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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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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會彈手風琴?”在短暫的錯愕之後?, 孟紅巖語氣不定地問道。

事實上,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他知道,陳凝既然敢站出來, 那肯定就?會彈。雖然這件事就?挺讓人驚訝的,可他現在也沒心思想?那麽多。他現在擔心的就?是?,陳凝主動站出來,如果真讓她?來做這個伴奏, 她?能做好?嗎?

雖然他不懂音樂,可頭天排練的時候, 那位姓焦的音樂老師已經給他們講過了,說他們要演奏的曲目屬於《黃河大?合唱》的第七樂章, 準確的說該叫《保衛黃河》。

整個曲子的音調都是?躍動的, 以快速大?跳和逐步擴張的音型, 生動地體現出游擊健兒們的英勇氣魄。

不只是?在合唱和輪唱的時候, 需要有雄渾有氣勢的伴奏, 在齊唱以及幾個聲部的輪唱後?,還有一大?段器樂的間奏。

這個間奏,同?樣要氣勢雄渾且富有變化, 要形成一種?此起彼伏的浩大?聲勢, 這樣才能體現出滾滾洪流、勢不可擋的感覺, 以更?好?地承接前後?曲目。

這個時候,極為考驗樂器演奏者的水準, 但凡氣勢弱一些,演奏上出點差錯,整場演出就?可以說是?失敗了。

看著陳凝纖細的身體, 他實在難以想?象,陳凝會演奏出一個什麽樣的效果。

孟紅巖的想?法可以說是?小會議室裏絕大?多數人的代?表, 大?家都不好?明?說,面上便都顯得遲疑。就?連董壯都輕輕碰了下陳凝,朝她?眨了下眼睛,像是?在悄悄問她?:你真行嗎?

看到那些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陳凝說:“這曲子是?我主張報的,班長也同?意了,又必須要有伴奏,我們不能把它搞砸了。所以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我想?試試,至於我會不會彈,你們先聽下再說吧。”

說完,她?沒再多解釋,徑直走到會議室後?邊角落裏,把那位焦老師頭一天留下來的手風琴拿了起來,抱在膝上坐好?。

在其他人還沒從詫異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連串躍動激揚的音符就?從陳凝靈巧的手下產生,傳到了他們耳中。

幾分鐘的時間裏,會議室裏除了激揚的手風琴聲,再無?一人說話。

等陳凝停止演奏,擡起眼皮時,她?問了一句:“你們看這樣行嗎?”

孟紅巖抽了一口涼氣,抖了抖剛才被樂器激起來的雞皮疙瘩,平覆了下激動的心情,鄭重點頭說:“可以,小陳,伴奏的事就?拜托你了。既然不缺人了,那我們這兩天好?好?排練一下,跟小陳也進行一下磨合。”

董壯覺得自己快不認識陳凝了,她?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

剛認識的時候,他以為她?在底層,他還想?體現一下風度,拉她?一把。

經過一連串打擊,他以為陳凝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人家還有這深藏不露的本事!

剛才那琴拉得,像把他心給攥住了似的,心情就?跟著琴聲走。直到琴聲停了,他的心才慢慢落到實地。

其他人的想?法也跟他差不多,都覺得他們看不透陳凝。殷翠一激動,就?提議道:“小陳琴拉得好?,形象也好?,演出時不如讓她?坐在合唱隊前邊,那多好?看。”

其他人有附和的,有人沒說什麽,畢芳卻覺得不合適。她?覺得伴奏就?是?伴奏,就?算陳凝拉琴拉得好?,也不該坐前邊去。

她?這陣子其實已經低調了不少,說話沒了以前的陰陽怪氣,也息了留在三院的心思。這次排練她?也能配合,但傲驕的本性一時還是?改不了。因此在殷翠說完話後?,她?就?暗暗翻了個白眼,只是?沒吭聲而已。

陳凝卻連想?都不想?,就?否定了殷翠的提議,說:“我去前邊肯定不行,坐昨天焦老師那個位置就?挺好?,這樣才能更?好?地凸顯整首曲目,避免喧賓奪主。”

大?家也覺得陳凝說得有道理?,於是?這事就?定了下來。現在他們不缺伴奏者,陳凝彈得還好?,大?家也就?有了信心,接下來兩天的排練都很順利。

到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彭英突然把陳凝和孟紅巖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開門?見山地跟陳凝說:“小陳,我聽說你未婚夫是?位軍人,在咱們這邊的一個重要部門?工作。那你能不能把他邀請到咱們這個匯演上來演出個節目,這也是?體會軍民魚水情的一個好?機會嘛。”

孟紅巖一時錯愕,他哪知道陳凝還有未婚夫?而且對方還是?位在重要部門?工作的軍人!

連彭英都知道,就?他這個班長還蒙在鼓裏,他這消息可夠落後?的。

他看向陳凝,陳凝楞了下,顯然也沒料到,就?差三天就?開始演出了,彭英會突然提出這樣的想?法。

她?知道季野是?懂音樂的,但到什麽水平,她?還真不清楚。而且她?也不知道季野的時間能不能安排過來,更?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參加演出。她?就?沒直接答應,留了幾分餘地,跟彭英說:“彭老師,這事我得先跟季野溝通一下,要看他的意見。不過他挺忙,我也不能天天見到他,等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告訴老師。”

彭英點了點頭,說:“盡力就?好?,實在不行也沒關系,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未婚夫能參演。”

陳凝帶著任務回了季家,這時都已經是?周四了,周日就?要演出,她?並不清楚季野這兩天能不能回家。

七點多的時候,她?坐在廚房後?邊的小棚子下邊,用爐子燉著川貝冰糖梨。前幾天下了一場雨,季老太太有一點咳嗽,陳凝想?著季家人平時對她?不薄,季野這時不在家,她?不如給老太太做點食補的東西?。

但她?單獨用爐子的機會不多,生火的時候遠沒有季野那麽熟練。

梨終於燉好?了,陳凝把小鍋從竈上拿開,閉了火。剛端到廚房晾著,就?聽到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她?一聽就?知道是?季野回來了,季老太太也知道,但她?知趣地坐在自己屋子裏,並不打算去給小兩口當電燈泡。

老太太是?過來人,活得也通透。知道自己孫子剛開竅,平時在家的時間也少,肯定很想?和陳凝單獨在一塊溫存。

因此只要季野在家,她?沒事就?去幾個老姐妹家串門?。就?算在家,也是?能不出現就?不出現,就?好?象自己不存在一樣。

陳凝迎到門?口時,看到季野手裏拎著個黑色公?文包,看上去挺沈的,估計又帶了資料回來。

這時季野也看到了陳凝,她?腰上系著藍色小碎花圍裙,纖腰不盈一握。雖然好?看,季野卻覺得有點瘦了,讓人沒來由得心疼。

不等陳凝說話,他就?掏出折疊整齊的手帕,把陳凝拽過去,好?笑地在她?鼻尖上擦了幾下,說:“你忙什麽呢,鼻子都蹭上灰了。”

陳凝還沒來得及照鏡子,真不知道。她?笑著說:“給奶奶燉了點冰糖川貝梨,她?有點咳嗽,做食療就?挺好?的。”

季野知道她?光是?生火都費勁,他不在家的時候,她?居然還能想?著幫他照顧他奶奶,這讓他心裏湧起一股又溫暖又窩心的感覺。

伸出一只空著的胳膊,抱了下陳凝的腰,他說:“你一天也挺忙的,下回想?做什麽,可以告訴郭大?姐一聲,她?在的時候讓她?來做。”

陳凝說:“我知道了,你等下,我還得給奶奶端過去,你先把東西?放回去,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一聽陳凝有事,季野就?把手提包放回自己房間。這時,陳凝已經從老太太房間,進了他的房間。

“什麽事啊,神神秘秘的?”季野拖了把椅子,讓陳凝坐下。

陳凝就?把彭英說的事告訴了季野,之後?就?問他:“這個演出你能參加嗎?”

季野短時間沒說話,之後?,他微笑著看了眼陳凝,說:“我要是?參加的話,最好?是?跟你一個節目。”

陳凝怔了下,不等她?說話,季野便拿起桌上放著的口琴,之後?陳凝就?看到他把口琴含在嘴裏,手指微顫,一陣陣激昂有節律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屋子。這曲子恰巧就?是?他們培訓班要演奏的《保衛黃河》。

陳凝微微張著嘴,顯然是?被季野驚到了。

沒多久,季野放下口琴,好?笑地看著她?吃驚的樣子,說:“這樣能跟你一起上節目嗎?”

陳凝連連點頭,說:“我們那兒本來就?是?個草臺班子,你要是?不嫌委屈,那就?去啊。”

說著,她?站了起來,做勢往季野肩膀上用力掐了下,說:“以前想?讓你給我吹,你還不願意,跟我掖著藏著,瞞得還挺厲害。”

季野被她?掐了幾下,感覺就?像撓癢癢一樣。任她?發洩了一會兒,他把她?扯到懷裏,搓著她?後?背安撫著;“別生氣,我不是?不願意,我那時候不是?不好?意思嗎?”

陳凝早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就?說:“那咱們就?商量下到時候怎麽配合吧。”

季野問她?:“你有什麽打算?”

陳凝探過頭來,伏在他耳朵輕聲說了幾句。她?說話時,嘴裏呼出的氣流拂過季野的耳朵和脖頸,把他拂的心猿意馬,幾乎沒聽清陳凝在說什麽。

陳凝發現他耳朵又紅了,就?想?逗逗他:“你一天把扣系得這麽嚴實,不熱嗎?來,我幫你把扣解開,你換一件衣服。”

說著,她?假裝伸手去給季野解扣子。

她?的手剛碰到季野衣領旁邊,就?被季野捉住了。季野紅著臉瞪她?:“別,我自己來,你轉過去我再換。”

陳凝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就?沒再逗他,這時季野說:“你去幫我拿件汗衫來。”

陳凝心想?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她?就?走到衣櫃旁邊,打開衣櫃。

他衣服的樣式很少,衣櫃裏掛著的衣服幾乎都是?綠的或白的。綠的是?軍裝,白的是?白襯衫或者短袖汗衫。褲子也折疊地整整齊齊,擺在旁邊的隔板上。至於底層,她?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這是?她?第一次打開季野的衣櫃,滿櫃子的衣服上似乎都有他身上的氣味。她?連忙拿了件短袖汗衫,匆匆關上櫃門?。想?到她?在底層掃視到的衣服,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她?把汗衫丟給季野,說:“給,拿去換吧。”

季野看出來她?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他什麽都沒說,等到晚上十點多鐘,季野在陳凝房間用鋼筆寫字的時候,鋼筆漏了,手指上沾了點鋼筆水,他就?說:“我手上有鋼筆水,你去我房間幫我拿一套衣服,我正好?去洗個澡。”

陳凝下意識擡頭,說:“你自己拿不行嗎?”

季野晃了晃手指:“沾上鋼筆水了,不方便,你去拿吧,衣服放哪兒你都知道。”

陳凝:…季野就?是?故意的,他這是?在報覆她?傍晚時逗他的事…

這時季野還在笑著催她?:“去吧,幫幫忙。我也可以幫你拿。”

陳凝忙說:“行吧,我給你拿,我的就?算了,我可不用你拿。”

她?現在怎麽可能讓季野翻她?的衣櫃?根本就?不行!

季野笑了,那笑裏帶著得意,好?象在跟陳凝說:呵,小樣,還逗我…

陳凝:…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周日,陳凝在她?平時去上課的時間到了三院,在小會議室跟培訓班的人匯合。等到了八點鐘,他們就?到了醫院頂樓的大?禮堂。

大?禮堂這時已來了不少人,陳凝站起來,往季野那個座位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季野已經坐在那裏了。他旁邊就?是?他小姑季寒霜。看到陳凝,季寒霜熱情地跟她?揮手。

等陳凝走開之後?,季寒霜跟季野說:“只能帶兩個家屬,你們倆還能想?著小姑,挺夠意思,回頭小姑一定給你倆送點禮。”

季野不冷不熱地說:“請你來就?是?因為你愛看熱鬧,沒別的原因,別想?太多。”

季寒霜:“…小陳知道你嘴這麽損嗎?”

季野說:“她?不會往我吃的餃子裏邊放檸檬,也不會趁我游泳時把衣服偷偷拿走,我損她?幹什麽?”

季寒霜想?到自己小時候對季野幹過的那些事,不由偷笑幾聲,也就?不跟他計較了,說:“你看你,還記仇呢?那不都是?小時候不懂事嘛。這回小姑可給你未婚妻包了五十塊當見面禮,夠意思吧。”

季野哼了一聲,說:“還行,先看節目吧。”

這時報幕員已經上臺,講了幾句開場白,又請了幾位院領導上臺講話,很快,節目就?開始了。

節目進行到一個半小時的時候,在季野前兩排靠左的座位上有個年輕人正無?聊地坐著,那一片坐的都是?肝膽外?科的人。

一個節目結束的時候,旁邊的人碰了他一下,說:“許大?夫,怎麽,是?不是?看得沒意思?”

那姓許的年輕大?夫坐直了一點,搖搖頭:“也不是?,就?是?最近有點累。”

其實他就?是?對節目不大?感興趣,只是?不想?直說而已。旁邊那人沒想?那麽多,看著臺上,告訴他:“又有人上臺了,這回表演的不是?咱們醫院的職工,是?市裏那個中醫培訓班的學員。”

中醫培訓班?

許大?夫擡了下眼皮,坐直了一點,看向臺上。

先上臺的十個人裏有五男三女,他們統一穿著綠色直筒褲,白色襯衫,步伐整齊劃一地走上臺來。

許大?夫掃了一眼,並沒看到那個他在公?交車上碰到過好?幾次的姑娘。

他有點奇怪,培訓班就?那麽點人,那姑娘形象那麽好?,怎麽沒上臺表演?

不等他繼續想?下去,舞臺一側陰影處忽然響起手風琴彈奏的聲音。

那聲音雄渾有力,琴聲一起,就?把人的情緒帶了進去。

本來還有人趁著節目間隙說話,喝水,這時幾乎所有人都停了動作,看向臺上。

但他們只能隱約看清陰影裏坐著個纖細的身影,能看出來是?女性,卻看不清她?的臉。

許大?夫微怔,認出了那個身形,是?她?!

這時旁邊的人又碰了他一下,小聲說:“許大?夫,下一個節目該你了,趕緊去後?臺候場吧,要不怕來不及。”

許大?夫也是?被科裏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報的節目。此時他也只好?站起來,踩著臺階向後?臺走去。

進了後?臺,他撩開舞臺側面的天鵝絨幕布,清楚地看到了坐在陰影裏的那個姑娘。

那姑娘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長裙曳地,纖腰不盈一握。

正看得入神,旁邊有位身穿綠軍裝的人從他身邊走過。那人身形挺拔高大?,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精悍。

那年輕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銳利,許大?夫一怔,就?放下了幕布。

很快,禮堂裏響起整齊洪亮的歌聲:“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在手風琴有力鏗鏘的伴奏下,培訓班學員們演出的效果異常的好?。

臺下的觀眾看得都很投入,有些人甚至覺得那伴奏的小姑娘雖然只有一把手風琴,卻讓她?彈出了千軍萬馬的效果。

很快,又一段演唱結束,手風琴開始了有節律的間奏。琴聲悠揚而激動人心,如同?鼓點一樣敲打在人身上,讓觀眾們仿佛看到了游擊健兒們勇猛向前的身影。

眾人正沈醉於這片悠揚的琴聲中,從臺後?走出一個身材高大?、身穿軍裝的人,他手裏並沒有覆雜的樂器,只有一個口琴。

他邊走邊吹奏,那聲音和著之前的手風琴聲,兩相配合,竟隱隱有了交響樂團的氣勢。

很快,合唱聲再次開始,坐在陰影裏的小姑娘終於站了起來,抱起手風琴一邊彈奏一邊緩緩走動。

她?走動時裙擺拂過舞臺地面,顯得分外?婀娜。沒多久,她?就?站在了那高大?的年輕人身邊。

兩個人差了大?半個頭,但彈奏的時候彼此看了一眼,竟有著意外?的和諧。

季寒霜坐在臺下,看得目瞪口呆,她?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季野會吹口琴她?早就?知道,但她?沒想?到陳凝會這麽厲害。

她?媽給季野找的這個小媳婦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這哪兒像個普通的鄉下姑娘?

許大?夫站在臺後?,僅憑聲音就?能猜得到臺上的情景。他不禁淡淡一笑,把腳邊的紙屑踢到一邊。

心外?科那倆小護士也在觀眾席上,她?們一認出陳凝,就?驚訝地開始給她?鼓掌。要不是?這時候大?家都太保守,她?們倆肯定得站起來歡呼,給陳凝打call。

這時,臺上的報幕員已在介紹季野是?一位軍方科研人員,跟手風琴伴奏的小姑娘是?未婚夫妻。緊接著就?是?一段煽情的話,無?非是?強調軍民魚水情,軍愛民民愛軍的。

幾分鐘的時間裏,三院不少年青大?夫心裏升起了期望的泡沫,但這泡沫來不及蕩漾開,很快就?碎了。

剛知道他們院有個特別出色的姑娘,還沒來得及接觸或者找人介紹,姑娘就?有主了…

男方還是?個高大?帥氣的軍人,就?算想?撬墻角,都不好?撬…

這是?什麽人間悲喜劇?

嘩啦啦的掌聲過後?,陳凝和季野從舞臺上下來,經過後?臺時,陳凝與許大?夫錯身而過。

她?微怔了一下,因為她?認了出來,這人她?在公?交車上碰到過,就?是?這個人幫她?擋了一回揩油的猥瑣男。

許大?夫好?象不認識她?一樣,陳凝也沒說什麽,跟季野和其他人先後?下了臺。

兩個人走到觀眾席,這回陳凝看到季野旁邊有空位,就?跟他坐了過去。他們倆一入座,季寒霜就?沖陳凝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誇獎:“小陳,你可真厲害,我發現我以前真是?低估你了。”

季野夾在她?們倆中間,聽季寒霜不停地說話,也不插嘴,眼神卻註意著臺上。

此時那個年輕大?夫正站在臺上演唱,他唱的是?一首男低音歌曲,嗓音低沈而有磁性。公?平地講,還挺好?聽的。

季野註意到陳凝並沒往臺上看,正忙著回覆季寒霜的話,也不知道她?認不認識那唱歌的年輕大?夫。

這時季寒霜小聲說:“小陳,下周日你有時間嗎?你要是?有時間,我陪你去買衣服吧。”

陳凝卻說:“恐怕不行,我跟季野說好?了,這周六下午有時間,我們倆去領結婚證,周日可能去拍照 。”

季寒霜:“……”這個理?由她?是?絕對沒辦法拒絕的,這樣也好?,倆人早點成為法定夫妻,這小姑娘就?是?季野媳婦了。

也免得大?院裏還有些不長眼的人在私底下議論,說陳凝跟季野還沒結婚,就?住到人家裏了。

這事她?知道,季野肯定也知道。但陳凝忙,沒怎麽跟那些人打交道,應該是?不知道的,她?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也好?。

只要他們倆領了證,那別人也說不得什麽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匯演終於結束,陳凝和季野一起走出大?禮堂。人群在大?禮堂臺階下紛紛散去,陳凝也準備跟季野回家。

兩人剛走下最後?一級臺階,在陳凝面前就?出現了一道陰影。

陳凝看到停在前方的那雙鞋,及時站住腳,愕然擡頭,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那人在陽光下笑著,跟陳凝說:“小陳同?志,剛才你的節目表演得很好?。”

陳凝:……

她?也沒想?到這人會在這時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跟她?說話,總覺得場合有點不對。

但這人幫過她?的忙,她?當然不好?不理?人,就?客氣地說:“謝謝,你表演得也挺好?的。”

那年輕的許大?夫卻挑了下眉,反問道:“哦,你覺得我唱得不錯?那你聽出來我唱的是?什麽歌嗎?”

報凝:……當時她?正跟季寒霜說話呢,真沒註意,這讓她?怎麽回答?

許大?夫似乎看出了她?的困窘,笑了笑,說:“沒關系,可能當時你有點累,沒註意看。”

“自我介紹下,我姓許,在三院肝膽外?科工作,叫許士航,士氣的士,航行的航。”

說完這些,他就?微笑著看了眼季野,目光裏竟帶著幾分挑釁。

旁邊幾個年輕大?夫看到了他的舉止,都覺得許士航太有勇氣了,居然敢當著人家未婚夫的面,跟那姑娘搭話,他做了他們這些人都不敢做的事,真勇!

但這事勇歸勇,終歸有點不合適,人家可是?有未婚夫的。

季野面無?表情地看著許士航離開,他明?白,這個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就?是?故意的。

這人就?是?要挑釁他!

季寒霜在旁邊看完了全?程,也是?目瞪口呆,她?又不傻,這男大?夫分明?是?看上了他們季家要娶的姑娘了。

這麽明?目張膽,是?個硬茬子啊。

陳凝看了眼季野,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便用手指勾了下他的手掌。

季野溫和地回勾了一下,輕聲說:“先回家吧,回家再說。”

季寒霜在旁邊不大?放心,囑咐道:“你好?好?跟小陳說話,小陳明?顯不認識這個人。不關小陳的事。”

季野瞪了她?一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季寒霜揮了揮手:“行行,你倆商量吧,我先走了。”

季野推出一輛自行車,擡起大?長腿坐上去,又讓陳凝坐在車後?座。

等陳凝坐穩了,他就?沿著林蔭道往大?院騎。

車子經過無?人的地方,陳凝伸出手臂,抱住他的窄腰,將臉貼在她?背後?,輕聲說:“別生氣了,我真不知道這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會說這些?”

季野被她?一抱,郁悶的心情好?了點,說:“等回家再說。”

陳凝開玩笑道:“回家不會收拾我吧?”

季野哼了一聲,說:“對,收拾你,你等著吧。”

“扶穩了,我要加快速度了。”

陳凝忙抱緊他的腰,季野也把車子蹬得飛快,沒多久,車子就?到了他們家的胡同?。

陳凝這才放開手,兩人前後?腳地進了季家。

家裏仍是?空無?一人,陳凝剛進門?,就?被季野拉進自己的房間。

不等她?反應過來,季野就?把她?困在自己懷裏,掙紮之中,陳凝一不小心跌到了那張行軍床/上。

緊接著,細密的吻就?蓋了下來。這吻比之以前,多了幾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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