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你還沒有通過關於編組的陣基考驗。他是在整編隊伍，給每支重編的隊伍安排任務。這下子可真的有好戲看了。”白起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似乎已經明白了法正的想法，臉上帶起淡淡的笑容。

“好戲？難道我們不是一直都在這裏看好戲嗎？”呂智浩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起懶得回答呂智浩，他已經暗下決心，借著凡衛陣圖的機會，一定要讓呂智浩好好補充一下戰陣指揮的知識，免得以後交流起來雞同鴨講，費力不討好。

在那些沒有上過戰場，成天沈浸於虛兵推演之中的人眼裏，呂智浩編組隊伍看上去十分艱難，就像是一個能力不足的新手，在那裏手足無措。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真正進行編組的法正，此時卻正沈迷於他設想之中的嘗試裏。

狂劍士的特性和玄衛十分相似，唯一不同之處或許就是防禦力實在弱了一些。但是他們攻強守弱，特點單一，雖然缺少變化，卻極容易上手掌握。

所以法正通過不斷的編組，不斷的進行著嘗試，希望能夠借著這些狂劍士編組，將他在三界古戰場裏通過凝玄晶砂暴領悟出來的幾種戰陣戰法完善下來。

只是狂劍士和玄衛再怎麽相似，事實上還是有著極大不同的，所以一開始這樣的嘗試並不怎麽順利。所以在旁觀者的眼中，他所進行的編組不僅緩慢，而且毫無章法。

但是隨著這個過程的持續，法正眼中的光芒變得越來越明亮，編組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漸漸的整個過程也變得越來越流暢起來。

最初的三段沖擊，算是法正從白起那裏偷師而來，用來沖殺犀利無比，但是最大的問題便是後勁不足，一旦陷入持久戰之後，便會越來越虛弱，最終被敵人所乘。

這種戰法，只能夠在實力相差懸殊，或者在沖擊敵陣改變戰場僵局的時候用，如果對方有能力擋下這三次沖擊，這種戰法反而會讓施展的戰衛陷入險境。

而為了彌補三段沖擊的弱點，法正便根據砂暴來襲之時那連綿不絕的情景，悟出了罡風絞殺戰法，使得攻擊如無盡罡風，永不停歇。

只是當時的法正能力有限，在三段沖擊和罡風絞殺之間，總是不能夠運轉自如，轉化之間一直都有破綻存在。最終還是那個活死人提出了一些建議，最後由白起暗中完善，才創新出砂暴戰陣，將兩種戰法結合了起來。

所以那看似淩亂的編組一點一點成形，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將它們捏動改變，最後由淩亂醜陋變得整齊美麗。

特別是從高空視角看下去，已經可以看到呂智浩的那支隊伍，以小隊或是半支小隊甚至是六到七人不等，組成了數百個大大小小的漩渦，散落在地面之上，仿佛要在這戰場之上掀起一陣狂風巨浪。

這些漩渦雖然此時還是停止不動的，但是看上去沈寂肅殺。特別是配上狂劍士那特有的黑袍黑劍，總有一種讓人沈陷其中的錯覺。

“能夠讓狂劍士排成這般整齊好看的陣形，這呂智浩的靈識可是不弱啊。”皇甫秀忍不住讚嘆道。

“可不光是好看啊。以狂劍士的攻擊力，這些黑色漩渦一量漫卷起來，真不知道會發揮出何等威力。只是編組是一回事，真要控制數百個漩渦運轉起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曹操下意識的說道。

他們都能夠看出這些黑色漩渦所蘊含著的殺機，不管怎麽說，狂劍士都是戰衛兵種之中攻擊力排前三的兵種，一旦用得好了，發揮的作用也不可忽視。

皇甫嵩依然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平靜，在數萬黃巾軍迎面沖鋒之時都無法改變他的神情，這樣的場面，自然也不會讓他變了臉色。只是在他那雙睿智眼睛的深處，閃過了微不可察的驚訝。

“發動了，發動了！如果這裏不是戰場，只怕這樣的場面，會被那些京城畫師奉為最好的模版。”皇甫秀不由得驚嘆道。

這一次曹操沒有再說話，他的眼中也只有驚嘆甚至是驚艷，他沒有想到呂智浩居然真的可以讓狂劍士把這般覆雜的戰陣運轉起來。

不能怪皇甫秀這樣的女將把註意力都放在砂暴戰陣的外形上，畢竟沒有發威的砂暴戰陣從空中俯視，確實透出一種異樣的美感，偏偏愛美又是女人的天性——不管她承不承認。

等到法正指揮著三千狂劍士開始前進的時候，所人觀戰之人終於看出剛才還亂糟糟的隊伍有什麽不同了。他們驚奇的發現，這些漩渦並不是只會前進後退，它們是一邊前進一邊緩緩的轉動。

大漩渦如此，小漩渦也是如此，數百個漩渦一起轉動前進，實在是賞心悅目。

可是這樣的景象落在董卓等人的眼中，卻是讓他們徹底的變了臉色。

董卓身為鉅鹿郡守，又是血秦的實權重將，手下的戰衛可不只有一兩支，這些衛將今天都得了指示，特意帶著自己最為心腹的統領過來陪董卓觀戰。

這些在血秦西北曾經殺得屍山血海的將領原本還對於觀看這麽一場虛兵推演不屑一顧，可是現在全都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全身緊繃起來。

只有他們才會明白，在眼前這些美麗得令人窒息的漩渦裏，蘊藏著多大的殺機。在他們的瞳孔深處，潛藏著深深的驚駭。

“你覺得這有可能嗎？”董卓很少用這種不確定的語氣去問自己的屬下，在屬下的面前，他一向強勢而果決，不會被外物所迷惑。

華雄是個直性子，戰場之上的戰鬥方式倒是更接近於魔族的衛將，卻又不失人族戰陣變化之精妙，正是董卓手下第一衛將。

他看到砂暴戰陣開始前進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道：“大人，這畢竟只是虛兵推演，真上了戰場，只怕十成本事也發揮不出五成來。”

李儒顯然對於凡衛陣圖更加了解一些，搖了搖頭道：

“大人，凡衛陣圖為何會被整個血秦的衛將奉為聖地，而鉅鹿城又被奉為衛將的聖城？還不是因為此陣圖的虛兵推演最接近於真實。但凡能夠在虛兵推演之中做到的事情，在現實之中便必定可以做到！

這個戰場，這支完全由狂劍士組成的戰衛，我們都可以認為是假的，不真實的。但是虛兵推演之中的狂劍士，絕對是和現實之中的狂劍士一樣，攻強守弱，潛心於劍，行動呆板，不易指揮。

想要將這樣的一支戰衛控制成眼下的這等地步，必須要極強的靈識才行。數百個大小漩渦絲毫不亂，至少靈識要能夠同時對數百個作戰單位下令才行。這等戰法，不似人族，倒更接近於妖！”

“妖？”董卓眉頭一揚，不置可否。

“不錯。大人也知道，人魔妖三族皆有衛將，但是三者之間卻有差別。人族衛將，最擅長戰陣變化之道，推演之間，臨機制敵，可以說人族戰衛一半的戰力得益於戰陣。

魔族衛將最重悍勇，一個厲害的魔衛將能夠把整支戰衛的氣勢聚於一身，當真是人擋殺人，妖擋殺妖。而妖族衛將最厲害的便是妖識，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靈識，指揮屬下如臂使指，隨心所欲。

當然，這只是大體的劃分，妖族衛將也有擅長沖鋒陷陣者，魔族衛將也有應用戰陣者，想來我們人族衛將之中出現一兩個靈識強大者，也不足為奇了。”

李儒這些話與其說是解釋給董卓聽的，倒不如說是代董卓說給他手下的這些衛將統領的。董卓自西北起家，結交羌人，手底下粗豪勇夫占多數，殺戮之氣太重，戰法上一直都偏向魔族多一些，對於三族衛將之事不甚了解。

聽到李儒這麽一說，不少人都恍然大悟，華雄若有所思的道：“我看這些組合在一起的漩渦，也似某種戰陣，難道這呂智浩集兩家之所長，既通我人族戰陣推演之道，又有強大的靈識，可施展妖族靈識控制之道？”

董卓在旁邊插口道：“你們還漏了一點，根據情報，他曾經率一支三十人的小隊，直沖泰山派和黃巾軍聯合紮下的營地，面對百倍之敵，楞是被他沖了個對穿。若不是有這等戰績，我哪會有興趣來看一個新丁的虛兵推演。”

“這麽強？嘿嘿，大人，我可是覺得有些手癢了。”華雄搓著雙手，眼中戰意陡然熾烈起來。

“會有機會的，咱們還是先看看這場戰鬥吧，看看那呂智浩是不是值得我們花大力氣去拉攏。”董卓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如此器重華雄，便是他這等遇強不退的性子。

此時的呂智浩同樣是看得目瞪口呆：“法正這麽厲害？你不是說這狂劍士極不好控制指揮的嗎？”

白起有些得意，畢竟法正在衛將方面的天賦，算是他發掘出來的，如今的指揮能力也有大部分是他給虐出來的：“他的天賦不錯，運氣也不錯。如果不是和我手下的死靈兒郎屬性不合，說不定我就讓他繼承死靈軍團了。”

“呵呵，法正他喜歡指揮的是玄衛，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呂智浩不以為然的道，在他看來法正和玄衛才是自己的班底，死靈軍團還是白起拿去找陳敏吧。

“看到眼前的場景，你就沒有親自下場打上一戰的興趣？”白起沒理呂智浩的話，突然換了個話題道。

“打上一戰？現在不是法正在指揮嗎，我怎麽去打上一戰？我可沒信心可以控制這麽多的狂劍士。”呂智浩搖了搖頭道。

“嘿嘿，戰衛雖然是法正在控制指揮，可是這個虛兵推演的戰場裏，主將的身體還是你自己控制的嘛。你要願意，完全可以親自上陣沖殺。”白起不懷好意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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