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凜微微揚了下嘴角，不用司馬上將的提醒，他也會這樣幹的。

“我先走一步了。”封凜最後向司馬上將施了一禮就此退了出去。

封凜在屋裏待了有一段時間，文副官和懷信還在外面等著，懷信看到他出來一臉不爽的樣子，看來又被文副官懟了，他們兩個向來不對頭。

“我的宿舍在哪？”封凜詢問道。

“封中將要休息嗎，我現在就帶你過去。”文副官的神情有些緊張，生怕封凜的身體出現什麽問題。

第一軍團租下了市政府附近的好幾家旅店，給封凜分配的是條件相對來講最好的一間，但文副官不打算告訴他這個事。封凜在軍隊中向來和他們同吃同住的，從來沒要求過特殊待遇，封中將救下了人質，此番劫後餘生，理應享受一番。

“還有我呢，我也辛苦了一天，又累又餓，趕緊讓我休息一下。”懷信將整個身子都壓到了文副官的身上，湊到他耳邊大聲哀嚎。

文副官耳朵被震了一下，像他這樣體魄六級的戰士，五感非常靈敏，對他們來說有好處也有壞處。他伸手捏向懷信的肩膀，悄悄帶上了點暗勁，“我是封中將的副官，只用負責他的生活起居，至於你，自己去問後勤部的安排。”

懷信靈敏的閃過文副官的攻擊，文副官下手黑，他暗地裏吃過不少的虧。別看文副官的工作偏向於文職，平時幾乎不出手，可能讓封凜留下來的人肯定哪能這麽簡單，他已經達到了體魄六級中階。雖然離懷信的六級巔峰還差一線，但懷信曾私底下和他較量過一場，結果差點輸了，因為他老是出一些尖鉆的招式，在對戰中還能想出不少點子來分散他的註意力。

文副官見一擊不成，收回了手，也不打算再和他糾纏下去，還是封中將的事比較重要，他領著封凜就打算離開。

這個時候，他們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司馬上將沈著臉走了出來，“封凜，你跟我去一趟禁閉室。”

“是。”

懷信和文副官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禁閉室關押著的人只有顧羅，而且看司馬上將的神色，不像是好事。

這間禁閉室是臨時由政府原來的審訊室改造的，配套設施還算完善。封凜一行人到達這裏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控制了起來，士兵在外面形成人墻阻攔著其他人的靠近，看到司馬上將等四人出現，他們主動讓開了道路。

此時禁閉室內，除了顧羅的屍體之外還有兩個人在，是範門衛和他的副官。範門衛看到司馬上將，馬上敬了個軍禮，當他的視線越過司馬上將的肩膀，看到了緊隨其後的封凜後，臉色不由變得難看。沒想到在那麽大的爆炸下他還能活下來，真是命大，他陰陽怪氣的說了句，“歡迎封中將的回歸。”

封凜和懷信沒空理會他的挑釁，他們的註意力都放在顧羅的屍體上，前段時間還和他們談笑風生的人，現在就這樣無助的躺在地上。

禁閉室的角落放著一張床，上面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顧羅像是經歷過掙紮，他從床上翻滾下來帶亂了床單，地上還有被擦過的血跡。

懷信的雙手緊握，眼睛充血，封凜也強忍著憤怒的情緒，範門衛有些幸災樂禍的欣賞兩人痛苦的表情。

“沒有人動過現場是嗎？”司馬上將蹲下身，觀察著顧羅的死狀，他的頭和心臟有兩個大洞，初步判斷這兩處就是致命傷，具體原因還在看醫療部的檢驗結果。

“當然沒有，司馬上將，我一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安排了禁嚴。”範門衛為他遞上了手套。

“通知醫療部的人過來檢查他的屍體。”司馬上將拒絕了手套，他站起身，開始左右打量這間禁閉室，“看管他的士兵呢？”

“就在旁邊的一間審訊室，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好，帶我過去。”

封凜很快平覆了情緒，他轉身和司馬上將一起出去。現在不是悲慟的時候，斯人已逝，最重要的是查出兇手，不只是為顧羅報仇，也為除掉軍隊中存在的巨大隱患。

懷信還停留在原地，文副官上前拉了他一把，“冷靜下來，懷信。”

懷信回過了神，閉眼不忍心再看顧羅的慘狀，將心裏的怒火壓了壓，離開了房間。

被傳喚過來的人有門口看管顧羅的兩人、監控室的值班人員和一個小時前送來食物的人。

顧羅的死被發現，正是監控室的人看到他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已經有十分鐘了。感覺不對勁的他，立馬聯絡門口值班的兩人進去查明情況，一開門就看到顧羅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仰躺在地板上。

“確認沒有其他人出現過嗎？”司馬上將再次問了一遍。

“確認沒有，而且我們也沒有聽到屋裏有其他不對勁的動靜。”看守員不厭其煩的解釋道，犯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殺死，他們身上的嫌疑最大。明明他們已經非常註意了，連送過來的營養劑他們都反覆查驗了好幾遍才給犯人。不管怎麽說，就算他們洗脫了嫌疑，懲罰是肯定少不了。

反覆詢問過後，司馬上將大概了解了基本的情況，他讓幾人先到隔壁等著不要離開。

“顧羅是被謀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你們對此有什麽猜測嗎？”司馬上將眉頭緊皺，詢問其他幾人。

“禁閉室外面的監控沒有問題，只有屋內的監控被折疊了。剛才的四人的嫌疑很小，首先就禁閉室外的監控來看，兩個看守員換完班後一直沒有離開過，兩人也相互證實了這一點。中途只有送餐員來過一次，但晚飯是由看守員從送餐口遞進去的，送餐員沒有接觸的機會，所以我認為應該把註意力放在監禁室內有沒有暗道。”封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可不一定。”範門衛看了他一眼，反駁道，“兇手在這四人中的可能性非常大。監控室裏的監控被折疊到底是誰幹的還有疑問，我們也不清楚禁閉室外的監控有沒有可能被改動過。而且，顧羅畏罪自殺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看你和你的副官的嫌疑就很大，你們是最早趕到現場的，怎麽那麽巧，你和你的副官遛彎就遛到禁閉室附近了，那裏可沒有風景給你們看。”懷信反言相譏。

範門衛攤了攤手，“懷上校，思考事情要理智一些。我知道你和封中將與顧羅以前是好友，他死了，你情緒不佳，但也不能汙蔑我啊。他是個奸細，就算還沒經過軍事法庭的審判，也是證據確鑿。不要忘了，你是聯邦的軍人，要記得自己的職責，不要意氣用事。”

司馬上將聽著他們互相爭吵，越聽越亂，他馬上回明千星，犯人在這個時候被滅口。他倒是無所謂，頂多和軍部多費點口水解釋，後續的反應才是最令人頭疼的，這代表著軍部的奸細不止一人，造成內部的恐慌才是最難辦的。自從聖遼王朝重新出現後，聯邦接連遭遇一樁樁的麻煩事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軍部的回調指令已經下達，司馬上將不能拖延下去，“好了，你們的意見我知道了。”

其餘三人停下討論，專心聽著他的看法。

“我後天就要離開，兇手的事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所以我會找人專門負責這件事。”

“司馬上將，我是調查這件事的最合適人選。封中將和懷上校和奸細顧羅的關系不一般，當然，我不是說封中將和懷上校在查案的時候會徇私枉法，但有這一層關系在，他們做事難免會帶有個人的主觀想法。”範門衛向司馬上將毛遂自薦，列出的理由合情合理，讓人無法反駁。

司馬上將考慮了一會，又看看了懷信和封凜的神情，答應了下來，“好，就交給你負責了。”

“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然後，範門衛轉身，挑釁的看著忍著怒火的懷信和面色淡定的封凜，“封中將受了重傷，一定要多多休息，勞心勞力的事就交給在下辦就行了。”

出來後，懷信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終於忍不住一拳打倒了墻上，金屬材料做成的墻被砸出了一個小坑，“該死的範門衛，還有你，封凜，剛才幹嘛阻止我，範門衛那個草包能查出什麽來。”

封凜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發洩，顧羅的死，他也很難接受，礙於身份，他也不能對司馬上將的安排做出反駁。

“查不出來的，這種緊張的特殊時期，兇手還能在軍方的嚴防死守下還能得手，他背後的倚仗肯定不小。”封凜一開始就想到了，對方既然敢出手就不怕被抓到。

“難道就這樣算了嗎？”懷信經過提醒自然也想到了這一方面，他倚著墻慢慢滑下來，頹廢的用手抱住頭。

封凜握緊了拳頭，“不會這樣完了的，不管對方是誰，時間長了，馬腳就會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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