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渡迷津優曇缽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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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輪回椅呈螺旋狀向上旋轉的態勢,以風馳電騁的超傳奇速度穿雲破霧,所向披靡。周圍一掠而過的一切景觀如若過眼雲煙,轉眼即逝間逃出了轉世輪回閣的束縛,進入到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障區域。
四周是死一般的沈寂。
無邊無際的黑暗敘寫著空靈詭異的神秘莫測氛圍,一抹寂寞無助中的悲愴,平添了繁華謝幕的莫名悲壯。
黑暗有不斷加深的趨勢,空氣越來越稀薄,天道輪回椅仍然處於無休止的上升狀態。
心存一線僥幸希望的頑強支撐著依稀清晰的頭腦,茫然四顧中的竺尹擡頭仰望,飽蘸黑暗的帷幕,湮滅了蒼穹下繁星點點的浩渺身姿。低頭探視,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淫侵著空靈空曠的神秘莫測,仿佛使人置身於不可預知的真空地帶,飄緲於一場孤膽英雄只有沒有終點的飲血拼搏之中。
面對漫漫黑夜的踟躕前行,掌控命運的系數幾乎沒有光明的前景可言。
一陣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竺尹的頭腦有發脹和隱隱作痛的感覺,惟有一絲頑強的信念艱苦卓絕地支撐著活下去的一息尚存。
隨著高度的不斷攀升,頭腦缺氧所導致的混沌狀態使得竺尹的眼前產生了冥冥之中的幻覺。
幻覺中的世界五彩斑斕,沒有權利的紛爭,缺乏利益的博弈,唯有自得其樂的和諧之聲充斥其間。
不知過了幾世幾劫的輪回,身體如若空氣一般輕飄的竺尹,忽忽悠悠地飄落在一片空曠之地上,安詳地沈睡於沒有夢魘打擾的夢鄉。
是不斷拍向岸邊的潮汐潤澤了竺尹的身,驚擾了竺尹的心。
竺尹從長時間的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茫然四顧中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巍峨的群山高聳入雲,怪石嶙峋間荊棘叢生,一道縱橫交錯的黑溪深不見底,遙亙千裏,咆哮奔騰於陰霾密布的高山峽谷之間,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暗流湧動中隱約可見夜叉、饕餮和狻猊時隱時現的猙獰面孔,一張張呲牙咧嘴的鯨吞之口,隨時隨地準備吞食涉足其中的獵物,以此填充饑腸轆轆的腹腔。
沒有渡口,缺少舟楫可通,活生生擋住了前行者貪心不足的道路。
氣急敗壞的竺尹捶胸頓足,罵道:
“千刀萬剮的判官,臨行前送我一句祝福的話,明明是‘因龍得水好運交,不由喜氣上眉梢。’現在看來,好運在哪裏?喜氣又在何方?分明是一個豺狼擋道黴運橫行的世界,死活不讓我過去這道坎兒,分明是與侮辱本姑娘聰明的智商暗中較勁!”
猶豫不決的節骨眼上,一陣歌聲從空谷中飄然而至。側耳聆聽上去,是一個蒼涼渾厚的男聲,內心壓抑的發洩雖然來自陰陽兩界的橫膈膜之間,歌聲婉轉的流瀉處仍然不失天籟之音的空靈之感。
陷入絕望境地的竺尹看到了一線生機的乍現。
循聲望去,但見驚濤駭浪處,一位赤足老者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手撐竹竿,腳踩竹筏,穿行於湍急的浪尖之上,輕松駕馭竹筏的前行,勝似閑庭信步,如入無人之境悠然自得。
老者歌唱道:
“欲識生死誓言,且看鏡中奇緣。嘆世事,飫甘饜肥轉眼成雲煙。難了斷,天上人間冰火兩重天。空悲戚,水結成冰,冰消返水,水中撈月一場空喜歡!”
身處絕望境地的竺尹哪有心思品味歌聲中隱喻的隱晦寓意,如入驚濤駭浪的掙紮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按捺不住的狂野之情溢於言表,奮不顧身間縱情呼喊道:
“師傅,快把竹筏靠到岸邊,且送小女子渡過溪流,定有厚禮相贈,決不食言!”
老者沈穩不亂的態勢不急不躁,加劇了竺尹的心急如焚。一陣艱難的等待之後,慢悠悠的竹筏終於靠近岸邊。
來不及等待竹筏停泊穩當,竺尹一個箭步躍了上去,敷衍了事的施禮過後,不斷催促道:
“求求您老人家了,趕快撐起竹篙,以八百裏加急之急將竹筏渡到對岸。”
老者捋一把雪白的胡須,爽朗一笑道:
“東山頂上太陽一大摞,西方天邊日頭堆成山,日覆一日,年覆一年,何必在乎只爭朝夕間?”
竺尹連連作揖磕頭道:
“求求您了,救人如救火!”
老者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道:
“急匆匆如喪家之犬,慌張張似漏網之魚。你急我不急,一人一脾氣。”
兩眼嗖嗖冒火的竺尹再次跪地哀求道:
“如若錯過了良辰美景,小女子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付諸東流。”
老者沈穩老練道:
“富貴浮雲本無常,虛名從來庸人搶。莫道農家九月閑,陶潛采菊桃花源。”
竺尹心頭更急,尋思片刻後,恍然大悟道:
“請原諒小女子的冒昧,疏忽大意之下,竟忘了給付師傅的辛苦錢了。這就給你拿來一錠銀子,略表寸心之意。”
說罷,從懷裏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遞了上去。
老者伸手一擋,道:
“自古以來,老夫始終堅守舟楫橫渡的底線,向來不收受他人贈予的酬勞。”
竺尹大惑不解道:
“風裏來雨裏去,一個人堅守空谷,獨飲寂寞。免費擺渡,不求回報,圖的什麽呀?”
老者爽朗一笑道:
“有道是,有錢難買不賣之物,有緣不拒性情中隨緣之人!”
竺尹似乎有所頓悟,道:
“問過師傅尊姓大名,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老者顯現出渾身的坦蕩之氣,道:
“前面的這座山,名叫玄皇山。面前的這道溪,名叫迷津。老夫沒有名諱,只有天賜的一個法號,名曰木樨居士。”
回望一眼咆哮奔騰不息的黑溪,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竺尹豁然大悟道:
“哦,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迷津。”
木樨居士一臉正色道:
“只因這條黑溪如若精心設計的迷宮一般,河道縱橫交錯,漩渦兇險莫測,激流險灘遍布其間,渡河之人很難摸清秉性,往往在急於求成心態的驅使下,乘舟強渡,貿然行事,大多以迷失自我而告終。”
竺尹暗自慶幸道:
“難怪如脫韁野馬,性情暴戾無常。幸虧沒有誤入其中,避免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劇重演。”
木樨居士道:
“輕則迷失於洶湧澎湃的搏擊之中,從回到,徒勞一場,無功而返。重則溺於湍急的暗流湧動中,丟掉卿卿性命。老夫受命於天庭委派,只為有緣人乘舟渡溪,指點迷津,故而不收取任何酬勞。可視為臨危受命的志願者,數十年如一日堅守於此,風雨無阻,血肉之軀已經落地生根,完全融入於山水之間,因而有木樨居士之稱。”
恍然懵懂的竺尹點頭稱道:
“聽君一席話,小女子好像有所醒悟了。”
木樨居士輕蔑一笑道:
“哦?不妨說一說‘木樨’一詞的淵源。說對了,緣分的天空近在咫尺。答錯了,對不起!這迷津呀,今生今世恐怕你是渡不過去了。”
竺尹撅起小嘴,不以為然道:
“趁人之危,借機要挾?”
木樨居士仰頭一笑道:
“所謂的借機要挾,只為考量一下咱們之間緣來緣去的水呀,究竟有多深。”
竺尹幾乎在不假思索中不屑一顧道:
“通常意義上是指打碎的雞蛋經過烹調後,做成的一道菜肴,名字叫木犀。如木犀肉,木犀湯或木犀飯。”
解釋一經落地,忍俊不禁的木樨居士幾乎以令人噴飯的態勢,爆笑一陣後繼而翻臉大怒,道:
“虧你是個師出名門的大家閨秀,心裏只有一個吃遍天下無敵手的死心眼兒。難怪困頓於迷津之中,迷誤虛妄,終不能覺迷情海,順利達到理想的彼岸。接連遭遇命運多舛的折磨與蹂躪,活該在劫難逃!”
竺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嘻嘻地打圓場道:
“孑然一身的一個大老爺們,怎麽就不懂得以詼諧做鋪墊,用幽默做烘托,借機活躍一下現場的氣氛,以此縮短咱們之間緣分的距離?”
怒目而使的木樨居士橫加指責道:
“南轅北轍的的詼諧,牽強附會的幽默,風馬牛不相及的氣氛活躍!”
當面出醜的竺尹並不以為然,反而振振有詞道:
“你小看本姑娘的智商了,鍋蓋揭的太早了!這只是兩種解釋中的其一。”
木樨居士咄咄逼人的勢頭,窮追不舍道:
“其二呢?快說!”
竺尹稍事整頓一下略顯惶惶然的情緒,一本正經道:
“木犀是一種常綠小葉喬木,橢圓形葉子,花色呈白色或暗黃色,有特殊香氣,可做香料,通稱為桂花。木犀,也做木樨。聯想到居士剛才所言的‘血肉之軀已經落地生根,完全融入到山水之間。’由此得出一個相互印證的結論。不知此番解釋能否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答案,竺尹拭目以待木樨居士的評判!”
聽罷竺尹的侃侃而談,捋一把花白胡須的木樨居士頷首之後,十分中肯的口吻,連連稱讚道:
“西宮太子妃的位置決不是人人能夠輕而易舉登上的,令人折服的答案也不是等閑之輩隨隨便便就能交得出來的!”
聽到木樨居士讚賞有加的溢美之詞,骨子裏與生俱來的自負與自信瞬間畢露無遺,竺尹借機旁敲側擊道:
“接下來呢?”
木樨居士彎腰做出一副十分虔誠的恭請手勢,畢恭畢敬道:
“有緣千裏同船過渡,無緣見面擦肩而過。西宮太子妃,請吧?!”
竺尹挺胸擡頭之後,雙手握於胸前,目光中充滿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儀和威嚴,儼然一副藐視天下無人目空一切的範兒,昂首闊步登上竹筏。
木樨居士並不急於登筏,而是伸出竹篙,把竹筏推向主河道之中,任其隨波逐流而無動於衷。
激流肆虐其間,漩渦接連不斷,洶湧澎湃撞擊竹筏的剎那間,時不時有夜叉出沒的身影,虎視眈眈盯著孤立無援的竺尹,暗流湧動中潛伏著偷襲在即的兇險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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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死一般的沈寂。
無邊無際的黑暗敘寫著空靈詭異的神秘莫測氛圍,一抹寂寞無助中的悲愴,平添了繁華謝幕的莫名悲壯。
黑暗有不斷加深的趨勢,空氣越來越稀薄,天道輪回椅仍然處於無休止的上升狀態。
心存一線僥幸希望的頑強支撐著依稀清晰的頭腦,茫然四顧中的竺尹擡頭仰望,飽蘸黑暗的帷幕,湮滅了蒼穹下繁星點點的浩渺身姿。低頭探視,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淫侵著空靈空曠的神秘莫測,仿佛使人置身於不可預知的真空地帶,飄緲於一場孤膽英雄只有沒有終點的飲血拼搏之中。
面對漫漫黑夜的踟躕前行,掌控命運的系數幾乎沒有光明的前景可言。
一陣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竺尹的頭腦有發脹和隱隱作痛的感覺,惟有一絲頑強的信念艱苦卓絕地支撐著活下去的一息尚存。
隨著高度的不斷攀升,頭腦缺氧所導致的混沌狀態使得竺尹的眼前產生了冥冥之中的幻覺。
幻覺中的世界五彩斑斕,沒有權利的紛爭,缺乏利益的博弈,唯有自得其樂的和諧之聲充斥其間。
不知過了幾世幾劫的輪回,身體如若空氣一般輕飄的竺尹,忽忽悠悠地飄落在一片空曠之地上,安詳地沈睡於沒有夢魘打擾的夢鄉。
是不斷拍向岸邊的潮汐潤澤了竺尹的身,驚擾了竺尹的心。
竺尹從長時間的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茫然四顧中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巍峨的群山高聳入雲,怪石嶙峋間荊棘叢生,一道縱橫交錯的黑溪深不見底,遙亙千裏,咆哮奔騰於陰霾密布的高山峽谷之間,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暗流湧動中隱約可見夜叉、饕餮和狻猊時隱時現的猙獰面孔,一張張呲牙咧嘴的鯨吞之口,隨時隨地準備吞食涉足其中的獵物,以此填充饑腸轆轆的腹腔。
沒有渡口,缺少舟楫可通,活生生擋住了前行者貪心不足的道路。
氣急敗壞的竺尹捶胸頓足,罵道:
“千刀萬剮的判官,臨行前送我一句祝福的話,明明是‘因龍得水好運交,不由喜氣上眉梢。’現在看來,好運在哪裏?喜氣又在何方?分明是一個豺狼擋道黴運橫行的世界,死活不讓我過去這道坎兒,分明是與侮辱本姑娘聰明的智商暗中較勁!”
猶豫不決的節骨眼上,一陣歌聲從空谷中飄然而至。側耳聆聽上去,是一個蒼涼渾厚的男聲,內心壓抑的發洩雖然來自陰陽兩界的橫膈膜之間,歌聲婉轉的流瀉處仍然不失天籟之音的空靈之感。
陷入絕望境地的竺尹看到了一線生機的乍現。
循聲望去,但見驚濤駭浪處,一位赤足老者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手撐竹竿,腳踩竹筏,穿行於湍急的浪尖之上,輕松駕馭竹筏的前行,勝似閑庭信步,如入無人之境悠然自得。
老者歌唱道:
“欲識生死誓言,且看鏡中奇緣。嘆世事,飫甘饜肥轉眼成雲煙。難了斷,天上人間冰火兩重天。空悲戚,水結成冰,冰消返水,水中撈月一場空喜歡!”
身處絕望境地的竺尹哪有心思品味歌聲中隱喻的隱晦寓意,如入驚濤駭浪的掙紮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按捺不住的狂野之情溢於言表,奮不顧身間縱情呼喊道:
“師傅,快把竹筏靠到岸邊,且送小女子渡過溪流,定有厚禮相贈,決不食言!”
老者沈穩不亂的態勢不急不躁,加劇了竺尹的心急如焚。一陣艱難的等待之後,慢悠悠的竹筏終於靠近岸邊。
來不及等待竹筏停泊穩當,竺尹一個箭步躍了上去,敷衍了事的施禮過後,不斷催促道:
“求求您老人家了,趕快撐起竹篙,以八百裏加急之急將竹筏渡到對岸。”
老者捋一把雪白的胡須,爽朗一笑道:
“東山頂上太陽一大摞,西方天邊日頭堆成山,日覆一日,年覆一年,何必在乎只爭朝夕間?”
竺尹連連作揖磕頭道:
“求求您了,救人如救火!”
老者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道:
“急匆匆如喪家之犬,慌張張似漏網之魚。你急我不急,一人一脾氣。”
兩眼嗖嗖冒火的竺尹再次跪地哀求道:
“如若錯過了良辰美景,小女子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付諸東流。”
老者沈穩老練道:
“富貴浮雲本無常,虛名從來庸人搶。莫道農家九月閑,陶潛采菊桃花源。”
竺尹心頭更急,尋思片刻後,恍然大悟道:
“請原諒小女子的冒昧,疏忽大意之下,竟忘了給付師傅的辛苦錢了。這就給你拿來一錠銀子,略表寸心之意。”
說罷,從懷裏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遞了上去。
老者伸手一擋,道:
“自古以來,老夫始終堅守舟楫橫渡的底線,向來不收受他人贈予的酬勞。”
竺尹大惑不解道:
“風裏來雨裏去,一個人堅守空谷,獨飲寂寞。免費擺渡,不求回報,圖的什麽呀?”
老者爽朗一笑道:
“有道是,有錢難買不賣之物,有緣不拒性情中隨緣之人!”
竺尹似乎有所頓悟,道:
“問過師傅尊姓大名,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老者顯現出渾身的坦蕩之氣,道:
“前面的這座山,名叫玄皇山。面前的這道溪,名叫迷津。老夫沒有名諱,只有天賜的一個法號,名曰木樨居士。”
回望一眼咆哮奔騰不息的黑溪,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竺尹豁然大悟道:
“哦,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迷津。”
木樨居士一臉正色道:
“只因這條黑溪如若精心設計的迷宮一般,河道縱橫交錯,漩渦兇險莫測,激流險灘遍布其間,渡河之人很難摸清秉性,往往在急於求成心態的驅使下,乘舟強渡,貿然行事,大多以迷失自我而告終。”
竺尹暗自慶幸道:
“難怪如脫韁野馬,性情暴戾無常。幸虧沒有誤入其中,避免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劇重演。”
木樨居士道:
“輕則迷失於洶湧澎湃的搏擊之中,從回到,徒勞一場,無功而返。重則溺於湍急的暗流湧動中,丟掉卿卿性命。老夫受命於天庭委派,只為有緣人乘舟渡溪,指點迷津,故而不收取任何酬勞。可視為臨危受命的志願者,數十年如一日堅守於此,風雨無阻,血肉之軀已經落地生根,完全融入於山水之間,因而有木樨居士之稱。”
恍然懵懂的竺尹點頭稱道:
“聽君一席話,小女子好像有所醒悟了。”
木樨居士輕蔑一笑道:
“哦?不妨說一說‘木樨’一詞的淵源。說對了,緣分的天空近在咫尺。答錯了,對不起!這迷津呀,今生今世恐怕你是渡不過去了。”
竺尹撅起小嘴,不以為然道:
“趁人之危,借機要挾?”
木樨居士仰頭一笑道:
“所謂的借機要挾,只為考量一下咱們之間緣來緣去的水呀,究竟有多深。”
竺尹幾乎在不假思索中不屑一顧道:
“通常意義上是指打碎的雞蛋經過烹調後,做成的一道菜肴,名字叫木犀。如木犀肉,木犀湯或木犀飯。”
解釋一經落地,忍俊不禁的木樨居士幾乎以令人噴飯的態勢,爆笑一陣後繼而翻臉大怒,道:
“虧你是個師出名門的大家閨秀,心裏只有一個吃遍天下無敵手的死心眼兒。難怪困頓於迷津之中,迷誤虛妄,終不能覺迷情海,順利達到理想的彼岸。接連遭遇命運多舛的折磨與蹂躪,活該在劫難逃!”
竺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嘻嘻地打圓場道:
“孑然一身的一個大老爺們,怎麽就不懂得以詼諧做鋪墊,用幽默做烘托,借機活躍一下現場的氣氛,以此縮短咱們之間緣分的距離?”
怒目而使的木樨居士橫加指責道:
“南轅北轍的的詼諧,牽強附會的幽默,風馬牛不相及的氣氛活躍!”
當面出醜的竺尹並不以為然,反而振振有詞道:
“你小看本姑娘的智商了,鍋蓋揭的太早了!這只是兩種解釋中的其一。”
木樨居士咄咄逼人的勢頭,窮追不舍道:
“其二呢?快說!”
竺尹稍事整頓一下略顯惶惶然的情緒,一本正經道:
“木犀是一種常綠小葉喬木,橢圓形葉子,花色呈白色或暗黃色,有特殊香氣,可做香料,通稱為桂花。木犀,也做木樨。聯想到居士剛才所言的‘血肉之軀已經落地生根,完全融入到山水之間。’由此得出一個相互印證的結論。不知此番解釋能否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答案,竺尹拭目以待木樨居士的評判!”
聽罷竺尹的侃侃而談,捋一把花白胡須的木樨居士頷首之後,十分中肯的口吻,連連稱讚道:
“西宮太子妃的位置決不是人人能夠輕而易舉登上的,令人折服的答案也不是等閑之輩隨隨便便就能交得出來的!”
聽到木樨居士讚賞有加的溢美之詞,骨子裏與生俱來的自負與自信瞬間畢露無遺,竺尹借機旁敲側擊道:
“接下來呢?”
木樨居士彎腰做出一副十分虔誠的恭請手勢,畢恭畢敬道:
“有緣千裏同船過渡,無緣見面擦肩而過。西宮太子妃,請吧?!”
竺尹挺胸擡頭之後,雙手握於胸前,目光中充滿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儀和威嚴,儼然一副藐視天下無人目空一切的範兒,昂首闊步登上竹筏。
木樨居士並不急於登筏,而是伸出竹篙,把竹筏推向主河道之中,任其隨波逐流而無動於衷。
激流肆虐其間,漩渦接連不斷,洶湧澎湃撞擊竹筏的剎那間,時不時有夜叉出沒的身影,虎視眈眈盯著孤立無援的竺尹,暗流湧動中潛伏著偷襲在即的兇險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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