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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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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說罷,陰郁的眼神已然轉向一旁,不再去對著蕭然。

蕭然緊握著的手終於緩緩的松開了,同時亦松了口氣,扶了扶額頭。

她一咬牙,微微虛著眼神很是堅定解釋道:“我只會信任我所完成掌握之人,對於我摸不透的人,我最多只能做到像對西陵池那般。”

君墨忽的一怔,又用餘光意猶未盡的瞥了一眼蕭然。

也不知是否想起什麽有趣之事,原本臉色陰沈的君墨忽的稍稍明朗了幾分:“你這麽著急摸透我,我可否認為你,急於想要把自己置於完全信任我的位置?”

但蕭然卻完全能意會這話中之意。

如若自己真能如此信任君墨,又何須暗地裏派初菱去調查什麽墨閣。

“天聖王朝的全部事實,只曾說與你一人。”蕭然轉了身,往後退了兩步,兩人再次面對面。

她的語氣中帶著控訴的氣息,而臉色也是不屈的模樣,仿佛在狂風中屹立不倒的薔薇,周遭的鮮紅亦猶如旋風般漂浮起來。蕭然咬了咬唇,卻不想讓自己後悔。

當初天聖王朝的事,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輕易說出口。

而知恰恰在那段時間,君墨成了她人生中除了師父和黎亭外,第三個無話不談之人。在得知朝廷覆雜,又在凈焚大師那裏受勸,得到如是一封信,她切實的再一次感受到了九黎山之事於她的影響之大。

但她那時仍然對九黎山卷宗沒有絲毫的頭緒,在迷茫與無奈的沖撞下,能把心事如此放心的托付到另外一個人心中去,倒也不失為一種快樂的寄托。

只是蕭然明白,這恰恰證明了,那是一次沖動且需要往後背負的決定。並不是君墨如何能得到她的信任,而是眼下的蕭然,似乎別無選擇。

“那你的師兄,黎亭呢?”君墨冷冷的沈默片刻後,忽的認真問道。

蕭然一怔,原來君墨心中對黎亭就這般在意麽?蕭然心中湧上一股奇異的念頭,一股想要……把自己立馬凈化成空靈之氣,任由君墨看穿所有心事的念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咬咬牙,有些微微怨氣的解釋道:“他並不知情,會如此關心我,只因為是我他的師妹罷了。”

君墨神情依舊淡漠,沒人能看得出他深邃的眸子裏隱隱閃動著的光芒內是什麽。他轉過身,似是要離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身後傳來蕭然的追問,君墨卻還是遲疑的站住了腳步。

思慮一番,君墨扭頭,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蕭然,面色沈靜道:“待我回答再告知與你,你這幾日不是會計劃麽?切莫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如若到了不可退之地,去找凈焚大師。”

君墨說罷,已是再無多言。

蕭然低了低頭,沈澱片刻,忽的決絕無比,閉眼道:“我打算殺一個人。”

果然,這樣的訊息讓君墨詫異了,他回過身來:“殺誰?”

“大燕二皇子,夜龔。”蕭然睜開眼,緩緩擡頭,眼神中閃動著堅毅的光芒。

夜龔……君墨躊躇著,原來大燕二皇子叫夜龔,他倒也是第一次聽說。

“我記得二皇子的姓名並不是公開之事。”君墨對夜龔這人似乎也是沒什麽興趣,在蕭然這麽一講,絲毫顯示不出任何關心。至於蕭然如何行動,君墨倒是心知自己沒辦法阻止或者逆轉了。

“我從夜均澤那裏打聽過來的。”蕭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解釋道。

君墨一楞,忽的嚴肅的皺起眉角。蕭然側目,也不知為何,提起夜均澤,君墨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有些異樣。

但這樣的異樣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便在蕭然面前消失殆盡,迎過來的是君墨冷漠且隨意的嘆息:“所以他的名字,也在九黎山卷宗之上?”

蕭然不屑的一點頭,輕聲答道:“沒錯。”

君墨盯著蕭然的眼神,讓蕭然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正在包圍。蕭然甚至猜得出君墨此刻最想要脫口而出的問題,他一定擔心自己在實行的過程中是否會受到危險,蕭然可以肯定。

不知不覺,她竟是習慣了這樣的關懷,甚至覺得有些理所應當了。

“君墨。”蕭然見君墨一直沈默不語,忽的有一絲只覺告知她,君墨除了對自己的憂心,那一雙冷眸內一定還藏著別的事情。

君墨微微皺眉,見蕭然繼續遲疑問道:“韓王府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東西了?”

他嘴微微一張,隨後又緊緊閉上。半晌,在蕭然的註視下,他緩緩嘆息,又眼神陰郁的問:“還記得劫走玉璽的那個神秘之人麽?”

“與他有關聯?”蕭然一怔。

君墨低頭,也不是回答,反倒是深深提了口氣,神情覆雜:“此事有關於我的養父,有關於我這座定王府,最終也會有關於我。”

他的語氣沈重無比,讓蕭然能感受到那顆在滄桑語氣下的心定是藏著陳年的往事。而君墨卻忽的撇開之前的一切,話鋒一轉,甚至略顯急促:“但是眼下最要緊的,是我墨閣中,出了叛賊,我必須親自前去,不然傷亡重大,也許不會亞於你當年所歷經的九黎山慘案。”

蕭然一怔,看來落入險境的並不只是初菱一人,墨閣應該也隨之出事了。

既然這般,她派黑風與瑾萱去,看來是對的選擇。而君墨會對墨閣之事如此擔憂,也從側面印證了一件事。

“你果然是墨閣閣主。”蕭然篤定的道,因為眼前的君墨的心情,蕭然很是能理解,那便是每每自己得知寒峰閣出事時候的心情了。

君墨此時不答,沈吟片刻,語氣仍然刻不容緩的樣子:“不是我不願告知你,只是你現在,必須留在燕京。表面上,燕京對你來說是危險之地,但是現在,正逢皇上五十壽辰。這座燕京城,對你來說反倒是一道保護的屏障。”

“有人要殺我,是麽?”

蕭然脫口而出問道,她倒是十分容易接受這樣的消息。

將自身置於風口浪尖,這是寒峰閣一直以來的做法,這並不是什麽奇怪的現象。

君墨無言以答,而蕭然只在衣物內摸索一番後,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君墨一見,神色詫異。蕭然皺眉,稍稍催動內力,那玉佩中間鏤空的“墨”字便顯示得更為明亮了。

“你便是因為這個,才懷疑到我與墨閣有所關聯?”君墨遲疑著問,似乎對蕭然持有墨閣的玉佩很是感興趣。

蕭然擡頭,冷冷道:“我曾看到青寒身上有著一模一樣的玉佩。”

“此玉佩從何而來?”君墨皺眉,似是頗願恭聽。

蕭然卻只是目光卓然,將玉佩收了回去,仿佛那是自己的東西,便不打算與君墨共通有無。

見蕭然顯然做出這番動作是有意要與自己對立,君墨也只是輕輕嘆息,不去急於一時。他緩緩轉身,淡淡道:“皇上壽辰之時或許會召你入宮,關於桐花臺一事即便是我表面上回了話,但終究還是需要一些交代。”

“昭慶帝要召我入宮?”蕭然皺緊了眉,摸索著下巴,倒是靈光一閃。

雖然表情詫異,但在蕭然心情卻無疑覺得這是個好消息。反正朝廷並沒辦法困住她,說不定還能借此機會光明正大的做些什麽動作。

但聽聞蕭然如此放心,君墨卻只是擔憂不已:“蕭然,你千萬記得改口,若是真想順利完成你自己的計劃的話。”

“我自然知道,不必你過多憂慮。”蕭然收起微微激動的神色,恢覆那淡薄面容。

君墨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覺時間拖得有些久了,雖很在意蕭然要如何對付那夜龔,但……

眼下的事情他非去不可。

“誒,等等!”蕭然再一起喊道,而君墨也已然一躍,站到了中院的院墻之上。

他可不喜歡這般大張旗鼓的進進出出,但眼下時間緊迫,心情亦然是難以刻刻訝異平緩。

“初菱要是出事了,我拿你是問。”蕭然看著君墨高高的背影,堅決的咬了咬牙。

君墨沒答,只一躍,一道墨綠色清影散於空中,再不聞任何氣息。

蕭然忽的有些失落,竟開始責怪自己油盡燈枯便開始為難周遭之人了。畢竟說到底,初菱是受她之命才貿然調查墨閣的。但蕭然倒是對初菱有些自信,她絕不會像禾璃那般冒冒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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