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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 39 兩個妻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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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於魯風的嚴苛要求, 北市特調處的所有人, 都玩命苦讀過海量鬼神陰陽相關的書籍資料, 對其中少有的地府記載更是谙熟於心。

這從小錫兵猛然長大的巨型惡鬼,身穿鎧甲手持佩刀, 腰玄令牌,更別提鬼將身上散發的, 比厲鬼還要濃郁百倍的陰氣……這、這不就是地府鬼將嗎?

放眼全國,能夠直接看到鬼魂的人才也是難得,能進入北市特調處的, 都是術法方面的精英,雖然能通過默契的配合, 和精湛的技巧制服惡鬼甚至厲鬼, 但真真正正直面閻王殿中的鬼將時, 無不驚恐駭然, 手腳發軟。

最悲慘的要屬魯風,鬼將覺得那句話可是對著他問的。

上一秒, 魯處長還怎麽看竹寧都不順眼, 滿臉的怒火和嫌惡。

但現在在鬼將軍兇神惡煞的註視下,魯風的一張臉瞬間從通紅變得慘白,雙眼駭然圓睜,瞪著頭頂天花板的巨大鬼將。

鬼將軍見他不答,自認為受到了小小凡人的疏忽, 語氣更加惡劣, 又厲聲問了一遍:

“你覺得本將軍像個玩具, 是也不是?”

在北市特調處叱咤風雲了幾十年的魯風,很沒骨氣的慫了:“不不不……不像。”

魯風身後的執行員連忙附和:“一、一點兒也不像!魯處長剛才不小心碰了您一下,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

鬼將就惡狠狠的瞪了魯風一眼,總算怒火漸消,而後低頭看向正在認認真真收拾行李的小絨球,鬼將臉上兇神惡煞的神情,瞬間換成了帶著點諂媚的溫和:

“絨球大人,您要去哪裏查案?不勞煩您背著小的們,小的們有地府令牌,可以帶您過去,嘿嘿嘿!”

小絨球歪著腦袋驚喜:“唧唧?”

這回沒等小絨球用鉛筆寫字,鬼將軍就領會了絨球大人的意思,連忙回答道:“對,這令牌可以讓小的們隨時回到黃泉路上,而後出現在陽間的任何地方……否則那些鬼差豈不是趕上一天的路,也鉤不了一個魂。”

這番話聽在北市特調處人的耳朵裏,無不心神俱震!

這身穿鎧甲的巨鬼,是閻王殿中的鬼將軍無疑。

他們剛剛冷不丁被這個頭頂天花板的巨鬼一嚇,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看著那只將一把一把的小錫兵往行李裏放的小絨球,特調處幾人的腦海中齊齊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

地上這近百個鬼面小人……不會都是地府的鬼將吧?

聽著鬼將軍的話,他們已經對鬼將的身份確信無疑,而剛才那鬼將又自稱小的們,地上的那些模樣相同的鬼面小人,很可能也是陰間的鬼將!

但是,怎麽會這麽多?

特調處總部派來的這個小絨球,是洗劫了某個閻王殿嗎?

這時候,北市特調處幾人看一下小絨球的眼神,已經和看神明差不多了,充滿了畏懼和崇拜。

怪不得這位叫竹寧的執行員,會發短信說夜行的不是鬼,剛剛讓陰氣爆表,弄出這麽大動靜的,當然不是鬼,而是近百個地府鬼將!

魯風當了近二十年的北市特調處處長,一輩子都是火爆脾氣,從沒向誰低過頭,他知道自己剛剛罵錯了人,但對著地上毛絨玩具似的小絨球,一句認錯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一張國字臉漲得通紅,狼狽不堪。

而小絨球根本沒註意到旁邊窘迫得快要腦溢血的魯處長,還有那些驚駭得搖搖欲墜的特調處執行員,它正專註地規劃著查案計劃。

小絨球的糯米牙崩了之後,它發現自己可能暫時變不回人類了……

竹寧小時候曾經在絨球狀態下,不小心被竹父的刮胡刀割破了爪爪,而後它可憐兮兮地維持了一個星期的小球,等爪爪好了之後才重新在白天變回人類的模樣。

可是如果要去牛家查案,以一個小絨球的模樣,連語言都不通,只能用鉛筆慢慢寫,這些太不方便了。

而且一只像毛絨玩具似的小絨球,哪怕掛著工作證,別人很難相信它的真實身份,更別提配合查案。

於是小絨球不計前嫌地轉向正窘迫萬分的魯風:“唧唧唧?”

而後用爪爪握著筆,唰唰寫道:“北市影視基地靈異事件牽扯出了一個大案子,清河省的牛家是重要懷疑對象,你們一起去查麽?”

這帶著一行李箱鬼將的絨球大人開口,誰敢不從?況且從身份上來講,竹寧也是總部執行員,有全力要求地方人員配合查案。

還沒等北市的幾人反應,就見小絨球繼續唰唰寫道:“案情緊急,我們直接從黃泉路過去。”

借……借走黃泉路?

在古籍記載中,能借陰兵之力的人,已經是半仙之體,凡人難以企及的存在,而借走陰間路,只在古籍殘本中隱晦提及過只言片語,根本從未有過成功的記載。

根本沒人有這個膽量,不顧陰陽之隔下了地府,就是為了抄近道?

誰有這個膽量?

然而……

小絨球拎著裝了一百多鬼將的行李箱,催促道:“唧唧?”

魯風轉身掃視了一圈,發現整個北市特調處,恐怕只有他自己有可能能經得住地府的陰氣。

魯風是根本就不想去,但生怕這不知來路的絨球大人,帶上自己那些術法不精的手下過去,就帶不回來了,只得一咬牙一跺腳:

“竹執行員,我老魯同你一起去查案。”

小絨球歪著腦袋打量著魯風,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嫌棄的神色,在眾人的一片尷尬中,總算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剛剛無故罵人的同事。

小絨球:“唧唧!”咱們走吧!

鬼將軍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裝滿小兵的行李箱,怒道:“你們一個個還是不是兄弟,之前把老子擠得只能鉆抽屜就算了,現在專把挨著軲轆的地兒留給老子?”

看著一眾鬼面小人罵罵咧咧地騰出來地方,鬼將軍才滿意點頭,而後換上一副狗腿神色,看向拉著行李箱的小絨球:

“絨球大人,一會兒小的捧著您過去,絕對不顛簸。”鬼將軍珍而又重地捧起了小絨球,而後轉向旁邊的魯風惡狠狠道:“楞著幹嘛,趕緊抓穩絨球大人的行李箱,一輩子能走兩次黃泉路,是你等凡人的福分,知不知道!”

魯風敢怒不敢言,只得蹲在地上,別別扭扭地死命抓穩竹寧小小的行李箱。

鬼將軍捧著小絨球,小絨球拉著行李箱,行李箱後面綴著個魯處長。

隨著鬼將軍念出一句艱澀難懂的鬼語,這一長串齊齊消失在了空氣中。

半秒鐘後,幾人出現在了陰風陣陣的黃泉路上,魯風被這裏的陰氣凍得牙齒打顫,他根本不敢睜眼去看陰曹之景,生怕一個神魂不穩便魂身相離,小絨球倒是沒什麽感覺,被鬼將恭恭敬敬捧著重新出現在了陽間。

一行人已然來到了清河省牛家。

“絨球大人,牛家已到。”鬼將軍畢恭畢敬地把小絨球放了下來,而後自覺縮小成了拇指大小的鬼面小人,稍稍拉開行李箱拉鏈鉆了進去。

小絨球看著馬路對面的豪宅,驚訝地哇了一聲。

原以為夏欣蘭的父母長輩既教條又愚蠢,是自己沒什麽出息,還不斷苛責小輩的那一類人,沒想到牛家竟然如此闊綽。

這裏雖然不是市中心,但看那豪宅的規模牛家是資產至少上億的大家族。

夏天天亮的早,現在雖然還不到早上5:00,但天已經朦朦亮起來。

地下的閻王殿都被端了,現在也顧不得什麽正常的拜訪時間,竹寧決定將行李箱放到最近的酒店,然後就直接和魯風一起去牛家調查。

剛剛從黃泉路走過的那一趟,讓魯風在這七月末的夏天在大街上凍得瑟瑟發抖。

幸虧魯風雖然脾氣暴躁,但術法底子還是在的,幾個法訣下去,又往胸口貼了張符紙,好歹止住了哆嗦,跟在拉著行李箱的小絨球後面,走向了不遠處的酒店。

這時天色還很黑,街上沒什麽人,也不會有人註意到有一只小絨球拉著行李箱。邁入酒店大廳的時候,魯風猶豫了半天,還是有些尷尬的接過的小絨球的行李箱。

不用拉行李的小絨球,往行李箱上一跳坐在了上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裝飾用的毛絨玩具。

魯風走到酒店前臺,把身份證了臺面上一拍:“商務套間。”

前臺女服務員保持微笑:“不好意思先生,現在已經沒有空房間了。”

魯風當了將近20年的北市特調處處長,眼睛毒辣的很,語氣很沖的說道:“你這裏又不是旅游景點,外面停車場根本就沒幾輛車,你這7層樓的酒店房間能住滿三分之一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沒有空房?”

前臺領班趕緊來打圓場:“先生,我抱歉剛剛我們的表達有誤,現在整個酒店的房間已經被包下來了,可以去其他酒店看一看。”

這裏本來就是城郊的富人區,這附近就只有這一個酒店,其他都是高爾夫球場、養生會所、雪茄吧之類的地方,要尋找住宿很不方便。

魯風這個五十多歲倔脾氣處長根本不信,拍著桌子就和前臺嚷嚷開了:“我老魯還不信誰會包這麽個酒店,附近又沒有體育館,又不舉行大型活動,包下來空著燒錢麽?”

領班還在好言相勸,服務員小妹可忍不住了:“哪兒來的鄉巴佬,牛家大女兒馬上要結親你都不知道?人家孫總一天花十幾萬包下我們酒店,都客客氣氣的態度可好了。人家是越有錢素質越高,哪兒像這位……”

魯風氣得仰倒,這人一急就更像個好面子的五十多歲小市民,就在雙方馬上就要吵起來的時候,一行黑衣保鏢簇擁著個幹瘦男人走出了電梯。

這幹瘦男人親自提這個禮盒,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焦慮,正是孫明江。

領班和服務員連忙轉身,甜甜道:“孫總好。”

孫明江根本沒聽到問好,他在餘光瞥見行李箱上的小絨球後就楞住了,而後像看到祖宗一樣點頭哈腰就沖了過來:

“竹大師!!!”

小絨球面無表情,繼續在行李箱上裝毛絨裝飾。

孫明江一秒領悟,猛然打住話頭,楞生生將目光移向了拉著行李的魯風,尷尬寒暄:“竹大師……他、他最近還好吧?”

魯風本來被氣得鼻孔朝天,突然被這麽一問,眼前是孫明江賠笑的臉……魯風楞楞地瞥了一眼行李箱上的小絨球一眼,幹巴巴描述道:“還好吧。”

於是,在大廳裏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孫明江親自讓出了酒店最好的兩間套房,請竹大師以及姓魯的隨從入住。

沒了外人後,小絨球重新握起小鉛筆說明了來意,孫明江簡直快哭了:“竹大師,我可找到您了,蘇省特調處的人根本沒看見我妻子……我是說我另一個飄蕩著的妻子。”

“靜怡的堂姐三天後結親,我這個牛家的女婿應該和靜怡一起住進牛家的。但我那丈母娘整天想讓我當上門女婿,說是不舍得靜怡再離開家,我前幾天和我那丈母娘大吵一架,結果我就住出來了。”

“活人模樣的靜怡也越來越怪,原來她和父母不和,一打電話就吵架,誰知道現在突然變得百依百順,孝順得都有點可怕……”

這幾天孫明江拿著厚禮,就是想和丈母娘陪個不是,再把自己妻子接出來住,誰知一連幾天他連牛家的門都沒進去。

魯風這個處長聽得雲裏霧裏,也不好插話,等孫明江說完才隨口問道:“牛家誰結婚?”

孫明江:“就是牛金元的大女兒牛欣蘭啊。”

小絨球開始炸毛。

魯風也感到一陣脊背發寒,緩緩道:“牛欣蘭已經死了兩個月了。”

孫明江先是楞住了,而後跳起來就想往牛家主宅跑,想把他妻子搶回來:“這牛家怎麽這麽邪門,靜怡絕對不能再待在牛家了,實在不行我帶人往裏闖!”

小絨球用爪子把孫明江的禮盒拖了過來,把裏面的靈芝孢子粉扔了出來,而後蹦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把鬼面小人們一捧一捧放了進去。

小絨球:“唧唧唧!”

這回魯風馬上明白了意思:“竹執行員讓你提著這禮盒,比帶多少人都強!”

孫明江不明所以,還是穩穩端起禮盒,和竹寧他們一起往牛家主宅走去。

路上有人向小絨球投來驚詫的目光,孫明江就會沒好氣地懟一句:“看什麽看,沒見過竺達施純血犬嗎?”

這兒的人誰不知道孫總,立刻就被唬住了,不住為自己的失禮道歉,偷偷看向小絨球的目光也充滿了向慕。

天還未完全亮,孫明江便敲響了牛家的大門,開門的正是孫明江的丈母娘趙太太,這保養很好的五十多歲婦人看起來很不好惹:

“明江,你這是送禮還是找茬?”趙太太滿臉刻薄:“我都說了我們牛家人是絕不外嫁的,你當年拐走靜怡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想接走心怡,門都沒有!”

說著就要關門,魯風上前一步,嚴肅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北市特調處處長魯風,有一些情況需要你們配合調查。”

誰知趙太太眼睛一瞪:“特調處是什麽玩意兒,沒聽說過,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出示個工作證就進門吧?我們牛家是什麽地方,你搜查令呢,逮捕令呢,沒有就給我滾出去。”

孫明江自從知道這牛家要給死人結親,急得都快哭了,現在恨不得一拳打飛這趙太太,自己進去找老婆,但也只能賠笑:

“伯母,有什麽話我們進去說?”

如今已經亮明了身份,如果進不去,白白雜草驚蛇,也許還活著的牛靜怡也會陷入危險。

趙太太小眼睛中帶著惡毒的嘲諷:“孫明江你以為你和這特調處勾結到一塊,就厲害了?我們牛家在下面可是有人的,你再不識好歹,小心死後下幾百年油鍋……”

哢嚓!!!

小絨球秀氣捂嘴:嗝~

孫明江看丈母娘被吞了,臉上的笑容想壓都壓不住:“誒?那咱們先進去吧,我老早就盼著那老娘們出門被車撞……”

小絨球拉過禮盒:吐~

趙太太版小人尖叫翻滾著跌進了禮盒。

孫明江猛然看見自己丈母娘還有口氣,連忙改口:“撞、撞……撞傷!都是正經人誰也不會盼著出命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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