後果,也不想忘記,只是思念到了深處是如此難以承受。

罷了。

想這麽跟白羽說。

可說不出來,如何作罷?

欲罷不能啊。

後夕晝沈默轉身。

見。

對面的廊檐下走過一個嬌小的身影,那孩子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身上穿著月牙色襖裙,獨自一人邁著無所畏懼的腳步,目不斜視的前行。

走路的樣子……有幾分熟悉。

也許又是錯覺。

可後夕晝的視線卻自發如影相隨跟著她,某種預感呼之欲出。

那小丫頭走到回廊盡頭轉下踏下臺階……

鈴。

鈴鐺聲起。

後夕晝的身影已然從原地消失。

女孩兒走上園中橫跨荷塘的漢拱橋,此刻暖春剛到荷塘內小荷才露尖尖角,風還帶著一絲乍暖還涼的氣息,吹過女孩兒夜色的裙角,走在拱橋的上的小人兒就像春風中的一朵小清荷。

分明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後夕晝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克制地喚了一聲:“明月。”

聲音極低極啞,他自己都有點聽不清。

可。

橋上的小人兒腳步卻慢慢停下,然後……回過頭來。

“你在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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