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在處置衛家的事情上，可沒留過情面，若是衛家的黨羽們知曉白家的這小辮子，還不立刻發作，反擊才怪呢！

所以此事說不定就是白相和白善為在暗地裏觀察著，借由沈氏之手把背後之人都揪出來。

想明白這點後，鳳錦瑤立刻阻止了白大郎。

“大舅舅莫慌，此事或許別有可能，你先回去，咱們細細商量了再說。”

鳳錦瑤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獨特的見解，白相也總是直言誇讚說她心思縝密，所以林氏才會找她過來。

聽到她這麽說，林氏高懸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一點。

於是拉著自家老爺就說道。

“聽阿瑤的，咱們先回去商量一二再說！”

白大郎看了一眼宮城的方向，此刻再去也有些晚了，還不如先商議呢，於是轉身又回了白府。

沈氏被接進宮城之後，原本喜悅的心情逐漸被害怕和緊張所取代。

這可是天底下最繁華最尊貴的地方，她就這麽進來了？

難怪外頭人都削尖了腦袋要來宮裏做娘娘，果然是人上人過的日子。

隨便看看都讓她心癢難耐。

她的這幅貪婪模樣自然是落在那公公眼中，心裏十分鄙夷。

怎麽說也是白府出身的人，怎麽會這般目光短淺。

溫儀郡主有這樣的妯娌，當真是夠受罪的。

正想著呢，就見到了禦書房門前。

此次的事情不宜聲張，所以啟帝並沒有在大殿召見她。

“夫人，這裏頭就是禦書房，規矩什麽的不用奴才多講了，您自己個進去吧，陛下正等著你回話呢。”

“這……我……”

沈氏可沒有見過皇帝，一時間有些緊張的說不清楚話了。

那公公雖然心裏頭不喜沈氏此人，但面上還是要裝裝樣子的，於是“和顏悅色”的說道。

“陛下仁厚，夫人不必擔心。”

說完就輕輕推了她一把，沈氏踉蹌入了書房門以後，他才將那書房門給關了起來，而後挺直了腰板兒對著外面的侍衛說道。

“都仔細些，別讓人給鉆了空子！”

“是！”

書房內，沈氏吞咽了好幾次口水後才大著膽子走進去。

只見啟帝一身明黃色的便衣龍袍，模樣不怒自威，嚇得沈氏立刻就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啟帝皺眉看著如此不成氣候的沈氏，心裏不由得思考著。

這樣的人，當真是敢與九皇子黨羽勾結陷害白家？

片刻後，啟帝才開口說道。

“白相，這就是你三子之婦嗎？”

“回陛下，是。”

怎麽如此上不了臺面，啟帝心中腹議道，但臉上還是盡量和緩了顏色，開口對著沈氏說道。

“你在外頭大放厥詞說白善為的身世乃是私生子？”

沈氏沒想到自己公爹還有白善為竟然都在書房內，此刻二人看著她，眼神中都透著一股奇怪的感覺，似乎是悲憫？

等不到沈氏的立刻回答，啟帝有些不耐煩了。

這種色厲內荏的婦人，若不是為著她背後的黑手，啟帝才懶得自己問呢，丟去大理寺，不出三天就能吐個一幹二凈！

“說話！”

被啟帝這麽一呵斥，沈氏三魂七魄都丟沒了。

她怎麽知道如何對天家陛下回話，所以愈發結巴。

“臣婦，臣婦是……不是……對……”

磕磣了半天也沒有把話說明白，白相看了她一眼，眼裏的失望比對白三郎的還要多。

於是對著啟帝說道。

“陛下，不如讓老臣來問吧。”

啟帝揮揮手，顯然是同意了白相的請求。

面對自家公爹，沈氏的緊張消弭了很多，但同時警戒的心思也起來了。

公爹審問，要問什麽？

白相才不管她心裏在想些什麽，緩緩開口就問道。

“沈氏，你可知罪？”

知罪？

沈氏瞪大眼睛不可置否，明明自己說的是實話，怎麽就要知罪了？

還不是公爹偏心白善為，故意拿她來做墊背呢。

於是情急之下，說話也利索起來，立刻就反駁道。

“我知什麽罪？白相莫不是要仗勢欺人？陛下還在這裏呢，就如此堂而皇之的欺負弱小，我一介婦孺被冤枉也就罷了，可混淆陛下的視聽，這不是欺君是什麽！若要我說，白相才該早早知罪才是！”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有理有據，倒是和剛剛那個怯懦的婦人仿佛換了一個似的。

白相聽她說完這些，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早在她與外人勾結要置白善為於死地的時候，這個所謂的兒媳在他眼裏不過就是軀殼一具了。

如今問她知罪與否，不過是給她最後的機會。

她既然不珍惜，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於是就對著沈氏說道。

“你說我們欺君？可思明的身世早已查明且一一稟報給陛下了，是陛下憐我白家一門，所以才同意了用轉世靈童的法子為思明遮掩身世的，我們欺君在何處？”

聽到白相這句話的時候，沈氏震驚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你……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怎麽會為這個小賤種遮掩身世呢！定是你在騙我，騙我！”

小賤種這種話，在啟帝面前也是能隨意胡謅的？

可惜，她此刻已經被白相的話給折騰瘋了，如何還管得住自己的嘴。

於是對著白善為就是一頓臭罵，言語間滿是汙穢。

“賤人生賤種，你娘迷惑了三爺的心，倒是沒你厲害，連相爺和皇上的心也能蒙蔽！喬家當真是出人才啊，難怪會在前朝那般的呼風喚雨！”

喬家曾是前朝的風雲人家，可惜落敗了許多年。

沈氏就是瘋癲也還是要拿此事來打擊，或者說拖白善為下水。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以啟帝多疑的心思，怎麽可能不細細查證呢？

所以白相和白善為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過絲毫，那坦然的模樣倒是在啟帝面前為白善為討了個好，起碼做臣子的不敢有一絲隱瞞，這一點正是啟帝所需要的。

至於他是誰的孩子，誰的種，對啟帝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反而是覺得拿捏著白家的這個把柄，他們才會更加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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