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細細想一下，這賀禮被人偷梁換柱不說，還安排了人來刻意行刺，緊接著就是鳳大人出來指證，一件件都都是要兒臣和母妃的命。這侵吞物資一事，兒臣認。可別的都是捕風捉影，蓄意陷害啊！父皇！”

反正人也死了，私鹽地的事情他也沒具體參與過，所以這種時候以退為進的，說不定還真能脫罪。

最要緊的是，以他對啟帝的了解，一味的說自己無辜沒用，而是不停的表達有人故意陷害反而會讓他多疑從而給自己留出時間和機會來反駁。

尤其是他剛剛的話語裏頭，還牽涉的皇後的母族龐氏。

這些年來他們在朝堂中的影響已經式微很久，所以啟帝還真沒怎麽調查過。

六皇子既然敢攀咬，自然也是有些把柄在手上的。

一下子，原本一邊倒的局勢硬是被他給盤松動了，太子和皇後怒瞪著六皇子，顯然沒了之前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場面。

轉而都是厭惡和防備。

這一戰，就算是他贏了，也不過是保得一條命罷了。

但是他有信心，九皇子那樣的情況都能翻身，他怕什麽？

更何況他還有衛少臣呢。

對，衛少臣！

心裏如同打鼓一般，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啟帝一定會放過他，所以一直跪在地上默默祈禱。

可惜，走到這一步，若是不能一次把他給解決掉，那就要上演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故事了。

蕭庭意不允許，鳳家也不允許。

和六皇子可是徹底撕破臉了，他不死，鳳家所有人的安危都會有問題。

更何況，他手裏也沾著不少人命，送他上西天不為過。

“六皇子還真是巧言令色的厲害，既然這些事情與你都無關，你都不知道，那你與焦荏和南越人勾搭在一起，意圖對大晉不軌，就連此次水患的事情也是你與他們聯手做下的孽，這件事你認是不認！”

說話的是許閣老，他走進來的時候，不但手裏拿著大量的往來書信，身後還壓著幾人。

那些人大家都熟悉，是焦荏三皇子的手下。

許閣老上前幾步就說道。

“陛下，自從水患發生以後，老臣就對焦荏頗為起疑，無奈當時他已經離開了東都城，驛館之中的一切也都被收拾的幹幹凈凈，還以為沒留下什麽東西，誰知他竟然把手下安排在都城之中，也不知是探聽我朝秘密還是有別的企圖。順藤摸瓜，還真被老臣找出來了許多東西，陛下請看。”

說完，許閣老就將來往的書信遞了上去。

六皇子瞬間懵了，他不是早就和那焦荏的三皇子說過嗎？

不可留下這些東西，他這邊的倒是都燒個一幹二凈，偏偏焦荏那邊的保存的如此完好。

突然他就明白過來，這是三皇子故意的。

打量著等他得勢之後，就拿這些來做威脅，到時候不怕他不辦事。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水患之事確實為他助力不少，得了物資又升任為和親王。

眼看局勢一片大好，怎麽會怎麽會！

突然腦中浮現出一人，是他！一定是他在背後操縱一切，他是故意的！

於是也不管死活，徑直將所有秘密抖落出來。

“父皇，兒臣冤枉啊，父皇，是九弟！是他回來覆仇了！”

九弟？那不就是九皇子！

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突然說他回來了，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尤其是皇後，雖說九皇子死時她不在，可衛氏是她親手送上路的，不會也跟著回來報仇吧！

一下子有些寒從背起，心裏怕得很。

“你少胡說八道，九弟已經死了，還是在父皇面前服毒自盡的，他怎麽可能陷害你！”

“沒死，九弟沒死！我曾懷疑過，他那樣的人那樣的心思怎麽可能一朝事敗就自盡，果不其然，等我掘開他的棺材之時，裏頭是空的，九弟不過用了金蟬脫殼的法子，讓世人以為他死了而已。而他要對付的就是太子！兒臣不過是棋子罷了，他以為我是太子的人，除去我，太子也斷了一條臂膀而已，所以才會這麽三番五次的陷害我啊，父皇！”

他這話，信息量太大，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九皇子竟然沒死！

那他又跑到何處去了？

衛家的勢力可是被連根拔起，他怎麽可能還有法子的人脈安排這些呢！

難不成他還一直潛伏在都城？

這些都是疑惑，不過很快大家就不疑惑了。

啟帝咬牙切齒的說道，“黔州，他跑到黔州去了！”

“父皇！這是何意？”

“黔州有衛家囤的錢，糧食，兵器，他們在操練私兵，這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哈哈哈哈，果然是朕養的好兒子，竟然都會詐死了。”

他詐死，結果逼出了九皇子和衛家來，之後抄家滅門，牽連甚廣。

九皇子也詐死，就等著合適的時候給他捅一刀。

父子做到他們這份上，也真是無一人手下留情啊，可悲可笑。

黔州具體有多少人馬，他不清楚。

但是曾派人去查探過，但是因為不熟悉當地的情況從而沒什麽好的反饋。

如今他既然連六皇子都敢收拾，想必也是做好準備了。

知子莫若父，啟帝沈思片刻後，就對著空氣中喊道。

“小九，出來吧，朕知道你也在這裏的！”

皇後和太子對看一眼，身體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他們對於衛家的忌憚幾乎成了一種本能，畢竟被壓制了這麽多年，內心還是有些害怕的。

更何況還是一個死而覆生之人！

果然，啟帝的話音沒落多久，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抹掉臉上的易容，那不就是早就死透了的九皇子嗎？

他陰測測的看著眾人，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睥睨天下的模樣。

“父皇果然和我心連心，這麽快就猜到我在這裏了，但真是厲害！”

啟帝苦笑一聲，九皇子如此像他，若他策劃了這一切，自己也同樣會在場見證，所以他才會知道九皇子肯定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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