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種情況下，十一又怎能不憂心獨在宮中的憶兒呢？

他那頭沈默不語，秦玉這邊的心思卻是動了一動。她緊盯著十一，不放過對方的每一個表情，似是而非的吐出一句“十一，你管的有點太多了。”

極為平淡的語氣，卻似乎是驚醒了十一一般，讓他的身子不禁顫了一顫。就聽秦玉接著說：“你如果內心裏真有著某種想法，那麽作為朋友我告誡你，人既已走，那麽有些事情就不要再去想。況且以你的身份，如若讓別人知道了你的想法，那也只會是徒增麻煩罷了。”

既然已經被看破，十一索性也放開了。他翹起二郎腿，無所謂的笑了笑“你是怕他會來管嗎？他會在意嗎？”

“很在意，否則便也不會一夜白頭。”

“什麽？！”十一吃驚地坐直了身子，不敢相信的盯著秦玉“你說他為了……一夜白頭？！這怎麽可能？！”

“的確，不知道內情的人的確是不相信。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從來都很在意她。十年來，從未更改過。只不過這其中有著很深的矛盾與誤會，所以才會發展到如今的這種結果……”

“這……不對！不可能！”十一猛搖著腦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如果他在意她，那後宮裏的那些舞姬……”

“雪婷之舞美天下。或許只是為了證明世間是否還有那樣美的舞姿吧。”

話說到這裏，十一回過味兒來“你怎麽老是向著我九哥說話！替他辯解！”

“因為他是我大哥，所以我為他辯解。因為我了解真相，所以，我替他說話。”

“真相？真相是什麽？”

秦玉看著始終保持著懷疑態度的十一，一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不說，就代表著這裏面根本就沒有什麽真相！這只是你在替他辯駁！”

“可是你已經相信了，不是嗎？有什麽比你九哥從正和殿裏一出來就滿頭白發，還能夠證明事實的？不要再去追問了。就讓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發生的事情，隨風而去吧。你，十一還是十一，永帝也還是永帝。他是你的九哥，你是他的十一弟，而死去的婉皇後則是你的九嫂。這是不爭的事實。永遠。”

面對著好友真誠的相勸，十一沈默了。他緩緩的坐回去，目光盯著地面，不發一語。

對於他來說，從小關心他的九嫂便是一個如母如姐般相關的重要角色。一直到他弱冠之年。臨離開秦城以前，他才清楚的明白，他是如何的眷戀九嫂那溫暖如春風般的笑容。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娶親。

等待，卻是換來如此的結果。當初便已是錯，不過是那天性的執著，讓他不願親手敲醒這個美好的夢境。

到如今，也許夢，真該醒了。

就這樣的坐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十一終於長嘆一聲，甩了甩腦袋站了起來來到秦玉的面前，朗聲而笑“朋友！走吧，今天本王請客！”

秦玉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卻忽然皺起了眉頭“哎呀呀！這十一王爺這麽窮，居然還要請客，可別再是邀請我去吃白食的吧？”

這話說的讓十一又好氣又好笑，他擡手一敲秦玉的腦袋“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本王請你還不給面子！可真夠大膽的！”

十一橫眉豎眼的倒真像是個主子樣，而秦玉則也配合地一躬身，拿腔捏調的說：“小的遵命！王爺請——”

“哈哈……”兩個人大笑著走出涼亭，留下滿庭的酒香飄散。皓月當空之時，一灣湖水之中回蕩著那瀟灑無比的笑聲，一如那水中的明月，清遠而又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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