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哀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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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錦瑤等人還是頭一回見這種場面，若說心中沒有波瀾那是騙人的。
雲絮自小就被賣入鳳家伺候鳳錦瑤，若非如此，只怕她也在這田間地頭裏做農活，指望著老天爺賞飯吃。
因此看到這情景的時候，心裏起了不忍。
“小姐，我們車上還有些糕點，要不給大家夥分了吧。”
“是啊是啊，他們實在太可憐了。”
合歡指著近處的那對母女就說道。
看衣服，她們穿得還算齊整，可是二人都有些面黃肌瘦，一看就是沒有飽腹。
尤其是那小女兒，衣服空蕩蕩的，也不知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還是她已經瘦弱到撐不起來。
合歡看的心疼，不自覺的總會想到早已過世多年的母親，和那些早就被淡忘的差不多的母女情分。
“這些糕點不過是杯水車薪，我們這一行人本就紮眼，若是惹來了註意，只怕寸步難行。先聽王爺安排吧。”
鳳錦瑤心裏也覺得她們可憐，但是此刻不是心軟的好時候，要真正的解決問題才行。
前方縱馬而行的蕭庭意看到這些，眼神裏的寒意就沒有少過。
都城中的權貴夜夜笙歌，兩浙富裕的百姓也是穿金戴銀，誰會知道同樣生活在大晉，此刻的他們卻食不果腹，流離失所。
這還只是水患的邊緣地界，到中心時還不知會怎樣呢。
池子墨跟在定王身後，也不發一語。
他經商多年，自然是四處奔波過的。
只是這樣的場景，他也是頭一回見，說不上來感覺，就覺著心裏堵得慌。
饒他現在拿出萬兩銀票也無濟於事，沒有糧，一切都免談。
一行人穿過泥濘的地方，好不容易找了塊高一些的空地，稍事歇息。
蕭庭意站在突出的那塊石頭上，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楊照和徐林不敢上前打擾，於是將幹糧拿到鳳錦瑤這裏來。
“三小姐，王爺大半天都沒吃東西了。”
鳳錦瑤蹙眉看著他們二人，仿佛在說，那你們還不送去？
相比起徐林的嚴肅，楊照要稍微和緩一些，對著鳳錦瑤就說道。
“若你送去，王爺應該會吃，若是我們送去，只怕要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
他們跟隨定王多年，深知他的性子。
百姓在下面哀鴻遍野，他怎麽可能吃得下東西呢？
但是不吃如何又有力氣，接下來他們還有硬仗要打呢。
鳳錦瑤接過那餅子和牛肉幹，深吸一口就往蕭庭意那邊走去。
風聲穿耳，按說這是夏日炎炎最舒服的時候，可在場之人卻無一個敢提舒服。
鳳錦瑤走到蕭庭意身邊就淡淡說道。
“王爺，吃些東西吧，否則餓壞了身子，往後的路不好走。”
蕭庭意充耳不聞，似乎沈浸在眼前的悲愴之中。
鳳錦瑤沒有打擾，就那麽陪在旁邊站著，等著，直到他開口說話為止。
有時候無言的陪伴更為重要。
一炷香後，蕭庭意才接過她手中的幹糧，有些苦笑的說道。
“本王後悔了，不該讓你跟來的。”
“王爺，這是我自願的。”
這話說的其實沒錯，可在外人耳朵中卻覺得是鳳錦瑤情深意重，願生死相隨一般。
話順著風吹到了池子墨的耳中，不知為何他覺著手裏的肉餅突然不香了。
“半刻鐘後，全速啟程，以最快的速度抵達蜀州。”
“是！”
蕭庭意一下令，所有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有條不紊，井然有序，池子墨冷眼旁觀著他所帶來的人，雖然有些酸，但不得不承認，軍中之人就是訓練要特別好些。
比起讓他頭疼的那群私兵，眼前這些倒是既有戰鬥力，又令行禁止，改日他得找定王好好討教些治軍的法子才好。
只不過眼下不說說這些的時候，所以吩咐隨行之人也跟著快速收整起來。
接著的十幾個時辰內，池子墨再次見識到了什麽叫軍人的鐵血。
他們自出發後，就沒有歇息過。
馬車之中的鳳錦瑤等人還可以小憩片刻，但是縱馬的大家卻永遠在趕路。
連他們帶的馬匹都似乎不會疲累一般，讓池子墨大呼吃驚。
第二日的傍晚，等他們趕到蜀州城的時候，這裏的情況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嚴重。
流民很少，田地間的毀壞卻十分嚴重，屋舍瓦房被沖倒，地上甚至還有已經幹涸的魚蝦，又是下雨，又是日曬的，到處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魚腥味道，讓人惡心。
定王吩咐眾人服下藥丸，而後將面巾束緊口鼻。
“天災之後往往會伴隨瘟疫，如今看死的人不多，或許瘟疫能壓制得住，但這些魚蝦的快些處理掉，否則引發了旁的毛病，蔓延開來可不得了。”
“是！”
楊照帶著兩人，立刻來到定王面前，言道。
“王爺，讓我去找哥哥吧，調一千精兵過來，將此地處理幹凈。”
“嗯，快去快回，不得耽誤。”
“是！”
楊照扯了一下韁繩就帶著人往西南軍的方向而去，徐林騎馬往前走了兩步，護在定王身側。
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身影，定王收回了視線，而後對著大家說道。
“出發。”
一行人奔著蜀州的主城而去。
越是走近，蕭庭意的眉頭就越是蹙得緊。
原來流民到被安置在城池外面，大量的帳篷搭建起來，可蜀州的夏日悶熱潮濕的厲害，越是這種人擠人的，越是感覺觸目驚心。
雖說他們打扮的簡單，但定王隨行之人的氣質不一般，流民們有力氣的圍在兩旁看著一行人。
這種時候還往這裏奔的也不知是何人？
若說是朝中的大臣，可也沒見他們身後帶了糧車，所以大家還是以觀望居多。
進了城，剛剛的那種擁擠倒是好了許多。
城裏的街道上零星走著些行人，不多，且觀衣著似乎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八成是出來采買東西的，又怕遇到旁人，所以鬼鬼祟祟的很。
定王一行人直奔知府府衙。
剛到門口，就遇見從外頭回來的文家伯父，也是蜀州知府文中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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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絮自小就被賣入鳳家伺候鳳錦瑤，若非如此，只怕她也在這田間地頭裏做農活，指望著老天爺賞飯吃。
因此看到這情景的時候，心裏起了不忍。
“小姐，我們車上還有些糕點，要不給大家夥分了吧。”
“是啊是啊，他們實在太可憐了。”
合歡指著近處的那對母女就說道。
看衣服，她們穿得還算齊整，可是二人都有些面黃肌瘦，一看就是沒有飽腹。
尤其是那小女兒，衣服空蕩蕩的，也不知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還是她已經瘦弱到撐不起來。
合歡看的心疼，不自覺的總會想到早已過世多年的母親，和那些早就被淡忘的差不多的母女情分。
“這些糕點不過是杯水車薪，我們這一行人本就紮眼，若是惹來了註意，只怕寸步難行。先聽王爺安排吧。”
鳳錦瑤心裏也覺得她們可憐，但是此刻不是心軟的好時候，要真正的解決問題才行。
前方縱馬而行的蕭庭意看到這些，眼神裏的寒意就沒有少過。
都城中的權貴夜夜笙歌，兩浙富裕的百姓也是穿金戴銀，誰會知道同樣生活在大晉，此刻的他們卻食不果腹，流離失所。
這還只是水患的邊緣地界，到中心時還不知會怎樣呢。
池子墨跟在定王身後，也不發一語。
他經商多年，自然是四處奔波過的。
只是這樣的場景，他也是頭一回見，說不上來感覺，就覺著心裏堵得慌。
饒他現在拿出萬兩銀票也無濟於事，沒有糧，一切都免談。
一行人穿過泥濘的地方，好不容易找了塊高一些的空地，稍事歇息。
蕭庭意站在突出的那塊石頭上，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楊照和徐林不敢上前打擾，於是將幹糧拿到鳳錦瑤這裏來。
“三小姐，王爺大半天都沒吃東西了。”
鳳錦瑤蹙眉看著他們二人，仿佛在說，那你們還不送去？
相比起徐林的嚴肅，楊照要稍微和緩一些，對著鳳錦瑤就說道。
“若你送去，王爺應該會吃，若是我們送去，只怕要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
他們跟隨定王多年，深知他的性子。
百姓在下面哀鴻遍野，他怎麽可能吃得下東西呢？
但是不吃如何又有力氣，接下來他們還有硬仗要打呢。
鳳錦瑤接過那餅子和牛肉幹，深吸一口就往蕭庭意那邊走去。
風聲穿耳，按說這是夏日炎炎最舒服的時候，可在場之人卻無一個敢提舒服。
鳳錦瑤走到蕭庭意身邊就淡淡說道。
“王爺，吃些東西吧，否則餓壞了身子，往後的路不好走。”
蕭庭意充耳不聞，似乎沈浸在眼前的悲愴之中。
鳳錦瑤沒有打擾，就那麽陪在旁邊站著，等著，直到他開口說話為止。
有時候無言的陪伴更為重要。
一炷香後，蕭庭意才接過她手中的幹糧，有些苦笑的說道。
“本王後悔了，不該讓你跟來的。”
“王爺，這是我自願的。”
這話說的其實沒錯，可在外人耳朵中卻覺得是鳳錦瑤情深意重，願生死相隨一般。
話順著風吹到了池子墨的耳中，不知為何他覺著手裏的肉餅突然不香了。
“半刻鐘後，全速啟程，以最快的速度抵達蜀州。”
“是！”
蕭庭意一下令，所有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有條不紊，井然有序，池子墨冷眼旁觀著他所帶來的人，雖然有些酸，但不得不承認，軍中之人就是訓練要特別好些。
比起讓他頭疼的那群私兵，眼前這些倒是既有戰鬥力，又令行禁止，改日他得找定王好好討教些治軍的法子才好。
只不過眼下不說說這些的時候，所以吩咐隨行之人也跟著快速收整起來。
接著的十幾個時辰內，池子墨再次見識到了什麽叫軍人的鐵血。
他們自出發後，就沒有歇息過。
馬車之中的鳳錦瑤等人還可以小憩片刻，但是縱馬的大家卻永遠在趕路。
連他們帶的馬匹都似乎不會疲累一般，讓池子墨大呼吃驚。
第二日的傍晚，等他們趕到蜀州城的時候，這裏的情況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嚴重。
流民很少，田地間的毀壞卻十分嚴重，屋舍瓦房被沖倒，地上甚至還有已經幹涸的魚蝦，又是下雨，又是日曬的，到處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魚腥味道，讓人惡心。
定王吩咐眾人服下藥丸，而後將面巾束緊口鼻。
“天災之後往往會伴隨瘟疫，如今看死的人不多，或許瘟疫能壓制得住，但這些魚蝦的快些處理掉，否則引發了旁的毛病，蔓延開來可不得了。”
“是！”
楊照帶著兩人，立刻來到定王面前，言道。
“王爺，讓我去找哥哥吧，調一千精兵過來，將此地處理幹凈。”
“嗯，快去快回，不得耽誤。”
“是！”
楊照扯了一下韁繩就帶著人往西南軍的方向而去，徐林騎馬往前走了兩步，護在定王身側。
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身影，定王收回了視線，而後對著大家說道。
“出發。”
一行人奔著蜀州的主城而去。
越是走近，蕭庭意的眉頭就越是蹙得緊。
原來流民到被安置在城池外面，大量的帳篷搭建起來，可蜀州的夏日悶熱潮濕的厲害，越是這種人擠人的，越是感覺觸目驚心。
雖說他們打扮的簡單，但定王隨行之人的氣質不一般，流民們有力氣的圍在兩旁看著一行人。
這種時候還往這裏奔的也不知是何人？
若說是朝中的大臣，可也沒見他們身後帶了糧車，所以大家還是以觀望居多。
進了城，剛剛的那種擁擠倒是好了許多。
城裏的街道上零星走著些行人，不多，且觀衣著似乎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八成是出來采買東西的，又怕遇到旁人，所以鬼鬼祟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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