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訴白相，務必把衛家的所有秘密都給查出來，朕倒要看看，養了這一二十年的蛀蟲背著朕都做下了些什麽！”

“是，父皇。”

自從他病倒之後，大皇子不顧自己的傷勢倒是日日都守在面前。

法華寺一事，啟帝安排在大殿中的人也看得清楚，大皇子確實在救他。

所以，此刻啟帝對於大皇子的信任空前絕後。

皇後見此也是無比高興，還沒等他們母子二人提及，啟帝竟然主動說到要立太子。

而大皇子就是不二人選。

“等朕的病好了，就傳旨立詔，封你為太子，替朕監理國事，肅清朝綱！”

大皇子惶恐，雖說這太子之位是他謀求多年的，可是突然天將喜事，對他而言還是有些驚訝的，尤其是在看到九皇子服毒自殺以後。

他也忍不住在想，父皇的恩寵真的是恩寵嗎？

還是說背後有什麽算計？

因此不敢輕易答應，誠惶誠恐的希望啟帝能收回成命。

如此態度，反而讓啟帝對他的好感倍增。

“你本來就是朕的嫡子，也是長子，還生有朕的皇長孫，論嫡論長論賢，此位都非你莫屬。眼下你需要做的不是推脫，而是好好輔佐朕，將大晉的江山打理得更好才是。”

大皇子皺著眉頭，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太子之位如此燙手。

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理由回拒，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於是這聖旨雖然未擬，但其意已經讓許多人知道了，皇後就在其中。

“娘娘，咱們王爺終於要是太子了！”

皇後身邊的嬤嬤喜極而泣，他們盼了三十年，三十年，總算是等到這一刻了。

一旦太子之位穩固，那麽龐氏一族就有崛起的可能性！

因此，長樂宮上下無有不高興的。

皇後也是高興的熱淚盈眶，巴不得那詔令現在就公布於眾。

不過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事，他們要做，那便是送冷宮裏的衛貴人上路。

“這麽好的消息，自然是要和衛妹妹說一說的，否則爭鬥了一輩子也沒個成敗，那她死得豈不是不放心？”

“娘娘說的是！老奴這就下去準備。”

皇後帶了鴆酒親自去了一趟冷宮，目的為何所有人都明白。

賜死的詔令是陛下說出口的，何人敢攔？何人又能說個不字？

若是珍嬪還在，只怕她也要龜縮在宮中不肯吭聲，她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

冷宮中，衛貴人在這裏已經吃了許久的殘羹剩飯，還好是盛夏時節，否則冷都要給她冷死了。

嘎吱一聲，門開了。

衛貴人這裏久違有人進來過，突然來了這麽一大波，她還有些楞住了。

“多日不見衛妹妹，姿色還是如此上乘呢。”

說話的是皇後，她知衛貴人最恃寵而驕的就是這不敗容貌，所以上前來就給她一言刺激一下。

衛貴人被打入冷宮後，那暗中被下的瘋藥自然停了，所以她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此刻正好，人是清醒的。

在看到來人是皇後，旁邊宮人還端了鴆酒來的時候，她露出輕蔑一笑。

“臣妾可比不上皇後娘娘的人老珠黃，就算此刻落敗了，那也曾是曉喻六宮的美人，倒是皇後娘娘，至死也不過得個賢惠的名聲，這美貌二字，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放肆！竟然敢如此跟皇後娘娘說話，是活膩了嗎？”

“哈哈哈哈，你們不是都帶了鴆酒來嗎？活不活膩的今日都到頭了，本宮還會怕你們不成？”

衛貴人此刻雖然身陷囹圄，但說話的氣勢一如當年鼎盛時候的貴妃姿態，倒是讓皇後有幾分刮目相看。

攔下身邊準備再次開口的嬤嬤，皇後倒是毫不在意。

“妹妹說的是呢，從前本宮就比不得妹妹的容顏姣好，就連皇兒也不似小九那般好看，不過這好看不好看的，如今也不重要了，他弒父謀逆，已經被陛下給賜死了，連帶著衛家全族也被抄斬和流放，你說這美貌不美貌的，又有何用呢？”

“你說什麽！”

衛貴人驚訝，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和皇兒竟然先她一步離開了，一下子氣急攻心就噴了口血，眼神淬了毒一般的看向皇後，而後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你！是你陷害我父與我兒！是不是！是不是！”

“妹妹可是高看本宮了，九皇子和衛家暗地裏做過些什麽，妹妹會不知道？他們能有今日之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與本宮何幹？倒是這九皇子成日裏肖想不該想的事情，妹妹可是添了不少力的吧。”

聽她這麽說，衛貴人又急又氣。

指著皇後就破口大罵道。

“我呸，你又是什麽貨色？龐家的孤女一個，若非為著名聲，陛下早就休了你了，看看過去那幾十年過得什麽仰人鼻息的日子，若是本宮早一頭撞死了，還留到今日在這裏與我說嘴！當真是可笑。”

“是呢，可偏偏本宮如今活得好好的，皇兒也要封太子了，而你只配本宮一壺鴆酒送上路，到地下和你父親還有兒子團聚去吧。”

“毒婦！毒婦！”

衛貴人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但皇後身邊的宮人已經不允許她再如此放肆，於是上前就是幾個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幾人拉著把那一壺的鴆酒都給她灌了下去。

“聽說這鴆酒會讓人腸穿肚爛而死，本宮就不忍多看了，妹妹黃泉路上好走，下輩子投胎擇婿眼睛放亮些，別再給人做妾了，你說是吧。”

說完這話，皇後就轉身離開，留下一個勝利者的背影。

而衛貴人則被遺留在這冷宮之中，滿地打滾的感受著自己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第二日，宮人來報說是衛貴人死透了，要如何處理。

皇後淡笑著，一邊讓人給她梳妝打扮，一邊說著如何處理。

“這冷宮裏死了人，他們平日是如何處理的就如何處理罷了，只一樣，不準留全屍，本宮要她死都不得安寧！”

眼裏精光一閃，多年來對衛氏的恨在這一刻總算得到了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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