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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遂心願大道庇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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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進在一路荊棘的羊腸小道之上,宇文輒的心裏在泛著嘀咕,鬼都嫌棄艱難行走的小徑,如若能碰見一個人,那才是大白天活見鬼的奇聞軼事一樁。

事情如若預料的那樣,怕見鬼的時候,偏偏能撞見鬼,因為人人心裏裝著召之即來揮之不去的一個活鬼!

宇文輒正在尋思間,幾乎是活見鬼一般真的撞見了一個歪嘴爛眼的癲狂之人,暢懷露胸,一個大肚皮圓滾滾的,懶懶地歪斜在一塊巖石上打盹兒,看上去頗有幾分道士風範,又有幾分不太近似,似睡非睡中輸出一句話來:

“宇文家族掌門人,害得貧道在荒山野嶺上等的好苦啊!”

寂靜無聲的荒野裏,驟然間響起一陣格外清楚的話語聲,誤以為憑空中了耳魔,聽錯了聲音,嚇得宇文輒自己先七竅飛散了六竅。是哪一個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懼怕魂魄附體,故意找事兒,心甘情願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尋不自在?

宇文輒定了定神,擡眼望去,前面的確有活生生的一個人,不過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外鄉人。一身的邋遢相,渾身臟兮兮的,一股子臊味撲面而來。看見宇文輒楞神間止步不前的樣子,縱身跳下巖石,張開雙臂,張牙舞爪地要吃重孝之人手裏提著“打狗袋子”裏的肉食。

說起這個“打狗袋子”,有一段極為講究的說辭。凡是亡靈出殯的時候,肯定是保持著尚未腐爛的肉身。黃泉路上大都不幹凈,不時會有孤魂野鬼化身為野狗模樣,懷著滿腔的怨恨和惡意,趁人不備之時撲上前咬上肉身一口,叼走你一個物件。讓你下輩子投胎托生的時候,不是缺一只胳膊,便是少一條腿,落下一身的殘疾,一生一世生存於艱難之中。

“出殃”前,家裏掌管的執事會格外註重這件事情。重孝臨出門時,執事會特意準備一個“打狗袋子”,裏面裝進些雜碎肉,塞到重孝之人的手中,以防不測之時,給野狗丟下一口吃的,用以轉移視線,保全附著在重孝身上亡靈的肉身安全。

即便是重孝之人在“出殃”的路上撞到一個大活人,不期而遇的碰面,深怕晦氣撲上身體,唯恐躲避不及,哪會有張口索要“打狗袋子”裏的肉食吃?除非憑空撞見一個化身為人形的一條惡狗,存心出來犯上作亂!

沒等到宇文輒扔下手中的打狗袋子,歪嘴爛眼的癲狂之人竟然毫不客氣地動手動腳,一把奪過袋子,抓起裝在裏面的雜碎肉,大口吞食起來。一副上輩子沒吃過肉食的饞相,十分貪婪的樣子。

宇文輒覺得蹊蹺,剛要擡腳離開,癲狂之人一邊大口咀嚼著雜碎肉,一邊竟然一語道破了鮮為人知六句梵語的玄機,結果竟然一字不差:

“梧桐樹上棲鳳凰,魁星樓下狼悲愴。狹路相逢驢騎人,喜鵲打鼓時運暢。天降祥瑞鳳來儀,萬事俱備東風降。”

這次讓宇文輒驚詫之餘,著實吃驚不小。癲狂之人眨眼工夫,一氣吃完雜碎肉,打了一個很響亮的飽嗝,說道:

“不相信我是不是?一旦開口說出口的話,一定能把宇文先生說得點頭稱道,心悅誠服,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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