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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終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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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明月回房的時候秋兒還沒有回來,他覺得奇怪,這都春天了,可自己卻還是冷的發抖,最近一段時間他覺得身體越來越不好,本身底子就差的他,再加上心情一直壓抑,原本的寒疾似有覆發的跡象,但是此種情形之下,他又如何能生病。

公孫明月裹緊衣服坐到桌邊,一邊等秋兒回來,一邊拿起案桌上的書翻閱起來。

斷腸草

又是斷腸草,還記得上次聽說這種毒的時候還是在曹州,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賣弄那些很沒意思的傳奇故事,他罰自己累的半死整理書籍,而且最後居然還帶自己去妓院。

公孫明月閉上眼睛,努力將頭腦中那一個個鐫刻心底的回憶抹去,可是卻無能為力,它刻的太深,已經刺穿骨髓深入靈魂,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叫囂著思念,那種斷腸絕心的思念。

他合上書,為自己倒了一杯水,雖然此時水杯中的水已經冷卻,但他此刻不正需要這樣的寒意讓自己清醒嗎?

分開的日子越久,他就越發感覺結局的淒冷,心裏的絕望也就越強烈,總有那麽一剎那,他希望自己為了朝廷的百姓能夠粉身碎骨,那樣既死得其所,又能消除煩惱。

心煩意亂的公孫明月站起身,在房裏踱起來,他不得不逼自己回到當前,心裏縱有萬般思念,此時也必須停下來,因為現在情形如此緊急,根本容不得自己再胡思亂想。

突然窗戶被輕輕打開,秋兒嬌小的身體快速地飛進房內,並轉身輕輕地關上窗戶。

公孫明月眼疾手快吹熄桌上的蠟燭,此時此刻還是不要點燈的好。

“怎麽樣?”公孫明月迫不及待地問道。

秋兒喘了口氣說道:“運氣真好,我還真看到了。”

“是什麽人?”公孫明月拉著秋兒問道。

秋兒神秘地笑道:“公子你絕對猜不到。”

“是……”公孫明月不敢說出那個名字,他更怕失望。

“是展培。”秋兒剛說出口,公孫明月忍不住抓緊他的手臂,這個驚喜實在是太意外了。

公孫明月聲音略高重覆了一句說道:“展培。”許是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高,他忍不住看看門外。

確定一切都很正常之後,公孫明月繼續詢問:“你確定是展培?”

秋兒笑著說:“公子,我很確定是展培,因為我跟他已經說過話了。”

太好了,找到展培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救出他,並將他安全送出去,現在戰事在即,慢一點他怕會出現更多的變數。

“秋兒,你能不能把他救出來?”公孫明月盯著秋兒誠懇地問道。

秋兒沈默半晌之後突然開口說:“戒備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森嚴,反正我能輕易進去,想必救出來應該不難。”

公孫明月聽了很高興,如果能救出去展培那就太好了,他正愁找不到人去給龐策送信,告知他自己的計劃。

秋兒和公孫明月坐到桌邊,仔細商量著營救展培的方案,這畢竟是在李秉昊鼻子底下救人,風險可想而知,所以一定要想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且不論公孫明月的計劃是否成功,回頭看乾國,幽竹的刺探計劃此時也正準備上演,她知道這次冒著很大的危險,但是為了他,值得。

幽竹準備今天去找耶律俊才,該來的總歸要來,為了他的大事,有時候做出犧牲也是必須的。

耶律俊才對幽竹的出現感到很意外,他坐在案桌前盯著她看了許久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幽竹渾身不自在,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以前一直都是他主動找自己,可是現在她主動,又反而感覺到尷尬,她右手將掛在腰間的帶子抓在手中不斷打結,一直繞到帶子完全扯不動,她才嘗試著放松緊張的心情。

“我聽說要打仗,所以想問問,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幽竹直接開門進山問道。

耶律俊才這才醒過來,原來她想出征,可是為什麽?

他走下案桌,走到她面前,目光淩厲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要打仗?”

幽竹對上他的眼神,平靜地說道:“張園不是來了嗎?你們不是扣留他了嗎?”

耶律俊才不再說話,眼裏有明顯的不信任。

幽竹輕蔑地一笑:“你好奇我怎麽知道的?”

“你說呢?”

“你真想知道?”幽竹轉過身,語氣幽怨起來,“你曾經問過我很多次,我為什麽會在南夏和乾國的邊境對嗎?”

耶律俊才有些摸不著頭腦,過去的日子裏,他問過她很多次,可是她都不說,怎麽現在反而準備說了呢?

“是的。可是你一直都不說。”耶律俊才跟在她身後。

“哼,今天我就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要保證絕對不告訴皇上。”幽竹囑咐道。

“為什麽?”耶律俊才不解地跨到她面前,“難道這件事跟皇上有關?”

“我是為你好。”

“為什麽?”

“近日太子不是中伏了嗎?我就怕你將我的事情說出去,皇上會懷疑你。”幽竹笑著說,笑的那樣天真那樣嫵媚,耶律俊才不禁看呆了,自從她嫁給他之後,他從來沒見過她笑,原來她笑起來如此美麗。

耶律俊才不自覺地問道:“這些事情都是誰告訴你的?”她從來不出房門怎會知道這許多事?

“慢慢來,我會一五一十說清楚的。”幽竹的眼神黯淡下來,“事情要從我被你救之前說起。”

幽竹緩緩道來,耶律俊才這才覺得是自己以前對她不夠了解,沒想到她的經歷如此坎坷。

幽竹是南夏人,這一點恐怕耶律俊才是想到過的,但是他還是執意娶她為妻,想來應該是因為愛。

幽竹十歲時,她姐姐被李秉昊選進皇宮做皇妃,那時候李秉昊還不是皇帝,表面還是朝廷的臣國,但是李秉昊野心勃勃,很早以前就已經依宋制重新規劃國內的一切機制,從那時起就有了三宮六院。

幽竹姐姐不願意就範於李秉昊,所以經常受到李秉昊的折磨,一開始姐姐會忍著不說,可是後來日子久了,家裏人再也聽不到姐姐的消息,父親便托了很多關系去打聽,卻都是無從知曉,母親也因此一病不起,沒幾年就去世了,父親後來實在忍不住,在大街上攔住李秉昊的轎攆,質問他姐姐的事情,直到那時他們才知道姐姐已經被折磨死好多年了。

消息如晴天霹靂炸的父親和幽竹差點崩潰,痛苦掙紮了一段時間之後,父親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獨自一人又去找李秉昊,幽竹不放心,就一直偷偷的跟在父親身後,沒成想,等幽竹再一次看到父親的時候,父親正渾身是血的躺在皇宮門前,幽竹哭喊著撲上去,撕心裂肺地叫喚著,可是李秉昊對奄奄一息的老人視而不見,卻對幽竹動手動腳。

父親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拉住李秉昊,讓幽竹逃走,可是當幽竹再次回頭的時候,卻發現父親已經被箭刺滿全身,盡管如此,他還是死死的抓住李秉昊不放手,幽竹擦幹淚水,拼盡全力向乾國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她經歷過躲藏,經歷過饑餓,經歷過搏鬥,雖然有傷有痛,但最後她還是逃到了乾國,也許是因為過了邊境,南夏人最後並沒有再追。因為饑餓,因為疲倦她眼前一黑,後面的事情就再也不記得了。

耶律俊才還沈浸在幽竹的敘述中,他不敢想象一個弱女子如何能躲避如此眾多的南夏軍的追擊,他心裏一痛,如果當初不是碰到自己,她又會有怎樣的結果。

耶律俊才上前緊緊的握住幽竹的雙手,眼神柔軟地說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害你了。”

幽竹擡起淚光閃閃的雙眼,言語充滿感動:“謝謝將軍,如果沒有將軍,幽竹估計也就自生自滅了。”

“以後我一定加倍對你好。”耶律俊才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幽竹的頭輕輕地靠在耶律俊才的胸口,眼裏卻有一絲狡黠一閃而過。

“我知道你不準我告訴皇上,是怕你是南夏人的身份曝光後,會有人說你是南夏的探子,從而連累我的地位,是嗎?”耶律俊才溫柔的問道。

幽竹擡起頭,不好意思地說:“是的,如果大家知道我是南夏人就一定會處處防備我,我真的不想那樣,這也是我為什麽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的原因。”

“你太多慮了,就算他們知道,又有誰敢說我的是非?更何況說你是探子也要有證據的呀。”耶律俊才一副不服氣地樣子。

“誰還跟你講證據啊?”幽竹忍不住破涕而笑。

耶律俊才笑意更濃,盯著她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要跟我們一起出征了。”

“不過,宮裏的這些事情是誰告訴你的?春紅?不可能啊,她不可能知道的。”耶律俊才好像想起什麽似得。

幽竹從他懷裏掙脫,吞吞吐吐地說:“我說了,你千萬不能生氣。”

“你是南夏人這麽大的事情,我都沒有生氣,更何況這件事。”耶律俊才上前又將她摟進懷裏。

“是……是……是明將軍。”幽竹輕輕地說。

“明淺?這個小兔崽子。”耶律俊才氣憤地推開幽竹,一副想要殺人的樣子,“看我不宰了他。”

幽竹拉住他舉起的右手,很顯然他想喊人把明淺叫來,但是她一定要假裝阻止:“將軍不要,你說過不生氣的。”

“可是這個臭小子打你主意,我怎麽能饒過他?”耶律俊才高喊一聲,“把明淺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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