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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閑散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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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句頗似玩笑般的話,宇文梓心湖輕泛漣漪,卻撐的神色不動,微微一笑,說道:“那倒沒有,只是鳴凰這容貌的確生的絕色,如果天下有一個如你這般容色的女子,朕見了定然讓她做大西的皇後。”

意有所指的一句話,明裏暗裏都蘊含著危險的氣息。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裏似淡淡飄起陣微澀的涼意。

阮青衣隨手打起折扇,拍馬屁一樣的給皇帝扇風,一邊還不忘從容道了聲:“只能怪阮青衣投錯了胎,可惜了這大好前程。”

宇文梓拿了他的腕子,將人拖回躺椅,坐在自己旁側,湊在他耳廓邊呵氣道:“鳴凰費了如此大的周折再一次進了這皇宮,難道不是為了爭這個大西的皇後?”

阮青衣手下煽動的扇子一滯,面色含笑,“皇上說笑了,若不是卷進那無頭的冤案,阮某便只是梨園裏一介九流戲子!”

宇文梓漫不經心的聽他講話,反而細打量他手裏的扇子,怎麽也覺他這扇子扇的沒了之前的瀟灑氣派,看著礙眼,就從他手上拿了過去,“近日裏朝野上下都被尚書的案子嚷的頭疼,不如趁著你在,在宮裏再擺一臺戲,讓眾人也都緩緩,也讓朕緩緩。”

“皇上,家師不在,這為宮裏搭臺唱戲的事,就我現下的嗓子實難辦到。。”

阮青衣拒絕的話擲地有聲,竟似連皇帝的面子也不買,這性子使得不小。

皇帝半瞇了眼,轉頭看他問:“你要抗旨?”

“演砸了與抗旨無異,皇上明知小人嗓子早已經廢了,何必再強人所難?”阮青衣眼睛斜起,臉上的笑意帶著若有似無的譏諷之意。

當年那場宮變,他是要了他的嗓子,成者王,敗者寇,有賭便有輸贏,輸贏便是代價,只是要了一副嗓子,他在他身上謀取的彩頭已是極輕的。

宇文梓唇角輕挑,俯身看著他,用極輕的聲音說道:“你應該明白不懂得知足是會讓人生厭的。”

“倘若人人都能像皇上這般知足常樂,這世上也許就會太平許多。”

阮青衣眉宇間那濃濃的譏諷之色愈發明顯,宇文梓不會像宇文璟那樣,越是惱越是怒,笑的越是狂妄,讓人捉摸不透,阮青衣看著皇帝沈下來的怒臉,低頭垂了臉不再言語。

宇文梓看了他一眼,說道:“朕沒想拿你怎樣,帶你回來是為了留你一命,你也少拿你身上那些軟刺傷人,朕的脾氣並沒那麽好!”

這句話一出,阮大家果然安分了不少,做了小低伏狀,臉上譏諷的顏色散去,討好道:“皇上的品格不消我讚自也是一樣的好,就只當我拍馬屁……”

說完又作了樣子,用折扇掩嘴道:“錯了,是龍……”

後面那個字模糊開來,宇文梓氣也氣不起來。

揣著明白裝糊塗,既然大家都樂得如此,那便一直裝下去好了。

也算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宇文梓走的時候,臉色分明不好。阮青衣仍不知道死活的追上去,問上一句:“皇上,不知道那案子進展如何,草民什麽時候才能歸家?”

皇帝龍袍一拂,留下一句:“此案懸案,你且安心住著吧!”

阮青衣等他走遠,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只是那笑間帶了些許不甚明顯的苦澀之意,連他自己竟也沒能察覺。

皇帝走了不多久,伺候他的宮娥候在一旁,小心翼翼開口提醒懶散擁臥在躺椅上的阮青衣。

“公子,禦醫到了,您是回屋裏去還是就在這院子裏呢?”

說起這禦醫,自從大理寺的牢裏出來,轉到這皇宮內院,阮青衣的生活起居是半點兒不受委屈,宇文梓還十分貼心的專門找了禦醫給他調理。

只是,受的重的不過是些外傷,連那日沈然催動內力所受的內傷現在也好得七七八八了,這禦醫問診把脈一日三次,日日不斷,藥方開的更是兩日一換,不像是治理外傷,倒像是得了惡疾。

害的伺候阮青衣的那名叫茵茵的宮娥以為成日臥床的阮公子得了不治之癥,整日守在身旁,一刻也不敢擅自離了去,就連阮青衣昏睡也守在一側。

到了夜間,阮青衣起夜,都能時不時聽到茵茵問一句:“公子,可用奴婢服侍麽?”

好在阮大家處處配合,唯一別扭在喝藥嫌苦,於是最忙的也就是每天為自己熬一鍋的糖水,一碗藥就要喝掉半鍋的糖水。

足見,這阮大家怕苦的體質到了何種境地。

這糖水熬來禦廚代替還不行,得要阮大家親自動手。

茵茵也只得跟在後面陪著,也不見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只是見他隨意撒些個從院子裏摘來的花瓣,把持著量倒些白醋進去放在熬糖水的鍋裏,這糖水便成了。

見她好奇,阮公子也大方,於是給她舀了半碗,那味道是真好,此後,茵茵在他旁邊,等熬了糖水便要蹭著喝些,阮青衣每日便只倒出小半碗給她。

這樣下來,自從大理寺搬到皇宮後的日子倒也算得上舒暢。

今日裏,天氣不錯,阮青衣確有貓的屬性,太陽一曬愈發的懶,一趟了下去便懶得再動,雖然剛才皇上來了之後活動了幾下,仍不願走動,微微轉動了下脖子,說道:“太陽曬著暖烘烘的,公子我懶得進去,你讓他過來好了。”

茵茵離開不多久便帶著那禦醫轉回。

這禦醫看起來年紀大了,看人總將眼睛瞇成了一道縫兒。

阮青衣見他瞇著眼走過來,對這茵茵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招手讓她俯身過來,抓了手腕給那禦醫遞了過去。

老頭靜靜把脈,阮青衣伸了手在他眼前晃晃,手剛拿起來,就被抓了過去。

“公子也是個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喜歡開這種玩笑。”茵茵收回手,嗔了一句。

阮青衣笑不笑不語,見那禦醫拿了紙筆開了藥方,吩咐下去煮藥。

一聽煮藥,阮公子有些不情願的從躺椅上挪身起來,準備轉去膳房,那老頭突然叫住他道:“聽說公子嫌藥苦,藥我去煎,那糖水就不用勞公子去熬了。”

“那有勞大人費心。”阮青衣振臂行了禮數,等那禦醫一走,便又徑自賴回躺椅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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