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戲子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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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裏的氣氛奇異，些許尷尬，劉胤滿臉潮紅的起身。
因為身上沒了負重，阮青衣好歹算是坐了起來，反手系了袍服，笑吟吟的道：“本是想留公子在這兒吃個便飯，只因我得罪了王爺，尚留許多外債未清，眼下只有白粥招待，劉公子定然不會留下來……”
“鳴凰，我……”
“我家公子的意思並不是要留劉公子喝粥，他只是在說他現在窮瘋了，劉公子既做了這恩客，還請盡快結賬！”
元寶大嗓門的喊了出來，阮青衣掏了掏耳朵，做了個尷尬的假笑。
劉胤就算是再精蟲上腦，也不是看不出來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演雙簧，掏了銀票甩手扔在桌上，勾唇冷笑恨聲道，“常言道，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阮大家果真沒叫人失望！”
阮青衣淡淡笑開來，這話似並未傷到他半分，淡然的口吻依舊，清清楚楚的道：“皮相生意而已，盼著劉公子做個常客。”
說著擡手作了個請的動作，冷眼看劉胤冷哼一聲，甩了袖子揚長而去。
等劉胤一走，阮青衣將銀票一把攏進了袖子裏，元寶眼睛勾直盯著阮青衣的袖子，阮青衣打了個激靈，撿了扇子打開，說道：“元寶，本公子我要補補，你去燉個鴿子湯來。”
元寶不動，阮青衣只好脫了鞋，將裏面的一粒二兩的碎銀扔了過去。
“公子，你這喘喘氣的功夫就是一千多兩，好歹也是個有身家的人，這點兒小錢用來施舍叫花子都嫌少，你怎地好扔給我？！”元寶陰陽怪氣的說話，吊起眼來看他。
阮青衣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皺的袍服，一揚臉道：“喘氣也是公子我在喘，嫌銀子少，我去打賞叫花子！”
元寶一張臉直抽抽，跺腳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就走。
一日已近午時，阮青衣一夜翻雲覆雨加上劉胤這一上午，精神有些恍惚，只是胃裏翻湧，分不清是饑餓還是勞累，讓他一陣難受。
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往前撲去，在跟這地面親密接觸前，他尚有留一絲清明，腦中最後的念頭竟是：完了，賣相要壞，這張臉是要先著地了……
意料之外，他的貴臉並沒著地，懸在半空的時候，他的腦袋還是眩暈的，直到頭頂有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只是陪了尚書的三公子就要在我面前裝柔弱，阮大家是佳人扮的多了，造了一身的戲骨，隨時隨地都可入戲啊！”
聽到聲音，阮青衣愕然，隨即下意識般的脫開那人的手，待站穩了才擡頭譏諷似的道：“王爺是怕我吃回扣嗎，一千五百兩竟也要眼巴巴的盯著，果然這掛名的王爺不好做……”
之前在璟王府剛說了要銀票，轉眼便遣了尚書的兒子過來，用他賺了一筆，這就迫不及待的來討債，阮青衣起伏心性終究沒能徹底打壓下，脫口而出的話變了味兒。
那奚落的話正中下懷，宇文璟昔日裏露笑的臉黑沈沈的拉下來，咬牙切齒的蹦出了三個字，“你找死！”反手就將阮青衣細長的脖子捏在手裏。
阮青衣看著他掐住自己脖頸青筋暴露的那只手，臉上笑意不減。
宇文璟卻從這張帶笑的臉上看到一種獨特的神色，隔絕一般的疏離，呼吸一滯，最終甩開了手。
“砰”的一聲，阮青衣整個身體飛出去摔回到了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想死卻還沒到時候，阮大家，不用激本王，這樣活著才是咱們最好終結，我會讓你越來越享受的。”
宇文璟的話像是蠱一樣的鉆進阮青衣的耳朵裏，在他閉眼暈厥之前，親眼看著宇文璟從他懷裏掏出銀票，手指停留在胸口的時候，食指有意無意的點了幾下。
很快的那張冷峻的臉從他視線裏消失，阮青衣閉眼前，手指在地上重覆之前停留在胸口上的有節奏的敲擊。
四個字，“入宮行事！”
元寶燉了湯回來，看到癱死在地上的阮公子，人再難淡定，火燒了一樣的跳腳，將人撈起來放到了床上，又飛快的請了大夫。
總之一夜一日好折騰，那大夫開了藥方，好歹也沒說出個什麽來，只是讓多多調理，切忌縱欲過度！
送走了大夫，元寶看著半死不活的人，搖頭自言自語，“果然，這喘氣便能掙的銀錢的氣也不是好喘的！”
梅雨時節多雨，雨勢來的偶爾也猛烈，傾盆大雨，和著電閃雷鳴。
大殿上，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天子大怒的臉在一道紫光閃電之下猙獰無比。
“請皇上為老臣做主！”尚書劉易磕頭，悲切的話聲夾帶了極盡的恨聲。
宇文梓倏地擡頭，眼神淩厲橫掃大殿，長階下跪著的百官埋頭垂眼，唯獨那個跟他眼角眉梢有著幾分相似的人跪在殿下，臉上毫無波瀾，無懼無畏。
大殿森冷的氣氛似乎與他隔絕。
宇文梓盯著他，心頭似有什麽東西堵了上來，眉峰蹙起，道：“此案交由大理寺卿查明，劉卿還有什麽話？”
天子腳下，尚書之子中毒而亡，有了幾分挑釁的味道。
劉易微動，調轉身體，面向了宇文璟，“老臣只想問璟王一句，小兒死前到過璟王府，見過王爺一面之後，並未返家，敢問王爺可知小兒去了何處，或是見了什麽人？”
宇文梓看了眼宇文璟，兩人目光相撞，一方淩厲冷冽寒甚堅冰，一方無波無瀾深似湖水。
宇文梓只覺自己的一雙眼陷進了水下暗濤洶湧的漩渦中，竟不能從那雙眼中看出半分情緒的波瀾。
宇文璟偏頭面對著劉尚書，微微一笑，道：“劉大人，你問了兩句！”
劉易臉上本來忿忿的神色更甚，扭開臉，對著皇帝道：“皇上，老臣只想同璟王問個明白。”
“璟王，劉尚書之子死前是不是到過你府上見你？”
“是！”
“之後見了什麽人？”
“臣不知。”
“他見你何事？”
“皇上是真要讓臣據實回答？”宇文璟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多了一分玩味十足笑。
宇文梓生出一絲不安，面對著大殿上百官，卻只能厲聲一句：“如有半句假話，朕親自送你進皇陵！”
“劉三公子好男風，與我興味相投，聽聞我日前在坊間遇一妙人，耐不得，上門詢問那人的住所。”
死寂的大殿上發出幾聲細微的唏噓聲，“宇文璟！”天子一聲怒喝，跪在殿上的百官皆是一抖，尚書臉上紅一道白一道，牙咬的咯咯直響。
璟王垂眸，語聲平淡：“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劉公子最後許是見了那小倌，這倒是一條線索，本王原是打算私下裏講給大理寺卿的，現在倒省去了不少麻煩。”
一整句滿是戲謔的口氣。
皇帝臉色由綠轉黑，一揮袖子，叫他閉嘴。
劉尚書咬牙切齒的聲音竟沒能在電閃雷鳴間隱了去，宇文璟不以為意，笑的愈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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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上沒了負重，阮青衣好歹算是坐了起來，反手系了袍服，笑吟吟的道：“本是想留公子在這兒吃個便飯，只因我得罪了王爺，尚留許多外債未清，眼下只有白粥招待，劉公子定然不會留下來……”
“鳴凰，我……”
“我家公子的意思並不是要留劉公子喝粥，他只是在說他現在窮瘋了，劉公子既做了這恩客，還請盡快結賬！”
元寶大嗓門的喊了出來，阮青衣掏了掏耳朵，做了個尷尬的假笑。
劉胤就算是再精蟲上腦，也不是看不出來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演雙簧，掏了銀票甩手扔在桌上，勾唇冷笑恨聲道，“常言道，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阮大家果真沒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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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擡手作了個請的動作，冷眼看劉胤冷哼一聲，甩了袖子揚長而去。
等劉胤一走，阮青衣將銀票一把攏進了袖子裏，元寶眼睛勾直盯著阮青衣的袖子，阮青衣打了個激靈，撿了扇子打開，說道：“元寶，本公子我要補補，你去燉個鴿子湯來。”
元寶不動，阮青衣只好脫了鞋，將裏面的一粒二兩的碎銀扔了過去。
“公子，你這喘喘氣的功夫就是一千多兩，好歹也是個有身家的人，這點兒小錢用來施舍叫花子都嫌少，你怎地好扔給我？！”元寶陰陽怪氣的說話，吊起眼來看他。
阮青衣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皺的袍服，一揚臉道：“喘氣也是公子我在喘，嫌銀子少，我去打賞叫花子！”
元寶一張臉直抽抽，跺腳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就走。
一日已近午時，阮青衣一夜翻雲覆雨加上劉胤這一上午，精神有些恍惚，只是胃裏翻湧，分不清是饑餓還是勞累，讓他一陣難受。
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往前撲去，在跟這地面親密接觸前，他尚有留一絲清明，腦中最後的念頭竟是：完了，賣相要壞，這張臉是要先著地了……
意料之外，他的貴臉並沒著地，懸在半空的時候，他的腦袋還是眩暈的，直到頭頂有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只是陪了尚書的三公子就要在我面前裝柔弱，阮大家是佳人扮的多了，造了一身的戲骨，隨時隨地都可入戲啊！”
聽到聲音，阮青衣愕然，隨即下意識般的脫開那人的手，待站穩了才擡頭譏諷似的道：“王爺是怕我吃回扣嗎，一千五百兩竟也要眼巴巴的盯著，果然這掛名的王爺不好做……”
之前在璟王府剛說了要銀票，轉眼便遣了尚書的兒子過來，用他賺了一筆，這就迫不及待的來討債，阮青衣起伏心性終究沒能徹底打壓下，脫口而出的話變了味兒。
那奚落的話正中下懷，宇文璟昔日裏露笑的臉黑沈沈的拉下來，咬牙切齒的蹦出了三個字，“你找死！”反手就將阮青衣細長的脖子捏在手裏。
阮青衣看著他掐住自己脖頸青筋暴露的那只手，臉上笑意不減。
宇文璟卻從這張帶笑的臉上看到一種獨特的神色，隔絕一般的疏離，呼吸一滯，最終甩開了手。
“砰”的一聲，阮青衣整個身體飛出去摔回到了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想死卻還沒到時候，阮大家，不用激本王，這樣活著才是咱們最好終結，我會讓你越來越享受的。”
宇文璟的話像是蠱一樣的鉆進阮青衣的耳朵裏，在他閉眼暈厥之前，親眼看著宇文璟從他懷裏掏出銀票，手指停留在胸口的時候，食指有意無意的點了幾下。
很快的那張冷峻的臉從他視線裏消失，阮青衣閉眼前，手指在地上重覆之前停留在胸口上的有節奏的敲擊。
四個字，“入宮行事！”
元寶燉了湯回來，看到癱死在地上的阮公子，人再難淡定，火燒了一樣的跳腳，將人撈起來放到了床上，又飛快的請了大夫。
總之一夜一日好折騰，那大夫開了藥方，好歹也沒說出個什麽來，只是讓多多調理，切忌縱欲過度！
送走了大夫，元寶看著半死不活的人，搖頭自言自語，“果然，這喘氣便能掙的銀錢的氣也不是好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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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天子大怒的臉在一道紫光閃電之下猙獰無比。
“請皇上為老臣做主！”尚書劉易磕頭，悲切的話聲夾帶了極盡的恨聲。
宇文梓倏地擡頭，眼神淩厲橫掃大殿，長階下跪著的百官埋頭垂眼，唯獨那個跟他眼角眉梢有著幾分相似的人跪在殿下，臉上毫無波瀾，無懼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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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梓看了眼宇文璟，兩人目光相撞，一方淩厲冷冽寒甚堅冰，一方無波無瀾深似湖水。
宇文梓只覺自己的一雙眼陷進了水下暗濤洶湧的漩渦中，竟不能從那雙眼中看出半分情緒的波瀾。
宇文璟偏頭面對著劉尚書，微微一笑，道：“劉大人，你問了兩句！”
劉易臉上本來忿忿的神色更甚，扭開臉，對著皇帝道：“皇上，老臣只想同璟王問個明白。”
“璟王，劉尚書之子死前是不是到過你府上見你？”
“是！”
“之後見了什麽人？”
“臣不知。”
“他見你何事？”
“皇上是真要讓臣據實回答？”宇文璟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多了一分玩味十足笑。
宇文梓生出一絲不安，面對著大殿上百官，卻只能厲聲一句：“如有半句假話，朕親自送你進皇陵！”
“劉三公子好男風，與我興味相投，聽聞我日前在坊間遇一妙人，耐不得，上門詢問那人的住所。”
死寂的大殿上發出幾聲細微的唏噓聲，“宇文璟！”天子一聲怒喝，跪在殿上的百官皆是一抖，尚書臉上紅一道白一道，牙咬的咯咯直響。
璟王垂眸，語聲平淡：“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劉公子最後許是見了那小倌，這倒是一條線索，本王原是打算私下裏講給大理寺卿的，現在倒省去了不少麻煩。”
一整句滿是戲謔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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